張 濤,閆 雷,鞏柯語,黎佳全,何宏偉,苗 洋,高 峰
(太原理工大學(xué)材料科學(xué)與工程學(xué)院,太原 030024)
我國作為一個煤炭大國,每年堆積大量的采煤廢棄物煤矸石,造成了大量的環(huán)境污染和土地浪費問題。其中大部分為泥巖質(zhì)煤矸石(又稱作煤系高嶺土),也是我國一種寶貴的自然資源[1]。因其具有價格低廉、易獲得等特點得到越來越多企業(yè)及研究者的關(guān)注,被廣泛應(yīng)用于涂料、橡膠、陶瓷、電纜等行業(yè)。天然煤矸石一般需要經(jīng)過干法粉碎、除雜提純、濕法研磨等一系列加工工藝得到工業(yè)級產(chǎn)品[2]。而一些造紙紡織行業(yè)則對煤系高嶺土的粒徑、層狀結(jié)構(gòu)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對高嶺土進行深加工,以達到降低粒度,提高吸附性的目的。一般常采用干磨或濕磨的方法來減小高嶺土的粒徑,但這些處理會造成高嶺土晶體結(jié)構(gòu)退化等負面影響[3]。有研究者引入超聲波對高嶺土進行破碎,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短時間的超聲處理就能使高嶺土粒度降低,比表面積升高,且不會引起高嶺土非晶化[4]。再者就是對高嶺土進行剝片,使其層與層之間發(fā)生解離,Li等[5]以張家口高嶺土為原料,利用超聲波輔助剝離,促進了十六烷基三甲基氯化銨(CTAC)插入高嶺土層間,形成了高嶺土納米卷,使其比表面積增加了10倍。Xu等[6]以高嶺土/二甲基亞砜(DMSO)插層復(fù)合物為前驅(qū)體在100 ℃進行溶劑熱反應(yīng),使CTAC插入高嶺土層間,也制備得到高嶺土納米管。但這些都是對天然白色軟質(zhì)高嶺土的剝離,煤系高嶺土屬于硬質(zhì)高嶺土[7],不同的成礦原料使其擁有較強的層間氫鍵作用進而較難進行剝離,所以對它的剝離探究具有重要的實際意義。本文以朔州煤系高嶺土為原料,進行插層DMSO實驗,得出最佳實驗條件,在此基礎(chǔ)上對插層復(fù)合物進行超聲輔助剝離實驗,并對剝片效果進行了評價。
煤系高嶺土,取自山西朔州地區(qū),具體成分見表1。二甲基亞砜(DMSO)、甲醇、十六烷基三甲基氯化銨(CTAC)均為分析純,購自阿拉丁化學(xué)試劑公司。
表1 朔州煤系高嶺土化學(xué)成分Table 1 Component of coal-series kaolin in Shuozhou
所用儀器設(shè)備:TP-A500電子天平、HJ-6B恒溫磁力攪拌器、XO-1000D超聲波細胞破碎儀、TG16WS高速離心機、101-2B電熱鼓風(fēng)干燥箱。
稱取10 g煤系高嶺土生料,加入10 mL去離子水,加入一定量二甲基亞砜,充分?jǐn)嚢?,放入轉(zhuǎn)子,將燒杯置于恒溫磁力攪拌器中,設(shè)置攪拌溫度及攪拌時間,待實驗結(jié)束后,將漿料離心分離,然后用40 mL甲醇溶液對制備的插層復(fù)合物在磁力攪拌器中清洗20~30 min,再次離心分離,最后將得到的插層復(fù)合物放入60 ℃干燥箱干燥8 h,樣品經(jīng)檢測后,計算插層率。設(shè)置正交實驗,探究DMSO用量、攪拌溫度、攪拌時間對煤系高嶺土插層率的影響。
稱取5 g插層復(fù)合物將其分散在100 mL CTAC水溶液進行24 h超聲波輔助剝離,離心分離,用甲醇溶液清洗掉過量的CTAC,再經(jīng)離心后,放入60 ℃烘箱干燥8 h,記作樣品1。
同上,將5 g插層復(fù)合物分散在100 mL CTAC水溶液中進行兩次時長6 h的超聲波輔助剝離,記作樣品2。
與樣品1相似,替換CTAC水溶液為CTAC甲醇溶液,記作樣品3。
與樣品2相似,替換CTAC水溶液為CTAC甲醇溶液,記作樣品4。
煤系高嶺土的化學(xué)成分利用荷蘭帕納克公司生產(chǎn)的Epsilon1型科研版X熒光光譜進行測試,測試元素范圍Na~Am,含量范圍10-6~1。靶材為Ag靶,檢測器為SDD5,電壓為50 kV,電流為100 μA。定量標(biāo)準(zhǔn)為帕納克公司Omnian無標(biāo)樣分析程序。樣品物相利用日本島津公司生產(chǎn)的MAXIMA-X型X射線衍射儀測定,管電壓40 kV,管電流30 mA,掃描范圍5°~30°,在測試之前需對樣品做噴金處理。樣品的形貌利用捷克泰思肯公司生產(chǎn)MIRA 3 LMH型掃描電子顯微鏡觀察,放大倍數(shù)為10 000~20 000倍。樣品熱分析利用北京恒久實驗設(shè)備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HTC-1型熱重分析儀測定,從室溫升至900 ℃,升溫速率10 ℃/min。樣品紅外光譜通過德國布魯克公司生產(chǎn)的TENSOR 27紅外光譜儀進行測定,采用漫反射法,測量范圍400~4 000 cm-1。利用美國麥克儀器公司生產(chǎn)的ASAP2460型比表面積及孔徑分析儀測試樣品比表面積,以氮氣作為吸附氣體。
2.1.1 磁力攪拌插層DMSO影響因素探究
以DMSO插入高嶺土分子間的比率為考察指標(biāo),對DMSO用量、插層溫度、插層時間做正交實驗,以確定磁力攪拌下插層DMSO的最佳條件。插層條件因素水平見表2,結(jié)果見表3。插層率RI根據(jù)公式(1)來計算:
表3 插層正交實驗結(jié)果Table 3 Results of intercalation orthogonal experiments
表2 正交實驗的因素與水平表Table 2 Factors and levels of orthogonal experiments
(1)
式中:IC表示插層復(fù)合物d001衍射峰強度;IK表示未插層高嶺土d001衍射峰的強度[8]。
歐盟對于轉(zhuǎn)基因食品安全的立法按其發(fā)展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5]研究學(xué)習(xí)其演變過程對于我國按社會發(fā)展進程進行合適的轉(zhuǎn)基因立法具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由表中正交分析可知,三個因素對高嶺土插層的影響程度大小為:C>A>B,即插層溫度的影響較為顯著,其次為DMSO的用量。正交實驗插層率最佳的樣品為7號樣,插層率達到57.09%,正交實驗樣品XRD譜如圖1所示,與原高嶺土(YT)相比,插層復(fù)合物在8°~9°形成插層復(fù)合物的衍射峰,使得高嶺土d001晶面間距由原始的0.72 nm增加到1.13 nm,證明DMSO分子成功插入到高嶺土層間,這與前人的研究基本符合[9]。
圖1 插層DMSO正交實驗XRD譜Fig.1 XRD patterns of intercalated DMSO orthogonal experiment
根據(jù)正交實驗分析得到,高嶺土/DMSO復(fù)合物在磁力攪拌下制備的最優(yōu)條件組合為A3B2C3,在此條件下制備的高嶺土/DMSO插層復(fù)合物的XRD譜如圖2所示,其衍射峰位置與正交實驗樣品相比沒有變化,插層率達到了79.89%,整體趨勢與正交實驗結(jié)果相吻合。后又對此樣品及原高嶺土做了TG-DSC熱分析,熱重曲線圖如圖3所示。圖3(a)為原高嶺土熱重曲線,70 ℃左右較為寬泛的吸熱峰歸因于高嶺土中吸附水的分解,同時造成一定的質(zhì)量損失;530 ℃的吸熱峰是因為高嶺土中結(jié)晶水的分解,即高嶺土脫羥基過程,其結(jié)構(gòu)破壞,高嶺土質(zhì)量大大縮減;在這之后高嶺土TG失重曲線幾乎不變,而DSC曲線出現(xiàn)吸熱峰,可能是由于煅燒過程中高嶺土的相轉(zhuǎn)變而引起的[10]。插層樣品的TG-DSC曲線與原高嶺土類似,但是在160 ℃左右出現(xiàn)一個小的吸熱峰,這是由于插層分子DMSO受熱分解,插層復(fù)合物質(zhì)量有一個明顯的衰減,這也與上述XRD分析相吻合,證明DMSO分子插入到了高嶺土層間。
圖2 正交實驗最佳條件下插層樣品XRD譜Fig.2 XRD pattern of intercalated sample under optimal conditions of orthogonal experiment
2.1.2 超聲波輔助插層條件探究
出于對超聲波儀器的保護,設(shè)置超聲波細胞破碎儀工作方式為開5 s,停10 s,故超聲波實際工作時間僅為工作總時間的1/3。圖4(a)為超聲輔助插層DMSO實驗K/D比(即高嶺土 ∶DMSO)對插層率的影響規(guī)律探究XRD譜,結(jié)果顯示在超聲波實際工作時間均為3 h的情況下,K/D比為1∶7時插層率達到75.84%,且插層率隨K/D比的減小而增大。圖4(b)為實際超聲波工作時間對插層率影響的XRD譜,從圖中可以看到,超聲波工作時間對插層率的影響較為顯著,超聲作用3 h樣品較1 h樣品插層率高出一倍。在K/D比均為1∶7的條件下,隨著超聲波輔助插層時間的增加,插層率有一個較為明顯的提升,與前人的研究結(jié)果基本一致[11]。與上述的磁力攪拌器插層相比,超聲波輔助插層能在短時間內(nèi)極大提升高嶺土的插層率,實現(xiàn)高嶺土的快速插層。
圖4 超聲波輔助插層樣品XRD譜Fig.4 XRD patterns of ultrasonic assisted intercalation samples
2.2.1 剝離樣品XRD分析
圖5(a)為剝離樣品的XRD譜,由圖可知,樣品晶形完整,結(jié)晶度較高,主要成分為高嶺石,剝離樣品與原高嶺土成分無差異,主要差別在于高嶺土d001衍射峰的半峰寬,而在XRD譜中半峰寬的增大在某中程度上反映了晶粒厚度的減小[12]。與原高嶺土(YT)2θ=12.35°處衍射峰半峰寬0.200°相比,各剝離樣品均有明顯的增加,操作兩次所得的CTAC水溶液中,超聲剝離24 h的樣品(樣品1)2θ=12.35°處衍射峰半峰寬增至0.424°,水溶液中剝離6 h的樣品(樣品2)增至0.375°,在CTAC甲醇溶液中剝離24 h的樣品(樣品3)的同位置半峰寬增加到0.277°,而在CTAC甲醇溶液中剝離6 h的樣品(樣品4)則增至0.308°。與插層DMSO樣品的XRD譜相比,剝離樣品的插層復(fù)合物的衍射峰消失,說明插入的DMSO分子已經(jīng)脫嵌。
圖5 剝離樣品XRD譜及平均晶粒厚度數(shù)據(jù)圖(a為原高嶺土;b為樣品1;c為樣品2;d為樣品3;e為樣品4)Fig.5 XRD patterns and average grain thickness of exfoliated samples(a is original kaolin; b is sample 1; c is sample 2; d is sample 3; e is sample 4)
根據(jù)Scherrer公式(式(2))來計算樣品(001)衍射方向上晶粒的平均厚度D。
(2)
式中:K為Scherrer常數(shù),取0.89;γ是入射X射線的波長,取γ=0.154 06 nm;B為所測樣品(001)衍射峰的半峰寬;θ為布拉格衍射角[13]。根據(jù)上述半峰寬數(shù)據(jù)計算得到樣品晶粒厚度數(shù)據(jù)如圖5(b)所示,剝離后的樣品晶粒厚度與原高嶺土相比明顯減小,且剝離后的樣品衍射峰強度都明顯降低,在另一方面也說明高嶺土垂直方向的堆疊結(jié)構(gòu)被打亂[12]。
2.2.2 剝離樣品FTIR分析
圖6為整個插層-剝離實驗過程中的樣品和原高嶺土的紅外對比圖。原高嶺土(YT)在3 696 cm-1、3 620 cm-1處的吸收峰為高嶺土的羥基拉伸振動峰,914 cm-1處則為其彎曲振動;在1 118 cm-1、1 035 cm-1、789 cm-1、749 cm-1、684 cm-1、535 cm-1、465 cm-1、428 cm-1處均為高嶺土的典型譜帶;其中1 118 cm-1、1 035 cm-1處峰由Si-O鍵振動形成;789 cm-1、749 cm-1、684 cm-1處峰屬于Al-OH振動吸收峰;535 cm-1處峰為Al-O-Si的伸縮振動;465 cm-1處峰歸因于Si-O 鍵的彎曲振動;而428 cm-1出的峰則是由于Si-OH的彎曲振動[14]。
圖6 插層-剝離樣品FTIR譜Fig.6 FTIR spectra of intercalated and exfoliated samples
與原高嶺土相比,插層DMSO樣品(K/D為1∶5)在3 696 cm-1、3 620 cm-1處特征峰的強度比原高嶺土弱,且在3 658 cm-1、3 535 cm-1處形成新的吸收峰,這是由于舊的氫鍵的破壞以及內(nèi)表面羥基與S=O基團形成新的氫鍵,3 017 cm-1、2 933 cm-1處形成新的吸收峰歸因于插入的DMSO分子中甲基的拉伸振動,而1 391 cm-1、1 316 cm-1處的小吸收峰則是他們的彎曲振動,證明二甲基亞砜分子成功插入到了高嶺土層間[15],這與前面的論述基本吻合;1 118 cm-1及其之后的峰則與原高嶺土的吸收峰基本一致。
由于樣品在CTAC溶液中超聲波處理24 h后插層分子脫嵌,使得CTAC水溶液中超聲剝離24 h的樣品(剝離樣品1)的紅外光譜與原高嶺土差別不大,由于剝離完畢后樣品經(jīng)過醇洗,所以本應(yīng)在2 925 cm-1,2 845 cm-1處的殘留CTAC分子的吸收峰也不復(fù)存在[16]。
2.2.3 剝離樣品電鏡分析
對原高嶺土(YT)和剝離后平均晶粒厚度較小的樣品1進行SEM分析,結(jié)果如圖7所示。圖7(a)中,原高嶺土片層狀結(jié)構(gòu)堆疊,顆粒分布大小不一,橫向片層面積較大,片層邊緣分布規(guī)則;而經(jīng)過超聲波輔助在CTAC水溶液中剝離24 h后,圖7(b)中顯示高嶺土橫向片層面積變小,片狀結(jié)構(gòu)富集于0.1~1 μm,且片層分布較散,整體排列雜亂無章,顆粒堆積的空隙率增大,比表面積也相應(yīng)增加。但剝離后的樣品仍然存在2~5 μm大的片層,如圖8所示,在10 000倍下觀察到剝離后的片層邊緣參差不齊,有碎化的趨勢,這是由于超聲波穿過懸浮液時發(fā)生膨脹過程形成負壓,在液體中形成空穴,空穴閉合瞬間產(chǎn)生巨大的壓力,從而使得溶液中的高嶺土顆粒發(fā)生破碎,進一步的減小其顆粒尺寸,且超聲輔助剝離后高嶺土顆粒整體分布較為均勻,為后續(xù)超微細煤系高嶺土的制備提供了新的思路。
圖7 剝離前后樣品SEM照片(×20 000)Fig.7 SEM images of samples before and after exfoliation (×20 000)
圖8 剝離樣品1 SEM照片(×10 000)Fig.8 SEM image of exfoliated sample 1 (×10 000)
2.2.4 剝離樣品的BET分析
表4為剝離前后樣品的比表面積及孔徑尺寸數(shù)據(jù),經(jīng)過剝離后煤系高嶺土的比表面積比原高嶺土增加了1倍,與上述SEM照片分析相一致,并且剝離后其總孔體積和孔徑也遠大于原高嶺土,總孔體積達到原高嶺土的3倍,孔徑也達到原高嶺土的3倍多,綜合分析得到剝離后的煤系高嶺土具有介孔結(jié)構(gòu),吸附能力增強。
表4 剝離前后樣品BET數(shù)據(jù)對比Table 4 Comparison of BET data of samples before and after exfoliation
(1)插層DMSO可以使高嶺土層間距增加到1.13 nm,通過正交分析得出,磁力攪拌插層DMSO實驗中,DMSO用量、插層時間以及插層溫度均對插層進行的程度有影響,其中插層溫度影響最為顯著,DMSO用量次之,插層時間再次。最優(yōu)組合為:DMSO用量70 mL、插層時間6 h、插層溫度80 ℃,此條件下插層率達到79.89%。
(2)插層過程引入超聲波有助于提升高嶺土的插層率,相同作用時間內(nèi)超聲輔助插層樣品均比磁力攪拌樣品擁有較高的插層率。超聲作用時間對插層率的影響較為顯著,超聲作用3 h樣品較1 h樣品插層率高出一倍。
(3)煤系高嶺土/DMSO插層復(fù)合物經(jīng)超聲波輔助剝離后,插層分子明顯脫嵌,不同剝離樣品的晶粒厚度均明顯減小,比表面積及孔徑較原高嶺土有較大的提升,剝離后樣品片層狀結(jié)構(gòu)碎化,主要富集于0.1~1 μm之間,僅保留少部分大的片層結(jié)構(gòu),其邊緣也均有明顯碎裂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