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名著學(xué)肖像描寫“四法”(上）

王老實

一個人的容貌、神態(tài)、服飾、氣質(zhì)等，往往是其經(jīng)歷、修養(yǎng)、個性特征的外化表現(xiàn)。把人物的這種外在的內(nèi)容用文字描述出來，便成了人物的外貌描寫，也稱肖像描寫。肖像描寫，是人物描寫的基本功。人們之所以推崇莎士比亞，就是因為他的作品不僅有豐富的完美的情節(jié)，還在于他能夠讓讀者一下子便“猛的闖進了人物的靈魂?！惫沤裰型獾拿加薪?jīng)典的肖像描寫片段，鑒賞分析這些成功描寫的片段，能夠給寫作實踐帶來有益的啟示。本文擬就中國現(xiàn)代名家名作中的經(jīng)典肖像描寫，談?wù)勑は衩鑼懙乃姆N方法。

一、工筆法

工筆，原指用工整細(xì)膩的筆法來描繪物象的一種繪畫技法。用工筆法描寫人物肖像，猶如繪畫中的工筆肖像畫或電影中的人物定格特寫，人物的服飾穿戴、細(xì)微的情態(tài)等外貌特征，都能讓讀者一目了然，給人留下鮮明印象。值得注意的是，工筆細(xì)描，不僅要描出人物的“形”，更要繪出人物的“神”，也就是形神兼?zhèn)?。工筆細(xì)描強調(diào)用筆細(xì)膩，要求細(xì)致入微地表現(xiàn)人物的外形、神態(tài)及內(nèi)在氣質(zhì)。如巴金在《家》中對“琴”的肖像描寫片段：

琴穿了一件淡青湖縐棉襖，下面系著一條青裙。發(fā)鬢垂在兩只耳邊，把她的鵝蛋形的面龐，顯得恰到好處。整齊的前劉海下面，在兩道修眉和一根略略高的鼻子的中間，不高不低地嵌著一雙大眼，這對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射出來一種熱烈的光，不僅給她的熱烈、活潑的臉添了光彩，而且她一走進房里，連這個房間也顯得明亮多了。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作家首先抓住了琴“穿一件淡青棉襖系一條青裙”的服飾，突出她樸素清麗年輕的特點;再借助對她的臉龐、眉毛、鼻子、眼睛等不同角度的全景細(xì)致刻畫展現(xiàn)了一個青春、活潑而熱烈的女性形象。特別是她的眼睛，明亮、深透。作家重點寫了她眼睛里射出的“光”，使“眾人”不得不被眼前這位迸發(fā)著青春活力的年輕美麗女性所吸引所迷醉。

二、白描法

白描，是中國畫的傳統(tǒng)技法。原指描繪人物和花卉時，純用墨線勾勒物象，不著顏色?！鞍酌琛弊鳛橐环N寫作表現(xiàn)方法，是指用單純簡練的語言，不加烘托地描摹出鮮明生動的形象。如楊沫在《青春之歌》中對林道靜的肖像描寫片段：

這女學(xué)生穿著白洋布短旗袍、白線襪、白運動鞋，手里捏著一條素白的手絹——渾身上下全是白色。他沒有同伴，只一個人坐在車廂一角的硬木位子上，動也不動的凝望著車廂外邊，他的臉略顯蒼白，兩只大眼睛，又黑又亮。

此例中，沒有華麗的詞藻，沒有精細(xì)的描摹，作家楊沫只用“渾身上下全是白色”來描繪林道靜的服飾，用“略顯蒼白”的臉上，“兩只眼睛又黑又亮”來描繪林道靜的肖像，很好地突出了林道靜的文弱、純潔、富有正義感的性格。確切地說，只用了“白、黑、亮”三個通俗簡省的語言就“白描”出主人公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