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一諾
你在哪一刻開始喜歡自己?
慕小刺:昨天耳釘壞了,我就換了個耳墜,照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好看??!那一瞬間就挺喜歡自己的。編輯跟我說,看我的文感動到想哭的時候,也會很喜歡自己,覺得自己好優(yōu)秀呀!
安然:帶我媽出去玩,她看著菜單覺得好貴,我笑著拿過菜單,跟她說:“價格不是你操心的,你只要告訴我你喜歡吃什么,我有錢?!蹦且凰查g好喜歡自己,我也是個有經(jīng)濟實力,可以讓媽媽安心玩,不用擔心我沒錢養(yǎng)不活自己的人啦!
有一段時間我非常為我稀薄且短命的感情史苦惱。
那時候和小柴同學談戀愛,在他之前有過四段流星瞬逝的“親密”關系——短到都不好意思叫“親密”。從小到大當乖乖女的經(jīng)歷同現(xiàn)實沖擊產(chǎn)生了強烈的背離以及撕裂感,我會不斷問自己:“我是花心的人嗎?”
簡斷截說,很不自信,更遑論喜歡自己。巧的是小柴同學也是極度傳統(tǒng)的人。出于對單純和誠實的堅信,我把四段關系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告知了他。而他問我:“你好像很開心?談這么多男朋友很值得驕傲嗎?”
對哦!心里的不道德感更甚,后來便拒絕再向任何人提起我“失敗”的感情史。
和小柴同學倒也談了一陣子,為他做過你能想到的一個自我意識尚未占據(jù)高地的女性所能為親密關系做出的全部“傻事”,包括但不限于永遠先低頭、深夜痛哭、天臺淋雨等。然而矛盾無可避免地激化,一年中的后8個月,我們都在大大小小的冷戰(zhàn)和齟齬中度過。
轉機出現(xiàn)在轉年春節(jié),我在家看綜藝,意外對相聲產(chǎn)生了興趣——或者毋寧說對當一個相聲演員及創(chuàng)作者的痛苦產(chǎn)生了興趣。返校后我加入相聲社團,一邊觀看學習同好們的表演,一邊準備自己登臺。
當然小柴同學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并表現(xiàn)得意料之中的不快。他問我:“你一個女生,為什么偏要干這種拋頭露面的事?”這次我沒有順著他說,沉默代替所有回答,最后他撂下一句“我該說的都說了”,恨鐵不成鋼地離去。
沒多久,我就迷上了遠在北京的一支小相聲隊伍,當機立斷,買下6月中的火車票,準備進京欣賞他們的四周年專場演出。當時買的是過夜臥鋪票,啟程當晚,小柴同學發(fā)信息問我:“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xù)下去嗎?”
我很認真且不負責任地回答他:“看你?!彼K于意識到了我態(tài)度的變化,并順理成章地大受刺激,當場宣布分手。兩個小時后,我跳上開往北國的列車,我要當個“浪子”了,就從今天晚上開始。
后來相聲也真的讓我獲得了好多個“哦!原來我還能這樣”的時刻——熬夜創(chuàng)作,逗人開心,做夸張的表演,下臺前深鞠一躬……
4年過去了,現(xiàn)在我再次如愿以償,成為一名光榮的“北漂”,工作日樂樂呵呵上班,休息日到當年坐在臺下仰望的那支小相聲隊伍駐地去,給演員們拍照,幫他們寫稿。他們都親切地叫我“小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