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下的圈舞比較
——以中國和白俄羅斯圈舞為例

李新磊 上海市崇明區(qū)文化館

一、圈舞的概述

作為人類最初創(chuàng)造的舞蹈藝術形式之一——“圈舞”，其在中國的舞蹈文化歷史當中源遠流長，影響廣泛，堪稱舞蹈的“活化石”。由于圈舞大多是以“非物質”的傳承，所以在時代的發(fā)展當中，對于“圈舞”的考察和探究顯得舉步維艱，所以對于這筆寶貴的舞蹈文化財富，我們要采取科學合理的方法，正確認識“圈舞”的萌芽、產(chǎn)生、發(fā)展、傳承，重新去審視和找回這一古老的舞蹈靈魂，它是民族文化的重要信息載體，反映著人民和社會生活的內容和情感，對于這樣歷史久遠的舞蹈形式，我們可以從其中了解這個地域的人文背景、社會背景。白俄羅斯的圈舞以不同的形式存在，反映出的白俄羅斯當?shù)夭煌拿耖g舞蹈特色，他們都是白俄人民的感情流露，表達他們真切生活的看法。它很好的闡釋當?shù)氐娘L土人情和民俗民風、生活習慣等等，但是白俄羅斯的圈舞各有各的風格，其特點是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而且是活靈活現(xiàn)的，生動的體現(xiàn)出白俄人民對美好生活的熱愛和向往。相對于中國的圈舞文化，它的歷史悠久、形式豐富、影響地域廣泛，它還積淀中華民族深厚的人文內涵，具有“圈舞”文化的民族都有著“萬物有靈”的崇拜信仰，這與白俄羅斯的圈舞有著明顯的異同。

白俄羅斯與我國的民間舞蹈文化相各迥異，都具有相對的民族特性，白俄人們的民間舞與他們的民族性情一樣，都是屬于熱情奔放類型的風格，具有鮮明的特點。斯拉夫民族民間舞蹈是他們的重要構成部分。白俄人們的圈舞主要有以下幾個特點：貼近人民，具有濃郁生活氣息的勞動舞蹈民間舞蹈是白俄羅斯最古老和最為人們所喜愛的民間藝術形式之一。它與音樂和歌曲一樣，具有極為悠久的歷史，是白俄農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調劑，是人們在繁重的勞動之余唯一的樂趣。

白俄羅斯民間舞蹈還吸收了西歐的芭蕾舞，并將它本土化，一度成為世界芭蕾舞的中心。稱白俄羅斯為世界舞蹈奇葩一點兒也不過分。如果說活潑奔放的白俄羅斯民間舞蹈大多是俄羅斯人自己的集體創(chuàng)造的話，那么精致典雅的芭蕾舞則地地道道的是從西歐移植來的。在白俄羅斯可以隨處都能感受到濃厚的藝術氛圍，這里大大小小的劇院不計其數(shù)，這不僅是白俄羅斯國民對自己國家精神文化的重視和追求，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反映了白俄羅斯傳統(tǒng)文化的沉淀以及白俄羅斯圈舞文化的源遠流長。

二、兩國圈舞的表現(xiàn)形式

舞蹈和其他藝術表現(xiàn)形式，既有共同的規(guī)律，又有各異的特質；既有關系，又有區(qū)別。舞蹈藝術是以舞蹈動作為主要藝術表現(xiàn)手段，著重表現(xiàn)語言文字或其他藝術表現(xiàn)手段所難以表現(xiàn)的人們內在深層的情感世界，包括細膩的情感、深刻的思想、鮮明的性格。中國民族民間舞是中國各地區(qū)的民俗風情產(chǎn)生的一種娛樂形式舞蹈，它的圈舞種類的表現(xiàn)形式多樣，從當下仍在藏族地區(qū)廣為流傳的“鍋莊”，四川羌族的“薩朗”，佤族的“木鼓舞”以及新疆維吾爾族“薩瑪”圈舞等等，從古至今，已有五千年文化歷史，每個民族之間的舞蹈風格表現(xiàn)形式有著濃厚而獨特各自的個性，常見的有表現(xiàn)愛情、悼念死者、自娛性和環(huán)繞鍋臺跳舞的迎賓舞。

以藏族舞蹈為例，青海玉樹藏族“求卓”舞蹈就是其中一種圈舞的形式，它是由慢到快兩部分組成的，開始時從舞者都圍在一起面對面合唱一段，漸漸地拉開隊形，圍成圓圈，慢慢起舞，腳步緩慢、穩(wěn)健，展現(xiàn)出一種莊重、樸素的原始舞蹈氛圍?！扒笞俊钡娘L格尤其顯著，慢板的節(jié)奏時，舞蹈韻味濃厚深沉，還有這么一個說法，在每一個抬腳動作的過程中有完成念一遍“六字經(jīng)文”。藏族舞蹈當中還有一種圈舞——“跳鍋莊”，史料《衛(wèi)藏圖識》里記載有這樣的描述：“俗有跳歌樁之戲，蓋以婦女十余人，首戴白布圍帽……度曲亦靡靡可聽？”鍋莊圈舞的歷史悠久，從描述當中可知已融入到老百姓的生活當中。藏族舞蹈“達爾嘎底”被稱為“大鍋莊”，它也是一種常見的圈舞形式。舞者只需要擺動手臂進行舞蹈，舞蹈姿態(tài)端莊，動作沉穩(wěn)，在人們在圍圈而舞的過程中表現(xiàn)出歡快的心情。

而對于白俄羅舞蹈的表現(xiàn)形式來說，與中國的有著很大區(qū)別。早期的白俄羅斯民間舞蹈極大地豐富和活躍了白俄人民的生活，給他們的生活帶來輕松和歡樂。例如白俄羅斯的“慶祝收獲”的舞蹈活動，喜慶熱鬧中又不失莊嚴，具有某種儀式感。進行“慶祝收獲”舞蹈表演時，表演者在沒割完的田地中故意把裸麥連根拔起并捆成最后的一把；還有另有一批人用麥穗編成美麗的花冠，戴在自己的頭上，然后大家一起載歌載舞地回到村莊，而村中的人們則早已身著鮮艷的節(jié)日盛裝，以豐富的面包糧食迎接他們。緊隨著，大家且歌且舞，分組輪流表演，歡慶豐收，同時也祈求來年有風調雨順的好年景。參加這一表演的既有青年也有長者，有男有女，大家匯聚在開闊的廣場上，自娛自樂，盡情歌舞。這些就是白俄早期民間舞《小亞麻》《舂米的女人》《馬鈴薯》《甘藍》的生活藝術來源，是對勞動過程藝術化的貼切反映。白俄羅斯民間舞蹈除了表現(xiàn)勞作外，還有表現(xiàn)愛情的傳統(tǒng)民間舞蹈——“梳麻晚會”，這種藝術形式在白俄羅斯極為常見。晚會上，少女們聚在一起紡麻——“梳麻”，而少年們則陪伴在少女被身邊渡過漫長的冬夜。青年們以此契機，相互結識、表情達意，競相歌舞，展現(xiàn)自己的才華?！堵晕帜峁愤@個作品就是表現(xiàn)愛情的白俄羅斯經(jīng)典民間舞之一，舞蹈從一首關于青年略沃和他心愛的姑娘略沃尼哈的歌曲而得名。男女青年成對起舞，表現(xiàn)的內容是甜蜜而幸福的愛情。舞蹈開始時以“略沃尼哈”的基本步伐成圓圈行進，之后各對青年排成豎行，分散開成幾條直線進行表演，歡快、鮮活，非常具有感染力。對于現(xiàn)在的白俄羅斯圈舞，在時代的變化當中，不僅豐富了“足蹈”，還加入了“手舞”的動作語匯，例如俄羅斯小白樺舞團的圈舞作品《小白樺》，她們腳下的動作基本上是被長裙所遮掩，給人一種輕飄的感覺，而手中所拿的綠方巾和小樹枝是上身舞蹈的核心，“手舞”的動作語匯時而富有張力，時而收縮自如，在調度上，三人舞和雙人舞的隊形交織變化轉圈，而其中所圍成的大圓圈更是類似一種宮廷宴會的表現(xiàn)形式。白俄羅斯的圈舞表現(xiàn)當中動作語匯精煉而簡潔，但富有其民族的高昂的氣質與精神。

兩國民族傳統(tǒng)舞蹈各有千秋，受不同地域、環(huán)境、文化等影響，形成了如今和而不同的舞蹈形式與內容，在本質性上達到了普遍趨于一致的狀態(tài)，至于具體表演方式和身體語言則與民族文化息息相關，但不同的外在形式下是始終一致的根本，那就是傳統(tǒng)民間舞蹈對于民族性的體現(xiàn)，從不同民族的民間舞蹈形式風格中可以體味出民族的性格特征，民間舞蹈是民族特征的重要藝術表現(xiàn)形式。

三、兩國圈舞的審美特征

舞蹈的審美特征不僅是從舞蹈本身構架來看它的風格類型、表達形式，還有舞蹈當中表現(xiàn)的人物性情和氣質，尤其是民間舞蹈，它能通過人物的性情來反映一個地域、一個社會的氣象。我國民族豐富混雜，各民族舞蹈形式豐富，內容多樣，表現(xiàn)領域十分寬廣，因篇幅所限未能將其他少數(shù)民族特征分析納入文中。

在我國的民間舞蹈當中，通過動作和體態(tài)所呈現(xiàn)的身體和氣質的審美有著相對獨立性，如蒙族姑娘們身上始終有著一種端莊優(yōu)雅的氣勢，體現(xiàn)在動作上就是頭頂始終保持的平穩(wěn)狀態(tài)，無論上身動作如何零碎，始終不變的是穩(wěn)重堅毅的精神氣質，與白俄少女相比更為成熟優(yōu)雅。而隸屬邊陲地區(qū)舞蹈作品中則將人民的潑辣熱烈的性格特點在女性身上體現(xiàn)的尤為深刻，且因地處偏遠，受外界的思想灌輸比較少，所以對于女性身體上和精神上的束縛也相對薄弱一些，這也造就了彝族、佤族等民族舞蹈風格的狂野性特征，女性不再如秧歌一樣時刻體現(xiàn)出嬌羞、推拒的情態(tài)，而是更為直接的表現(xiàn)出情感狀態(tài)，動作夸張，肢體有力，節(jié)奏明快，更多表現(xiàn)少女野性的一面。至于白俄羅斯傳統(tǒng)民間舞蹈中的少女審美形態(tài)，那高高挺立的脖頸和筆直的腰板，無時無刻顯示出白俄羅斯少女的高貴氣質。舞蹈作品中更多呈現(xiàn)出的是“男追女”的一種狀態(tài)，少女可以生氣撒嬌發(fā)脾氣，而男孩子更多則是處于追求者的一方，通過展示自己來討女孩子的歡心。

關于舞蹈整體結構的審美特征，要考慮其是否具有虛擬性，虛擬性是舞蹈的藝術特性之一，舞蹈的虛擬性首先表現(xiàn)在它的動作不再是自然形態(tài)的人的生活中的動作，而是經(jīng)過提煉的、夸張的、藝術加工過的動作成為高度概括的、美化了的、形象化的舞蹈語言。除了舞蹈動作本身，虛擬性特征還體現(xiàn)在一些民間舞蹈的運用上，形式內容同樣也是經(jīng)過藝術加工的高度概括的，它是在虛擬的環(huán)境中幫助作品訴說真實情感的內容。中國民族民間舞作品當中，敘事性和抒情性作品居多，同時是以寫實為主，在結構方面大多以漸進的方式來發(fā)展整個舞蹈。中國的民間舞最突出與本質的特點就是勞動者自己創(chuàng)造并用以表現(xiàn)勞動者 （包括社會中下層）的情感和愿望。形式自由，沒有過多的加工和雕琢，容易被勞動者理解。

而在白俄羅斯民族的舞蹈作品中，它們與我國的整體結構的審美特征大有不同，雖然同樣是以寫實為主，但是白俄羅斯民族的作品更接近地氣一點，西方文化注重寫實性，白俄羅斯跟我國一樣，藝術也同樣秉承這一點。在忙碌的生活中，勞動中的純樸是對白俄人民美好品質的寫照，而寫實是白俄人民性格的體現(xiàn)。在白俄羅斯舞蹈當中，它注重對塑造對象的說理和敘事，重在寫實。舞蹈《春天》通過舞蹈動作語匯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了淳樸的白俄人民在播種節(jié)日來臨之時進行慶賀的場面，以及眾人始農耕播種的勞作過程，而富有詩情畫意的畫面相對少了許多，很多場面都是生活的畫面經(jīng)過藝術加工直白的向觀眾表達。作品的抒情部分較少，白俄羅斯的舞蹈作品大多都是生活元素多，然后給予人民一種詼諧幽默的感覺，讓人體驗到觀賞結束后的身心愉悅。這一特色通過“他們本國的圈舞”生動的展現(xiàn)出來，這種舞蹈最早流行喜慶的節(jié)日里面，有歡快明朗之美，有這種民間舞蹈顯得歡快明朗，從而將白俄人民的熱情、豪邁及開朗的民族審美特性全部展現(xiàn)出來。

四、兩國圈舞的功能作用

德國藝術史學家格羅塞說：“原始舞蹈的社會意義，全在于統(tǒng)一社會的感應力?！比藗儑Χ瑁瑢嶋H上是為了達到需求的途徑，是一種精神上的需求，通過圈舞以此可以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和集體團結的力量，從而獲得一種歸屬感和安全感。在圈舞的形式當中，主體分為勞動類和愛情類舞蹈，其都有各自的目的和作用。

由于不同的地理位置、氣候環(huán)境、文化根源造就出不同民族的不同舞蹈形式，然而萬變不離其宗，勞作舞蹈的本質始終如一，就是通過對勞動生活的模擬和重現(xiàn)加強收獲的歡愉體驗，使人們能以更積極的心態(tài)去面對勞動生活，而且這類勞動舞蹈也是人們的溝通互動與情感交流的橋梁，通過群體的勞動舞蹈可以達到團結族群的目的和意義，因此勞作舞蹈對每個民族而言都是極為重要且不可或缺的舞蹈形式。

情愛類舞蹈作品從古至今都是舞蹈作品的重要表現(xiàn)內容，因其主題的永恒性始終被人們將其置于舞蹈形式種的重要位置，人們贊揚愛情，歌頌愛情，追求愛情，通過情愛類舞蹈的表現(xiàn)過程兩性關系的發(fā)展得以借此得到更好的鞏固。無論我國傳統(tǒng)民間舞蹈抑或是白俄羅斯傳統(tǒng)舞蹈，其近似的對唱，對舞的舞蹈形式都有著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增進男女雙方的感情，給予交流機會，提供展示自我的平臺，是青年男女追求自由愛情的重要方式，因此情愛類舞蹈在各民族舞蹈中都占有重要地位。

五、結語

我們常說民族的就是世界的，通過對比兩國傳統(tǒng)民間舞蹈內容與形式的差異我們可以看出，民族民間舞蹈具有一定的民族共通性，這是不受國界、地域、民族差異影響的人性本質的追求。民間舞蹈文化的特點就是具有極強的、鮮活的生命力，它在民族間的交融中發(fā)展，體現(xiàn)著中華民族民俗獨具特色的傳承方式，保留著本民族的民族風格與民族精神，而白俄羅斯的舞蹈文化也與我們國家的不盡相同。在保留民族傳統(tǒng)舞蹈文化特點就是具有極強的、鮮活的生命力，它在世界舞蹈的交融中發(fā)展，體現(xiàn)著本民族獨具特色的傳承方式，保留著白俄人民的民族風格與民族精神。而我們在保留傳統(tǒng)舞蹈文化時，首先應該深入了解和學習傳統(tǒng)民族文化，這是舞蹈傳承與發(fā)展之根。掌握中華文化以及各國文明的藝術真諦，加大力度對自己本民族文化底蘊進行充實及挖掘其他國家的舞蹈特色，才能繼承和發(fā)揚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