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特種兵神犬哈利（連載）第七章“荒野求生”遇惡寒（中）

●隋金釗

“鏟屎的，你可回來了……”一發(fā)現科爾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靜靜舔舐傷口的哈利便立刻伸直前腿，瘋狂地蹦跳起來，就像自己根本沒有受傷一般。

“安靜！”科爾對哈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鏟屎的，為什么不開心？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哈利翻著眼睛偷偷觀察著一言不發(fā)的科爾，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見哈利的情緒從極度興奮的頂峰跌進低谷，科爾強忍著心中的不快，伸手撓了撓哈利的耳根。心智不及人類復雜的哈利立刻放松下來。

“鏟屎的，你怎么知道我的顫抖開關在這里？”哈利閉上一只眼睛，歪斜著腦袋迎合著科爾的手，像半身不遂一樣，全身舒服得抖個不停。

從這天起，在科爾的悉心照料下，哈利的傷勢有了極大好轉，食欲更是出奇地好。只要科爾把餐盤端過來，不管里面是否有肉，它都會一頭扎進盤子里，直到把盤子舔得能當鏡子才抬起頭來，然后以露出腹部的方式向科爾道謝，或者在科爾面前撒歡兒似的邊跑邊撲。

“你是在給我講述那天的經歷嗎？”看到哈利在跑動中做出急停、轉身反撲和就地側翻等高難度動作，科爾腦海里便會浮現出它將獨狼送進地獄的驚險一幕。

中士規(guī)定的禁閉期剛過了一個星期，哈利就開始懷念起在訓練場上狂奔的日子了。白天只要聽見連隊的隊列聲、引擎的轟鳴聲、靶場的槍炮聲，哈利就會變得特別興奮。

“鏟屎的，中士又想出啥有趣的訓練方式沒？”哈利眼巴巴地站在圍欄前，用爪子不停地摳著圍欄，似乎想翻過圍欄跑到訓練場上。到了夜晚，哈利又會變得異常警覺，不時歪頭聆聽著從訓練場傳來的風吹草動。

科爾決心滿足哈利的愿望，每到夜深人靜時便將它偷偷放出來，用拉重物的方式訓練它的爆發(fā)力，用廢棄輪胎訓練它的咬合力，還領著它慢跑來增強忍耐力。

“這是全世界最棒的療傷方式！”雖然傷痛偶爾會讓哈利心煩意亂，但它很快便燃起旺盛的斗志。半個月禁閉期非但沒有讓哈利荒廢掉已經掌握的技能，它和科爾之間的溝通反而越發(fā)地順暢自然。每當哈利伏在科爾身邊休息時，便會將前爪抵在科爾腿上，身體扭成一個奇怪的“S”形，就像撒嬌的小狗崽一樣，親昵地看著科爾。

“看，鏟屎的，我們是這里最棒的搭檔?！贝丝蹋茽栆呀涀銐蛄私夤男枨螅材茴A知科爾的想法。只要一個眼神或手勢，哈利就能準確無誤地完成科爾的指令。

而在科爾看來，最讓自己開心的時刻就是和哈利并肩坐在一起，透過犬舍的圍欄凝望東邊漆黑的天空，等著它轉變成黎明前的魚肚白。這時哈利就會抬起鼻子仰天長嗥，那“嗚歐嗚歐”的嗥聲，讓科爾有種說不出的歡暢。現在他終于明白伊麗莎白中尉說的“人犬間會培養(yǎng)出比婚姻關系更緊密的情感”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申請參加‘荒野求生’訓練。”從凱瑟琳那里得知K9 部隊會和傘兵預備排進入山區(qū)展開生存訓練后，科爾就坐不住了。禁閉期滿的第一天，他便牽著哈利跑進博文中士的辦公室。

“你認為‘地獄火’的身體能挺得住嗎？”中士不知道哈利一直在進行秘密特訓。

“我看它沒問題?！笨茽柵闹馗攀牡┑┑乇ＷC道。

“也好，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吧。”中士滿意地點點頭，將科爾和哈利寫入集訓名單中。

事實證明，科爾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頑強。整隊人馬開進山區(qū)后，博文中士就消失不見了，陸軍中士費利克斯為他們講解了步兵所需了解的基本常識。在不到三天的時間里，科爾不僅學會了如何利用地圖判斷地形，還能像參謀軍士一樣根據敵情提出貼切的戰(zhàn)術建議，但科爾覺得這次訓練最大的挑戰(zhàn)是如何維持生存——他和新兵們在堅硬的山坡上挖出了各種大小不一的散兵坑。

當天氣好時，科爾便會坐在散兵坑里，看著哈利把自己晾在陽光下的靴子叼出來，無比陶醉地啃咬一番，或者聽凱瑟琳抱怨毛躁的“側衛(wèi)”是怎樣用噴涌的口水表達愛意。到了夜晚，他便會摟著哈利躺在星空下，望著不時從眼前劃過的流星，幾乎忘記了還有一場規(guī)模龐大的戰(zhàn)爭正等著他加入。

“我敢打賭，它們都是某種好吃的糖塊?！惫麑υ诤谏炷簧蟿澇黾毢鄣牧餍欠浅８信d趣，它條件反射地舔著黑鼻頭，生怕會錯過這些“糖塊”劃落到地平線上的時間，“它們的味道會是怎樣的呢？”哈利整夜仰頭盯著這些閃耀著的白色光點，直到它困得再也坐不住，“撲通”一聲向后倒進科爾懷里，才心滿意足地合上沉重的眼皮。

我有一個驚人的發(fā)現，鏟屎的非常適合做枕頭。哈利這么想著，在科爾的懷里鼾聲大作起來?？粗扉_爪子上下抽動，就像正在夢中大踏步地追逐著什么東西的哈利，科爾愈發(fā)覺得自己能擁有這個可愛的戰(zhàn)友，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可惜好景不長，哈利沒過幾天就讓科爾覺得厭煩了。事情的起因是科爾的散兵坑，哈利對科爾挖的散兵坑非常不滿意?！案蚁氲囊粯?，鏟屎的挖洞是個外行！但是別擔心，還有我呢?！惫刻於枷褚袄且粯?，撅著屁股在散兵坑里做著改良工作，一堆堆沙石似禮花一樣從坑里飛出來，甚至揚到了正在酣睡的科爾身上。

“嗨，小心點兒?！笨茽柦兄?。

看著跳起來拍打頭上塵土的科爾，哈利微微抽動著嘴角：“放心吧，我把一分一毫都算得很清楚，不會將你埋進坑里的?！?/p>

如此折騰了幾天之后，哈利終于用那對肉鼓鼓的爪子挖出一處屬于自己的天地。就像要考驗哈利的工程質量一般，一股罕見的寒流襲擊了烏蘭諾斯州，山區(qū)里的氣溫驟降了15攝氏度，只穿著一身單衣的科爾有些吃不消了。他彈掉衣領上凝結的冰晶，詛咒著像斧頭般“砍”在身上的寒風，將雨衣蓋在散兵坑上，為自己和哈利搭起擋風的窩棚。盡管如此，徹骨的寒風還是會在夜間穿透雨衣和軍服，從科爾的頭頂直灌而下。雖然科爾被凍得瑟瑟發(fā)抖，可仰天躺在自己小天地里的哈利卻覺得散兵坑里實在是太悶熱了。

“我得出去透透氣，鏟屎的腳丫子太臭了！”哈利不時將頭探出雨衣，大口喘著粗氣，徹骨的寒風見縫插針般鉆進散兵坑里，逼得科爾只有將手腳伸進哈利腋下的皮毛里，才會稍微感受到一絲久違的暖意。

（精彩故事，下期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