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近松
在六十八道拐,玫瑰在冬天開放。從山腳到山頂,磚塊鋪在路上。它的使命,就是往縫隙之間鉆。
英雄亭。亭中有畫,畫為六十八道拐。要在高處伸開雙手、擴充胸臆,仿佛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氣質(zhì)。
我們始終認為,高處有殿堂,裝置我們和生死。
在亭子上方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條“英雄渠”,宜良百姓手工開鑿的水渠,修渠期間,有人因勞累過度去世,就給他們統(tǒng)一起了一個名字:英雄。
至此,一條渠背負著英雄的事跡,流淌著英雄的血淚。
誰也想不到,幾十年前修的盤山公路,在幾十年后,成了公路景觀。
或許如鐘老師所說:“不經(jīng)意間就創(chuàng)造了奇跡?!?/p>
下午到六十八道拐,蘆葦在風(fēng)中招搖。它的穗在陽光下閃光,穗中藏著光陰。
我們順路而走,山頂是彝族村寨。玫瑰在路上三朵五朵,在冬天,至少不會覺得它多余。
路上種滿豌豆,嫩芽在冬天不是弱勢群體,借著霜露成長,來年的豆莢每個都圓滿。
我看到路旁枇杷成熟,落地是福,腐朽是氣節(jié)。
落葉從高處落下,在六十八道拐,僅僅是為了觸摸山的氣息?
前人去世,后人沿著六十八道拐抬到山頂,一座墳堆,長滿草,就像立下一塊石頭。
沿著棧道行走,溶洞中的河水、瀑布發(fā)出巨大的響聲,這是屬于吶喊的一種。
我們拍下青苔、石鐘乳,拍下九鄉(xiāng)溶洞色彩的哲學(xué),那些來自于內(nèi)心的喜悅,和微妙。色彩在石頭和石鐘乳之間瓦解。
藤蔓在石頭上伸出手,就能在陽光中找到另一個自己。
往往越微妙的故事,就有越為微妙的精彩。
雌雄飛瀑在溶洞中發(fā)出巨大的聲響,這就是一種氣勢上的攻略,讓我們都臣服于巨大的響聲中。
燈光布置的溶洞里,不帶光的我們,都成了局外人。
而站在這個角度,我們又異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