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外一首）

雨 然

被一種模式牽引，還是沒有方向感

風聲絆了一跤就被折斷

屋頂收容的天氣，并不能影響

這條震顫的正態(tài)分布線

持續(xù)攀升，在成為一組數(shù)據(jù)前

用透明的玻璃把人間隔離

我們的自由是臨時設置的，進出的門變成哨卡

傳單上無法復制的經(jīng)驗，把傾斜的燈籠

指向飄紅的中國地圖，干咳和高燒在加劇

……

我們并不清楚，即將到來的春天

會從哪一枚芽苞開始。大面積的感染是

從情緒開始的。我們害怕

成為畏懼事實的貓頭鷹

坦白的雨水有黏度，在空氣沒有打通前

肺部似乎有不明的夾雜物

當口罩、防護服成為焦點，靜脈血的速度

穿過陰影，和夜晚擦出冰冷的火花

我們相信，陽光會篩選出

這些發(fā)霉的種子，在立春以后

那一抹綠可以修復天空

從越王樓到黃鶴樓，有一片風帆可以抵達

詩和遠方。香樟樹和水杉樹

它們并肩走過的時光，是刻骨銘心的

當這扇窗，在時光中慢慢打開……

時光中，慢慢打開的窗

沒有人愿意，但第二條河流

還是以悲壯的方式開啟，鏡片上還有月光

頭腦里的星辰還在發(fā)育

復興號惴惴不安的晃動，和指尖的顫抖發(fā)生共振

繪制成中國人的心電圖

這個拐點拉高，干咳、喘息……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他們來不及思考的問題，早已被風聲

撕碎。眼前的每一個病歷

都是一張問卷表，拷問醫(yī)者仁心

關于年的片段無法整理

他們一頭扎進，病毒基因組的序列

分辨著核酸的陰性和陽性

當這些癥狀替代各種儀式

所有隆重的表達，都不如聽診器上

起伏的呻吟聲。防護服勒出的汗水和傷痕

早已被治愈的欣喜替代

哪怕只有一個可能，他們都不會放棄

哪怕四面烽火，他們依然是鏖戰(zhàn)的雄鷹

當時針的指向和萬籟俱寂的夜晚平行

當溫度計的水銀和苦難的靈魂垂直

這個疼痛的坐標，會在他們的雙手里康復

這個被疫情蔓延的空間，一定會注入希望

他們相信，這扇窗會隨著時間慢慢打開

春泥的氣息會撲面而來

他們的努力，會驅散陰霾

讓黃鶴樓和大地，碧空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