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在初中學(xué)了魯迅先生的文章,紹興就成了我心中的向往,因為紹興是魯迅先生的故鄉(xiāng)。去年5月紹興之旅成行,終于來到了魯迅先生的故里。
從車上下來,就是一個小廣場,廣場里豎著一面又高又闊的字幕墻,墻上有魯迅的畫像和“魯迅故里”幾個大字,游客們爭相在字幕墻前拍照留影。
字幕墻上魯迅先生的畫像,是他煙不離手凝神深思的形象。先生是一個偉大的思想家,先生打動我的首先是他那能洞穿一切的銳利目光。
順著一條石板路,走進(jìn)一條頗具江南古風(fēng)的街道,街道兩旁是一些小商鋪,兜售著工藝品、文房四寶、字畫、小食品等;魯迅筆下的茴香豆、豆干、梅菜、紹興老酒成了這里最搶眼的熱賣。
這里游人如織,人頭攢動,生意火爆。我不禁感嘆,先生雖然早已故去,然而先生筆下的故事還在這里流傳,仿佛在傳頌著先生不朽的人生……
路旁是一條窄窄的河道,烏篷船上頭戴氈帽,身披馬甲的船夫,用力地劃著槳,游船搖曳著慢慢前行,吱吱呀呀的搖擼聲,好像在訴說著世間的滄桑。
走進(jìn)這條石板路,你不用問去處,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魯迅祖居、魯迅故居、魯迅紀(jì)念館、三味書屋、咸亨酒店等分列道路的兩旁。
驀然看見路旁的一面字碑上,寫著“民族脊梁”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我不禁為之一震,好像心底深處的一種聲音突然迸發(fā)出來,先生那剛毅、冷峻、深邃的面孔涌現(xiàn)在我的腦際……
前行不遠(yuǎn),來到魯迅祖居——周家老臺門。
臺門,是這里舊時大戶人家的宅子,周家老臺門是那個年代典型的達(dá)官貴人的住宅。老臺門由臺門斗、大廳、香火堂、后樓以及東西廂樓組成。在儀門的上方掛著一塊“翰林”匾,魯迅祖父是同治年間的翰林,家族顯赫,后因科場行賄案發(fā)被判“斬監(jiān)候”致使家族衰敗。魯迅的少年時代正是家族由興盛到衰敗的時期。家族的衰敗,讓少年魯迅,感受到了世間的炎涼,魯迅先生說:我很感謝我父親的窮下來,使我因此明白了很多事情,看見世人的真面目。
從祖居出來,前行不遠(yuǎn)到了魯迅故居。
魯迅故居門前,參觀的人們排成長長的隊伍,隊伍秩序井然,就像一列朝圣的隊伍,虔誠默默地向前流動。
我被爆滿的游客,擁簇著進(jìn)入魯迅故居。故居是一幢中式二層樓房,坐北朝南,客廳里擺放著雕花的桌椅,樓下客廳后面是魯迅母親的房間,西面是魯迅祖母的臥室,再是魯迅誕生的房間。魯迅的童年、少年在此度過,直至18歲出外求學(xué)。
屋后就是“百草園”,圍墻上爬滿了藤蔓,院子里有桑樹,皂角樹,還有碧綠的菜園……這里的一切都似曾相識,我仿佛穿行在魯迅先生的字里行間。
我恍惚看見,冬天的百草園里少年魯迅和閏土掃出一塊雪地,正在用一面大的竹篩捕鳥,竹篩下面撒些秕谷,麻雀、稻雞、角雞、鵓鴣正在啄食……童心無忌的少年閏土與魯迅有著真誠的友誼;而三十年后的中年閏土,面色灰黃,臉上刻滿凄涼,恭恭敬敬垂手立站在魯迅面前。魯迅先生說: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已經(jīng)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我仿佛看見先生的內(nèi)心被深深地刺痛,目光里充滿了對受壓迫者同情,對舊勢力的憤懣。
出了百草園,經(jīng)過一條狹窄的石板路和一座石拱橋,來到了魯迅少年時讀書的地方,一塊門匾上書寫“三味書屋”四個字,匾下面是一幅畫,畫著在古樹下的一只梅花鹿。據(jù)說,每逢早晨上課前,老先生得帶領(lǐng)學(xué)子,對著匾額和鹿圖行禮后才能開課。
房間里講桌上放著一把舊的戒尺,周圍是幾張大小不一的書桌。書屋后面有個小園,在磚砌的小花壇里種著一些花草。
魯迅11歲至17歲在這里求學(xué)。
“三味書屋”同樣游客爆滿,沒法站下仔細(xì)看看,只能隨著擁簇的人流被動前行。
前面來到“咸亨酒店”,門前立著穿著長袍的孔乙己塑像。
由孔乙己我想到了祥林嫂,想到了阿Q……一個時代的印記,歷久彌新。先生那憂國憂民的眼神,又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腦際。
在魯迅紀(jì)念館里,一些圖片和史料,記載了1936年10月19日,魯迅先生55歲英年早逝上海民眾自發(fā)為他舉行的隆重葬禮。治喪委員會由宋慶齡、蔡元培、沈鈞儒、李公樸等知名人士組成;由巴金、張?zhí)煲淼仁划?dāng)時文化界有影響的人物抬棺,遺體上覆蓋著“民族魂”三個字。
為魯迅先生送葬的隊伍,從徐家匯一直排到萬國公墓。
“我以我血薦軒轅”魯迅先生用一生踐行了他的諾言!
作者介紹
王瑞松,筆名:鶴松,漢族,山東青島人,山東散文學(xué)會會員,作品散見於“中國散文網(wǎng)”“老年生活報”“青島早報”“作家報”“齊魯文學(xué)”“文學(xué)百花苑”“鴨綠江”“參花”等報刊及平臺。作品多次獲獎并被收入多種文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