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軍禮永失我愛：淚別洪水深處那抹“火焰藍”

大平

他上有老下有小，陪伴家人卻變成他最奢侈的事;他明知水火無情，卻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托起別人的希望;他風(fēng)華正茂，卻將自己的熱血人生獻給了深愛的消防救援事業(yè)！他就是抗洪英雄陳陸。

2020年7月22日，在抗洪一線搜救被困群眾時，年僅36歲的陳陸不幸被卷入洪流，英勇犧牲。

堅守基層奮戰(zhàn)：錚錚鐵漢也有柔情

陳陸，江蘇省江都區(qū)人，1984年出生于安徽省合肥市，一級指揮員消防救援銜，曾被評為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獲得“安徽省優(yōu)秀人民警察”“合肥市抗震救災(zāi)先進個人”等榮譽稱號，生前任合肥市廬江縣消防救援大隊黨委書記、政治教導(dǎo)員。

2008年，汶川地震發(fā)生后，陳陸成為合肥第一批去汶川支援的消防隊員。因震后環(huán)境差，以及水土不服和毒蟲叮咬，他渾身起滿水泡，仍堅持完成繁重的救援工作，還和兩名戰(zhàn)友徒手刨土，將一位被垮塌房屋掩埋的女孩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回到家時，見他腿上的大水泡都破了，母親陸紅不忍直視，抹著眼淚對兒子說：“陳陸，別干了，要不咱轉(zhuǎn)業(yè)吧？”

陳陸安慰她說：“媽，我不累，也還年輕，如果大家像我這么年輕就轉(zhuǎn)業(yè)，那消防隊的工作還怎么開展呢？救援行動雖然很辛苦，但每次搶救了老百姓的生命財產(chǎn)，我也挺自豪的。您就放心吧，這點小毛病很快就會好的?！标愱懽肿种榄^，軍人出身的父母心疼之余，也只得繼續(xù)默默支持兒子。

2009年，王璇和陳陸經(jīng)朋友介紹相識、相愛。王璇1987年出生，安徽省碭山縣人。當(dāng)時，她剛被分配到安徽省黃山邊檢站工作，陳陸是合肥消防支隊的一名指揮員。陳陸告訴王璇，因外公是抗美援朝老兵，父親陳立山是邊防軍人，母親陸紅退休前在公安系統(tǒng)工作，他從小的理想就是從軍。2001年12月，他如愿穿上軍裝，開始從事消防工作。

2011年2月，陳陸和王璇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不久，在上級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懷下，王璇被調(diào)往合肥邊檢站工作。雖然同在一個城市，但因陳陸經(jīng)常加班、值班，兩三個星期才回家一次，夫妻倆還是聚少離多。

有時，看著別的小兩口出雙入對，王璇不禁心生羨慕。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婆婆陸紅看出兒媳的心思，寬慰兒媳要多理解陳陸。其實，陳陸的辛苦，王璇何嘗不知，她也疼在心里。

身為指揮員，陳陸很關(guān)心自己的隊員。得知一個隊員家遇到了困難，他帶頭捐款;每次隊員的家屬來消防隊探親，他親自開車接送，熱情接待;有救援任務(wù)，他不顧危險沖在第一線，將安全留給隊員，這也是王璇最擔(dān)心的時刻。知道妻子牽掛自己，每次出警歸來，陳陸都第一時間打電話報平安。

2015年，陳陸調(diào)到合肥市廬江縣消防大隊任黨委書記兼政治教導(dǎo)員。那時，王璇懷孕了，陳陸卻很少有時間陪伴孕妻。王璇也絲毫不嬌氣，一直堅持上班，直到快到預(yù)產(chǎn)期才請假。

王璇臨盆那天，不巧廬江縣突發(fā)一起火災(zāi)。因作為直系親屬的陳陸忙著救火，無法趕到醫(yī)院簽字，王璇不能注射無痛分娩針，只能忍著劇痛自然分娩。

滅完火后趕到醫(yī)院，陳陸看著妻子蒼白憔悴的臉，瞬間紅了眼眶。身為邊防民警，通情達理的王璇明白丈夫身上的責(zé)任重大，不但沒有責(zé)怪丈夫，還反過來安慰他。看著勇敢堅強的愛妻，陳陸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俯下身給了妻子一個深情的吻。

兒子小金倫出生后，陳陸特地請了3天假在醫(yī)院照顧王璇。第一次見到粉嘟嘟的兒子，他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喜悅，把微信頭像換成兒子的照片，還打破自己不發(fā)朋友圈的慣例，發(fā)了一條有兒子4張照片的朋友圈。這也是他生前唯一的一條朋友圈。

不久，因為工作需要，王璇沒休完產(chǎn)假就回到崗位。為方便她照顧家庭和孩子，領(lǐng)導(dǎo)將她從檢查員崗位調(diào)到上下班時間固定的后勤崗位。

時光飛逝，小金倫長得越來越可愛，陳陸對兒子的愛也與日俱增?？伤?jīng)常不在家，小金倫很想他。一次，王璇帶兒子上街，路上看到一輛消防車，小金倫竟哭著要追，還一個勁地喊著：“爸爸、爸爸?！?/p>

聽王璇說起此事時，陳陸笑著笑著，淚水就濕了眼眶，動容地摟著兒子說道：“寶貝，爸爸以后多陪你?！毙〗饌惵犃?，高興地抱著爸爸的臉親了又親。抹著兒子留下的滿臉口水，陳陸笑得像個孩子。

自此，陳陸更加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每次回家，他都會陪父母和妻子聊天，還趴在地上當(dāng)“大馬”，馱著兒子滿屋子轉(zhuǎn)，兒子高興得手舞足蹈，大人們的臉上也笑開了花。

相聚時有多幸福，分別時就有多不舍。每次陳陸離家去單位，小金倫都哭得撕心裂肺;陳陸也躲在門外流淚，直到兒子哭累了、睡著了才離開。

兒子生在軍人家庭，王璇很重視對他的教育，經(jīng)常告訴他答應(yīng)別人的事情要做到。為了讓兒子明白這些，她和陳陸都以身作則，可有一次卻例外了。

那天，陳陸原本說好回來帶兒子去海洋館玩，小金倫一起床就在門口盼著爸爸，結(jié)果陳陸因臨時出警失約了。“爸爸騙人，爸爸撒謊，嗚嗚……”小金倫很傷心，嗓子都哭啞了。王璇心酸不已，卻笑著告訴他：“金倫乖，我們下次還可以去海洋館，但爸爸要是今天不去滅火，著火的房子就被燒沒了?！苯K于，在王璇的耐心解釋下，小金倫原諒了爸爸。

幾天后，陳陸抽時間帶兒子去了海洋館。見小金倫玩得非常開心。王璇希望陳陸以后多陪陪兒子，便買了一張海洋公園的年卡，可陳陸之后再也沒陪兒子來過，他實在是太忙了。

2018年，消防部隊實行改制，陳陸依然選擇在基層奮戰(zhàn)。因為他的堅守和付出，廬江大隊廬城中隊多次被安徽省消防救援總隊和合肥消防救援支隊評為“先進中隊”“安全工作先進單位”等稱號。

響亮的“我打頭”：洪水中的生死營救

2020年7月，合肥地區(qū)連續(xù)普降暴雨，廬江多地發(fā)生洪澇災(zāi)害，陳陸忙于抗洪，近一個月都沒有回家。一天晚上，小金倫很想看爸爸，王璇在確定陳陸有空后，母子倆與他微信視頻通話。在他與兒子親密對話時，王璇發(fā)現(xiàn)丈夫的脖子明顯有些僵硬。

得知陳陸頸后有一顆不起眼的瘤子長大了，還伴有化膿癥狀，王璇催他盡快去醫(yī)院看看。陳陸連忙“保證”：“我7月18日先回家，再到醫(yī)院動手術(shù)切除瘤子。”不料，7月18日8點多，陳陸打來電話，說廬江縣盛橋鎮(zhèn)汛情告急，他要帶隊去救援。王璇和公婆都提醒陳陸注意安全，陳立山還叮囑兒子：“抗洪形勢非常嚴峻，你最近就不要回來了，注意安全！”

后來，王璇才了解到，那天，陳陸帶隊在盛橋鎮(zhèn)轉(zhuǎn)移疏散群眾，一直忙到19日的零點。1個多小時后，附近的廬城鎮(zhèn)發(fā)生內(nèi)澇，需要疏散群眾，陳陸又和隊員們火速前往。當(dāng)他回到消防大隊時，已是7月20日凌晨。至此，陳陸已有30多個小時未合眼。

因長時間浸泡在水中，再加上磕磕碰碰，陳陸的兩只膝蓋紅腫疼痛，連脫下褲子都需要戰(zhàn)友幫忙。大隊長提出要換下他休息，陳陸不同意，只是在短暫休息時敷上冰袋，緩解一下膝蓋的疼痛。

7月21日晚上，由于連日全力疏散、解救群眾，陳陸的雙膝發(fā)炎發(fā)燙，腫得無法彎曲，渾身起滿紅疹。因為難受，盡管那天晚餐是他最愛吃的米面，可他只勉強吃了半碗，就趕緊找了兩塊涼毛巾來敷膝蓋。

此時，王璇在家看新聞報道，得知廬江水患遠比自己想象的嚴重，擔(dān)心不已的她和丈夫視頻。看到了陳陸的膝蓋后，王璇急得聲音都變調(diào)了：“陳陸，你要適當(dāng)休息??！”陳陸卻堅定地說：“這次洪水非常大，我是教導(dǎo)員，必須要帶頭！”的確，那幾天，雖然戰(zhàn)友們連續(xù)多日抗洪，個個都疲憊不已，但因為有陳陸在前面沖鋒陷陣，大家也都勇往直前。

此刻，作為妻子，王璇只希望丈夫能好好休息下。見勸不動他，她又哽咽著讓婆婆看視頻：“媽，您看，陳陸的雙腿都腫了，您再看看他的膝蓋……”王璇說不下去了。陸紅見了，也心疼得老淚縱橫，一再叮囑陳陸注意安全。陳陸馬上轉(zhuǎn)移話題，問自己小區(qū)是否內(nèi)澇。得知安全，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還告訴王璇，說兒子生日快要到了，自己買了兒子最喜歡的消防車模型，等抗洪結(jié)束就帶回來給兒子。

就在他們視頻后不久，因接到通知，廬江縣白湖鎮(zhèn)有發(fā)生潰口的可能性，陳陸又拖著病腿，帶隊趕往白湖鎮(zhèn)，用橡皮艇救出多名被困群眾，直到晚上11點多才回到大隊。后來，戰(zhàn)友們回憶，陳陸躺到床上后，兩腿已腫得發(fā)紫，疼得難以入睡。

7月22日凌晨0點28分，陳陸的表哥收到他發(fā)來的信息：“腿疼得睡不著，下樓都受罪，我往膝蓋上擦蘆薈膏，擦上去就吸干了，希望明天能好點?！边z憾的是，因夜已深，表哥沒有及時看到這條信息。天亮后，合肥市廬江縣巢湖防洪大堤突然決口，洪水如同發(fā)狂的猛獸，迅速將周邊4個村子變成一片澤國。雖然當(dāng)?shù)氐谝惶煲呀M織轉(zhuǎn)移，但還有多位行動不便的老人被困家中，等待救援。

接到廬江縣防汛救災(zāi)指揮部的指令后，陳陸又帶著隊伍趕到現(xiàn)場。上橡皮艇前，他的膝蓋已疼得受不住褲管的摩擦，只能在同事的幫助下，換上一條短褲。和同事們安全救出兩位老人后，得知還有一位殘疾老人需要轉(zhuǎn)移，陳陸又要登艇救援。這時，見他狀態(tài)疲憊，雙腿紅腫，大隊長讓他休息，陳陸不答應(yīng)：“我跑好多趟了，了解水況，兄弟們還不熟悉，我不放心他們?nèi)ァＤ惴判?，我很快就回來。?/p>

在大隊長的叮囑中，陳陸和當(dāng)?shù)卮孱I(lǐng)導(dǎo)以及3名隊員乘坐一艘橡皮艇趕往下一個救援點。途中，他們與前來支援的藍天救援隊和水上救援隊速編出一支船隊。“我打頭！”聽到陳陸這句話，他所乘的消防船義無反顧地沖在另外4艘橡皮艇的前面。

不料，此時因決口處面積再次擴大，水位快速上漲。危險來得猝不及防。在經(jīng)過當(dāng)?shù)卮逦瘯浇鼤r，原本平緩的水面落差陡然從40厘米漲到3米多，形成了兇險的“滾水壩”。肆虐的洪水翻滾咆哮，狠狠沖擊著陳陸乘坐的橡皮艇?！暗纛^！快掉頭！”陳陸連忙大喊道。他的話音剛落，橡皮艇就被狠狠掀翻，艇上的5人全部落水。與此同時，聽到陳陸的呼喊，后面的4艘船都及時掉頭，離開了危險水域。

見此情形，當(dāng)?shù)亓⒖探M織營救，成功救起了3名消防隊員?？墒牵愱懞痛甯刹繀s不見蹤影。

淚別烈士夫君：送你最后一個軍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洪水依然肆無忌憚地叫囂著，戰(zhàn)友們還沒找到陳陸。消息傳來，王璇蒙了幾秒鐘，又差點暈倒。緩過神后，想到陳陸自小就會游泳，曾在游泳比賽中獲獎，王璇心里又燃起希望，焦急地在電話里叮囑陳陸的同事：“小竇，請你們趕快看看樹頂，說不定陳陸就在上面等著大家救他。”“陳陸會不會在哪個小土坡上，被水沖暈了？”那兩天，王璇心急如焚，每天打無數(shù)個電話給陳陸的同事，時刻祈禱奇跡的發(fā)生。然而，最終等到的卻是噩耗！7月24日下午，在陳陸落水處下游約2.3公里的水域，搜救者發(fā)現(xiàn)了陳陸的遺體。

消息傳來，王璇的心仿佛被掏空了，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淚飛頓作傾盆雨：“老公，你給兒子買的消防車模型還沒送回來;你說馬上就是我們結(jié)婚十周年，等疫情和洪水都過去了，你就陪我旅游的;你脖子上的瘤子還沒開刀……你一直說話算話，怎么能就這樣離開了我們??？”

陳陸和王璇單位的領(lǐng)導(dǎo)來到家里慰問陳立山夫婦和王璇，還安排專人陪伴王璇。見到陳陸的一位同事，王璇幾近崩潰，抓住他的手，哭著問：“陳陸水性那么好，他救過許多人，怎么不能救自己??？”

同事含著熱淚告訴王璇，洪魔實在是太猙獰了，橡皮艇側(cè)翻后，一直在滾水壩里翻滾，他們的身體根本就不受控制，完全游不動。而且陳陸太累了，從7月18日一直到犧牲的前一刻，他已連續(xù)奮戰(zhàn)了96小時，出警400余次，輾轉(zhuǎn)5個鄉(xiāng)鎮(zhèn)，行程600余公里，解救和疏散群眾2600余人……

這些數(shù)字，都是年僅36歲的陳陸用生命書寫的啊，王璇心痛如絞，忍不住失聲痛哭……

悲痛之余，在確認陳陸犧牲后的第3天，深知防汛抗洪急如救火的王璇和公公婆婆，給合肥市消防救援支隊寫了一封信：“我們?nèi)蚁Ｍ狸狀I(lǐng)導(dǎo)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當(dāng)前防汛抗洪的大局上，不要為陳陸的后事牽扯太多精力。我們是一個傳承紅色基因的家庭，有覺悟正確對待和處理此事。我們相信，也唯有這樣才能真正告慰陳陸的在天之靈！”陳陸遺屬的深明大義，令全隊官兵深受感動。

雖然王璇一家不愿給組織上添麻煩，但痛失至親的悲痛無時無刻不籠罩著他們。走進臥室，王璇就想起陳陸睡覺時，總把制服放在床邊的地板上。剛開始，她笑他邋遢，陳陸卻憨笑道：“呵呵，習(xí)慣了，萬一有緊急任務(wù)，能快速穿好制服沖出去。”如今，丈夫的話言猶在耳，王璇卻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幾天，家里不斷有人來看望陳陸父母和王璇，才4歲的小金倫也看在眼里。一次，王璇的同事來家里時，小金倫竟拿著玩具金箍棒大叫著：“走開，我要把你們都趕走，不然我爺爺奶奶和媽媽又會哭?！蓖蹊s忙制止兒子，眼淚卻怎么也不受控制。

因為陳陸的離開，王璇甚至不敢面對小金倫，尤其害怕孩子問起爸爸。每逢這時，她都強忍淚水，說爸爸出差去了。“好，那我去練習(xí)敬禮，等爸爸回來就敬給爸爸看?！币淮危〗饌愄煺娴卣f完，蹦蹦跳跳地跑到鏡子前，表情嚴肅地一遍遍練習(xí)敬禮。目睹兒子的童真模樣，王璇心如刀絞，陳陸和兒子親昵相處的一幕幕又浮現(xiàn)在她眼前……

小金倫很崇拜爸爸。一次，小家伙奶聲奶氣地告訴陳陸：“爸爸，我長大也要當(dāng)警察，要當(dāng)消防員！”“好兒子，有志氣！”陳陸又逗他：“我們消防員和警察聽到自己名字不能說‘唉，要喊‘到哦！”說罷，陳陸給了王璇一個示意的眼神。王璇心領(lǐng)神會，喊了一聲：“陳金倫！”小金倫立馬跑到媽媽跟前，脆生生地大喊一聲：“到！”看到這一幕，一家人都高興地笑起來，陳陸更是抱著兒子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晚上，小金倫睡著了，看著那張酷似陳陸的臉，王璇仿佛看到了陳陸?；秀敝?，他似乎微笑著對王璇說：“老婆，這個家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兒子和爸媽……”王璇猛然清醒：陳陸把生命獻給了他深愛的消防救援事業(yè)，自己要替他撐起這個家。

7月27日，陳陸被國家應(yīng)急管理部評定為烈士，追記一等功，同時被追授為“全國消防救援隊伍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安徽省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

7月30日上午，在合肥市殯儀館，已戰(zhàn)勝洪魔的戰(zhàn)友們和各界群眾都趕來參加陳陸的追悼會。一位朋友看到王璇后當(dāng)場淚奔——王璇憔悴不堪，因過于悲傷，她癱坐在椅子上，靠吸氧強撐著。

在同事的攙扶下，王璇一步步慢慢走向丈夫的靈柩，緩緩抬起顫抖的手，給陳陸敬了個軍禮：“陳陸，我會好好把孩子帶大，特別特別好地帶大，你放心。”“陳陸，我想你，我會幫你撐起這個家……”

8月19日，習(xí)近平總書記到安徽視察，看望慰問了包括王璇在內(nèi)的三位因抗洪犧牲的烈士親屬。感受著習(xí)總書記的關(guān)心，王璇熱淚盈眶。她知道，此刻她不僅代表自己在接受習(xí)總書記的接見，還代表著陳陸，代表著幾十萬消防指戰(zhàn)員及其家屬。她在心里告訴天堂里的夫君：“親愛的陳陸，你是全家人的驕傲，你的精神與我們同在。請你安息吧，我會好好照顧爸媽和兒子，也會永遠懷念你……”

（特別感謝安徽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政治處對本次采訪的大力支持！）

編輯/涂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