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弗里·布朗詩選

[美國]杰弗里·布朗 馮巖/譯

面試的藝術

1

約定、開始、驚奇、堅定

所有都準備好

來之前

沒有驚喜

但又再次獲得驚奇

我不知道的太多

永遠不知道

在你腦海里

一個嘀嗒聲音

順延幾秒

問問題，聽

再問，希望

一個回答，聽

然而再問，傾聽

懷疑，解決一些真理

仿佛一個人可以爬進

另一個人的大腦里

我們有那么多不知道的

對號——不問——對號

不想知道——對號

2

曾經(jīng)有一個漸凍人

不能說話

我問了又答

每個問題我自己都說：

“你同意嗎？”

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進行

直到永遠

另一個夜晚燈光熄滅

我明白

我們依舊

總是在黑暗中

3

天氣比平時涼爽

八月，熱浪

刺進你的內(nèi)臟

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準備爆裂

砰砰砰——被淘汰出局

天氣比平時涼爽

夜晚的空氣依然

依然在傾聽中月亮變大

升起白色的臉

說：讓我來問你這個

菲利普·羅斯

“這也住著一個仿制品”

指著他的頭意思說：誰知道

故事從何而來

為什么這樣工作？如何能做到？

我當時笑了

甚至也注意到了“也”

那小小的東西

意圖和確定性

磨練出的才來之不易

另一個仿制品——我：

你的志向是什么？

（這么多愚蠢的問題）

告訴我一個故事，真的或假的

一頁紙，一個句子，一個字

后來他的手放在他的書上

“人們25年

不能讀這些東西”

我們完成了

他也是文學

注定失敗

幾個月后

一個空中乘務員告訴我

羅斯看起來既悲傷又明智

意味著：他是對的嗎？

不，我想，那只是仿制品活著

塔哈·穆罕默德·阿里

有兩種語言，塔哈說

一個給詩人，一個給新聞

所以他讀報紙，寫臺詞

當他喝茶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休息

多么漂亮的臉，多么漂亮的鼻子！似乎他來了

像風吹來拿撒勒的朝圣者

在他的商店里我看見了我的祖父

與鄰居交換家庭故事

然而那只銳利的眼睛卻盯著顧客——

“G”——盯著珠寶

買家驚訝：她會喜歡嗎？我應該付款嗎？

賣家問：滿足的代價是什么？

塔哈是一個被遺忘世界的富人

鮮血染紅了大地

現(xiàn)在他與斯坦貝克和莎士比亞住在一起

他們一半的希望是出現(xiàn)在沙拉三明治上

他說：在我的詩里沒有“巴基斯坦”沒有“以色列”

但是有“痛苦、渴望、疼痛和恐懼”

把它們放在一起：以色列和巴基斯坦

穿越時間，穿越淚水

（我問，花多少時間

才能掌握水的奇跡，面包的祝福？）

夠了，他說——他的笑容有點扭曲——

我的妻子在等我們，我們不能晚

我們醒了，我們戰(zhàn)爭，相同的日子

對我的商店來說，四小時的寧靜

直到回家吃午飯……

完美、充實、上帝的盛宴

47年，不幸的婚姻

你知道一頓飯的意義嗎？

馬克·莫里斯

穿上連衣裙

喝一杯可樂，抽一支煙

“我的任務是跳舞

它能喚起神秘的共鳴

就像人們已經(jīng)

這樣做了一萬年”

音樂永遠是第一位的

先移動第一個音符

最后一個音的最后一步

舞蹈與表情

旋律中所說的

節(jié)奏，欣喜若狂

演唱劇的結(jié)構(gòu)

或西部鄉(xiāng)村歌曲

十年后我看見

《快樂的人》是最好的回應

什么是藝術？什么在召喚？

（一位老師站在我面前

說：“答案

詩歌就是詩歌”）

模式里的模式

“雖然你可能看不見它”

一切都在運動

一切都在愛中停了下來

誰給你的任務

“我，我給我的任務”

頭條

法官們權衡人類基因的專利問題

我迷失了方向，直到你找到出口

美國豢養(yǎng)敘利亞，但謹慎地

謊言和欺騙，欺騙和謊言

奧巴馬的日程處于關鍵時期

這個結(jié)局有很多遺憾

轟炸調(diào)查轉(zhuǎn)向動機

他問：你想要什么？

歐洲人與谷歌達成協(xié)議

我要留下來，我要去

《洗劫后》梳理線索

第二天尋找線索

理查德·阿威頓

看著你的周圍：都走了

都死了。蓋上沉重的棺蓋

精明的蛇，被曬干

詩人和演員

卡波特臉上有斑

瑪麗蓮穿著亮片

貝克特和他的一個流浪者

是權力和偽裝者

他們站在白色屏幕前

像你現(xiàn)在這樣靠近我——

一場持續(xù)的對抗

眼睛緊閉目光警覺

眼睛看著前方目光傾斜

好像他們知道不要盯著看

在觀眾前——點擊——永遠

都沒了——都死了——永遠

他說：這就是我為什么

把肖像叫悲哀藝術

相機一直都在那里

它只會說謊

但這不是謊言，那里，我的父親——

1973年8月25日

在薩拉索塔永遠盯著我

他依然不老

但他回不來了

戈爾·維達爾

“永遠是教父，永遠不是上帝”

那是維達爾，至少

他的朋友告訴我的

他死的那天

充滿了榮譽和冷嘲熱諷

一句很棒的臺詞，不過誰知道呢

電影開始是欺騙

誰說什么，真的

什么時候給誰？

我曾經(jīng)演配角（哈！）

獻給偉人

他不知道我

賜予我更多不知道的

用一聲嘆息告訴我

偉大的舊時代

《今日節(jié)目》的嘉賓

那天晚上和“約翰”

可悲的是我們的下場

從不克服的困難

真正地和你的愛人共度良宵

一個男人，不是一個上帝

蘇珊娜·法肖爾：2010.9.10

起落，追逐

可能和失敗

飛行跨越弧線

是空氣的期望

一切存在的意義懸掛在

“你多么有神的眼睛里啊”

我們真的忘了

如何變得脆弱？

打開我們的思想觀看

身體似乎懸浮在太空

它來了，鋼鐵和灰塵

夢想和戲劇

屏住呼吸也一樣可怕

就像她說的那樣美麗

你讓我問她：

如果我能揮動魔杖

讓你的身體完整

你還敢再跳舞嗎？

她先笑了

僅有的一次回答：

“你的魔杖在哪？”

布里斯·馬登

表面的有色污垢

全都是這樣

做同樣可惡的事

四萬年

擠壓成粉末

混合攪拌

油漆的材質(zhì)

洞穴、帆布、映像、缺席

一個復雜的視覺體驗

一個古老的指令

仔細地看

某物

尼安德特人※

有種可能尼安德特人是藝術家

——《紐約時報》約翰·諾布爾·威爾福德

1

紅色的圓盤，手印

來自大自然的圖案

象征著權利和祈禱

你知道這個故事：

歷史

被勝利者撰寫

等到現(xiàn)在：

誰是這里的我們？

肖像都是錯誤的

巨大的額頭

不假思索

這就是我們所想的

一些原始的驕傲

在我們自己的血統(tǒng)里

誰還能做到

我們做什么

在相同的時間里

邊走邊嚼口香糖？

第一份草稿

檢查我們的事實

戰(zhàn)爭的迷霧

結(jié)合我們的隱喻

和我們的媒體

它是——藝術嗎？

2

我是這樣看他的

跌跌撞撞地走出洞穴：

巴伯羅·尼安德特人

獸皮揮霍

油漆噴濺

最幸福的混亂

所有的人類

誰曾經(jīng)走過

偉大的地球

注※：尼安德特人，也叫穴居人。

（以上譯自杰弗里·布朗的詩集《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