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古酒

姚國慶

1.古墓發(fā)掘

王光大是縣考古隊的隊長。最近，他帶隊在郊區(qū)發(fā)掘一處古墓群。這古墓群是一名群眾發(fā)現(xiàn)的，因為之前被盜墓賊盜過，所以有些古墓裸露了出來。

王光大考證過，這古墓群是清朝一個村子的墓地。因為埋葬的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墓里并沒有太多值錢的陪葬品，但王光大還是對一樣東西充滿期待。這個村子在清朝時人稱“美酒村”，村里家家戶戶都釀酒，死后也要放一罐美酒在墓地里。如果能發(fā)現(xiàn)保存完好的古酒，那將是此次發(fā)掘的最大收獲。

發(fā)掘進行了五天，王光大他們發(fā)現(xiàn)，墓地里大多數(shù)裝酒的罐子都已損壞了。

這天，王光大帶隊來到東北角的最后一片墓地，這里被盜墓賊盜過，王光大感到希望渺茫。突然，他聽到一聲驚叫，一個年輕隊員朝他喊道：“王隊，快過來！”

王光大急忙趕過去一看，只見墓室一角擺著一個裝酒的罐子。王光大仔細觀察罐子，發(fā)現(xiàn)罐身保存完好，沒有任何裂紋。他輕輕地捧起罐子，感到沉甸甸的，里面有不少液體。這座古墓是這一片為數(shù)不多未被盜過的，王光大感嘆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

王光大把酒罐帶回了考古隊的大本營。他和隊員們小心翼翼地揭開了酒罐的蓋子，一陣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彌漫了整個房間。罐子里的酒清澈透亮，看起來絲毫沒有變質(zhì)。

考古隊發(fā)現(xiàn)古代美酒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媒體紛紛前來打探。考古隊索性召開了一個媒體發(fā)布會，發(fā)布會的高潮就是古酒的亮相。

王光大向眾人介紹說，考古隊已將大部分古酒送去專門的實驗室檢測，今天帶來了剩余的小部分古酒。他話音剛落，一位禮儀小姐進入會場，她端著精美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玻璃杯，杯中的酒液晶瑩剔透，讓人垂涎欲滴。會場上頓時傳來陣陣驚呼：“怎么那么香??！”

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臺下觀眾席里坐著一個小伙子，他突然跑上臺，端起玻璃杯，“咕嘟咕嘟”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個干凈?，F(xiàn)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全場的焦點都集中在了小伙子身上。突然有人喊：“他喝了埋在墓里幾百年的古酒，會中毒嗎？”

大家心里也都有這樣的疑問，紛紛把目光投向小伙子，只見他臉色潮紅，興奮得亂喊亂叫。會場上有人認出了小伙子，對著媒體一番講述。原來這小伙子叫郭豪，在縣高中上學，年紀雖小，卻是個小酒鬼。他們一家都嗜酒如命，他爺爺就是喝酒喝死的。郭豪的學校在會場旁邊，學校正在舉辦運動會，郭豪應該是聽說發(fā)掘出了古酒，趕過來看熱鬧?？赡苁枪啪频臍馕短枷?，他一時沖動，才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時，郭豪已經(jīng)被幾個保安控制住了，有人建議，先把他送去醫(yī)院檢查。

這個建議立刻被采納了，郭豪被送到附近醫(yī)院接受檢查。這么好的新聞，媒體都跟著去報道。檢查結(jié)果顯示：郭豪的身體一切正常。當媒體一窩蜂地對著檢查單子拍攝時，郭豪卻趁人不備偷偷溜走了。

2.神奇效果

朱大雄是縣電視臺的記者，這場發(fā)布會他也參加了。他注意到郭豪溜走，敏感地覺得這里頭興許有文章可做，于是叫上攝像師，兩人跟拍起了郭豪。

郭豪一路回到學校操場，原來他也報了運動會的項目，他參加的是100米短跑。只見他站在起跑線上搖頭晃腦，顯得興奮極了。發(fā)令槍響了，郭豪瞬間沖到第一位，他越跑越快，最后沖刺時，他領(lǐng)先了第二名一大截。

很快，朱大雄聽到學校廣播里傳來主持人激動的聲音，郭豪的成績打破了學校紀錄，達到了國家三級運動員的水準。這對一個普通中學生來說，相當難得。

朱大雄打聽了一圈，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對郭豪取得這樣的成績吃驚不已。要知道郭豪曾想報名參加校隊，但因成績不達標而未能入選。這次和他一同賽跑、獲得第二名的同學是校隊成員，郭豪竟能超越他那么多，這簡直是個奇跡。

朱大雄又采訪了郭豪本人，郭豪說：“我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就想拼命往前跑，結(jié)果就出了這么好的成績?！敝齑笮圩穯枺骸斑@種感覺是在喝了那杯古酒之后才有的嗎？以前有過嗎？”郭豪說：“對！喝了那杯酒后就有了，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p>

電視臺播出了對郭豪的采訪，當晚就引起不小的轟動。人們議論紛紛：郭豪有這樣的表現(xiàn)很可能跟古酒有關(guān)。

朱大雄趁熱打鐵做了一期訪談節(jié)目。節(jié)目中，一個專家說：“一般而言，酒精不會對運動員的成績有多大幫助，不然，運動員比賽前都去喝酒了。我想，很可能是古酒里含有某種特殊物質(zhì)，使郭豪有了那樣奇異的表現(xiàn)?！?/p>

另一個專家卻不以為然，說：“古酒是否含有特殊物質(zhì)，還是要以化驗結(jié)果為準，不能想當然?！?/p>

這時，節(jié)目到了觀眾熱線環(huán)節(jié)，不少觀眾打來電話發(fā)表觀點。有一個觀眾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引起了全場的關(guān)注。他說：“這其中的奧秘只有我最清楚，因為那些被發(fā)掘的古墓里就有我祖宗的墓?！?/p>

所有人都認真聽著。那觀眾自稱田貴，他說：“清朝時美酒村的酒那么有名，就是因為其特殊的釀酒工藝，我們稱為古法釀酒。我就是古法釀酒的傳人，你們電視臺可以來調(diào)查，正宗的，第十八代！我開著一個酒廠，我的酒全部采用古法釀制。你們電視臺要是有空，明天就可以來我這里拍攝，我會讓你們親眼見證古酒的神奇?！?/p>

田貴的話點燃了現(xiàn)場的熱度，朱大雄立刻示意導播記下田貴的聯(lián)系方式。

第二天，朱大雄帶著攝像師去見田貴。按照事先約好的地址，他們來到了“老田古酒廠”。一個留山羊胡、長袍飄飄的男子等在酒廠門口，正是田貴。他說：“可等到你們了，快跟我來吧?！闭f完他就領(lǐng)著朱大雄他們進了酒廠。

酒廠的大門、圍墻、廠房全都古色古香，廠里還供奉著幾尊木雕人像。田貴在人像前虔誠地作了三個揖，才告訴朱大雄這些人像的來歷，原來他們是美酒村的歷任村長。田貴指著其中一個人像說：“這是我祖上，田福祥老先生，美酒村第八任村長，就是他改良了古法釀酒工藝，才讓美酒村名揚天下?！?/p>

田貴又領(lǐng)著朱大雄參觀了釀酒作坊，最后帶他們來到一個幽暗的房間，房間里擺著一個大木桶。

田貴說：“古法釀酒必須在酒中加入本地產(chǎn)的麥稈、柑皮、棗核等十八種物質(zhì)，可能就是這些物質(zhì)使得釀出來的酒具有了某些奇異功能。這個木桶里裝的是我們酒廠最古老的酒，是祖上傳下來的。接下來，我就為你們演示一下這酒的神奇功效。”

朱大雄興奮不已，忙交代攝像師拍攝時不要遺漏任何細節(jié)。

田貴取了一個酒壺，從那木桶里打了一點古酒裝進去，隨后他帶著朱大雄他們來到附近一戶農(nóng)家，這里圈養(yǎng)著一群雞。朱大雄仔細一看，這群雞有些特別，脖子一圈無毛，田貴說：“這是斗雞。”

田貴讓朱大雄隨便挑一只斗雞，然后叫農(nóng)夫抱著那只雞，撬開它的嘴，從酒壺里灌了點古酒進去。那雞喝完古酒，突然兩眼放光，“喔喔”啼叫起來。

田貴帶著那雞來到一個斗雞場。這斗雞場朱大雄知道，在縣里很有名，實行挑戰(zhàn)制。田貴問前臺小哥：“你們這現(xiàn)在最厲害的是哪只雞？”前臺小哥看著電腦，說：“是一只叫狼花的雞，這半年來戰(zhàn)無不勝?！碧镔F說：“今天我就挑戰(zhàn)它。”

田貴給他帶來的雞取名“小酒鬼”，田貴一放下它，它就像餓狼一樣撲向了狼花。

朱大雄看出：狼花的實力強于小酒鬼，但它遠沒有小酒鬼勇猛，小酒鬼完全是一副不怕死的架勢。惡戰(zhàn)持續(xù)了半小時，狼花開始體力不支，小酒鬼卻越戰(zhàn)越猛，終于，它啄瞎了狼花的眼睛，勝利了。

田貴自豪地對朱大雄說：“看到了嗎？隨便選的一只普通斗雞，喝了古法釀制的老酒后，打敗了這里的不敗神話！”

朱大雄想起了郭豪，覺得兩者果然有相似之處。

回去的路上，朱大雄問田貴：“我能不能取那木桶里的酒去化驗一下？”田貴說：“沒問題啊！”

朱大雄取了老酒樣品，送到了化驗古酒的同一實驗室。

幾天后，朱大雄又做了一期電視節(jié)目，節(jié)目先播放了斗雞的視頻，隨后連線了實驗室。實驗室的技術(shù)人員說：“化驗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送來的兩個樣品：古墓中的酒和老田酒廠的酒，都含有硒、鈦等多種微量元素，這與普通的酒有所不同?！?/p>

節(jié)目現(xiàn)場炸開了鍋，有專家說：“硒、鈦都是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會不會正是這些微量元素使酒有了奇特的效果？”

節(jié)目播出后引起了極大反響，誰也沒想到，田貴成了受益最大的人——他酒廠的酒賣瘋了！

?3.真假傳人

田貴的酒賣得正火，這天，朱大雄的工作手機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打電話的人說：“記者先生，我想告訴你一個消息，田貴根本就不是美酒村的后人，他也不懂古法釀酒工藝?！?/p>

朱大雄感到很奇怪，忙問：“你是誰，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說：“我叫田應虎，我才是美酒村的后人，現(xiàn)在這世上也只有我會古法釀酒?！?/p>

朱大雄覺得這里面有料，趕緊約田應虎見面，田應虎答應了。

朱大雄帶著攝像師趕到見面地點，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也是一家酒廠，只是這酒廠規(guī)模很小，或者說，叫它酒作坊更貼切些。田應虎的穿著打扮也沒有田貴那么氣派，看上去就像個莊稼漢。

田應虎取出一幅舊畫給朱大雄看。畫上是一群古人在釀酒，設施跟田應虎作坊里的類似。田應虎說：“老祖宗就傳下了這幅畫，畫的就是當時美酒村釀酒的情景?！?/p>

田應虎又說：“民國軍閥混戰(zhàn)，為籌軍餉，多個軍閥來搶奪美酒村的地盤，有軍閥明搶不過，夜里偷偷派人來燒村。酒極易燃燒，結(jié)果一把火就把村子燒了個干凈。我祖爺爺是個三心二意的人，學了幾天釀酒，又去學畫畫，那天他正好去外地畫畫了，躲過了一劫。他是美酒村唯一幸存下來的人，古法釀酒工藝也因他而流傳下來?！?/p>

關(guān)于田貴，田應虎說：“他跟美酒村半點關(guān)系沒有，原來是個酒販子，后來發(fā)達了就開酒廠。他純粹是把古法釀酒當噱頭，但他的炒作并不成功，因他宣揚得太過神奇，信他的人就少了，導致他的酒一直積壓著?！?/p>

朱大雄說：“可他的酒的確神奇，我們都是親眼所見的。”

田應虎說：“我不知道他采用了什么手段，但我認為：酒就是酒，怎么可能含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元素？古法釀酒的確會加麥稈、柑皮、棗核等物質(zhì)，但這些物質(zhì)的作用，主要是加速谷物發(fā)酵，使酒更醇香。”

田應虎的話似乎也很有道理，采訪結(jié)束，朱大雄就給田貴打了電話，想聽聽他怎么說。

田貴“哈哈”一笑，說：“田應虎，我手下敗將而已！我們都開酒廠，但他是個冒牌貨，我才是古法釀酒的正宗傳人！他競爭不過我，就誹謗我。他的酒作坊你也看了，那設備、那規(guī)模，能跟我比嗎？這次機會難得，正好請你們電視臺給我正一下名！”

至于如何正名，田貴說了一個方法：化驗?；瀮杉揖频某煞?，看哪家跟墓里出土的古酒成分更接近，哪家就是正宗傳人。

朱大雄覺得這是個辦法，就給田應虎打電話，田應虎同意了。

很快，化驗結(jié)果出來了。田應虎的酒里并不含硒、鈦等微量元素，這與古酒成分不符。這么一來，只能說明一點：田貴才是正宗的古法釀酒的傳人。

4.怪人怪事

化驗正名的事剛告一段落，這天一早，朱大雄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打電話的是個尖嗓子的男人，張口就要錢：“只要電視臺付我十萬塊錢，我就可以爆一個猛料。”

朱大雄經(jīng)常接到這類電話，二話不說掛了。沒想到，那人很快又打了過來：“真是猛料，關(guān)于田貴那古酒的，我再便宜點，八萬塊錢?！?/p>

朱大雄說：“你有新聞線索提供，我們歡迎，但電視臺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對不起?！闭f著又掛了電話。那人第三次打過來說：“你們電視臺被人利用了，知道嗎？五萬塊錢，最低價了，告訴你們怎么回事。”朱大雄說：“我說過了，我們電視臺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彪娫捘穷^倒火了，罵了一句臟話，掛了。

中午吃飯時，朱大雄的電話響了，又是那尖嗓子的男人，這回他幾乎帶著哭腔說：“朱大記者，三萬塊，只要三萬塊，你就買了我的猛料吧?！敝齑笮巯霋祀娫?，那男人喊：“我真的需要錢，求求你救救我，我今天不還錢，會被人砍死的！”

朱大雄說：“我說了電視臺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這樣，考慮到你急需用錢，我個人可以資助你一點。一萬塊，我只能拿出這么多了?！蹦悄腥舜饝耍袅艘粋€地址。

地址在一個臟亂差的城中村，朱大雄到了那里，正在路口尋找，突然有個腦袋從一條黑巷子里探出來，朝他喊：“朱大記者，這里?！甭曇粽请娫捓锏募馍ぷ印?/p>

這人長得尖嘴猴腮，動作也鬼鬼祟祟的，自稱侯老七。侯老七讓朱大雄跟他回家取個東西。到了一個小破屋，侯老七推開門，剛跨進去，突然“哎喲”叫了一聲，像老鼠一樣躥了出來。屋里竟藏著人！一個大高個一把按住了侯老七，后面又走出來個胖子，說：“侯老七，當初怎么說的，今天不還賬就剁手指，你想要剁哪根？”

侯老七被按在地上，痛苦地說：“還還還……那邊是我朱兄弟?！迸肿舆^來，一把奪走朱大雄手里的包，摸出里面的錢，說：“只有一萬呀！”侯老七喊道：“先還一萬，剩下的明天還。”

胖子他們走后，侯老七訕訕地說：“他們是開地下賭場的?！敝齑笮壅f：“錢你已經(jīng)拿了，猛料呢？”

侯老七說：“你等等?！彼ズ笤海艘唤卮骤F管扛在肩上，隨后帶朱大雄去了一處荒地。侯老七把鐵管放在地上，從鐵管里一截一截抽出更細的鐵管來，原來那竟是盜墓用的洛陽鏟。

侯老七用洛陽鏟在地上挖了一個洞，指著那洞說：“通過這個洞可以往下面放東西。”朱大雄不明所以，侯老七把嘴湊到他耳邊，正想說什么，突然侯老七的手機響了。朱大雄趁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來電人寫著“田貴”。

侯老七走到一邊接電話。掛上電話后，他的態(tài)度突然變了，收拾好洛陽鏟就準備走人。朱大雄拉住他，問：“猛料呢？”侯老七說：“你那一萬塊錢就值這點東西了?！闭f完他掙脫朱大雄，頭也不回地走了。

朱大雄只得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想侯老七說了半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他想起了考古隊的王光大，也許他能解開自己的疑問。

5.暗中調(diào)查

朱大雄找到王光大，把侯老七的事講給他聽。王光大想了想，說：“侯老七是盜墓的，他說可以通過挖洞往古墓里放東西，難道那罐古酒，是有人挖了洞之后放進去的？”

朱大雄心里“咯噔”一下，這件事，田貴顯然是最大受益人，如果這一切都是田貴自導自演的，那么事情的發(fā)展順序應該是這樣的：田貴先把一罐酒放進古墓，然后等著考古隊發(fā)掘出來。在發(fā)布會上，他安排郭豪當著記者的面喝酒，隨后讓郭豪上演“奇跡”，接著又讓斗雞上演另一幕“奇跡”。于是，他的酒火了，積壓的產(chǎn)品賣出去了。

這么一想，朱大雄的冷汗冒了出來：堂堂電視臺，還有那么多專家、觀眾，居然全被田貴騙了？現(xiàn)在，只有把這件事調(diào)查得水落石出，才對得起他記者的身份了！

朱大雄首先開始調(diào)查郭豪。他發(fā)現(xiàn)郭豪每次放學后，都躲著同學，沿學校旁的那條小路走。那小路通向郊區(qū)的野樹林，郭豪家并不在那個方向，他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呢？

這天，朱大雄扮成農(nóng)民工，一路偷偷跟蹤放學后的郭豪。郭豪到了野樹林就鉆了進去，朱大雄也跟著進去。樹林里居然有一個人在等郭豪，那人個子高高的，胸前掛著哨子，像個體育老師。他在地上擺上錐筒，指揮郭豪折返跑。郭豪揮汗如雨，那人還不住地催促：“加快節(jié)奏……”看這架勢，郭豪竟在偷偷訓練！

朱大雄偷拍了幾張照片，就悄悄離開了。第二天，朱大雄把拍的照片拿給一個搞體育的朋友看，那朋友驚訝地說：“這人我認識，他是青少年短跑訓練師，以前帶出過幾個成績不錯的選手?！?/p>

現(xiàn)在事實再清楚不過了：郭豪一直在偷偷訓練，這就是他短跑成績創(chuàng)“奇跡”的原因！

那朋友又說：“我再提醒你一條：興奮劑。如果比賽那天，郭豪喝了興奮劑，他的成績會更驚人。中學運動會是不檢查興奮劑的，誰知道他喝沒喝呢？”

一句話點醒了朱大雄，他突然想到：那只斗雞，是不是也服用了興奮劑？可是，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怎么才能找到更確切的證據(jù)呢？朱大雄想到了一個人——侯老七。

朱大雄根據(jù)手頭的線索，向警方舉報侯老七盜墓。警方果然在侯老七家中搜出了幾件文物。至此，終于真相大白。

侯老七交代，他是個盜墓賊，大約半年前，田貴找到他，買下他從古墓中挖出的一個酒罐，把自己廠里的酒裝進去，并加入了幾種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同時，他在酒廠的那桶“老酒”里也加入了同樣的微量元素。他允諾會給侯老七二十萬元，讓他把裝滿“古酒”的罐子放入古墓中，侯老七照做了。

田貴想要制造古酒的神奇效果，很快，他找到了合適的對象：郭豪。郭豪的老爸和田貴是酒友，田貴知道郭豪愛跑步，就花重金請了訓練師。訓練師覺得郭豪的身體條件還不錯，尤其是腿部爆發(fā)力適合短跑，于是田貴讓郭豪偷偷接受訓練，明里卻不許張揚。郭豪家貧，田貴給他聘請專業(yè)訓練師，他感激不盡，也就十分聽話。經(jīng)過半年特訓，郭豪的成績慢慢出來了。當然，田貴還有一招撒手锏：興奮劑。同樣，斗雞也是因為喝了興奮劑，才有了神奇的表現(xiàn)。

在田貴的“導演”下，他的酒大火，積壓的庫存很快賣完了。但他沒兌現(xiàn)對侯老七的允諾，只給了他五萬。侯老七是個賭徒，欠地下賭場的錢那是會丟命的，身陷絕境的侯老七只好給朱大雄打電話爆料。侯老七正用洛陽鏟挖洞演示給朱大雄看呢，田貴打來了電話。得知侯老七和記者在一起，田貴當即表示愿意付剩下的錢，侯老七也就終止了爆料……

朱大雄把所有情況制作了一期新節(jié)目。人們知道真相后，紛紛找田貴退酒。田貴除了受到法律的嚴懲，還得賠錢。他自己釀的苦酒，只得自己喝了。

這事之后，田應虎的酒竟開始大火了。原來有人好奇地試著買了一瓶他的酒，一嘗之后，發(fā)現(xiàn)美味無比，于是一傳十，十傳百，好口碑就這樣傳開了。

田應虎打電話感謝朱大雄，說是他的良心報道讓老祖宗傳下來的古法釀酒找到了活路！

（發(fā)稿編輯：呂? 佳）

（題圖、插圖：楊宏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