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的情調(diào)

吳新財

郁達(dá)夫?qū)懶≌f，寫散文，寫文學(xué)評論，還寫戲劇，并且他的翻譯作品也很多，文學(xué)作品的各種類別領(lǐng)域他都涉及。因為他在創(chuàng)作中涉獵種類多，不能單一從小說或散文及評論等某一項來看待他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方面取得的成就，所以我認(rèn)為他是文學(xué)界的雜家。當(dāng)然他是有高度的雜家，是著名雜家。

我讀過他的散文，也讀過他的小說，雖然他的其他作品我也知道，但讀得非常少。在讀過他的散文《故都的秋》后，給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這篇散文，字?jǐn)?shù)一千七百字，文章中把南國的秋天與北國的秋天做了比較，用比較的方式來突出北國的秋天。

因為作品的題目是《故都的秋》。讀者不用費神，一眼便知道作品中描寫的地點與景觀。

雖然這是描寫秋天的文章，通常文章中也是把“秋天”兩個字放在一起，不分開使用，然而在《故都的秋》中，郁達(dá)夫卻作了省略，把“天”去掉了，只留“秋”。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只是做了簡單的語句處理，可是卻增加了文章的特點，顯得更簡潔。假如文章題目換成《故都的秋天》，讀起來與《故都的秋》意義就不同了。

秋天是人們喜愛的季節(jié)，愛秋天是人們的一種情懷。而郁達(dá)夫把秋天的感受融入到思想中，以情釋放，閃現(xiàn)藝術(shù)的光芒。

在郁達(dá)夫心里，對秋天不是歡暢的，而是有著悲涼的感受，這或許也是他對人生的感受。作品中有的語句把景物描繪得悲涼，這種淡淡的悲涼，流露著淺淺的傷感心緒。

雖然郁達(dá)夫?qū)识嫉那锾煲煌樯?，但在那特定的年代，社會動蕩，人們的生活不穩(wěn)定，他心里也有著許多不如愿、傷感及隱痛。

文章中蘊含著對故都的深沉之戀，有著對美的追求。郁達(dá)夫把悲秋與頌秋的兩種情感結(jié)合在一起，以穿插、交替的方式書寫，既有對秋的眷戀，也有對秋的落寞。這是作者心境的寫照，更應(yīng)該是對希望的期盼。

文章的開篇：“秋天，無論在什么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边@句話定下了文章的情感基調(diào)，闡述了兩種觀點，一種是秋天在任何地方都是好的，而另一種說在北國卻不同了。在這句話中使用了“可是啊”這樣的抒情詞匯加重了語義，有了靈性。

雖然文章的題目是《故都的秋》，把文章著重點定在故都，是寫故都的秋色。但文章中對南方的秋天也有許多描寫，也寫得細(xì)致，更是寫出了作者對南方秋天的感受。比如這句“江南，秋當(dāng)然也是有的;但草木凋得慢，空氣來得潤，天的顏色顯得淡，并且又時常多雨而少風(fēng);一個人夾在蘇州上海杭州，或廈門香港廣州的市民中間，渾渾沌沌地過去，只能感到一點點清涼，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與姿態(tài)，總看不飽，嘗不透，賞玩不到十足?！边@段文章前一部分是對南方秋天的描寫，而后部分是寫作者對秋天的感受。

郁達(dá)夫用簡約的文筆寫出了南方秋天的特點，還有個人對南方秋天的感受。他在用江南的秋天與北方的秋天作比較。這是襯托，也是對比寫法。不管是對比，還是襯托，作者的用意是想突出文章的主題。

故都的秋天與江南的秋天給郁達(dá)夫的感受是不同的。他是這樣描寫故都的秋天：“北方的果樹，到秋來，也是一種奇景。第一是棗子樹;屋角，墻頭，茅房邊上，灶房門口，它都會一株株地長大起來。像橄欖又像鴿蛋似的這棗子顆兒，在小橢圓形的細(xì)葉中間，顯出淡綠微黃的顏色的時候，正是秋的全盛時期。”雖然故都在北方，這段文章把北國秋天的景觀描寫得較為細(xì)致，但只是一部分縮影，不是全部。

郁達(dá)夫在《故都的秋》散文中不只是寫景觀，而是以景觀抒發(fā)一種思想。比如這段“有些批評家說，中國的文人學(xué)士，尤其是詩人，都帶著很濃厚的頹廢色彩，所以中國的詩文里，頌贊秋的文字特別的多。但外國的詩人，又何嘗不然？我雖則外國詩文念得不多，也不想開出賬來，做一篇秋的詩歌散文鈔，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詩人集子，或各國的詩文的Anthology（選集）來，總能夠看到許多關(guān)于秋的歌頌與悲啼。各著名的大詩人的長篇田園詩或四季詩里，也總以關(guān)于秋的部分，寫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見有感覺的動物，有情趣的人類，對于秋，總是一樣地能特別引起深沉，幽遠(yuǎn)，嚴(yán)厲，蕭索的感觸來的?！彼患友陲椀乇砺端枷?、感情、癖好，也把自己的思想表達(dá)出來。

思想是作品的靈魂。

好的作品必須是思想潔凈與深邃的。

郁達(dá)夫的作品感情真摯，有獨樹一幟的風(fēng)格。

他這篇《故都的秋》散文中，帶有理論性及憂郁的情調(diào)。他在憂郁感傷的情調(diào)中釋放著情感，展現(xiàn)出文學(xué)家的情懷，因此呈現(xiàn)著憂郁而秀麗的畫面。

這是優(yōu)秀散文中的優(yōu)秀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