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閑來無事,翻看地圖,準備春節(jié)出游。K君攜書作登門求教,坐定即問:“師將何往?”我未及作答,他已滿臉堆笑,說假期有空,可否從游?K那年隨我去印度,過程曲折,受了些驚嚇,如今時過境遷,早已淡忘。
略作思索,往地圖上一指,說不如去菲律賓馬尼拉,順便會友,然后我繼續(xù)往下一站。K聽了歡喜異常,趕緊回去準備簽證。
隔不數(shù)日,K君告知簽證材料已經(jīng)遞交,只是馬尼拉多槍擊事件,心里發(fā)虛。我說你無財無色,又無仇家,殺你作甚?何況我在旁邊,只要不招惹是非,誰愿意浪費子彈。K一聽頗有道理,頓時顧慮全消。
天氣陰寒,晚上溫酒獨酌,查看航班。正要預定機票,忽有突發(fā)新聞,菲律賓火山噴發(fā),離馬尼拉僅數(shù)十公里,市區(qū)亦籠在火山灰塵中,專家稱或引發(fā)地震、海嘯。K也得知消息,看到火山爆發(fā)視頻,煙塵沖天,如原子彈爆炸,吃驚不小,忙打電話來取消行程,只是簽證已花掉一千多,有些懊惱。我勸其不必過于在意,假期正可在家調養(yǎng)身體,整理思緒。
計劃生變,重做籌謀,決定獨自往老撾一游。臨行前,聽聞冠狀病毒流行,K特地送來口罩,惟都是雜牌,礙于情面,留了一只。自己另從柜中翻出上等口罩,去年抵擋霧霾所購,未料今日派上用場。
月夜啟程,先飛昆明。登機前拆開雜牌口罩,果然松松垮垮,好在商務艙只我一人,姑且將就。空姐端來果汁,一口氣喝完,趕緊又將口罩戴上。子夜抵昆明,在機場附近酒店住下,睡了個好覺。中午轉機,病毒大爆發(fā),武漢封城,氣氛陡然緊張,戴口罩的人明顯增加。脫下冬衣塞進背包,起飛后打個盹兒,不過一個多小時,已降落在瑯勃拉邦。
旅客不多,辦好落地簽證,過海關沒幾步就到出口。航站樓很小,簡單素雅,對面是低矮的山崗,云淡風輕,帶著一絲草木的氣息,心情無比舒暢。
航站樓前人跡寥寥,一輛敞篷卡車掛著Taxi標識,停在路旁,幾位西方游客攀援上車,轉瞬離去。站在出口處干等,其他旅客都走光了,預定的車子卻仍未到。打電話去催,說已在半路。過了十分鐘,一輛黑色越野車開到跟前,司機揮手招呼,幫忙搬運行李,上車稍作寒暄,不急不慢,朝城里駛去。沿途鄉(xiāng)野寧靜,村舍依依。
入得古城,眼前皆低矮建筑,市面整潔,行人稀落。客棧在湄公河畔,三層小樓,視野極佳。放好行李,洗去風塵,顧不上勞頓,出門散步。
氣候甚是宜人,店鋪皆懶懶的開著,街上空蕩得很。走到主街,幾棟法式建筑赫然入目,鮮花滿綴,裝飾一新。此一帶乃旅游區(qū),客棧、咖啡館、酒吧林立,忽見道旁古寺,飛檐重疊,精致秀麗。移步入內(nèi),時過五點,殿門緊閉,寂寥無聲,轉身離開。瞥見一老頭坐在院中發(fā)呆,面前有塊立牌,上有中文“請購優(yōu)惠券”,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