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街邊吃餛飩的副院長

常海 高志巖 馬朝暉

于國平找到藥品負責人打了下招呼，過了一段時間，賀一平的公司順利進入了該醫(yī)院藥品配送名單。當年中秋節(jié)，賀一平在于國平的辦公室送給于國平一個信封，里面裝了1萬元現(xiàn)金，對順利進入藥品配送名單一事向于國平表示感謝

如果不是站在被告席上，兩鬢斑白、頭發(fā)謝了大半的于國平看起來像極了一位溫文爾雅的學者。在回答法官訊問時，他談吐儒雅，話語充滿條理，神色平靜如常。而坐在陪審席上的他的妻子張明麗淚如雨下，“別的領導干部的妻子都做事謹慎，生怕自己的丈夫犯錯，我可倒好，凈給自己的丈夫攬事……我真是太糊涂了?！?張明麗望著感情一直很好的丈夫，懊悔不已。

于國平，本是一位醫(yī)學專家，不能繼續(xù)在醫(yī)務崗位上治病救人、發(fā)揮專業(yè)特長，卻深陷牢獄，著實可惜。

心系家鄉(xiāng)的醫(yī)學博士

1984年，于國平從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軍醫(yī)大學畢業(yè)，被分配到位于北京的解放軍總醫(yī)院（又名301醫(yī)院）神經內科擔任住院醫(yī)師。入職之初，于國平勤奮好學、行醫(yī)認真，在臨床醫(yī)學領域也頗有建樹，并在1994年獲得了北京軍醫(yī)進修學院神經內科專修學員資格。1999年，37歲的于國平獲得醫(yī)學博士學位，成為301醫(yī)院神經內科主治醫(yī)師，可謂事業(yè)有成，當時的他醫(yī)術精湛，對待病患也非常有口碑。

某一次，于國平為一名來自山東的患者治療好了困擾他多年的三叉神經痛，在他的悉心指導下，病人少走了就醫(yī)彎路，節(jié)省了不少治療費用。臨出院前，病人家屬給于國平送來了錦旗，激動地握著于國平的手說：“俺老家如果能有您這樣醫(yī)術精湛、醫(yī)德高尚的醫(yī)生就好啦！”

對于祖籍山東煙臺的于國平來說，對家鄉(xiāng)的眷戀一直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心結。雖然首都京城的發(fā)展平臺很好，但能為家鄉(xiāng)出一點力更好啊。不久，于國平回到了在膠東地區(qū)頗有名望的煙臺某醫(yī)院工作，擔任神經內科醫(yī)師。

知情人透露，當年的煙臺某醫(yī)院醫(yī)學博士屈指可數(shù)，于國平還年輕有為，在北京著名大醫(yī)院工作過。組織上對這位從北京回來的醫(yī)學博士十分器重，重點培養(yǎng)。先前在北京坐診期間積累了大量的臨床經驗，于國平回到煙臺后，工作也非常努力敬業(yè)，僅一年后，便被任命為某醫(yī)院神經內科主任。從醫(yī)師到科室主任，這不僅僅是職務提升了，工作的范圍也有所變化。為了讓于國平盡早熟悉行政業(yè)務，醫(yī)院還讓其兼任醫(yī)院院長助理。于國平也不負眾望，不僅行政事務做得井井有條，對神經病學的前沿領域也取得一定成績，掌握多種現(xiàn)代實驗技術，還結合臨床經驗，承擔了多項省市級的研究課題，于2002年獲得“山東省優(yōu)秀青年科技工作者”榮譽稱號，并任《中國疼痛醫(yī)學雜志》編委。2005年，于國平升任煙臺某醫(yī)院副院長。

街邊餛飩館是常去的地方

職場得意的于國平，迎來的卻是家庭生活的失意。由于于國平工作地點在煙臺，妻子江某與女兒生活在北京，長期兩地分居使于國平的婚姻亮起了紅燈。不久，于國平與江某協(xié)議離婚，女兒歸前妻撫養(yǎng)。

婚姻的不幸曾使于國平的情緒一度陷入了低谷。但沒多久，于國平經人介紹認識了比自己小8歲的張明麗。張明麗是煙臺某酒店的一名經理，離異后與女兒一起生活，她不僅工作體面，打扮時尚、長相漂亮，在生活上對于國平也關愛有加。于國平跟張明麗在一起后，之前一度打亂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軌，甚至在親友面前曾不止一次地說過：“如果不是她的出現(xiàn)，真不敢想象我以后的日子會過成什么樣?！?006年1月，于國平與張明麗再婚組建了家庭。

2019年10月10日， 山東省招遠市檢察院以于國平涉嫌受賄罪向法院提起公訴。（來源：資料圖片）

在工作上，擔任副院長職務的于國平也逐漸開始分管醫(yī)院的物資材料采購工作，這也使他成了各大醫(yī)藥公司經銷商的重點公關對象。此時的于國平雖有著一定社會地位，社交面也較為廣泛，但在生活上始終保持著節(jié)儉的作風，日常的吃穿用度也都頗為低調。

據(jù)辦理該案的招遠市檢察院員額檢察官劉艷霞介紹：“于國平不喜歡出入高檔會所，也沒有其他不良嗜好，他與藥品經銷商會面的地方，就是某醫(yī)院附近的一家餛飩館，用他自己的話說——‘在這樣的地方吃飯，讓我覺得心里踏實?！?/p>

1999年，于國平剛到煙臺不久，就遇到一個叫賀一平的病號，于國平看了對方的片子后確診其患有顱內靜脈竇血栓，由于某醫(yī)院當時沒有造影技術治不了這種病，于國平便聯(lián)系北京301醫(yī)院并親自到北京給他做了手術。在于國平的悉心治療下，賀一平很快康復，對這位醫(yī)生也非常感激，并且和于國平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和交往，經常邀請于國平一起吃飯聚會等，兩人的關系也越發(fā)熟絡起來。但賀一平除是患者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煙臺某醫(yī)藥公司董事長。

2006年下半年，賀一平找到于國平，表示自己的公司想進入煙臺某醫(yī)院藥品配送企業(yè)名單，希望能幫忙疏通下，于國平表示會盡力幫忙。事后，于國平找到藥品負責人打了招呼，過了一段時間，賀一平的公司順利進入了該醫(yī)院藥品配送名單。當年中秋節(jié)，賀一平在于國平的辦公室送給于國平一個信封，里面裝了1萬元現(xiàn)金，對順利進入藥品配送名單一事向于國平表示感謝，于國平客氣了一下也就收下了。自此，幾乎每年中秋、春節(jié)期間，賀一平都會給于國平送錢。2006年至2018年，于國平10次收受了賀一平14萬元。

為了妻子常找人辦事

于國平與妻子的收入都不低，要想維持較高的生活水平也不是什么難事。但張明麗卻追求時尚、奢侈生活，不僅喜歡出入高檔消費場所，還經常出國美容、旅游、購物等，于國平對妻子也很寵愛，不斷為妻子購買珠寶首飾、品牌衣服等奢侈品。張明麗每年僅在美容、健身和旅游上的花銷便數(shù)額不小，這也使于國平的工資收入時常捉襟見肘?？墒敲鎸@段婚姻，于國平始終保持著縱容的態(tài)度，即便是在歸案后，他也曾不止一次對辦案人員說：“女人，就應該風風光光地活著。”

為了維持妻子的奢侈生活，于國平開始主動結交形形色色的藥品代理商，將領導干部廉潔自律準則忘在了腦后，把找人辦事看成是一種“本事”。

2012年底，于國平在一次飯局上認識了山東省某干細胞工程有限公司總經理的劉亭，兩人聊得是投機，劉亭對于國平表示，自己想在煙臺某醫(yī)院開展采集臍帶血業(yè)務。后來，煙臺某醫(yī)院與包括劉亭公司在內的共三家公司簽訂了臍帶血采集合作協(xié)議，但由于三家公司競爭激烈，再加上當時社會對臍帶血認可度也不高，劉亭公司的業(yè)務開展一直不景氣。

2017年1月的一天，于國平去濟南開會，張明麗也隨于國平一起去了濟南。劉亭知道張明麗平常愛做美容，便給她介紹了濟南的一家美容院，這家美容院是他們公司的合作企業(yè)，可以培育自體脂肪干細胞進行微雕手術，美容效果很好。張明麗一聽就很有興趣，劉亭也順勢牽線搭橋，幫其約定了美容項目。張明麗就在這家美容院對臉、頸部、手部的干細胞進行注射，前后幾次消費47000元人民幣，全部都由劉國軍為其支付。

“我是奔著于國平的面子給張明麗支付美容費用的，想讓他在日常工作中關照我們公司，幫助我們公司開展業(yè)務，獲取利潤?！眲姲赴l(fā)后說道。

2013年至2018年，于國平接受劉亭的請托，為該公司在煙臺某醫(yī)院開展臍帶血采集業(yè)務提供幫助，先后多次收受劉亭給予的人民幣、手表維修費及妻子美容費共計人民幣53.38萬元。在于國平的幫助下，劉亭公司在某醫(yī)院的臍帶血采集業(yè)務量逐年增長，確實讓劉亭掙了不少錢。

在眾多跟于國平有過不正當經濟往來的藥品代理商中，尚明絕對是與其關系最為密切的一位，也是“打點”于國平數(shù)額最大的一個人。2000年，于國平還在擔任神經內科主任時，便與做醫(yī)藥生意的尚明相識，兩人比較投緣，經常在一起吃飯喝酒。2011年，于國平開始負責藥品采購管理等工作，兩人的交往愈加頻繁，關系更密切。

2011年5月，尚明的妻子要為出生在香港的兒子辦理保險，于是邀請張明麗一同去香港游玩。張明麗平日便熱衷于旅游購物，之前沒有去過香港，所以對于這次香港自由行十分期待，于國平也就一口答應下來。第二天，尚明給于國平送去了2萬元港幣，并說道：“于院長，嫂子去香港身上沒點港幣購物不方便，這兩萬元港幣你們先拿著用。”于國平客氣了一下就收下了。張明麗和尚明妻子一起去香港玩了4天，2萬元港幣也被張明麗花光了。

“于國平對于毓璜頂?shù)乃幤氛{整具有決定權，我們公司要想在某醫(yī)院的業(yè)務順利開展，離不開于國平的幫助和照顧”，尚明被調查時對辦案人說，“我送于國平港幣，當然是希望借此與他搞好關系，以后能擴大公司在某醫(yī)院的業(yè)務量”。

困難面前他想起了藥品供應商

除了妻子花錢大方，于國平還有其他的煩惱。于國平與前妻的女兒自小在法國生活，2013年，這個女兒畢業(yè)工作后，面臨著在法國巴黎買房定居的問題。前妻便給于國平打電話，告訴他女兒需要23萬歐元購房款。但當時，于國平不僅沒有積蓄，反而開支緊張，前妻在電話里聽出于國平有些支支吾吾，無奈便說：“作為父親，你好歹拿兩三萬元錢意思意思吧？”

掛斷電話后的于國平心里五味雜陳，女兒在異國他鄉(xiāng)定居，作為父親自己理應承擔一部分費用，但這些年自己的工資和收受的錢財都交給了張明麗，手頭沒有現(xiàn)錢，張明麗能愿意出這個錢嗎？一邊是親生女兒，另一邊則是現(xiàn)任妻子。面對這種局面，于國平陷入兩難境地。

思前想后，于國平還是回家將事情告訴了張明麗，并表示想從家里拿2萬元給前妻。但張明麗聽后十分反感，不僅不給錢，還對于國平冷言冷語。于國平覺得自己平常把這么多錢都交給張明麗了，現(xiàn)在竟然2萬元都從家里拿不出來，心里更加郁悶。

過了幾天，于國平和尚明吃飯時說起這件事，想起遠在法國獨自打拼的女兒，于國平不禁感慨。尚明立即對于國平說：“哥，孩子買房的錢，我給你出，你需要多少錢？”當時于國平跟尚明客氣了幾句說不用，但在尚明的反復堅持下，于國平說：“我拿不出23萬歐元，那就給孩子出23萬人民幣吧！”

于是，于國平讓尚明從網上轉賬23萬元人民幣給了女兒，為了不讓張明麗知道此事而生氣，于國平反復叮囑尚明不要和他妻子提此事。

“我想在某醫(yī)院擴大業(yè)務量、增加供應藥品的品種、調整品種和渠道等都需要于國平的同意，否則就無法實現(xiàn)?！鄙忻髟谡劶爸鲃铀湾X說道。

于國平對張明麗與前夫所生的女兒也如同自己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對此張明麗也很感動，直接讓女兒跟隨于國平姓了“于”。

2012年9月，于國平的繼女于丹上大學報道，尚明知道這件事后，便主動提出自己可以送她去上學。報道當天，尚明開著一輛商務車載著于國平一家到了學校。然而報道期間，該學校收費處只收取現(xiàn)金，不能刷卡或者移動支付，于丹讀的藝術生，學費1萬多，而于國平夫婦身上并沒帶大額現(xiàn)金。

尚明也是聰明人，見狀便主動從隨身攜帶的現(xiàn)金中拿出3萬元幫助于國平夫婦繳納費用，這3萬元錢除了1.3萬元的學費，剩下的錢給于丹購買了手機、支付飯卡及生活等費用。“給3萬元錢能幫助他們解決難題，他們也會感激我，希望于國平在今后的工作中能一如既往的照顧我的公司?！笔潞螅忻髡f。

對于尚明的慷慨饋贈，于國平自然也懂得回報——在于國平的授意和直接干預下，尚明所在醫(yī)藥公司在某醫(yī)院銷售的藥品量大幅提高， 2011年至2018年，于國平幫助尚明在某醫(yī)院開了一個藥品配送賬號，不但節(jié)省了藥品配送費用，還可以承攬藥品配送業(yè)務，每年給尚明帶來了高額利潤;另外，在醫(yī)院引進新藥品種時，在同等條件下，于國平會授意采購科優(yōu)先選用尚明推薦或代理的藥品，尚明靠著于國平賺了不少錢。

2018年7月，于國平家里的90寸夏普牌電視機壞了，張明麗隨即在微信朋友圈發(fā)出求助，但消息發(fā)出后卻沒得到任何回復，急于追劇的張明麗便央求于國平轉發(fā)了該條信息。

當日，華潤醫(yī)藥公司老總鄔守誠在朋友圈看到了于國平的求助信息，正愁無法與于國平搭上關系的鄔守誠如獲至寶，立即與于國平取得聯(lián)系，表示可以提供電視維修服務。鄔守誠為于國平家維修電視支付了3萬元人民幣。對于這筆錢，于國平夫婦也心知肚明，鄔守誠只是找了“修電視”的事由罷了，本意還是送錢。

此后，鄔守誠又多次給于國平送過現(xiàn)金外匯，共計折合人民幣32萬余元，于國平也為他的公司提供了不少便利，包括在教學設備采購上使其代理的設備順利中標，以及為其代理的相關藥品順利進入某醫(yī)院提供便利，而僅藥品一項，就使鄔守誠賺了不少錢。

插手醫(yī)院員工錄用和晉級工作

自從與于國平再婚以來，張明麗一直十分反感于國平與前妻和女兒來往，但是對于自己前夫的親戚她卻是關心有加。2008年，張明麗前夫的表姐李玲找到張明麗，說自己的女兒護校畢業(yè)后通過了于國平所在的某醫(yī)院招收護士的筆試，馬上要面試了，想請于國平在面試的時候幫忙，張明麗念及舊情，便答應回去跟于國平說這件事情。臨走時，李玲塞給張明麗4萬元錢，表示讓于國平多費心在醫(yī)院里打點一下關系，張明麗雖然推辭不要，但最終還是將錢收下了。

面對張明麗的懇求，于國平一口答應，表示等面試的時候肯定會幫忙，還囑咐張明麗，畢竟是親戚，錢不能要，要張明麗把錢退回去。

隨后，在于國平的幫助下，李玲的女兒順利通過某醫(yī)院面試并被正式錄用，分到某醫(yī)院重要病房工作。而張明麗卻并沒有將4萬元錢退還回去，而是瞞著于國平將錢偷偷存入銀行用于日常的家庭開支了。

2015年，李玲再次找到張明麗，稱其女兒的孩子還小需要照顧，目前工作的病房實在太忙了，想調到清閑點的崗位上去，并且也到了晉升副護士長的年限了，希望于國平能幫幫忙。于國平表示會盡力幫忙。

于是，在于國平的指點和幫助下，李玲的女兒通過競聘上崗順利調到了別的科室，并擔任副護士長一職。為此，李玲又送給張明麗10萬元現(xiàn)金。于國平得知此事后，還是勸張明麗把錢退回去。張明麗雖然嘴上答應，還是將錢偷偷留下了。張明麗覺得，沒有于國平的幫助，李玲的女兒肯定不會那么順利就調整科室和提拔晉級。

對于這兩次為什么背著于國平把錢收下沒退回去，張明麗事后坦言，“我跟前夫離婚很久了，讓于國平幫助我前夫家親戚的忙，我心里挺愧對于國平，所以我還是把錢收下了，沒退還”。于國平在犯罪的道路上越滑越遠 ，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妻子沒能及時規(guī)勸和勸阻他，反而是推波助瀾。

受賄486萬余元

2019年1月25日，于國平因涉嫌受賄罪被煙臺市監(jiān)察委員會采取留置措施。后經煙臺市檢察院指定管轄，同年6月于國平因涉嫌受賄罪被招遠市檢察院批準逮捕，并被移送該院審查起訴。

2019年10月10日，招遠市檢察院以于國平涉嫌受賄罪向法院提起公訴。法院查明，2006年至2018年，于國平利用擔任煙臺某醫(yī)院副院長職務上的便利，在藥品配送、銷售，人事考錄、職務晉升等方面為他人提供幫助，非法收受他人財物共折合人民幣480余萬元，這些賄款幾乎全部交給妻子用于日常開銷和投資理財。唯一一次例外是2011年11月，于國平向某醫(yī)藥公司董事長索賄人民幣23萬元，用于資助其與前妻所生女兒在法國買房。

11月22日，招遠市法院作出一審宣判，被告人于國平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并處罰金人民幣55萬元。（文中涉案人員均為化名）

健全和完善公立醫(yī)院的內部綜合監(jiān)督監(jiān)管體制

于國平面對審訊時，神色平靜，言語篤定，他一度甚至覺得自己幫了那些經銷商賺了錢，自然應給他分一杯羹。某次，由于訊問的內容較為復雜，需要核對的資料較多，于國平有些不耐煩地對辦案檢察官說：“我?guī)土怂麄兡敲炊嗝Γ账麄凕c錢怎么了？我也是想讓老婆孩子過點好日子……”

關愛妻子、呵護子女是人之常情，但對領導干部來講，好作風離不開好家風，好家風也關系著黨風和政風，不僅自己要廉潔修身，也要管好自己的身邊人。作為一名組織培養(yǎng)多年的醫(yī)生，于國平醫(yī)術精湛、服務周到，是不錯的醫(yī)學人才，可是作為一名領導干部，于國平不僅自己理想信念崩塌，也疏于管好家人，最終將自己送上了犯罪的道路。該案值得反思的地方還有很多。在我國，一些醫(yī)院的領導，本是優(yōu)秀的醫(yī)生，走上領導崗位后，動輒就掌管著價值數(shù)萬甚至上億元的醫(yī)療資源，擁有巨大的行政方面的權力。這個群體有著優(yōu)秀的治療經驗，但缺乏對付的圍獵經驗，容易成為醫(yī)藥企業(yè)的重點公關對象。

盡管多年來，國家已加大了對醫(yī)藥購銷領域和醫(yī)療服務行業(yè)的監(jiān)督力度，但公立醫(yī)院的內部綜合監(jiān)督監(jiān)管體制的健全和完善仍舊任重道遠。（山東省招遠市檢察院辦案檢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