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宇 張法強
摘 要:近些年,新媒體、醫(yī)學等技術的進步為網紅臉的發(fā)展奠定基礎。網紅臉不僅是表面的視覺符號,為滿足社會期待,還作為消費、情感價值符號,傳受雙方進行自我形象建構與學習。本文基于網紅臉這一被神話的傳播符號,從傳受雙方出發(fā),探究其對個體認知、社會關系產生的影響。
關鍵詞:網紅臉;符號互動論;自我呈現(xiàn)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5079 (2020) 16-0-02
近些年,網紅臉的形象越來越頻繁地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不管是流行的ZAO、捏臉,還是美顏相機等軟件,通過新媒體平臺呈現(xiàn)在受眾面前的內容多是這種泯滅了個體形象的獨特性視覺形象符號。
在大眾審美趨同條件下,大多數受眾群體追求白皮膚、高鼻梁、大眼睛、尖下巴的網紅臉面部特征,在網絡中形成以此為美的共識,并且在個人社交媒體的信息發(fā)布過程中將網紅臉作為自己的面部符號特征進行傳播。本文主要研究新媒體平臺下,網紅臉的形成原因及傳受雙方互動過程,探究其對受眾價值觀、審美標準、行為方式產生的影響。
一、網紅臉的形成原因分析
(一)新媒體平臺的發(fā)展需求
網紅臉這一傳播現(xiàn)象依托于網絡傳播媒介,自互聯(lián)網進入寬頻時代后,新媒體不斷發(fā)展壯大。這種低門檻、低成本的傳播媒介,讓每個人都有了展示自我的舞臺,人人都有機會在虛擬空間中成為中心人物。傳播者為了吸引受眾,隨著互聯(lián)網技術的發(fā)展也持續(xù)更新內容,為其符號化傳播提供條件。網紅在新媒體平臺中,選擇適合的符號傳播語境,通過文字、圖片、視頻等個人內容發(fā)布不斷地去滿足社會期待,進而內化成自身形象,伴隨著直播、社交媒體等新媒體發(fā)展而產生的這種“集優(yōu)式”面部特征的網紅臉也就被廣泛傳播。網絡技術的發(fā)展為網紅臉的傳播創(chuàng)造了機會,網紅臉的傳播又為新媒體平臺運營注入了活力。
(二)消費社會語境下的產物
鮑德里亞在《消費社會》提到“現(xiàn)代社會中的人對物的需求實際已經演變成了消費者對商品的符號意義的需求,而不是對具體的使用價值的需求?!睆闹锌梢钥闯觯M商品的本質是在消費符號。百達翡麗是名表奢侈品的符號,奔馳C63是一代人汽車情懷的符號,網紅臉則是外貌主義下的消費符號。網紅在進行多種形式的內容傳播使受眾消費時,通過全方位營銷塑造一個核心概念,而網紅臉就是其核心形象。網紅臉的形成正是當今消費社會下的產物,新媒體傳播語境下,網紅臉這一符號已逐漸成為消費的對象。雖說追求漂亮的外貌是社會常態(tài),可網紅臉的形成是基于受眾的獵奇心理。當第一批網紅臉出現(xiàn)時,內容的新鮮成功吸引了一批受眾,網紅不斷去產出刺激,無論是受眾自身還是其他審美主體都會被新異的面部特征吸引,受眾內心獲得的美感也超過生活中常見的面部審美特征。網紅臉的符號消費物化了女性,傳播內容中多利用“美女經濟”作為宣傳點,在抓住了男性受眾心理的同時,也讓女性受眾進行自我審視。這種身體消費并不是實實在在的需求,而是在市場上為滿足受眾審美、符號消費的欲望,被貼上商品價值的標簽。
(三)個人審美需求的變化
一個人的外貌美講究的是比例和諧,不管是黃金比例,還是“三庭五眼”,人們在進行外貌美的評判時都有大致一致的傾向。這也是為什么人們更傾向選擇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而不是小眼睛、塌鼻梁、圓臉。在媒體平臺明星的自我呈現(xiàn)中,具有一定知名度的范冰冰、李小璐、楊穎等人也都大致符合網紅臉的容貌標準。明星效應對粉絲等大眾群體產生一定影響,以至于在整形醫(yī)院里會有明星臉的整形模板。雖然很多人表示不愿意成為網紅臉,但就網紅臉的某些特質還是愿意接受、改變,從而愿意進行微整形,如隆鼻、開眼角、割雙眼皮、瘦臉等等。這種整形技術的應用,固化了大眾對于美的認知,社會上也出現(xiàn)了很多明星臉的翻版。除此之外,各種修圖軟件、美顏特效相機也都有這種傾向,這種相機不再是一種紀實工具。人們通過特效美顏或是后期自拍修圖,對自己的自拍外貌進行整改從而滿足社會期待,達到內心理想自我。人們認為這種網紅臉的容貌特征是美的,所以自覺不自覺地就會往這個方向進行改變,進而在社交媒體平臺進行傳播互動,這個過程也能體現(xiàn)出大眾審美對個人審美的影響、個人審美需求的改變。
二、網紅臉的傳播互動過程
(一)傳播者的自我形象建構
社會學家戈夫曼在符號互動論的基礎上提出“自我呈現(xiàn)”的理論,他認為“自我呈現(xiàn)”的本質就是個體通過不斷展示自己,從而影響他人對自己的印象和評價,而這種印象和評價,是以自己的愿望為基準的。網紅臉的傳播就是這樣一個過程,傳播者在進行內容發(fā)布之前,對自己的自拍等形象照片進行修圖,朝著網紅臉的面部特征去調整、改變細節(jié)和內容,最后在社交媒體平臺發(fā)布自己的形象照片等內容,讓受眾根據自身的期望形成良好印象或評價。這個過程的兩個步驟:一是傳播者根據理想自我去做出描述,然后按照理想自我去作出調整,使其達到理想自我的標準;二是將調整后的形象照片發(fā)布在社交媒體平臺上,為滿足社會期待并獲得他人的評價。這個過程恰恰符合詹姆斯自我概念理論中的“客我”,即自我評價或他人對自己的認知評價,它包括以個人持有的關于他自己的所有知識和信念。傳播者通過理想自我形象展示拉近與受眾的心理距離,通過傳播網紅臉的相關內容滿足受眾身體消費并與受眾產生符號互動;受眾通過情境參與互動達到欲望的滿足,通過社群實現(xiàn)身份認同后完成與傳播者網紅臉形象照等內容的符號互動。因此,網紅臉的傳播者在進行自我形象建構傳播時,是符合自我呈現(xiàn)與符號互動的。
(二)媒介儀式觀下的受眾參與
自網紅臉現(xiàn)象形成以來,新媒體平臺內容傳播的影響不僅表現(xiàn)在認知和價值取向的領域,它還通過向受眾傳播網紅臉的范例來直接、間接地影響受眾的行動。網紅臉的傳播方式有很多,其中,網絡直播作為一種最直觀的方式對受眾進行影響。以互聯(lián)網的原住民大學生受眾為例,他們參與直播的熱情十分高漲,根據國家統(tǒng)計局發(fā)布的2018年國民經濟和調查公布數據顯示,全國共有在校大學生2625.3萬人。網絡直播活動中,主播與受眾之間就是互動表演的過程,是大眾參與的一場狂歡,輕則影響人們認知、審美,重則使人們對自己的外貌進行調整。在網紅臉傳播過程儀式中,粉絲受眾不是旁觀者而是參與其中的演員,當他們最后參與到直播、自拍修圖發(fā)布等新媒體平臺中,并以網紅臉的形式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時,這就形成了傳播過程的“媒介儀式觀”,媒介儀式觀強調的是受眾的參與性、時間的一致性,時間對社會的維持性而非空間的多元性?;ヂ?lián)網技術降低受眾參與的門檻,以網紅臉的形式參與直播就是這樣一個傳播過程,不管你身處何地,都能夠自由、隨時地參與其中,并且受眾有極大的機會和更多樣的途徑參與到網紅臉的傳播之中,從一個受眾、一個被動的接受者成為一個主動的傳播者。
三、網紅臉傳播影響及反思
網紅臉的審美特征如今已改變很大一部分人對容貌的審美,并且受眾年齡呈年輕化趨勢。網紅臉的傳播現(xiàn)象表現(xiàn)出大眾審美從自然美轉向了人工美,這種網紅臉的面部特征使受眾審美呈現(xiàn)單一化傾向,而這種單一化的審美傾向一旦形成,會逐漸固化,并且無法輕易改變。在未來的幾年里,這種審美的影響會越來越大,同時,整形機構和美顏相機、修圖等軟件也越來越火爆。這些對新一代的審美標準起著引導與塑造的作用,我們應避免傳播符號同質化,鼓勵傳播內容差異化,使受眾尤其是新一代人找到更多美的可能。
四、結語
隨著網紅經濟產業(yè)鏈日益完善,網紅臉這一傳播符號的受眾越來越廣泛。新媒體平臺應加強管理,鼓勵更多自然美、正能量的網紅做內容輸出。從受眾層面看,提高個人審美能力以及文化消費判斷力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們不能只看到、享受互聯(lián)網技術帶來的傳播平等,更應該思考在互聯(lián)網內容的裂變傳播過程中帶來的負面影響,這種傳播現(xiàn)象對受眾的誤導以及在個人認知、態(tài)度、行為等層面的影響值得我們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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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作者簡介:
張法強,男,漢族,山東濟南人。研究方向:廣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