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文藝“為什么人”問題有感

摘要：《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以下簡稱《講話》）發(fā)表至今已經七十八周年了，《講話》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中一直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其中提出的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依然散發(fā)著思想的光芒，本人在讀《講話》后對此問題從其出發(fā)點、當時有些文藝者對此問題理解的片面性以及此問題體現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性三個角度展開淺析。

關鍵詞：《講話》;文藝;“為什么人”;毛澤東

一、文藝“為什么人”問題的出發(fā)點

在《講話》中毛澤東首先提到的一個重要問題是文藝是“為什么人”的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提出來的原因首先是根據當時文藝戰(zhàn)線的實際情況提出的。當時，抗日戰(zhàn)爭正進入一個艱難的階段，一些文學和藝術工作者，特別是從國民黨統治區(qū)進入根據地的一些文藝工作者， 從感情上到認識上并沒有轉移到新的立場上來，文學和藝術在新形勢下的新任務不適應和爭論，使《講話》必須關注“為什么人”的問題，也是最基本的這個問題上來?！吨v話》中提出的“為什么人”問題，是指文藝工作者需要了解和熟悉自己作品的對象，特別強調這個問題的本質是一個立場、態(tài)度和情感的問題。當時的現實是，許多“不熟悉工農兵藝術”、“靈魂深處還是一個小資產階級王國”的文藝工作者，還沒有表現出真正的意愿和感情來轉變自己的立足點。這個問題不解決，文藝戰(zhàn)線在爭取民族解放的艱苦斗爭中，就難以形成革命“不可缺少”的、“團結起來，戰(zhàn)勝敵人”的具有文化力量的軍文化隊。鑒于這一現實，我們自然要對文藝工作者的立場、態(tài)度和感情進行“改造”?，F在，時代條件發(fā)生了變化，對文藝工作者不再強調“改造”，但這并不代表說“為什么人”的問題在今天已無實際意義。

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之所以出現，關鍵還在于一些文藝工作者脫離了最廣大的人民群眾，特別是工農兵。雖然我們現在不再孤立地提工農兵，但“為人民服務”的思想概念，仍然是以工農兵為主體的最廣大的人民群眾的概念，如果離開最廣大的人民群眾的利益，也就無所謂政治這樣，文藝離不開政治的問題就與文藝工作者離不開群眾的問題聯系在一起。近年來文藝工作中出現的一些偏離社會主義政治方向的問題，是部分文藝工作者脫離群眾的結果。當時不少的延安作家口頭上贊同文藝要為人民大眾服務，而實際上卻把自己的作品站在小資產階級的立場上來創(chuàng)作，例如對人民群眾愿望和利益漠不關心、高傲的貴族化傾向，對人民群眾生活的嘲弄、扭曲和畸形的非理性傾向，以及由于找回“自我”、脫離人民生活而出現的社會悲觀主義、歷史虛無主義等等，都是在脫離群眾生活，脫離國情、社情和民情實際的情況下出現的。雖然有的作家把這一切都歸結為文學向“人學”的回歸，但他們那個“人民”并不是人民群眾，而是一個“大寫的”自己。而文藝一旦由為人民群眾變成“為自己”，文藝的生命源泉不但會枯竭，而且文藝價值的墮落也就不可避免了。在這種情況下，從《講話》中我們會受到新的啟示，這就是：為什么人的問題，是社會主義文藝生命意義所在，也是社會主義文藝的價值所在。

二、文藝工作者對文藝“為什么人”問題理解的片面性——文藝“只寫工農兵”

《講話》從當時實際出發(fā)把為什么人問題歸結為立場問題，在毛澤東同志為人民大眾服務方針的指導下，澄清了思想，明確了方向，后來有許多作家深入到工農兵當中去，體驗生活和工農兵打成一片，使無產階級領導的文學藝術得到進一步繁榮與發(fā)展，產生一大批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如《暴風驟雨》、《太陽照在桑干河上》、《漳河水》、《王貴與李香香》、《白毛女》……建國后，我們堅持了文藝為人民服務的方向，文學藝術界取得了很大成績，產生了一系列深受人民喜愛的文學作品，《紅旗譜》、《青春之歌》、《林海雪原》、《創(chuàng)業(yè)史》、《山鄉(xiāng)巨變》等等。成績的取得是和毛澤東同志的為工民服務的方針分不開的。

從上我們可以看到在什么時侯我們準確無誤地貫徹、執(zhí)行了毛澤東同志文藝路線，我們的文學藝術就蓬勃發(fā)展，有大的進步;但是什么時候理解帶有一定的片面性，或在執(zhí)行中稍有偏差，我們文學藝術就將會受挫。在《講話》發(fā)表后出現了當時很多文藝工作者并沒有真正做毛澤東所說的“我們的文學藝術都是為人民大眾的，首先是為工農兵的，為工農兵而創(chuàng)作，為工農兵所利用的。”的情況。當時理解出現了一些片面化，理解成為了“文藝只寫工農兵的”，并且愈來愈片面，到后來理解為不許寫工農兵以外的生活、人物，不能塑造工農兵以外的人物形象與典型，甚至連中間人物典型都不能寫，在《講話》后的文藝整風中發(fā)現這樣一種現象：“號召深入工農兵，則有的文藝協會，連辦公會址也停止辦公了;號召寫工農兵，則幾乎成了只寫工農兵”。所以在思想方法上的偏差加上在具體實踐中，往往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在當時也并沒有真正做到寫工農兵，從毛澤東說：于工農兵，他們“缺乏接近，缺乏了解，缺乏研究，缺乏知心朋友，不善于描寫他們。倘若描寫，也是衣服是工農兵，面孔卻是小資產階級”可以得出一些看法。說明出現上述情形，是因為一些文藝工作者缺乏與工農兵的感情。顯然，要想改變文藝與現實和時代不相適應的狀況，文藝工作者必須要與工農兵大眾的思想情緒打成一片，建立感情。并且完全將自身身份融入工農大眾之中，做到真正與大眾相結合。

三、文藝“為什么人”問題體現鮮明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性

（1）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我們的文藝應當“為千千萬萬勞動人民服務”

歷史唯物主義認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以生產第一線的勞動者為主體的人民群眾是社會發(fā)展的決定力量。只有幫助人民群眾推動歷史前進的意識形態(tài)，才符合歷史發(fā)展的要求，才可能具有革命的性質。正是根據這一基本原理，毛澤東同志在《講話》中強調說：“我們的文學藝術都是為人民大眾的，首先是為工農兵的，為工農兵而創(chuàng)作，為工農兵所利用的”。檢驗一個作品的好壞，要看它“在社會大眾中產生的效果”。

毛澤東同志在《講話》中，發(fā)展了列寧的服務對象問題，列寧在一九零五年就已著重指出，“我們的文藝應當“為千千萬萬勞動人民服務?！泵珴蓶|更明確、深刻地解釋了人民大眾，他說：“我們的文學藝術是為人民大眾的，首先是為工農兵的，為工農兵而創(chuàng)作，為工農兵所利用的?！本o接著毛澤東同志對服務對象作了具體論述：“我們的文藝，第一是為工人的，這是領導革命的階級。第二是為農民的，他們是革命中最廣大最堅決的同盟軍。第三是為武裝起來了的工人農民即八路軍、新四軍和其他人民武裝隊伍的，這是革命戰(zhàn)爭的主力。第四是為城市小資產階級勞動群眾和知識分子的，他們也是革命的同盟軍，他們是能夠長期和我們合作的?！痹谶@里說得再明確不過了。

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作為一種價值取向，究竟以什么標準來檢驗？《講話》中文藝批評的兩個基本方面提出了政治標準與藝術標準的概念，結合當時的時代條件，強調了文藝批評中政治標準第一的準則。但從《講話》關于政治標準的闡述中可以看到，政治標準第一的原則體現了一種革命的功利主義，而革命的功利主義則體現著最廣大人民群眾的目前的和將來的利益的統一，因此，政治標準第一的問題，實際上也是與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相聯系的。值得提出的是，《講話》強調指出政治標準作為為什么人這個價值取向問題的標準，是必須要看在人民群眾中產生的實際“社會效果”的，因為，文藝作品“是寫給人民大眾看的”，“必須能使人民群眾得到真實的利益，才是好的東西”。即使作家自命是“陽春白雪”的東西，如果人民群眾“不賞識”，“不買你的賬”，作品便會失去了對象，這種情況下，“不管他們有多大才能，也是群眾所不需要的，他們的工作是沒有前途的”。《講話》中有關對這一問題的闡述告訴我們，檢驗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必須到人民群眾中去看看這些文藝作品所產生的實際效果，也就是要看這些文藝作品是否為人民群眾所接受并使他們受益。在這個意義上講，文學這個“人學”應該是“群學”，在人民群眾與文藝家之間、在人民客觀生活實際與文藝家的主觀世界之間，其主從、本末關系是不得顛倒的，也是顛倒不得的。

（2）“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體現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的依附

一八八三年，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的演說里指出：“正像達爾文發(fā)現有機界的發(fā)展規(guī)律一樣，馬克思發(fā)現了人類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即歷來為繁茂蕪雜的意識形態(tài)所掩蓋著的一個簡單事實：人們首先必須吃、喝、住、穿，然后才能從事政治、科學、藝術、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質的生產資料的生產，因而一個民族或一個時代的一定的經濟發(fā)展階段，便構成為基礎，人們的國家制度、法的觀點、藝術以至宗教觀念，就是從這個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因而，也必須由這個基礎來解釋，而不是像過去那樣做的相反。”馬克思恩格斯準確地把文學藝術安放到經濟基礎之上了，由經濟基礎來解釋，為經濟基礎服務，同時指出了文學藝術的本質所在一一經濟基礎決定文學的性質與內容;文學藝術對經濟基礎有反作用，維護或是破壞這個基礎。

毛澤東同志指出這個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同時也闡釋了這樣提出問題的理論依據，即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的依附，以及上層建筑中文藝對政治的依附，從而提出了“文藝從屬于政治”的命題。在時代條件發(fā)生變化的今天，我們可以從更廣闊的視角中重新認識這個問題，并不再強調文藝對政治的“從屬”關系，以免重蹈過去文藝與政治關系簡單化的覆轍，但是，這并絕不等于說文藝可以脫離政治。這是因為，在上層建筑中，政治的主導地位是無可爭辯的。文藝作為上層建筑，是離不開政治的，政治是經濟基礎最直接、最集中的反映，是對其主導地位和作用的認識。此外，政治影響和反映在人們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在文藝與社會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中，我們都能發(fā)現政治的存在。文藝創(chuàng)作雖然是在作家和藝術家的頭腦中完成的，但文藝源于社會生活，作用于社會生活，不能脫離社會生活中普遍存在的政治關系。我們現在不再把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簡單地與政治問題相聯系，可是文藝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仍然是二種政治方向性質的問題。

作者簡介：劉開心（1996-），女，漢族，湖南韶山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國近代史基本問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