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林
2000年年初的一天上午,在北京。
閻明復會長對我說:“我有兩條沒蓋過的新被子,你幫我給王文亮老師寄去。”
我一愣,心里琢磨:“王文亮是誰,我真的認識嗎?”看閻會長那表情,王文亮好像是我的朋友似的,可我竟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忽然,我瞥見閻會長辦公桌放著2000年第一期的《慈善》雜志,恍然大悟。
這一期的《慈善》,我們編發(fā)了一組介紹鄉(xiāng)村貧困教師情況的稿件,其中談到了山西靜樂縣雙井小學的王文亮老師。作者在文章中是這樣寫的:
這位當了20年民辦教師的大專畢業(yè)生,明年終于可以轉成公辦老師了。在他的宿舍里,他指著床上的被子說:“不瞞你說,我們一家6口。只有4床被褥。晚上,我就和在這所小學上學的兒子蓋一床被子。”
我很少見四十多歲的男人流淚。王老師哽咽的嗓音有些說不成句:“20年了,就這么過來的?,F(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就是我給人家當牛做馬,難道還給老婆孩子掙不出一條被子?”
我不信,就偷偷跑去問他上二年級的兒子。小家伙聽完,表現(xiàn)出一百個不滿意:“我爹晚上睡覺不老實,老是把我擠下床?!?/p>
我是前天才把這一期的《慈善》帶給閻會長的。顯然,他仔細看了這篇文章,并被深深感動了。
他是一個感情豐富,極易被感動的有心人,常常被別人的事情感動著,常常惦記著別人。
總會燭光工程辦公室的王曉莉對我說過這樣一件事:那是她第一次到山西靜樂縣調查貧困教師情況以后,她向閻會長匯報情況,其中講到有一位非常好的教師,家境十分艱難。天下著雪,大地到處是冰凌,這位教師卻沒有錢給自己5歲的兒子買一雙鞋子。孩子的腳已經(jīng)凍腫了,疼得直哭。一天,孩子的母親帶著孩子從一個店鋪門前走過,孩子蹲在那里不走了,哭喊著讓媽媽買一雙棉鞋。買一雙那樣的棉鞋只需要5元錢,可孩子的母親、那位教師的妻子卻無法給自己的兒子買一雙本來無論如何應該買的鞋子……王曉莉說,閻會長非常專注地聽她的匯報。這時,她注意到閻會長的眼圈有點發(fā)紅。
一個月以后,王曉莉又要到山西靜樂縣了。臨出差前的那天下午,閻會長走進王曉莉的辦公室,從自己衣兜里拿出500元錢,對王曉莉說:“你把這錢給那位老師,讓他給孩子買鞋穿。”
王曉莉說,當時她非常驚訝非常感動,沒想到一個月了,閻會長竟還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這之后不久,閻會長又批示,由慈善總會出資5萬元給靜樂縣所有貧困的孩子們每人買了一雙10元錢的棉鞋,必須趕在春節(jié)前送去。
這些,只是“燭光工程”中的小插曲。
幾年來,在那些美麗卻還是貧瘠的山村,有多少艱難地執(zhí)掌著教鞭的教師,因中華慈善總會的“燭光工程”,而得到了經(jīng)濟上的幫助,精神上的撫慰,業(yè)務上的提高。多少農(nóng)家子弟因此擺脫了愚昧,受到了更為良好的教育。
中華慈善總會的“燭光工程”得到了海內外各界人士的廣泛關注與支持,其本身也是我國慈善事業(yè)在高層次上的一個發(fā)展。
關于總會的“燭光工程”,我曾前后多次聽閻會長講過它的來龍去脈。
閻會長還清楚地記得北京電視臺年輕的女編導趙燕英。他告訴我,趙燕英和她的幾位同事和一些熱心的社會人士是“燭光工程”最早的發(fā)起人。
原在國家科委某研究中心當主任的武欣欣教授曾向趙燕英她們提供了一些農(nóng)村貧困教師工作、生活的情況,建議她們去拍一部專題片。武欣欣教授的一位朋友,曾在保定山區(qū)當過農(nóng)村教師的美籍華人,當時已經(jīng)向保定地區(qū)的120名貧困教師捐助了三千多美元。
趙燕英她們很快就下到保定山區(qū)了。她們翻山越嶺,含著熱淚走訪那里的農(nóng)村教師、學生和村民。走訪中,趙燕英還寫了一篇催人淚下的采訪手記。
1995年年底,趙燕英和她的同事們拍攝了一部很真實、很生動、很深刻、很感人的電視專題片——《撥亮燭光》,介紹了山區(qū)貧困教師的情況,令觀眾難以忘記。她們是含著心酸的眼淚,用人世間最崇高的慈愛之心,用比她們翻越的大山還要厚重的責任感,拍攝完成了這部不同尋常的電視紀錄片的。拍片子是需要錢的,很多很多的錢。按常規(guī),要找有錢的企業(yè)贊助,而拍這部電視片的錢則是她們自己和她們的朋友共34人,每人掏3000元湊齊的。她們不是名聲顯赫的人,也不是腰纏萬貫的大亨,她們是工薪階層,一群拿工資的普通人。她們?yōu)槭裁磿芬膺@樣做呢?這正如趙燕英同志說的:“我們想向全社會傳達一個信息,一種信念:當我們向那些可敬可愛卻又生活得十分艱難的山鄉(xiāng)教師們伸出援助之手,獻上一份愛心的時候,我們不僅僅是幫助了他們,也實實在在是拯救了自己。通過這樣的行動,喚起了我們心中的真、善、美?!?/p>
閻明復一直清楚地記著這些“小人物”,一直敬重著她們。他告訴我,就是這樣一批關注中國教育事業(yè),憂慮中國農(nóng)村教育落后的社會人士發(fā)起了旨在幫助中國農(nóng)村的貧困教師,特別是其中最貧困的農(nóng)村非國辦教師,減輕生活困難,提高業(yè)務素質的民間社會公益事業(yè)——燭光工程。
“燭光工程”經(jīng)過三年多的艱難籌備,于1998年4月由中華慈善總會正式啟動。不久,我國長江、松花江流域發(fā)生了歷史上罕見的特大洪水,由于閻明復和中華慈善總會的同志們全力以赴抗洪賑災,“燭光工程”未能真正全面啟動,但閻明復的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同年11月,經(jīng)他聯(lián)絡、斡旋,世界宣明會與中華慈善總會簽訂協(xié)議,成立了“燭光工程”項目辦公室,共同推動“燭光工程”在海內外的運作實施。
1999年夏天,我曾請閻會長介紹他與“燭光工程”,可他談的卻都是總會的副會長張萬欣和“燭光工程”辦公室的主任王曉莉。
那時,他介紹說:“‘燭光工程由中華慈善總會全面啟動以來,一直由副會長張萬欣同志負責。張萬欣是位很有成就的教授,原是中共中央委員、國務院發(fā)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曾是我們國家最大的企業(yè)中國石油化工集團的老總,現(xiàn)在還是全國政協(xié)委員。”閻會長還特別介紹說,“張萬欣同志是一位極富愛心的共產(chǎn)黨員,專家型的領導干部,對‘燭光工程有著很深刻的理解。幾年前,萬欣同志就聯(lián)絡了他在大學時代的一些同學共同捐助20萬元,在河北省易縣捐建了一所學校。學校的許多設備都是現(xiàn)代化的,萬欣他們一直關心著這所學校的教學,尤其關心對教師的培養(yǎng)與幫助?!?/p>
在慈善總會,我曾見到過張萬欣副會長。他個子不高,方臉、大耳,一雙眼睛黑亮亮的挺有精神。慈善總會做項目遇到經(jīng)濟技術方面問題時,閻會長也常常要請他來。但張萬欣畢竟不是駐會的副會長,不可能常來慈善總會。以我的觀察、了解,“燭光工程”的領導、決策,乃至募捐多半都是閻會長做的。
談到王曉莉時,閻會長說:“她和這個項目的發(fā)起人趙燕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都是非常善良的好心人。趙燕英在北京電視臺的工作任務是很繁重的,不可能有許多時間做這項慈善工作。‘燭光工程在中華慈善總會全面啟動以后,需要有一位專職的工作人員。趙燕英希望王曉莉能來。她們在一起傾心交談,有一次竟談到凌晨4點。王曉莉原是中國電影家協(xié)會電影出版社的一個部門負責人,后來又開了一家自己的廣告公司。了解了‘燭光工程以后,她被那些在困境中的鄉(xiāng)村教師,被那些熱心慈善事業(yè)的好心人深深地感動著,毅然關閉了自己的廣告公司,全身心地投入到‘燭光工程?!?/p>
在這以后,我聽閻會長與別人談起“燭光工程”的工作,還很具體地講到了王曉莉工作的主動、負責、嚴謹,沒有機關的官氣等。作為一位高級領導干部,能這樣了解下屬,能這樣知人善任,真是難能可貴。
閻明復對“燭光工程”的每一項工作都是很關注很清楚的。他說,為搞好這項工程,“燭光工程”辦公室的同志們夜以繼日,東奔西跑,一邊搞好宣傳,一邊開始做項目,一邊開始為項目籌募善款,采取發(fā)放生活補助,獎勵優(yōu)秀教師等方式幫助農(nóng)村貧困教師。
“燭光工程”全面啟動后,便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也是由于閻明復的聯(lián)絡,教育部部長陳至立親任名譽理事長,在有關政策和業(yè)務開展方面給予指導;廣電總局、中央電視臺及各新聞媒體在宣傳方面給予了大力支持。
不容諱言,“燭光工程”全面啟動以后最初的一段時間里,盡管做了許多宣傳,但募捐的情況并不理想。一些在慈善界很有些威望的同志,對是否應該在這方面立項產(chǎn)生了疑問,慈善機構內部也頗有些微詞,但閻明復卻一如既往地支持這個項目,對幫助農(nóng)村貧困教師充滿了信心和永遠不會改變的情感。
1999年年初的一天,王曉莉向閻會長匯報說,張藝謀剛剛拍攝了一部電影片《一個都不能少》,問是否可以以閻會長的名義給張藝謀寫一封信,約請他談一談,請他加盟對“燭光工程”的宣傳。
閻明復欣然同意,高興地說:“可以,當然可以?!?/p>
張藝謀很快就回了信。對閻明復,他是很敬仰很信賴的。盡管他和閻明復還沒有過直接的交往。
1月28日,閻明復、王曉莉等與張藝謀在一個小茶園見面。
他們像老朋友一樣握手,像老朋友一樣熱烈交談。
閻明復向張藝謀介紹了農(nóng)村貧困教師的情況,介紹了中華慈善總會的“燭光工程”。張藝謀被閻明復對貧困教師那異常深厚的情感和閻明復對慈善工作深入、透徹、深刻的了解深深感染著。他對閻明復說:“我來自農(nóng)村,出身農(nóng)民。我也特別知道他們的情況,幫助他們是我責無旁貸的事。希望你們把這件事做大,像希望工程一樣大。你們希望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p>
此后,張藝謀積極為慈善事業(yè),為“燭光工程”做了他所能做的,并不斷在做。
在閻明復的主持下,總會的領導和“燭光工程”的名譽理事長、教育部部長陳至立又找了廣播電影總局和中影公司,幾方商定:從4月18日到5月5日,張藝謀率劇組先后在北京、天津、廣州、上海等11個大城市舉行首映式并與觀眾見面。首映式的票房收入全部捐助“燭光工程”。該影片在全國發(fā)行的所有拷貝前面,加映1分鐘的“燭光工程”公益廣告。5萬張宣傳海報和50萬張宣傳卡片上,都標示出“燭光工程”的內容。
中央電視臺、天津電視臺、上海電視臺、重慶電視臺和廣東衛(wèi)視都發(fā)布了“燭光工程”的公益廣告。
談到這些,閻明復總是要談到副會長吳建國,說那些日子吳建國同志多次與廣電總局聯(lián)系,對“燭光工程”的成功宣傳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燭光工程”的宣傳、啟動極大地激發(fā)了大家的慈愛之心。
海內外企業(yè)關注、支持“燭光工程”的越來越多。一個很有些影響的證券公司捐出了一天的營業(yè)收入,一個知名企業(yè)捐獻了1000臺電腦。日本的一家航空公司在北京——東京之間的班機上專門為“燭光工程”設立了捐款箱,動員乘客把零錢捐獻給“燭光工程”,幫助那些令人尊敬的鄉(xiāng)村貧困教師。閻明復對這家航空公司老板也當過鄉(xiāng)村教師的特殊經(jīng)歷很清楚,常常介紹給人們,介紹他們這項特別的慈善義舉。美國的麥當勞食品有限公司與中華慈善總會攜手,共同舉辦“心心相印,書送愛心”的公益活動。閻明復對這一活動也給予了許多的關注與支持。2000年的一個早晨,我曾參加過總會和麥當勞公司在天津南樓一家麥當勞食品店舉行的捐贈儀式。那天,我不但看到了像南開大學這樣的許多單位的義舉(南開大學那天捐贈了《英漢對照迷你手冊》《六用成語詞典》《英漢雙解最新學生多用詞典》等許多好書,總值35000元),而且看到了許多城市的孩子們爭先恐后地為貧困地區(qū)的小朋友們捐獻嶄新的自己喜愛的圖書。中華慈善總會和麥當勞公司用這許許多多捐贈來的圖書,在全國,特別是中西部省市貧困地區(qū)建立300個“燭光圖書室”。這些圖書室既豐富了貧困鄉(xiāng)村學生的學習及業(yè)余生活,又對提高教師的教學水平,豐富教學內容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同時,還溝通了城鄉(xiāng)學校之間、家庭及孩子之間的互通有無,共享教育資源。
來自民間的對“燭光工程”的捐助,充分表現(xiàn)了普通群眾對農(nóng)村教育的關心。“燭光工程”啟動初期,曾在四川西昌一所小學任校長的一位老人就捐贈了自己積蓄的3000元錢。對于教師他是熟悉的,是極有感情的,也深知對在困境中鄉(xiāng)村教師提供幫助有多么重要。一個青年工人所在企業(yè)困難,常常不能按時領到工資,可他還是為“燭光工程”捐助了他一個月僅300元的工資。一位老將軍的女兒捐出了父親生前省吃儉用留下的幾萬元錢,以此告慰父親的亡靈。在“燭光工程”辦公室,像這樣令人感動不已的事例幾乎每天都能遇到。我們的《慈善》雜志刊登了閻明復寫的文章《“燭光工程”的前后左右》和一位記者關于鄉(xiāng)村貧困教師窘?jīng)r的報道以后,經(jīng)常不斷有讀者通過我們向“燭光工程”捐款。那一陣子,我每周到北京慈善總會,都要帶著讀者的捐款。我還看到過中央民族大學民族系的全體學生寫給閻明復會長的一封感人至深的來信,還有他們交給閻會長的一千多元的捐款。
他們在信中寫道:
我們是來自邊疆的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其中相當多的一部分來自農(nóng)村。農(nóng)村曾經(jīng)很苦很窮,也曾經(jīng)幾乎沒有什么學校。今天,來到北京來到了這少數(shù)民族的最高學府上大學,我們多幸福啊。我們心底滿是對黨、對國家無盡的感激;對在貧寒與孤寂中數(shù)十年如一日辛苦操勞卻至今無悔的教師們深深的敬仰。
有一名同學曾經(jīng)講過一個故事:在廣西百色老區(qū)有這么一位鄉(xiāng)村民辦教師,為了給學校那漏雨的稻草屋頂換上瓦片,爬山挖草藥以換錢,卻因疲勞過度失足摔死!臨死前只有一句遺言:“把我那張床賣了吧,多換幾塊瓦片……”那一刻,我們淚流滿面。
“蠟炬成灰淚始干”。教師的無私奉獻恰似燭燃,為人類普照光明——或許,“燭光工程”也正取其意吧。在學校里,我們開展了一個小小的活動,為“燭光工程”捐集到了這一千多元錢。錢不多,但,是我們的心意,是56顆滾燙的心。
閻會長,我們崇敬您,我們愿意把它交給您,再由您轉交到任何一位需要它的教師手中。
閻會長,我們可不可以提個小小的要求:
最好直接給老師買些必需品。老師心太好,一定又舍不得花,一定又要把錢用到學校去。我們理解他,可他自己太苦了!
我們能做的太少,我們的力量太小,可我們會長大。我們緊緊相握的是56個民族的手。我們會盡力的。若干年后,我們或許會回到西藏、新疆、廣西、云南……或許我們會經(jīng)商、從政,也可能成為一名教師。無論怎樣,我們會永遠支持您,支持“燭光工程”!
閻會長看這封信時,眼睛都濕潤了。
我隨閻明復去過河南、貴州等地的災區(qū),貧困地區(qū)。每到一處,他都要調查貧困教師的情況,都要宣傳并具體安排“燭光工程”的實施。講起鄉(xiāng)村貧困教師的困難,講起廣大人民群眾對鄉(xiāng)村教師的關心與幫助,講起慈善總會對鄉(xiāng)村貧困教師幫助的具體措施,他總是非常動情的。
1998年年底,寒風在華北大地肆虐的時候,閻會長安排慈善總會的同志相繼到山西的靜樂縣和河北的阜平縣,對那里貧困教師的情況做了細致地調研,并在1999年元旦和春節(jié)前夕,分別由總會吳建國副會長和張漢興副會長帶隊,把每人500元的救助款面對面地送到靜樂和阜平的510名貧困教師手里。捧著這凝聚著一片片愛心的善款,老師們非常激動,紛紛表示不管今后遇到多大困難,決不辜負人民的期望,堅守貧困地區(qū)教育崗位,不斷提高教學水平,為祖國更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工作。
那以后,這樣的救助活動每年都要搞幾次。
和閻明復安排、落實中華慈善總會的其他慈善項目一樣,在“燭光工程”項目的實施過程中,他也是發(fā)動全國各地一百多個團體會員共同進行。他曾特別指示說:“‘燭光工程辦公室的工作應逐漸由操作型向支援型過渡,即逐漸減少直接操作項目工作,而以勸募工作為主。募集到資金后,建立項目委托制度,與地方慈善機構簽署協(xié)議,委托他們按‘燭光工程的要求具體操作項目。”
1999年年初,“燭光工程”剛全面啟動不久,我就聽他這樣說:
“眾人拾柴火焰高,我相信,有大家愛心熱力的聚合,一定會點燃一只只小小的蠟燭,并讓這目前還微弱的燭光盡快形成燎原之勢。”
兩年之后,本來微弱的燭光已成燎原之勢了。但閻明復從來沒有過一點沾沾自喜。在慈善總會內部的一次小型會議上,我聽他講道:“根據(jù)目前的實際情況,‘燭光工程將工作重心實施戰(zhàn)略性調整,并制定與之相適應的方針是很必要的。但不管如何調整,都應圍繞對貧困地區(qū)困難教師的社會救助。幫助他們提高業(yè)務水平,從而取得合格的教師職稱,也是一種救助形式?!?/p>
又過了兩年,鄉(xiāng)村貧困教師的問題已基本解決了。可閻明復依舊關注、關心著那些仍很困難的鄉(xiāng)村教師,盡管這部分人的相對數(shù)字已大大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