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婷 伍魏
Yin Wen-tingWu Wei*
(湖南師范大學工程與設計學院,湖南長沙 410000)
(School of Engineering and Design,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00)
湘西苗族童帽可歸結為傳統文化符號之一。傳統文化符號不僅包括實物符號及造型藝術符號,而且包括在生產、生活制作過程中形成的文化成果、文化觀念和文化現象[1]。趙維森《隱喻文化學》一書里提出過隱喻本體、隱喻生成及隱喻的社會功能,而在湘西苗族童帽的背后所隱喻的哲學觀念、信仰渴求及巫術精神正是可以成為現代服飾設計用來創(chuàng)新的有力源頭。
湘西苗族童帽一般由母親縫制,母親縫制童帽時,往往會受到原始自然特征的原型啟示而產生豐富的想象力和敏銳的洞察力。這種力量使得她們不管是在童帽的造型還是圖案上,總會讓兩種或兩種以上毫不相干的事物聯系在一起。童帽繡制的過程中,母親作為主導力量,其審美以及寄托的精神是整個作品呈現價值的主要內在因素。在審美價值中,精神的適用要求受到材料、技巧、工藝、實用功能的制約,于是在精神的理性審美觀念中,作品的實用價值成為不可忽視的重要部分[2]。
1.1.1 實用性造型 湘西童帽的主要適用人群是年幼的小孩,加上湘西一帶屬于亞熱帶季風性濕潤氣候,四季分明。童帽因此有夏帽、冬帽之分[3]。夏帽主要用于春夏,其結構是一個鏤空的圓形,上不封頂,前寬后窄(如圖1)。這樣的設計是為了保護幼兒的囟門一不受碰撞,二不受風寒之襲。少兒的皮膚都較細嫩,里外布料多采用柔軟的棉布,中間縫制薄薄的棉絮以保證舒適性。冬帽適用于湘西低溫時的秋冬季,采用與夏帽同樣的布料,為了保暖中間所夾棉絮會相應地加厚。帽子上面的頂在制作前會單獨繡花,頂的形狀往往直接決定帽子的整體造型,大多有八邊形、六邊形、圓形等(如圖2)。這些形狀中,根據在湘西城步一帶的田野調查,發(fā)現它常常會有中國傳統文化觀念上的深層隱喻性,例如,圖片中的“冬帽”頂部的外圈是一個八卦圖,中間是太極的造型,中國人一般在傳統的器物中講究“天圓地方”。太極圖似相互契合的魚首尾圖形隱喻了陰陽與萬物相生的理念,也創(chuàng)造了一種統一的秩序、美感。而八卦圖在中國哲學觀念中一直有鎮(zhèn)宅、驅邪和免災的意思。把這樣的理念用在新生兒的帽子上再合適不過。
1.1.2 象征性造型 象征性主要是指通過某一特定的具體形象以表現與之相似或相近的概念、思想和情感(見《辭?!废笳鳁l)。通??紤]到小孩對一些卡通動物形象的喜愛,繡制童帽的繡娘們同樣也為了達到賞心悅目的效果,會省略一部分的細節(jié),抓住動物造型的主要特征運用在童帽的造型上。苗族母親對孩子的愛意總是表達得含蓄又內斂,細膩且溫婉。而動物造型的符號、比喻以及可暗示性是這些感情的釋放出口。通過苗族保留已久的這些童帽造型進行分析:
湘西苗族是崇尚虎的,因此虎頭帽是湘西苗族地區(qū)采用較多的一個動物象征造型,虎一般喻義可以辟邪驅災和保護生靈。小孩穿戴虎帽可以受到虎的“愛護”,得以平安健康。同樣可使得小孩在整體的穿戴上顯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也是人中龍虎,可喻人中豪杰(如圖3)?;㈩^帽一般配以正氣陽剛的紅色,寓意吉祥喜慶,配以虎頭造型讓整體的氛圍更加生龍活虎。在調研的過程中,苗繡非遺傳承人伍前金老師還向我們展示了一頂很少在生活中能看到的白色虎頭帽(如圖4)。伍老師說這種白色虎頭帽一般只會用在已故小孩身上或者在至親亡故的祭祀活動中小孩才會穿戴,平常的日子中忌諱小孩穿戴白色的帽子,寓意不吉利,會沾染晦氣導致生重病。狗頭帽根據《苗族古歌》一書里的記載:“風生霧,霧生云,云生雨。落到了地上長出了楓樹。楓樹長大后,引來兩只鳥雀在枝頭鳴叫。鳥雀的鳴叫聲惹怒了樹下的女神。女神將楓樹砍倒后,樹心化成一只蝴蝶。蝴蝶有一次和水上的泡沫游方(即戀愛)后生下了十二個蛋,由脊宇鳥艱難孵化了十二年。最終孵出姜央(人)、雷公、龍王、象、牛、羊、雞、蛇、蜈蚣、山貓、虎、狗共十二兄弟,被苗家稱為十二古祖神。[4]”因此可以看出,苗族人對狗的尊崇,制作狗頭帽也是相信能夠得到祖先的庇佑及愛戴(如圖5)。苗族童帽的造型主要是為了表達一種對美好愿望的向往,取自植物外形的蓮花帽也是一樣。蓮花,自古以來就在詩詞歌賦里被注入了諸多美譽,如三國文學家曹植在他的《芙蓉賦》中就稱贊蓮花是“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把蓮花比喻為水中的靈芝。再有周敦頤《愛蓮說》里的“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尚品格。由于長期和漢族往來,因此受漢文化影響,苗族人家也稱蓮花帽有“連(蓮)年有余”之意(如圖6),總的來說,取蓮花之形,可附蓮花高尚的品格,一味靈藥之意,愿小孩長大后做清廉的好官,一生平安順遂。
湘西苗族童帽上的刺繡往往繁密細膩、造型嚴謹,風格繁復而不失其秀麗。由于地理環(huán)境、經濟的雙重限制,湘西苗族的繡娘們在童帽刺繡圖案的選擇上往往是根據身邊存在的一些植物、動物、幾何、文字等為原型加上心中期盼進行再設計。以動植物圖案居多,由于閉塞的環(huán)境,所接觸的新鮮事物極少,有所限制了苗族姑娘們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因此在圖案的設計上形成了一定的寫實性但較稚拙的特征。在湘西城步一帶的考察中還發(fā)現,苗繡相較于其他繡種,它是粗獷又絢麗的,在服飾上或是一些可作為裝飾品的繡布上面紋樣構圖顯得相對自由緊密,但是,在童帽上的圖案往往對稱大于不規(guī)則構圖的數量,特別是在孩子滿百天,滿周歲等這些特殊時日里小孩戴的帽子更加可以看出這一點。例如:
圖1 夏帽
圖2 冬帽細節(jié)
圖3 紅色虎頭帽
圖4 白色虎頭帽
圖5 狗頭帽
圖6 蓮花帽頂部
植物紋,如圖7 虎頭帽上的牡丹花,分布在帽子的正面左右兩側,且講究嚴格的對稱,采用了牡丹花的大體輪廓,整體呈現代的扁平樣式,無遠近虛實,這樣的紋樣在視覺表現力上一般更具沖擊性,迎合了這頂帽子在隆重熱鬧場合出現的局面。圖8 中的植物紋也是根據帽子左右縫合的樣式,紋樣整體放在對稱左右面的組合紋樣,簡單又不失整體性。上面的紋樣是采用多雨天氣的南方才剛嶄露花苞的荷花,一簇挨著一簇整體呈欣欣向榮之勢,這對于被寄予了全家之希望的小孩,戴上這樣紋樣的帽子,總是在含蓄表達著家人對孩子的情感。
動物紋,運用在童帽上的動物紋多數是飛禽,如苗民信奉的“蝴蝶媽媽”,與“幸?!敝小案!弊种C音的蝙蝠紋,以及百鳥之王能夠象征吉祥和諧的鳳凰紋。在苗民的心中,地上走的動物紋是不能出現在童帽上的,小孩頭上戴著地上走的動物紋會有壓迫感,有“低人一等”的聯想。我們看到的動物紋極少會單獨存在,一般會連帶著植物紋及幾何紋一同繡制,不突出任何一種形式,總是呈現平面的視覺感受。
幾何紋,要說動植物紋在童帽紋樣中是主流,幾何紋就是實實在在的配角,幾何紋一般在帽子的邊緣及封口處出現,一是為了美化二是為了掩飾封口處的一些針腳線。幾何紋的呈現方式有波浪、直線、二方連續(xù)、四方連續(xù)、重合、穿插等基本的幾何排列方式。
自古以來,湘西苗族人民的思想觀念深受巫術、宗教的影響,形成了苗民們的豐富想象力和高度概括力。“夫人作享,家為巫史”,苗族祖先倡導創(chuàng)立的宗教觀,即“人人可以通天,家家可以為巫”的政治宗教主張,使得湘西苗繡里的每針每線都浸透著巫教精神。從象征生命之源、人口繁衍的蝴蝶紋到象征祖先發(fā)祥地和遷徙過的江河、湖泊及山路的山川紋,無不是苗族人民憑借紋飾隱含的巫文化內容去認識歷史、觀察世界、了解人生乃至自身的途徑。這種巫術意識代表著苗族人民對鬼神、靈魂的執(zhí)著,對自由精神境界的追求[5]。
由此,可以總結出苗民不管是在童帽的造型、紋樣、顏色等選擇上,都根源于種族的長期遷徙,產生了將精神生活寄托于“萬物”,有著根深蒂固的萬物有靈觀。英國人類文學家愛德華·泰勒在《原始文化》一書中說過:“事實上,萬物有靈論是宗教哲學的基礎,從野蠻人到文明人來說都如此。雖然最初它提供的僅是一個最低限度的、赤裸裸的、貧乏的宗教定義,但隨即我們就能發(fā)現它那種非凡的充實性。因為后來發(fā)展起來的枝葉無不根植于它?!彼悦缑駥⒆约盒欧畹膭游?、植物、鬼怪等神靈轉化為符號,經過時間的推移,從遷徙到穩(wěn)定的生活狀態(tài),不變的是苗民心中信仰的圖騰符號所帶來的精神力量,這些符號從始至今就是童帽上一針一線的圖案,符號背后所隱喻的精神力量不僅可以給苗民的心理上加以慰藉,在今天所倡導和鼓勵的對非遺傳統文化需創(chuàng)新繼承的號召里,這種隱喻的文化也是可用來做重要宣傳的手段之一,特別是對現代服飾的創(chuàng)意設計上。
苗民推崇中國原始的陰陽五行哲學觀以及多子多福的生殖觀念在童帽上深有表現。如圖9 城步苗族八卦童帽,太極八卦圖(圖10)在苗民心中默認為它是抽象程度最高,最具有宗旨意義的原始哲學觀念[6]。太極圖的圖形里似兩條首尾追逐的魚,一黑一白代表陰陽與天地,太極則是宇宙,沿著陰陽魚散開的是8 個放射狀的方陣,分別代表春夏秋冬四季、東西南北四方。人們使用它的主要目的一是關于風水上的需要,二是為了達到祛邪免災的作用。同樣,在湘西城步八卦童帽上,為了美觀,還要避免復制八卦圖顯得過于嚴肅和莊嚴,繡娘用蓮花代替了陰陽魚,用甘薯、杜鵑、茶花、旱傘草、虎耳草、牡丹、薔薇、金銀花8 種植物取代了兩儀四象,但基本保持八卦圖的陣列,為了迎合受用群體,每個方陣也被各種顏色填滿,在肅穆中帶些活潑可愛。這些植物大部分是授粉植物,且密密麻麻花苞飽滿,易養(yǎng)活生長,在湘西一帶隨處可見,寓意子孫興旺,隱含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生命、生殖等造型意識。
圖7 虎頭帽上的動植物紋
圖8 童帽上的植物紋
圖9 城步苗族八卦童帽
圖10 八卦圖
“美好”一詞,始見于戰(zhàn)國時期莊子所著的《莊子·盜跖》。其中有:“今長大美好,人見而悅之者,此吾父母之遺德也?!贝笠馐钦f現今長大成人后生活得特別好,凡是有人感嘆這件事的,這只是我沿襲了父母留下來的品德罷了。苗民把美好愿望隱喻在圖案里,不僅有對孩子的希冀,也是在表達自己的生活態(tài)度。湘西苗民經歷過幾次大的歷史性遷徙,一次是原始時期羌人南下,迫使苗族先民向東遷徙;二次是蚩尤涿鹿失敗,無力再戰(zhàn)只得從南往北遷移;三次是蚩尤戰(zhàn)敗后,九黎族的部署慢慢回到南方,建立三苗部落,湘西一帶的苗民就是其中的一支。在這顛沛流離,又長期處在被隔離的文化圈的居住環(huán)境過程中,反而激發(fā)了苗民的潛力韌勁,同時也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逆反心理。越是生活困苦,心中對美好順遂的追求就愈加強烈。這些樸素的理想也反映出苗民對待生活的態(tài)度始終是樂觀積極向上的,從未放棄心中那份執(zhí)著簡單的追求。這些美好愿望特別反映在制作下一代的生活物品上,例如虎頭帽可保佑孩子平安順遂,帽子上的如意紋、祥云紋、蝴蝶紋等都蘊含著美好愿望的寓意。伍前金老師說:“在制作童帽的過程中,誰不是想著這個小孩可以像圖案所隱喻的一樣健康成長咧。”而對于現代的服飾紋樣來說,能夠被賦予正能量的紋樣,雖在和平安定的年代,卻能夠無形當中繼承這樣一種精神,設計的服飾款式還是紋樣能被文化去定義,本身是一種傳承也是背后能夠穩(wěn)定支撐價值的力量。
民族的即是世界的,但首先要是自己的。民族元素里的微積分結構必須有其特有的獨立性,才值得被世界去觀賞和臨摹。在現代諸多時裝秀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的服裝時尚化趨勢正在向非物質文化遺產里的內容傾斜,例如國內著名服裝設計師馮三三,在2019 年的“京城白雪”時裝秀中,就運用了大量的京劇元素,贏得了國內外觀眾的一陣歡呼。特別是京劇里的頭飾和臉譜,贏得了很大的共鳴,它具有極強的隱喻性,只要你一看到我,就好像置身在中國的文化里,在京城特有的歷史文化里。同理,苗繡童帽元素在少數民族文化里也極具代表性,利用其中的紋樣在現代服飾創(chuàng)意設計里是可行的且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
湘西苗族童帽元素與歷史性發(fā)生的社會語境是分不開的,它的紋樣和造型一般是苗民在自然與生活的審美觀中所積累的經驗,同時由于長期受巫儺文化的影響,對圖騰的執(zhí)著信仰造就了它特殊的民族文化特質。而童帽元素的再設計往往需要視覺化的呈現方式,這就必須分析它與其他民族元素之間的差異,以及這些差異所關聯著的社會、歷史與文化的意義。在城步蠟里村的深入調查中可以看出童帽紋樣中不管是場景還是單個物體的組成樣式,都是苗民現實生活中能看見的平常事物或者是根據現有事物為原型想象出的抽象紋樣,但也都有跡可循。雖然湘西苗族文化在一定程度上會受到漢文化的影響,從歷史長河中所積淀的成品來看,它在文化的表現上往往還是較為傳統含蓄的,對祖先的尊崇和各種流傳的神話故事,讓它自身的文化常常帶有一種神秘感,從而引起大眾的好奇和探索心理。而童帽中的神秘文化運用到現代服飾設計中則賦予了現代設計一種內在的精神特質,間接性地宣傳了苗族自身的標識。
童帽在苗繡體系里是一個分支,而擇取的童帽元素對于整個苗繡體系而言只是一個代表,因此不管是設計師的審美還是繡娘們的成品,都會影響童帽元素在現代服裝設計中時尚化的受喜愛程度。所利用的傳統苗繡童帽元素也必須經過嚴格的提煉、分類,理解元素背后深層次的含義,時尚的設計與創(chuàng)意方式,其實都是視覺性的與多元化的,同時又是對傳統的回應與重構。
在傳統文化和時尚創(chuàng)意的抉擇中,有很多種形式美法則,比如黃金分割律、多樣與統一、節(jié)奏與旋律等等,但是在時尚化的形成過程中,對任何規(guī)則的簡單套用與直接搬抄,都難以產生真正的時尚感及其不可替代性特質,任何民族創(chuàng)意與設計及其產生,都是對既有規(guī)則的獨特回應甚至突破[7]。隨著現代互聯網及旅游業(yè)的飛速發(fā)展,人們對有著上千年歷史的苗繡不再簡單地認為是老土的象征。在現代的各種樣式的個人風格展現中,逐漸在驗證著“時尚是歷史輪回的一個圈”,在2019 年7月優(yōu)衣庫攜手中國宋慶齡基金會開啟“傳承新生,傳遞優(yōu)繡力量”的苗繡項目,提煉苗繡里的動物紋樣,做出了十二生肖的苗繡徽章(圖11),利用苗繡對比鮮艷的顏色與優(yōu)衣庫本身的簡約風格融合,響應“全商品回收再利用項目”加上網絡傳播明星效應,很快引起了民眾的關注,并取得很大的成果。這樣的活動不僅讓一個品牌更加充滿魅力,也帶著中國的傳統苗繡文化走向世界,被更多的人喜愛和認可。在旅游行業(yè),因為商業(yè)化的利益,很多旅游勝地的紀念品,沒有很明顯的地方特色,紀念意義的占比低。并且一些商品上的特色紋樣很多都在直接搬抄,不注重紋樣與產品的比例協調,顏色搭配等,沒有跟上現代時尚的審美,導致銷售量低迷。苗繡與優(yōu)衣庫的合作項目對童帽元素的時尚化方式具有很大的借鑒意義,首先一個優(yōu)秀的設計團隊是把童帽元素進行時尚化開發(fā)的基礎,因為時尚意義的生成離不開審美化的過程,以及這種審美化對民族元素的揭示與重構。其次結合實際,不管是選擇跟知名品牌合作還是創(chuàng)建自己的品牌,不僅要展現出獨一無二的紋樣,更是要能隱喻苗族人民的精神力量,從而充分闡發(fā)現代時尚創(chuàng)意與趣味。
圖11 苗繡徽章
圖12 “中國名伶”秀服
中國著名服裝設計師趙卉洲2019 年9 月在米蘭時裝周中發(fā)布的中國名伶秀——繡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圖12),將清末民初的宮繡和彝繡苗繡相結合,在服裝中融入了這些非遺藝術的精髓。在發(fā)揚傳統文化的同時,加持了現代化視角的設計,用國際化和現代審美理念去表達時尚,充分展現了東方魅力。對于作者想要展現的名伶氣質,沒有做簡單復制,而是注入當下新的理解,讓經典之作在新浪潮中重獲了新生,綻放了光彩。還是同樣的刺繡手法,同樣的刺繡人在繡一件作品,同樣展現著民族文化的力量,卻能走上更大的舞臺,再現著清代奢侈品華貴之態(tài)。運用3 種刺繡在歷史的長河中沉淀下來的厚重,繡娘們在刺繡里添加的美好祈禱,現代設計師的審美觀念共同促成了“中國名伶”的誕生,象征著傳統文化的隱喻得到進一步的理解與呈現?,F代服飾在進行設計構思的同時,把湘西苗族童帽背后所隱喻的哲學觀念以及苗民精神文化作為創(chuàng)意的起源,加以視覺化的呈現,不僅可以讓現代服飾有著更深厚的文化底蘊,同時繼承和發(fā)展了苗繡本身。
綜上所述,苗族童帽不僅僅展現出了特有的紋樣和造型,體現了實用性和裝飾性的融合[8],而且其深層次的巫術精神,哲學觀念及信仰渴求等文化隱喻更加展現了苗民們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在現代飛速發(fā)展的社會,新鮮事物在加速進入人們的生活中,傳承和創(chuàng)新對于傳統文化來說迫在眉睫,而現代服飾的創(chuàng)意設計往往缺乏文化底蘊,視覺元素的文化內涵更需要加強。通過隱喻設計,源領域的意象源所蘊含的特征及內涵得以體現,這不僅可以豐富現代產品的語義,而且可以提高產品的文化價值和內涵[9]。在現代服飾創(chuàng)意設計的構思中加入湘西苗繡童帽中的紋樣及造型,突出內在的文化隱喻,不僅對現代服飾創(chuàng)意設計是可行的,而且能夠發(fā)揚傳承苗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