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希華
我的孫子上幼兒園中班,是一個聰明陽光的孩子。他的靈動、善良和童心給我的生活帶來無限快樂。
一個冬日的上午,我在看《少年文藝》。小孫子吵著也要看,我便順手拿了一本繪本給他。他卻噘著嘴巴說:“不要,不要,要你手里的?!蔽倚睦锵耄耗氵€是一個不識字的孩子,怎么看得懂呢?可我拗不過他,便把《少年文藝》給了他。
他接過《少年文藝》,揚著眉毛,喜滋滋地翻閱著。過一會兒,他嗲聲嗲氣地說:“爺爺,這是什么呀?”我一看,孫子指著一句話:胖爹像一堵可怕的墻,從樓上移下來。從他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里,我明白他是在問我這句話的意思。我說:“這是胖爸爸從樓上下來了。”
他捧著書看了一會兒,又蹦蹦跳跳地來到我身邊,說:“爺爺,這是什么呀?”我一看,他指著一句話:有人說,這個小木屋,曾經(jīng)住過一位怕陽光的老鼠精,也有人說,小木屋曾經(jīng)住過孤獨女孩。我馬上“翻譯”:“小木屋,曾經(jīng)住過一位怕陽光的老鼠精,曾經(jīng)住過聰明的小女孩?!?/p>
“小女孩是吳雨桐嗎?”孫子抬眉問我。我不知道吳雨桐是誰,扔給他一句:“可能是?!?/p>
聽罷,他打開門就往外跑。
“你干嘛去?”我問他。
“我去找樓下的吳雨桐,我怕她被老鼠咬?!睂O子話里充滿擔憂。
“那是童話里的小女孩?!蔽荫R上拉住他的小手。
就這樣,爺孫倆把一本《少年文藝》讀完了。我成了孫子的“翻譯”。
他爸爸給他買了一支水槍。他爸爸囑咐他:槍口不許對朋友,只許對壞人。
他把槍里裝滿“子彈”,一會兒對著墻壁射擊,留下一灘水跡;一會兒對著鏡子狂掃,看到鏡中自己的大花臉哈哈大笑。
玩著玩著,他又想出新花樣,舉著槍,尋找“可疑分子”。可他不知道哪些該射擊,哪些不該,便跑到我身旁。
“爺爺,爸爸說,槍口不對朋友,要對壞人。壞人是什么樣子的呢?”
“壞人多種多樣,電視劇里眼睛小小的,肚子大大的,大多不是好人。”我忙著干活,隨便應(yīng)付了一下。
后來,我忽然聽到一聲“誰家的孩子,怎么這么調(diào)皮”,我向窗外望去,只見門衛(wèi)大爺抹了一把臉,睜著眼睛,大聲喊著。我連忙跑過去道歉。
我問孫子:“你怎么可以射門衛(wèi)大爺呢?他可是爺爺?shù)呐笥蜒健!?/p>
孫子瞪大眼睛看著我,疑惑地說:“你不是說壞人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肚子嗎?你看他……”
“哎呦喂,我的孫子,壞人是……”我抱著孫子,哭笑不得。事后我想,孩子是張白紙,無比純凈,不摻任何的雜質(zhì)。引導(dǎo)他分清生活中好與壞、對與錯,需要一個過程。而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中,家長的循循善誘起到關(guān)鍵的作用。
端午節(jié)這一天,我?guī)е鴮O子來到南山湖觀看龍舟大賽,現(xiàn)場人山人海。孫子看不到湖面龍舟,我便讓他騎在我的脖子上,他興奮地拍手給選手加油。
龍舟賽結(jié)束后,我們隨著人流來到一個售樓處,這里要舉行一個籃球友誼賽發(fā)布會。等待間,人群如潮涌動。
忽然,騎在我脖子上的孫子左右搖擺:“爺爺,我要下來,我要下來!”
我納悶了:如此居高臨下,視線開闊,為什么要下來?
孫子像一條魚,從我肩上滑到我的胸前,“呼啦”一下,又滑到了地面。
剛著地的他敏捷地一下子鉆進人縫。我怕他走丟,心一下子緊張起來,緊緊拉著他的手。
我看到一面小紅旗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孫子撿起來,把它舉得高高地還給失主。
那一刻,我摟著孫子,抬眼望向外面的天空。初夏的天空湛藍透亮,就像我懷里那個孩子的一顆童心。
實習(xí)編輯 姜靜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