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開在“槐”花后

紀紅

國字當頭大氣頓生

果槐

六月的濟南，已然炎熱，幸好山東大學(xué)的校園里植有高大的國槐，或作為行道樹，或長成小樹林，枝繁葉茂，槐蔭遍地。樹下安放著石桌石凳，師生們坐下看書、對談或小憩，熱氣被槐蔭隔離在外，清幽可人。

此槐是豆科槐屬植物，國人常稱之為國槐、黑槐、家槐。國槐國槐，國字當頭，大氣頓生。事實上，國槐之“國”，不僅指槐是中國本土種，更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里面。《周禮·秋官·朝士》有記：“面三槐，三公位焉， 州長眾庶在其后。”說的是那時朝廷外植有三棵國槐，三公即官位最高的太師、太傅、太保，要立于槐下等候朝覲天子，因此后人就用三槐之位喻指高官名分。

根據(jù)觀察，山東大學(xué)的國槐開花最早的是在六月上旬即初花，最晚的在十月底還開花，連綿夏秋。大學(xué)里種國槐，與其說是升官發(fā)財?shù)囊馓N，不如說是做國家棟梁的期許而更符合文化旨歸和大學(xué)精神。

花開分次第

國槐花是開在另一種槐花之后的，這種槐即是豆科刺槐屬喬木，老家人稱之為洋槐，《中國植物志》稱之為刺槐，在山東暮春時節(jié)開花。猶記兒時老家有成片的洋槐林，花開清香滿村，年年林中玩耍，樹上摘花，家里吃花，遂根植了我的槐花鄉(xiāng)情。

刺槐

山東大學(xué)在濟南的四個校區(qū)都植有大刺槐樹，但出于保護樹木的目的不能摘花，而且城市里的花也不干凈衛(wèi)生，因此，我每年都會去山野里采摘刺槐花吃。刺槐花香甜可口，打小至今，每年都能吃到。我自己親手做出過刺槐花的十五種吃法，比如蒸槐花、烙槐花餅、做槐花茶、槐花雞蛋炒飯、槐花肉圓子等，怎么吃都好吃，真是吃貨的幸福。但也有人吃刺槐花過敏，因此需謹慎食用。

刺槐花飄香的時候，國槐的新葉還很幼嫩，國槐花更是不見影跡。晚唐韋莊有詩曰“辭家柳絮三春半，臨路槐花七月初”，白居易有詩曰“坐惜時節(jié)變，蟬鳴槐花枝”，都寫明了國槐的花期，畢竟他們那個年代刺槐也還沒來中國呢。

還有一種槐的花，也開在國槐之前，花期與刺槐同，這種槐即紅花刺槐。紅花刺槐是刺槐和毛刺槐的雜交種，葉子和刺槐葉難分伯仲，花色為紫紅色和玫紅色，花序比刺槐的肥美，花色比毛刺槐的更紅，中間花瓣上的黃色紋路也比刺槐的更顯著。當然，僅僅以開紅花即可與國槐、洋槐區(qū)分開來。

慧眼識槐

平靜下對槐花的美好抒情，我對相繼開花的國槐和刺槐總結(jié)出十種實用方法來進行觀察和區(qū)分。

第一，看葉子：國槐葉綠較深，卵狀披針形或卵狀長圓形，先端漸尖;刺槐葉綠較淺，橢圓形，先端圓而微凹。第二，有無刺：刺槐葉子基部常有托葉刺，國槐無托葉刺。第三，看花時：刺槐開花早，四月底五月初開花，為時一周左右;國槐開花晚，六月初花，花期能長至九月。第四，看花序：國槐的是圓錐花序，頂生，常呈金字塔形;刺槐的是總狀花序，腋生，下垂。第五，看花色：二者的花都呈白色，但國槐的花白是乳白，白中帶著黃綠，刺槐的花白是純白，白上泛著淺綠。第六，嘗味道：國槐花苦澀，刺槐花甜香。第七，看果實：二者的果實都是莢果，但國槐的是念珠狀莢果，成熟時是灰綠色，刺槐的是扁平狀莢果，成熟時是棕褐色。第八，看種子：國槐種子圓滿，體型大，種臍處彎曲不明顯;刺槐種子扁平，細小，種臍處向內(nèi)凹陷，略呈弧形。第九，看樹皮：國槐樹皮黑而薄，紋路不大明顯：刺槐樹皮色淺而厚，紋路更為明顯。第十，看實用：刺槐花多家常食用，市場上的槐花蜜的蜜源就是刺槐花;國槐花則入傳統(tǒng)中藥，其花蕾即是著名的中藥材“槐米”;有意思的是，此槐彼槐，一土一洋，分擔了藥食兩用的價值，在健康之路上也算殊途同歸了。

國槐的花、刺槐的花、紅花刺槐的花，話說槐花是特具美感的。那么，又該怎樣觀察一朵槐花呢？這里僅僅提示三個關(guān)鍵詞：旗瓣，翼瓣，龍骨瓣。有興趣就去細細看花一探究竟吧！

（責任編輯 / 岳萌? 美術(shù)編輯 / 鄭博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