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取兵
洋姜(學(xué)名:Helianthus tuberosus (L.1753)),又名菊芋、鬼子姜,是一種多年宿根性草本植物。高1 3米,有塊狀的地下莖及纖維狀根。瘦果小,楔形,上端有2—4個有毛的錐狀扁芒。花期8—9月。
有一種人,是需要深入細(xì)致地了解之后才能真正懂得他的好,就像這植物中的洋姜。
洋姜的真名叫菊芋,是一種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根莖呈塊狀。它絕非姜類植物,沒有一絲辣味,反而有一種甜,因其根形狀有些像姜而得名。菊芋籽落地扎根,四處繁衍,大江南北處處有其身影。
逢春腆出頭,群蕊笑寒秋。洋姜如大自然的所有的植物一樣,春天來了,發(fā)芽;夏季到了,開花。確實(shí)只要先一年在挖洋姜,不一窩窩地去撿干凈,第二年春回大地時(shí),準(zhǔn)又是一輪綠葉新芽。
一場春雨,一點(diǎn)雨水它就躥出茁壯的嫩芽來,數(shù)日已是蓬蓬勃勃,恣肆著生命的旺盛。鄉(xiāng)下人說,洋姜很皮實(shí),生性很頑強(qiáng),種一年可終身受用。
洋姜,其身影極像向日葵,花朵也像,唯一不同的是洋姜花小而繁密,花開時(shí)屋前屋后都是一片金燦燦,花朵嬌嫩又俏麗,“嗡嗡”的蜜蜂絡(luò)繹不絕。秸桿和枝葉上,與葵花無異,長滿硬硬的毛刺;只是,其葉最大也只有手掌般大小,與葵花相比就大相徑庭了。洋姜生長得高高大大,挺拔茁壯,其莖可達(dá)一兩米高,成片成片的洋姜地,有青紗帳的姿態(tài)。微風(fēng)吹動,姜葉會發(fā)出沙沙的響聲。秋天里,姜葉變黃了,秋風(fēng)吹過,葉子一片一片掉了下來。地下的根,卻是呼之欲出。
在這個季節(jié),鄉(xiāng)下,正是收獲的季節(jié),稻谷黃了,包谷摘了,瓜果也進(jìn)入尾聲了。洋姜也不例外,卻深藏在地下不露聲色。直到深秋,父親空閑下來,抄一把鋤頭,把冷落在一邊的洋姜細(xì)細(xì)地挖出來,一鋤下去,翻過來,都是可愛飽滿的洋姜。
剛挖出來的新鮮洋姜炒出來有很重的土腥味,口味平淡無奇,但腌制后的洋姜卻特別的出眾,又脆又嫩,清香爽口。母親會做很多關(guān)于洋姜的菜,炒的,拌的,腌的,味道清脆爽口,最好的吃法莫過于腌制。洋姜的最好歸宿是躺在紅彤彤的剁辣椒壇子里。母親的經(jīng)典語言永遠(yuǎn)難以忘懷——洋姜的卑微身世,也許決定了它的出路。洋姜好像就是為了做咸菜而生。
洋姜腌制作過程很簡單,也如它的生命,卑賤。母親把完好無損的洋姜選出來,放在蔭涼通風(fēng)的地方。幾天后,泥土干了,用小刷子刷凈。母親告訴我,鮮洋姜一定要曬透水分,否則,水多,易酸,不脆,且難以儲藏。洋姜不能沾水,否則會變黑發(fā)爛。干凈的洋姜再放壇中,加入剁辣椒、醋、鹽、生姜和大蒜等,蓋好放上幾天就是一壇上好的菜肴。本是黑黢黢、軟蔫蔫的洋姜被酸辣鮮紅的剁椒浸泡,便脆生生、水汪汪,頓時(shí)讓你唇齒一緊、生出不少口水。
腌洋姜,成為了童年中記憶最深刻的味道。細(xì)細(xì)想來,這就是最老底的味道,那自家釀的米醋、足月原釀的醬油、最普通的鹽,還有自家種的洋姜,甚至包括那塊種姜的泥土。城市的味道真的很奇怪,同樣?xùn)|西,怎么都出不來小時(shí)候鄉(xiāng)下的味道。
于是格外懷念,懷念在冬夜里就著洋姜喝粥的溫暖回憶,懷念甜甜的又脆又嫩的腌洋姜,依然清晰而溫馨。
編輯/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