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
摘要:語文教學中,文學素養(yǎng)是非常重要的教學內(nèi)容,教育除了可以幫助學生掌握專業(yè)文化知識之外,還可以培養(yǎng)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能力,為社會培養(yǎng)合格有用的人才。而在人與人交往的過程中,準確理解稱謂的作用、正確使用稱謂也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筆者將從《氓》中使用的自稱代詞和對稱代詞等稱謂詞語進行分析,幫助學生關(guān)注代詞的表達并且準確理解和使用代詞來傳遞情感。
關(guān)鍵詞:稱謂代詞;人物情感;數(shù)量變化
中圖分類號:G633.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992-7711(2020)11-0133
稱謂是人與人之間因關(guān)系而建立起的稱呼,是人在社會交往中的一種標識。稱謂的使用隱含著對話雙方的身份、地位、年齡、職業(yè)、輩分等信息,尤其體現(xiàn)了人與人之間的親疏關(guān)系。稱謂也往往帶有明顯的感情色彩,表現(xiàn)著對對象的尊敬、親切、怨恨、憎惡等情感。
對稱謂詞語的不同理解,使情感的把握也會出現(xiàn)偏差,比如屈原的《湘君》《湘夫人》兩篇作品在人稱的理解上歷來眾說紛紜,有說是湘君、湘夫人各自表達對對方的思念之情的,有說是男女巫師祭祀時的唱詞,也有說是屈原借湘君、湘夫人的形象表達對君主不理解自己的幽憤以及期待得到國君重用的渴望的。還有的稱謂能拉近雙方的心理距離,體現(xiàn)出深厚的感情,有的則起著相反的作用。比如,在曹禺先生的《雷雨》中,魯侍萍與周樸園相認前后的稱謂由“老爺”變成了“樸園”,到周樸園露出猙獰面目后又變成了充滿怨恨的“你”字;而周樸園由先前只是平淡地稱“你”到認出侍萍的一剎那和看到侍萍撕毀支票時短暫的驚詫時用了較為親昵的稱呼——“侍萍”,從中我們也明顯感受到了說話者內(nèi)心和情感的變化。而對稱代詞是代名詞的一種,也稱“對稱代名詞”,指人稱代詞中稱呼“第二身”的詞。黎錦熙在《新著國語文法》中將其解釋為“說話的稱呼聽話的”的詞。
在此,筆者就《氓》中自稱代詞和對稱代詞等稱謂的使用來談一談其中蘊涵的情感意蘊。高中語文蘇教版教材必修四中第三專題里的《氓》是選自《詩經(jīng)·衛(wèi)風》的一篇作品。文本對應(yīng)的注釋中講到“詩歌以一位棄婦的口吻敘述了她與丈夫從相戀、嫁娶到被棄的過程,抒發(fā)了悲憤傷感的情懷”,這個解讀側(cè)重于女子向他人講述自己的不幸遭遇。但是,筆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更傾向于把它理解為女子在決定離開氓之后寫給氓的一封絕情信。之所以有這樣的理解,主要是因為詩中應(yīng)用到的大量自稱和對稱代詞在全文240字的篇幅中有24個,占了十分之一的內(nèi)容,而其中指對稱詞語有14個,自稱詞語有10個,從數(shù)量的對比上也可以感受到在棄婦心中對男子的重視程度是超過自己的。筆者將借用通常將《氓》分成“婚戀——婚變——決絕”的結(jié)構(gòu)來分析其中人稱代詞的使用和數(shù)量的變化以及其中包含的情感變化。
在“婚戀”部分,自稱代詞只有“我”,而對稱代詞有“氓”“子”“爾”;數(shù)量分別為三個和七個。稱“氓”的作用在于表明相戀之前男子的身份與地位,對于當?shù)鼐用駚碇v,他只是一個身份地位較低的流亡到此的外來戶。而由“氓”到“子”的稱謂變化也體現(xiàn)出男子在女子心中地位的變化,他已經(jīng)由一個普通的路人變成了親密的對象,讓女子愿意違背父母的意愿而與之私定終身,并且時時刻刻將其放在心上,有著“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渴盼。這部分表現(xiàn)出女子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性格,而這其中情感投入的不對等也為以后的婚姻悲劇埋下了伏筆。由“子”到“爾”的變化又顯出在愛情關(guān)系中男女雙方由原先的尊重、幻想和崇拜和變成了相對熟悉之后的普通、平淡和尋常。
“婚變”部分的代詞使用顯得比較簡單,只用了普通的“女”“我”“士”和“爾”,其中“女”字三個、“我”字一個,“士”字四個、“爾”字一個,對稱代詞總體數(shù)量上由第一部分的七個變成了五個,從中也可以感受到女子在經(jīng)歷婚姻的傷害之后變得清醒了一些,男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下降了,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并且她也想從自己的婚姻悲劇中獲得一些啟發(fā)來提醒更多的年輕女子不要輕易陷入愛情之中而迷失自己,這也體現(xiàn)了她的善良品質(zhì),不希望自己的悲劇在她人身上重演。
最后的“決絕”部分中自稱用了“婦”“自”“我”三個詞,對稱用了“爾”“其”兩個詞,數(shù)量明顯下降,并且自稱數(shù)量第一次超過對稱數(shù)量,其中表現(xiàn)了女子的覺醒,她認識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社會地位雖然無法改變,但是在自己的內(nèi)心不應(yīng)該讓男子的地位依然凌駕于自己之上。而對男子的稱謂由“爾”變成了“其”,也感受到她甚至都不想再提及這個人的痛苦與決絕的態(tài)度。
世間所有的情書都充滿了脈脈的溫情,而這一篇《氓》卻是一篇認清愛情和婚姻真相之后的絕情書。雖然用詞的數(shù)量與情感之間沒有必然的關(guān)聯(lián),但是敘述者在表達情感的過程中也存在著一種下意識的表達。通過對文本中代詞的使用分析和使用數(shù)量的比較,我們也可以更清晰、更準確地把握女主人公的感情變化和性格塑造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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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西省晉城市第二中學校04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