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人

韓哈哈　陳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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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不易 人生如歌多說無益

新專輯《小王》是毛不易對自己過去的交代，“帶著匠心，重返初心”。他全情投入，也愈發(fā)慎重。音樂于他最重要的是要真實地表達自我，他無須洋洋灑灑贅述剖白，他選擇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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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后喂喂狗，然后自己坐一會兒，看看新聞，這個時候覺得我真的是在挺安靜地生活的。

采訪界有個方法：如果你的采訪對象陷入沉默，不要通過“說更多”來打破僵局，而是跟著他一起沉默，通常不到10秒，

對方就會頂不住這段空白的壓力，開始主動交談。但這個方法對毛不易失效—不要對毛不易沉默，沉默似乎讓他更加舒適。

毛不易出門會帶著他的Kindle，這個Kindle的保護殼上印著凡·高。不需要他做什么的時候，他就坐在那邊，一頁一頁看他的書。

對于采訪，他的要求細化了一些：他需要一個明確的問題，而不是互相討論概念，那樣過于宏大;同時，他無法回答諸如“哪個更好”以及“二選一”的問題。毛不易說，人性里多的是灰色，“不是那種非黑即白的東西”，而這也正是它的美妙之處。

新專輯《小王》陸續(xù)上線，里面是許多新唱的舊歌。這兩年，毛不易陸續(xù)參加了幾檔音樂綜藝，其中創(chuàng)作了不少“反應還不錯”的原創(chuàng)歌曲，但受制于賽制，這些現場演繹的版本多少帶了些遺憾。對毛不易來說，這個遺憾是需要補上的，不然一年又一年，不停會有新作品出現，這些歌只能永遠地被擱置。他不想這樣。

他說得很明白，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因為這些歌已經存在了一些時間，不是全新的亮相，可能滿足不了聽眾們的期待，出發(fā)點就是我對于自己過去的交代?！痹谒磥?，歌曲在創(chuàng)作時，一定會帶著創(chuàng)作者那段時間的情緒，但這個情緒是否就能夠代表你本身，或者是否就是歌曲要傳遞的意思，它值不值得被大家反復揣摩，都需要更加慎重地判斷。他不希望自己在某個瞬間的某個想法，被留在作品中永久地影響著別人，“所以必要的時候，有些東西可以摘除”。他不希望別人從歌詞中揣測他的人生，因為作品和創(chuàng)作者是可以絕對分開的。重要的是，生活在不斷發(fā)生變化，對生活的感覺和追求也在變化，許多事情都和想象中的不同，如何更了解自己，才是他人生的重大課題。

有關毛不易，經常出現的一句評價是“活得明白”。問當事人，聽到這樣的說法是怎樣的心情？

答：“我覺得大家這么說是因為我沒有特別明確的不喜歡或者是接受不了的事情。這可能是對我生活態(tài)度的一個概括?！?/p>

那么，你覺得一個“活得明白”的人是怎樣的？

“我覺得還是需要一些經歷的沉淀，并擁有一個很平靜、溫和的狀態(tài)。如果對很多事情都抱有很激烈的看法，那就不是我想象中的狀態(tài)?！边@與事實上的他相符。雖然毛不易的歌詞總被評價為“有態(tài)度”，但生活中，他的態(tài)度就是“尊重大多數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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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冬天，毛不易回杭州演出，“心情很復雜”。演出地點離母校很遠，去的地方并不熟悉，他試圖在路上找到一些熟悉的地方，或者道路的名字，也都失敗了。和過去的生活零重合，毛不易見到了這個城市的另一面，他向媒體形容：“很陌生，像沒來過一樣?！?/p>

他也曾想回老城看看203室，但里面已經有了新的租客。

這是一個感覺上有“誤差”的片段，只是，知道了這個故事，再回頭去聽《二零三》，這場“面向自我的階段性匯報”似乎有了些更重要的意義：只要這些歌還在，他和過去的某部分自己就還有著強烈的連結，他就還能感受到自己的來路。

采訪的最后一個問題，請毛不易分享一個自己近期明確感受到快樂的場景。毛不易想了想，說：特別快樂的事，其實沒有，但是挺靜的事情，有，就是早上起來后喂喂狗，然后自己坐一會兒，看看新聞，“這個時候覺得我真的是在挺安靜地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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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

ELLE：第二張專輯的制作與上一張專輯有什么不同嗎？

毛不易：這一次許多歌更完整了，在準備的過程中，我可能也更了解了自己一點。這一次，我和我的團隊參與得非常細致，幾乎是滲透到各個環(huán)節(jié)當中，之前我們其實都不是特別有經驗，就需要像李健老師這樣很優(yōu)秀的制作人來幫我們?，F在我們有了一兩年的成長并結合了上一張專輯的經驗。

ELLE：2019年你最大的變化是什么？

毛不易：各方面都在變化。生活上在變，工作方式上在變，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反正跟之前是不一樣的形態(tài)，也在嘗試找到自己更適合哪種工作模式。我現在反正是多嘗試，在嘗試中積累經驗，盡量知道自己可能更適合向哪個方向發(fā)展。

ELLE：面對變化，你覺得一個比較好的心態(tài)或者說應對方式是什么？

毛不易：如果是已經發(fā)生了的變化的話，接不接受，其實不影響它本身。如果這個變化確實是不適合你的，或者說，它對你來說是一段脫離原本軌跡的生活，那你應該還是會回歸到應有的生活上的。

ELLE：什么樣的事物或者人能夠打動你，讓你感到開心？

毛不易：只要是美好的事物就會。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它不必非常宏大，可能是電影、詩歌、音樂、景物，也可能是視覺、聽覺上的感受。到達了你的內心，讓你產生感動，就很美。

ELLE：你如何看待追求名利這件事？

毛不易：其實追求名利這件事情是各個行業(yè)的人都可以有的想法，公眾人物在這件事上并不是特例。藝人不是最賺錢的行業(yè)，只是他賺了多少錢，大家都能看見，所以成了大家以為的賺錢的行業(yè)。如果你沒有“利”的話，“名”就只是一個負累，一個困擾。這個“利”不光是指物質上的收入，還可能指的是：他做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意義？他有沒有從他做的事情上獲得某種滿足？總之肯定不單單是指物質上的東西。

周深 歌手心聲

周深從《中國好聲音》第三季出道，憑《大魚》驚艷眾人，近期迎來作品高峰，“OST小王子”當之無愧。

出道5年，他去往舞臺的路，比其他歌手多走了一段，辛苦了一點;站到了舞臺上，那就多唱一點，站久一點。

我一直很理智，因為我知道，我會比其他歌手多一段路要走。

這件事該不該感到意外呢？周深最開心、最舒服、最放松的一次表演是在《蒙面唱將》。觀眾猜不到面具下的他是什么樣子，最多只見他的眼睛—特意畫了濃重的眼妝，混淆視聽。

“面具非常緊，整個臉都被壓到變形了?！敝苌铍p手狠狠擠了一下臉頰，“裙子也很憋，我終于知道做女生多不容易了?！边@個“選項”周深早已預料到，之前他看《蒙面唱將》，心想，如果我去的話，導演一定會要我扮成女生的?！疤茁贰笨偸沁@些。節(jié)目組找到他，提的意見是：愿不愿意穿裙子？

周深的內心是抗拒的。因為聲音像女生，從小受到的攻擊和非難還少嗎，何必再冒風險，將自己推至備受爭議的境地呢？

“當面臨抉擇的時候，我都會問一下自己：你想要什么？如果我做這件事情，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那不妨去試一試?！敝苌钕胍钠鋵嵑芎唵危熬褪莿e人單純地聽我唱歌，去的話，會接近我想要的答案，我愿意試。”

“面具”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像一道屏障，抵擋了外來的干擾。他不需要在意表情，不需要在意妝容，只需要站在那兒，唱歌就好;觀眾暫時拋掉先入為主的抗拒和偏見，只需要坐在那里，聽歌就好。

當大家在網上夸贊“幺蛾子唱歌好好聽啊”（節(jié)目中，他叫“我可不是什么幺蛾子”），周深的喜悅是翻倍的，“要乘以十”。“喜歡一個歌手，就多聽他的歌好了。”周深說，“我一直很理智，因為我知道，我會比其他歌手多一段路要走。別的歌手出道，發(fā)歌，聽眾喜歡或不喜歡就好;我出道，發(fā)歌，先看看大家能不能接納這樣一個歌手、這樣一種聲音的存在。比其他人，我多了被接納的過程。”

周深當然知道，有人是不喜歡他的，他甚至去理解這群人：“他們就是不喜歡男生有這樣的嗓音，我無法改變他們。我只是想，如果你覺得你還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那不妨多聽兩首我的歌;如果聽過了，不喜歡，那無所謂，算了;如果喜歡，當然是更好的結果?！?/p>

話語間，依舊是參加《蒙面唱將》時的心情，一些倔強，某種堅持。周深喜歡唱歌，有舞臺讓他唱，他就開心，“我有很多路要爬，我要的是一直留在舞臺上唱歌”。

有時，周深覺得自己的歌迷真是“莫名其妙”的存在啊，想了又想，自己可以給他們什么呢？

看到他們拿著應援的牌子，喊著他的名字，周深感到一些真實存在的東西給予了他能量和支持，當他想反饋的時候，卻不知該說什么。有的時候是頒獎典禮上的一句“謝謝‘生米和喜歡聽我唱歌的歌迷”，有的時候，再多一點點，“美其名曰，我錄的每一首歌都是給你們的回饋”。

“真的，是真的想不出我要跟他們說什么，想再多，到頭來還是只有那兩個字—‘謝謝，謝謝他們在那么多歌手中，知道一個周深，然后喜歡我，愿意為我做很多事情?！彼胍喑稽c，讓自己更紅一點，因為這樣一來，歌迷們出去說“我喜歡周深”，旁人就不會再問“周深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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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當過歌迷。喜歡聽一個人的歌很簡單，但抽出時間，去買票，再從一座城市趕往另一座城市，看演唱會—這樣一系列動作，其實需要很多心理上的準備?！泵看窝莩獣希苌疃忌钌罹瞎?，那是來自一名歌手內心的致謝。

周深會搜索自己的名字，看到有人宣布“脫粉”，他曾有沖動私信對方，問問，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但終究是忍住了。難過時，他把這個疑問反復咀嚼，自己消化和解決：

“如果有一天，某個人發(fā)現我的聲音不再能給他力量了，我希望，他能找到一個有力量的支撐點。假如他找到了，我會特別開心?！?/p>

那是真摯的祝愿，稱得上無私的祝愿。周深不介意自己的歌迷有很多“墻頭”，“我自己的墻頭就很多呀！不用那么‘專一的，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有人讓你開心，去追，去聽，去喜歡啊……只要你們的墻頭名單里，還有個‘周深，我就很開心了”。

突如其來的深情告白，周深被自己嚇了一跳：“我差點被自己感動哭了。”

Q&A

ELLE：對你來說，有什么印象深刻、意義重大的情歌？

周深：我本人情感經歷幾乎為零！但說到情歌，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梁靜茹的歌，就叫《情歌》。（唱起來）“你寫給我，我的第一首歌，你和我十指緊扣，默寫前奏?？墒悄侨缓竽?？”當時聽完這首歌，感覺挺難過的。我唱的情歌比較多，但我在情歌里放的情緒可能不只是“愛情”。

ELLE：有沒有演繹過那種甜甜的情歌呢？

周深：情歌很少有甜甜的，或者說，甜甜的很少被記住—應該這樣說，大多數被記住的都是悲傷的情歌。

ELLE：唱情歌的時候你會想象什么樣的場景呢？

周深：有一首歌，一開始沒有特別打動我，就是《大魚》。剛拿到，我不知道它要說什么，我想，要不要站在女主的角度？或者是站在湫、站在鯤的角度去唱，后面發(fā)現怎么唱都很作、很矯情，最后我唱《大魚》的時候，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訴說者，站在第三視角去看。

ELLE：有什么值得推薦的情歌？

周深：最近我唱的，讓自己最感動的一首歌叫《愿得一心人》，是《鶴唳華亭》里的歌曲。最初，我拿到的是一個比較原始狀態(tài)的demo—沒修音，也沒混音，什么都沒有。那天趕飛機，我最后是在飛機上聽的，邊聽就邊哭。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好慘，似乎跟主人公有了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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