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開花
簡介:初夏遇上了凌醫(yī)生,凌醫(yī)生千好萬好,最好的是對她好,幫她擋住了所有的風(fēng)雨,為她建起了一個伊甸園,許她此生無憂,許她共度白頭。
第一章
Z城,早上六點,初夏已經(jīng)乖乖坐在化妝鏡前了?;瘖y師的手是這世上最靈巧的存在,本就漂亮的五官在他手里過了一遍后,更是精致得不可方物。初夏看自己的臉早已無感,這會兒正靠著椅背打盹兒。
小助理急匆匆地從外邊跑來,在初夏耳邊說了句什么,本來懶懶散散的美人立馬精神了起來?;瘖y師見狀,也趕緊完成最后的妝面。等一干人都退出去之后,初夏往鏡子里瞄了一眼,確保無誤之后,立馬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
凌策進來的時候,初夏正捂著肚子,假模假樣地喊著痛,一看到靠近的人影,她的聲音立馬放大了一倍。
她這戲碼凌策沒看過十回也有八回,他也不急,抱著雙臂斜倚在化妝臺前,問:“這次又是哪里疼???”
初夏的眼珠骨碌碌地轉(zhuǎn)了一圈,指著自己的胸口,道:“這里?!?/p>
看初夏這副模樣,凌策倒也不慌,淡淡地問:“這里痛你捂著肚子干嗎?”
初夏的臉頰頓時紅了,卻還是接著哼唧道:“凌醫(yī)生,我快要痛死了,你給我治治呀!”
凌策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看了看她的神色,確認她真的沒生病,才道:“怎么治?”
初夏聽他這么問,肚子也不疼了,痛也不喊了,而是微微嘟起粉唇道:“親親就好。”
凌策無語。
日常折騰完凌醫(yī)生,初夏在經(jīng)紀人和助理的雙重護送之下去往片場。片場冷風(fēng)颼颼地刮,初夏裹著羽絨服哆哆嗦嗦地邁下保姆車,一看到凌策在和導(dǎo)演說話,非常自覺地蹭到凌策旁邊,一邊把自己冷冰冰的小手往他手里塞,一邊道:“凌醫(yī)生,我手冷?!?/p>
小爪子確實是很冰,凌策不自覺地搓了兩下,又看了看她羽絨服里極為單薄的戲服,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道:“穿這么少下來干什么?趕緊回車上去?!?/p>
初夏搖了搖頭,道:“我來找導(dǎo)演講戲,你們先說,我等一會兒?!闭f著還忍不住原地跺了兩下腳。
凌策把人往前推了推,道:“講吧,我們倆已經(jīng)說完了?!?/p>
和凌策還沒開始的導(dǎo)演在他的死亡逼視之下默默地改了說辭:“對,我倆已經(jīng)說完了,小初咱們開始吧?!?/p>
……
一上午的戲拍完,初夏再去找凌策的時候卻被告知人已經(jīng)離開了,她微微有些沮喪,卻也知道凌策是有正經(jīng)工作的醫(yī)生,他只是對劇組正在拍的這部戲進行專業(yè)指導(dǎo),偶爾來劇組也是和導(dǎo)演商量一下醫(yī)療知識上的一些問題和與這一問題有關(guān)的劇情的走向。
初夏在娛樂圈待了五年,從默默無聞混成一線小花,什么樣的帥哥沒見過?可是在見到凌策的第一眼時,她就徹底淪陷了。
娛樂圈多的是花瓶,但像這種智商與顏值并存的男人,她還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見了一次就一發(fā)不可收拾,想把他拐回家里只對自己一個人笑!
第二章
一旦進劇組拍起戲來,日子就是混亂的。好幾次初夏累得渾身無力,睡之前還會堅持給凌策發(fā)消息。一段時間下來,兩人之間的聊天記錄就只是“早安”“晚安”地重復(fù),她日子過得匆忙,凌策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手術(shù)也是一臺接一臺,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也不比飛鴿傳信的時代好多少。
在忍了整整一個月之后,初夏總算是逮到了一個假期去騷擾凌策。她這種級別的藝人,出行帽子、口罩、墨鏡是標配,恰好凌策這天在門診值班,初夏坐在門診的候診室門口等他看完所有的病人才走進去。
“怎么了?”凌策忙著在電腦上打病歷,眼也不抬地問道。
“醫(yī)生,我懷疑我得了相思病?!迸⒆雍寐牭穆曇糁型钢唤z落寞。
凌策打字的手頓了一下,問:“具體癥狀呢?”
“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聽到好聽的聲音覺得是他,看到長得像的背影也覺得是他,晚上做夢常常夢見他……”
“喀!”后面的內(nèi)容被凌策一聲輕咳打斷。
“醫(yī)生,你說我還能治嗎?”初夏憂心忡忡。
“能!”凌策說得篤定。
“怎么治?”初夏興致勃勃。
“你這是心出了毛病,出門左拐去心內(nèi)科,找大夫給你換個心臟就可以了?!绷璨咭荒樥J真。
“你這里不能治嗎?”
“我這里是腦科!”
騷擾完凌醫(yī)生又跟著他混了一頓午飯,初夏覺得自己又是一只充滿電的皮卡丘了。臨走前,凌策還塞給她一個袋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沉甸甸的。他說:“回去按時吃,上次不是還說胃痛得要死嗎?”
初夏點點頭,抱著那一袋子?xùn)|西,心里暖乎乎的。
初夏開心了一天,結(jié)果晚上就出事了,她被拍了,從她出劇組就有狗仔跟著她,她去找凌策、跟凌策吃飯的畫面被拍得清清楚楚。
初夏當(dāng)下就慌了,她自己無所謂,她本來就是活在鎂光燈下的人,可凌策不是,跟著她上熱搜對凌策的生活影響有多大,她想都不敢想。
她趕緊給經(jīng)紀人打電話讓人想辦法撤熱搜,然后又給凌策打電話,可無一例外都是占線。
初夏輕咬下唇,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只能拼命在微信上給凌策發(fā)消息。
等回復(fù)的間隙,她打開熱搜看了看,幸好熱度已經(jīng)被公司壓了下去,關(guān)于凌策的消息在網(wǎng)上傳播的范圍也沒有很廣。
初夏稍稍放下了心,奔波了一天,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的時候,她才看到凌策給她回了一條消息:“沒事的,不要害怕,不要擔(dān)心我,乖乖照顧好自己。”
第三章
兵荒馬亂的一天過去了,初夏馬不停蹄地開始拍戲,劇組上上下下近百號人的時間她耽擱不起,只能每每在拍戲的間隙,在微信上聯(lián)系凌策問他的現(xiàn)狀。
Summer:你這么多天都沒來劇組,是因為迷路了嗎?
Summer:你還記得荷花開遍大明湖的初夏嗎?
L.C:沒迷路,最近醫(yī)院工作比較忙。
L.C:忘記了,是不是那個幫劇組掃地的阿姨?
……
凌策這么多天沒來片場,初夏除了和他聊微信,其他時候都是蔫蔫的,也沒了往日的活潑。
這天中午,她隨便找了張椅子躺著休息,兩個工作人員估計是沒有注意到她,聊天的內(nèi)容被她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凌醫(yī)生真可憐,帖子上說他辦公室里都是人?!?/p>
“就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視頻里面護士一直在維持秩序?!?/p>
“有個老伯說,掛了好久的號,都被這些粉絲擠得看不了病?!?/p>
“他倒霉惹上了初夏唄,這些女明星為了熱度什么都能干出來?!?/p>
“唉,也是,你說她好好找個男演員炒緋聞就行了嘛,非得拉上人家醫(yī)生,這下不知道耽誤了多少病人?!?/p>
“唉,別說了,吃飯吃飯,被別人聽到咱倆就完了。”
初夏聽完,默默地離開,沒有弄出一點兒聲響。她沒有想找誰的麻煩,只是下午拍戲的時候整個人特別不在狀態(tài)。在她一條戲卡了十次之后,導(dǎo)演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兒,索性提前收了工。
小助理轉(zhuǎn)個身的工夫,初夏就不見了蹤影。
初夏裹著劇組最常見的羽絨服從片場側(cè)門溜了出去,狗仔們只盯著她的保姆車,也不會在這么偏的地方守株待兔。
搭出租車到醫(yī)院時,凌策還沒下班,初夏這回根本不敢去凌策的門診,只能乖乖地坐在醫(yī)院門口的長凳上等他。
從天亮到天黑,初夏的腳都凍麻了,凌策總算是從醫(yī)院出來了,只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胳膊搭在一個女生的肩膀上,女生的手也拉著他的手,兩人舉止間皆是曖昧。
初夏來時滿心的愧疚,在看見這一幕時都轉(zhuǎn)化成了戰(zhàn)斗力,她自認女性魅力足夠,再加上以她對凌策的了解,他絕對不會是什么“吃著碗里的盯著鍋里的”渣男,他這么個香餑餑,只要是個有眼睛的都會看上他。腦子都被凍木了的初夏第一時間做出的推斷竟是多年狗血電視劇的常見套路:凌策要么是喝醉了,要么是被脅迫了。
并且在隨后的三四分鐘里,她并沒有推翻這個結(jié)論。
于是她自認為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前走,只是骨感的現(xiàn)實拖了她的后腿,坐久了腿麻,她走路的姿勢活像是被人打折了一條腿。
凌語無奈地架著她哥把人往車里塞,邊塞還邊埋怨:“昨天才扭傷,今天幾個小時的手術(shù)站下來,你這腳要還是不要了?”
凌策沒理她,眼睛不自覺地盯上了不知何時晃蕩過來的初夏。她走路一晃一晃的,像只企鵝。走到近前時,“小企鵝”把他的手宣示主權(quán)似的往懷里一拉,然后瞪著凌語一言不發(fā)。
第四章
密閉的車廂里,凌語死死地咬住牙關(guān)不讓自己笑出聲,初夏則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抱枕上,老初家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只有凌策最淡定,他甚至在給初夏按摩,松松肌肉、揉揉筋,醫(yī)生深知人體結(jié)構(gòu),初夏酸麻的腿很快就被按得恢復(fù)了正常。
到了凌策家樓底下,懾于剛才初夏瞪她的那一眼,凌語不敢靠近她哥,隔空把鑰匙扔給凌策,扔下一句“嫂子好好照顧我哥”就溜之大吉了。
初夏只得肩負起把人送回家的重任,她學(xué)著凌語的動作撐著凌策給他借力,把人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厮突丶依?。初夏?dāng)著凌策的面丟了人,不太想跟他單獨待著,可要是立馬走了,又有些舍不得。
“對不起……”許久之后,她才開口,聲音訥訥的。
“嗯?”凌策正在給初夏倒熱水,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凍了多久,在車上暖了一路都沒有暖回來。
“我上次不應(yīng)該跑去醫(yī)院找你的,你那么忙,病人那么多,結(jié)果我還跑過去給你添亂,還影響了公共秩序?!背跸拇怪^,在這件事上確實是她考慮不周。
“沒有網(wǎng)上說得那么嚴重,第一天院里就派了十幾個保安,后面幾天大家的熱乎勁兒過了也就散了?!绷璨甙阉f給她。
“那你的腿……”杯子里的水溫度剛好,初夏低頭啜了一口。
“跟那件事情沒關(guān)系,我這是在家里扭傷的?!?/p>
“你找我是你的自由,我也樂意讓你找,要怪只能怪那些娛記,為了博眼球不管不顧?!币娝阉韧辏璨甙驯咏恿诉^去,又給她倒了一杯。
知道凌策不怪她,初夏這會兒滿心都是他說的那句“我也樂意讓你找”。她笑得瞇起了眼睛,像是囤滿了糧倉的小松鼠:“那我今天晚上在你家照顧你,好不好?”
樂意讓她找,就要多陪一會兒嘛,自己喜歡的男生自己疼。
“不行?!?/p>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經(jīng)紀人連夜開車過來把初夏帶走,她走的時候還扒著門框眼巴巴地看著凌策。
凌策揉了揉她的腦袋,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初夏一瞬間滿臉通紅,對那個門框再無留戀。什么杏林圣手、白衣天使,說起情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偷拍風(fēng)波告一段落,劇組的拍攝也進入了尾聲,初夏拍完這部戲就要去A市,那里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
戲殺青要走的那天,初夏在微信上刷屏了她對凌策的不舍,她很想讓凌策送她,可是又不敢,擔(dān)心又有狗仔跟蹤。
凌策一直沒有回她的消息,初夏知道他一臺手術(shù)往往要好幾個小時,沒時間回消息也很正常。只是坐上保姆車,想到馬上要跟凌策隔著上千公里的距離,她就怎么也提不起勁兒,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工作人員沒跟她一起上車,而開車的司機背影又有些眼熟。
當(dāng)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而后便是數(shù)十倍的驚喜。
“凌策,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她透過后視鏡,緊盯著凌策的雙眼。
不是舍不得她,又怎么會專程從醫(yī)院過來送她去機場?
凌策沒有回答,只是后視鏡里看著她的一雙眼睛盛滿了溫情。
第五章
在A市待了一個月,初夏想凌策都快想瘋了,可是正值年底,大大小小的頒獎典禮接踵而至,她根本抽不出時間去找他,只能鉚足了勁兒在紅毯上和各路女星爭奇斗艷。
凌策每天都能收到她發(fā)過來的各種各樣的紅毯照,每一張都精致美麗得不可方物,他仔仔細細地把那些照片保存好,然后道:“大冬天的,你就穿條裙子還是露背的款式在室外待著?
“下次不準穿短裙,好了傷疤忘了疼,生怕不感冒發(fā)燒,是不是?
“你那裙子那么長,記得給里面穿條褲子,看不出來的。我跟你助理說了,她知道?!?/p>
初夏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默默地回“知道了”,乖巧得跟個小媳婦似的。
結(jié)果頭一天吐槽完,第二天就中招,初夏發(fā)燒燒到三十九度,整個人眼睛都是紅的,嗓子更是啞得不行,卻還邊打點滴,邊嚷嚷著要吃燒烤、喝奶茶。
理由是生病會消耗身體的能量,這會兒吃什么都不會長肉。
初夏成天在微信上喊著想他,為了見她一面,連續(xù)熬了三天三夜然后從Z城飛過來的凌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背上插著針,卻一只手拿著奶茶,一只手抓著燒烤吃得不亦樂乎的初夏。
一邊享受著高熱量食物帶來的幸福感,一邊對助理發(fā)號施令說要吃小龍蝦,初夏完全沒有意識到屋子里多了一個人。
等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她第一反應(yīng)是把自己埋進被窩里。她沒有化妝,發(fā)燒又出了很多汗,整個人邋遢得不行。
凌策也不急,在旁邊抽了一張紙,把人從被窩里挖出來,仔仔細細地給她擦干凈嘴巴周圍沾著的辣椒、孜然粒,還順手摸了一下額頭看退沒退燒。
被抓了個現(xiàn)行,初夏第一反應(yīng)就是賴賬,她委委屈屈地縮進凌策懷里,指著經(jīng)紀人和助理告狀:“我都生病了,他們還買這些垃圾食品誘惑我?!?/p>
經(jīng)紀人和助理面面相覷:你這是在說什么鬼話?
看在她生病的分上,凌策沒有追責(zé),只是拍了拍她纖瘦的背脊道:“那不吃了,我給你熬點兒粥喝好不好?”
初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在凌策的精心照顧下,初夏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晚上又有一場活動要出席,凌策來A市本來就是陪她,所以她妝發(fā)造型時也一道陪著。
初夏很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只要有凌策在身邊,做什么事情都會覺得很有意思。
直到妝發(fā)完成,最后一道挑禮服的工序上,兩人產(chǎn)生了分歧。
初夏看中的一條長款薄紗裙,凌策堅決不讓穿,反而給她選了一套西裝禮服,雖然看起來不丑,可是在一大堆穿仙女裙的女明星中難免失色。
初夏抱著漂亮禮服裙不肯撒手,腦袋抵著凌策的胸膛撒嬌:“別人家的小姐姐都有漂亮裙子穿,為什么就我沒有?”
“因為別人沒有生病,你昨天發(fā)了一天的燒?!绷璨卟粸樗鶆?。
“可是別人都有?!?/p>
凌策想了想,微微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道:“你有別人沒有的男朋友和吻。”
這是他第一次將兩人的關(guān)系明朗化,也是這么久以來,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初夏羞紅了臉,眼睛都不敢看凌策,卻乖乖地放下了懷里的仙女裙。
漂亮裙子哪有男朋友重要?!
第六章
確立了男女朋友關(guān)系,初夏那一段時間心情都特別好,見人三分笑,就連對以前有過過節(jié)的幾個女星也一視同仁,搞得幾個女星一直在私底下議論她。
初夏才不管她們怎么想,她人逢喜事精神爽,沒有心思和她們鉤心斗角。
盼著盼著,年尾總算是過了,初夏結(jié)束了在A市的工作回到了Z城,除了還有一個合作方邀請的酒會需要出席,初夏剩下的一個月時間就是休息。
她回Z城沒有告訴凌策,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出席酒會的都是高端人士,優(yōu)雅紳士自不必說,只是每個見了她的人都要舉起酒杯和她淺淺地碰一下,再道一聲“恭喜”。
初夏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恭喜什么,她和凌策的關(guān)系并沒有對外宣布,除了身邊親近的工作人員,根本沒人知道。
等到晚會高潮,整個會場的燈光直直地打在她身上,不遠處有個男人手捧著玫瑰向她走來,她才知道這聲“恭喜”是為了什么。
圈子里有名的富二代辦了這么一場酒會就是為了向她示愛,掌握著她日后前途的導(dǎo)演、投資人都在看著,別人做了這個局,料定了她不敢拒絕。
初夏還是搖了頭,她喜歡演戲,但不代表為了日后的名譽、錢財可以放棄所有。
更何況,她有喜歡的人,她很喜歡凌策,她設(shè)想的未來里處處有他的身影。
即使當(dāng)著眾人的面被拒絕,男人仍是笑得儒雅,轉(zhuǎn)頭目光卻陡然一變,手下人也立馬明白了他的用意。
初夏從盥洗室回來的路上察覺到了不對,有人一直在跟著她,她整個人處在崩潰的邊緣時,卻驟然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凌策!”抬頭見是熟悉的人,她眼角涌上了淚水,一滴一滴地滲入凌策的衣服里。
“沒事了,別怕?!彼拖骂^,輕吻她的頭頂,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讓她放松。
“你怎么會在這里?”平靜下來,初夏才發(fā)現(xiàn)他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
凌策手里還端著一杯香檳,他舉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然后低下頭吻住了她。不同于上次的淺淺碰觸,這次他吻得很纏綿,初夏呼吸間都是酒香,夾雜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質(zhì)香,她剛收回的淚水又被逼了出來。
“你猜?”剛剛看見她被當(dāng)眾求愛的那點兒怒氣,這會兒在她嬌羞的樣子下悉數(shù)消散,凌策忍不住又在她微紅的嘴唇上輕碰了一下。
凌策帶著初夏去向酒會的主人告別時,那位在業(yè)內(nèi)鼎鼎有名的大佬看見他卻少有地拘束了起來。凌氏企業(yè)背景深厚,凌家二公子雖然另辟蹊徑從了醫(yī),但上頭還有個極為護短的大哥。早些年有人當(dāng)著凌策的面挑撥離間,被他大哥凌霄出手收拾了兩回,沒人再敢犯這個忌諱,凌家的人他惹不起,在看見兩人纏在一起的手指之后,他更是連連擦汗,道:“凌先生,這都是誤會……”
凌策也沒管他的窘迫,道完別拉著人就轉(zhuǎn)身,從頭到尾沒說一句重話,意思卻已經(jīng)表達得清清楚楚。
第七章
初夏本來以為昨天晚上那件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現(xiàn)場沒有媒體,也沒有急赤白臉,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第二天一早,網(wǎng)絡(luò)上跟瘋了似的同時發(fā)布她私生活不檢點的通稿,發(fā)出來的照片里至少有她跟三個不同男生相處的畫面,底下的評論特別難聽。
凌策敲門的時候,里面的人并沒有應(yīng)聲,他走進去,床上呆坐的人似是才回過神。
“怎么了?”她一大早起床還沒有洗漱,頭發(fā)亂糟糟的,眼里是還沒有回過神的懵懂。凌策忍不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是屬于戀人之間的親昵。
經(jīng)紀人跟她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初夏更多的情緒是生氣,可是凌策一出現(xiàn),初夏心里便蔓延出無限的委屈。她撲過去抱住凌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沒一會兒凌策的家居服就濕了一片。
“怎么了寶貝,大早上哭什么呀?”凌策的手放在她的后腦勺上,一下一下地安撫著她。
“我……我沒有?!痹诹璨叩陌矒嵯?,初夏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哭過之后說話的聲音還有些哽咽。
“沒有什么?”凌策不解。
初夏把手機拿出來,打開那些照片給他看,道:“這……這些照片里的人根本不是我?!?/p>
凌策接過照片,一張張地翻了下去,翻完之后隨意地把手機扔到一邊,說:“這不是你?!?/p>
“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我長這么大,除了拍戲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除了你別人我都不喜歡,他們?yōu)槭裁匆@樣污蔑我?”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知道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她沒你身材好,沒你皮膚白,沒你漂亮,也沒你有氣質(zhì)。你乖乖起床吃早飯,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好不好?”凌策邊拿著紙巾幫她擦眼淚,邊夸得特別走心。
饒是初夏這會兒委屈得要死,也絲毫不耽擱她聽到這么一長串贊美時臉頰泛紅。
凌策的安慰就像是給初夏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她窩在他懷里緩了一會兒,又恢復(fù)了往常的模樣,下床去吃早餐了。
凌策看著她出了房間,眼底的笑意立馬消失,拿過手機就開始給凌語打電話。
凌家三個孩子,凌語雖然最小,但因著職業(yè)原因,她進行過許多次危機公關(guān),在這一方面不管經(jīng)驗還是人脈都相當(dāng)強大。
包括上次撤熱搜,凌策也是找的她。
凌策的手藝馬馬虎虎,但初夏還是吃得很香,沒一會兒就喝了兩碗粥,一大早情緒大起大落,這會兒放松下來整個人困得不行。
凌策就給她找了條毯子,讓她枕著他的腿睡了。
初夏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了,她微微地打了個哈欠,又從一旁摸起了手機。
她再心大,也不能對自己被潑臟水的事情不管不顧。
她本來以為這種事情,公司至少要到晚上才能發(fā)聲明,不承想這會兒不僅聲明掛出來了,連照片中女子與初夏的詳細對比、照片中的PS痕跡、初夏在照片中時間段的不在場證據(jù)以及律師函都貼了出來。
作為墻頭草的廣大網(wǎng)友,也紛紛倒向了她這一邊。
在感嘆公司好不容易“剛”了一回的時候,初夏靈光一現(xiàn),忽然想起了凌策安慰她說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再想上回公司極速撤熱搜的行徑,她再笨也能把兩件事情聯(lián)系起來。
她坐到凌策身邊,摟著他的脖子道:“上次那個熱搜是不是也是你幫我撤的?”
凌策笑而不語。
初夏接著騷擾他,一會兒扯扯他的耳朵,一會兒揉揉他的頭發(fā)。
凌策由著她胡鬧,只是摟著她的腰,確保她不會摔下去。
在她玩兒累了乖乖地趴在他肩膀上的時候,凌策抵著她的耳朵問了她一句:“寶貝,你說我們要不要公開?”
第八章
公開嗎?初夏以前不是沒想過這件事情,只是那次她去醫(yī)院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她不愿意因為自己再給凌策添亂,所以在一起之后,她就沒再想過公開這件事。
聽完她的顧慮,凌策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道:“網(wǎng)友們都是金魚的記憶,公開之后只能吸引他們一時的注意,過幾天有了別的新鮮事,他們就會漸漸忘了我們。再說,我不是圈內(nèi)人,知道我信息的少之又少,實在不行,我提前跟院里說一聲,到時候多派點兒安保人員就可以了?!?/p>
初夏想了想,覺得凌策說得挺有道理的,于是就拿出手機開始組織措辭。
凌策哭笑不得,按下她的手道:“就算要公開,也得先跟經(jīng)紀公司說一聲,不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啊。再說,公開的文案也得好好想想,寫不出你有多愛我就不準發(fā)。”
于是,一下午的時間,初夏都被凌策按在沙發(fā)上想文案,想得抓耳撓腮、文思枯竭,莫名有種回到了高中時期被語文老師支配的恐懼感。
凌策自己點評還不算,每個版本都要發(fā)過去讓凌語分析分析,嚴謹?shù)孟駥懜呖甲魑摹?/p>
到后來,初夏對于公開的熱情已經(jīng)完全消失,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上去,心想反正只要他知道就行了,何必告訴那么多人。
親完,兩人分開后,凌策眼底熾熱,摟著初夏的腰問道:“這是賄賂嗎?”
初夏沉迷得無法自拔,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伴隨著男人的一句“不夠”,兩人又糾纏到了一起。
結(jié)果就是中午要發(fā)的聲明一直拖到了晚上八點,正是網(wǎng)上最熱鬧的時候。早上才經(jīng)歷了疾風(fēng)驟雨的網(wǎng)友們又被初夏發(fā)出的聲明砸蒙了,粉絲們更是剛分享完戰(zhàn)斗的喜悅,結(jié)果回來就被告知女神有主了。
一時間,網(wǎng)上哭天喊地的、表示質(zhì)疑的、含淚祝福的……總之說什么的都有。
初夏的文案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凌先生,往后余生,最愛的永遠是你?!?/p>
有粉絲在評論里面詢問,他倆是怎么認識怎么相愛的。初夏回道:“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一直在等的人,而后的相處果然證實了,我的等待是值得的?!?/p>
在數(shù)十萬的評論里面,有一個不起眼的小號回復(fù):“你也是我一直在等的人,等待的結(jié)果比想象中還要美好?!?/p>
第九章
又是一年年末,各種頒獎典禮扎堆兒涌出,初夏推掉了許多,只出席了最重量級的金蘋果獎頒獎典禮。
距離她上一次露面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年,粉絲們成天調(diào)侃自己為了等女神復(fù)出,已經(jīng)等老了,這會兒是幫奶奶來追星。
不同于同場女星的露胳膊、露腿兒,初夏穿了一件長袖連衣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在粉絲們看不見的長裙底下,更是加了小背心和秋褲。
但她還是美得不可方物。
一年不見,粉絲們也察覺出了女神身上的些微不同,除了跟粘在了手上似的、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曾取下的那枚婚戒,好像還有別的改變。
好像……她變得更溫婉了一點兒。
還是當(dāng)過媽媽的粉絲指出,女神身上散發(fā)的是母性光輝。
粉絲們瞬間炸了,聯(lián)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小道消息,越發(fā)確認了女神已當(dāng)媽媽的事實,在評論里面跪求初夏讓他們看看小王子或者小公主。
初夏的主頁一直沒有動靜。
粉絲們喊完又等了許久都打算原地解散了,臨走的時候順手刷新了兩下,竟然真的刷新出了視頻。
視頻里的小嬰兒又嫩又軟,小小的一團窩在一個男人的懷里,圓圓的眼睛,翹翹的睫毛,配上又白又嫩的皮膚,看得人恨不得從屏幕里把肉團子搶過來。
背景音是女子溫柔的聲音:“寶寶,來,跟粉絲哥哥、姐姐們問個好?!?/p>
隨后是男人無奈的低語:“他這么小,你讓他吐個泡泡還差不多?!?/p>
……
吃了滿口狗糧的粉絲們不由得在心中感嘆:真好,我們愛的人找到了她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