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毛澤東喜愛的家鄉(xiāng)戲的命運

顧保孜

毛澤東進入晚年，時常孤獨，

華國鋒下指示拍攝湖南花鼓戲

1972年，毛澤東79歲，邁入了多病的晚年歲月。這一年年底，湖南省舉辦了包括地方戲在內(nèi)的文藝會演，評選出一些優(yōu)秀節(jié)目，其中有湖南花鼓戲《園丁之歌》。當時在“樣板戲”一統(tǒng)天下的舞臺上，幾乎是看不見其他傳統(tǒng)劇目的。湖南省舉辦包括地方戲在內(nèi)的文藝會演的確是一件“新鮮事物”，尤其將好幾個不是“樣板戲”的戲評為優(yōu)秀劇目，更是前所未聞。不過，評選出來的劇目內(nèi)容與革命“樣板戲”同屬一個臉譜，英雄“高大上”，小人“丑惡黑”，并沒有越雷池半步。

湖南文藝會演過去大半年后，黨的十大結(jié)束，負責文化口支“左”的警衛(wèi)局副局長、國務(wù)院文化組黨組成員狄福才等幾位軍代表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參加接見外國文化團體?；顒咏Y(jié)束后，他們幾個人正要走，華國鋒突然在后面喊住狄福才，問：“老狄，去年底湖南省文藝會演你知道吧？”

“知道?！钡腋２抛炖锎饝?yīng)著，心里卻感到奇怪，華國鋒并不負責文藝方面的工作，怎么關(guān)心起湖南文藝會演來了呢？

華國鋒是和王洪文一同在1971年調(diào)到北京的，但兩人的政治生涯完全不同。華國鋒從1951年起就在毛澤東的家鄉(xiāng)湖南省湘潭縣任縣委書記，后又任湘潭地委書記、中共湖南省委書記等。1955年秋天，華國鋒因其寫的《克服右傾思想，積極迎接農(nóng)業(yè)合作化運動高潮的到來》《充分研究農(nóng)村各階層的動態(tài)》《在合作化運動中必須堅決依靠貧農(nóng)》三篇文章獲得毛澤東賞識。在中共七屆六中全會擴大會議上，毛澤東親自邀請華國鋒作為代表參加會議，并且在大會上介紹湘潭地區(qū)合作化運動的經(jīng)驗。從那時起，衣著樸素、面相忠厚的華國鋒給毛澤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1959年夏，毛澤東在廬山會議途中，又在長沙約見了華國鋒。隨后，這位憨厚的年輕書記陪同毛澤東回到闊別30多年的家鄉(xiāng)韶山。毛澤東對家鄉(xiāng)的變化很滿意，對華國鋒這位地委書記的工作也很滿意。很快，華國鋒當上了省委書記處書記，進了湖南革委會領(lǐng)導(dǎo)班子。同時，遠在北京的毛澤東也比較關(guān)注與信賴他。1973年，華國鋒在黨的十屆一中全會上進入中共中央政治局。

華國鋒話語不多，體察入微，善解人意，對毛澤東的尊重和崇敬與其他人相比，多了一些純樸和厚道。

進入中共中央政治局后，華國鋒進出毛澤東書房的機會多了，時常和毛澤東談?wù)勗挘蛎珴蓶|匯報匯報工作。他透過毛澤東的言談舉止，發(fā)覺毛澤東內(nèi)心很孤獨，思鄉(xiāng)情緒常常溢于言表。加之毛澤東眼睛因患白內(nèi)障，視力嚴重減退，文字的東西只能靠別人讀給他聽，這對一生與書為伴的毛澤東來說是十分痛苦的，卻又萬般無奈。華國鋒很心疼晚年孤獨的毛澤東。這時，他想起了剛剛舉辦的湖南文藝會演，其中有些地方戲劇可拍成電影讓毛澤東觀看，既讓毛澤東一解鄉(xiāng)愁，又給中國人民增添新的劇種電影。于是，華國鋒找到了負責拍攝了8個樣板戲電影的狄福才。

華國鋒對狄福才說：“聽說有幾個優(yōu)秀劇目演得不錯，主席好多年沒有到湖南去了，他老人家很喜歡湖南花鼓戲和湖南高腔，你看能不能拍成電影給主席看看？也可以到電影院放映給更多的人看。”

狄福才一聽是為毛主席服務(wù)、為人民服務(wù)，二話沒說，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第二天，狄福才就與有關(guān)電影廠研究落實具體拍攝事宜?！靶掠啊睆S派出編輯沙丹，“北影”派出導(dǎo)演鄭國權(quán)及攝影師、化妝師、燈光等10多人，組成了攝制組前往長沙。

中共湖南省委熱情迎接了這支特殊的攝制組，協(xié)助攝制組確定3部地方戲后，特意騰出電視臺的演播大廳供攝制組拍攝用。開拍后，發(fā)現(xiàn)電力供應(yīng)不足，省委果斷停掉了其他方面的用電，確保攝制組供電。

有了多方保障，攝制組的工作進展很順利，3部地方戲只拍攝了一個多月就完成了。后期剪輯等工作，都是在“新影”廠進行的。到了1973年7月，3部戲曲電影基本全部完成制作工作。國務(wù)院文化組和創(chuàng)作領(lǐng)導(dǎo)小組的人看了樣片，比較滿意。文化組辦公室的何云提出可以放映發(fā)行?？伤f了不算，國務(wù)院文化組也沒有發(fā)行電影的批準權(quán)，只有通過中央文革小組的審查才能發(fā)行。準確地說，只有江青點頭，3部戲曲電影才能領(lǐng)到通行證。

經(jīng)常接觸高層領(lǐng)導(dǎo)人、了解當時高層政治尖銳復(fù)雜的國務(wù)院文化組正、副組長吳德、劉賢權(quán)，知道這次送審不像以往，不是江青親自布置的創(chuàng)作任務(wù)，出了成品再送她那里審查，要擔很大的政治風(fēng)險。于是，他們想了個最保險的辦法——請毛澤東先看先點頭。毛澤東點頭后，江青再審查。沒想到的是，毛澤東居住的“游泳池”沒有裝放映機，只有一臺電視機。在此計行不通的情況下，吳德和劉賢權(quán)以國務(wù)院文化組正、副組長的名義寫了送審報告，連同制作好的樣片一齊送到江青所在的釣魚臺，等候她的審查。盡管知道此片審查的道路山高水長、路途險峻，但他們又懷有僥幸心理——這次拍攝是華國鋒布置的，又是為毛澤東拍的湖南戲，按理江青是不會隨便“槍斃”的。

江青一席話，猶如大帽子扣頭，《園丁之歌》生死未卜

1973年7月28日晚，國務(wù)院文化組的成員得到通知：江青要在釣魚臺17號樓審查湖南戲影片，請文化組所有成員都去觀看并接受審查意見。

江青和張春橋、姚文元在大家都到齊后才姍姍而來。本應(yīng)參加的王洪文卻沒有一同來，據(jù)說這類事情他沒有多大興趣，即使來了，也很少發(fā)表意見。大家私下猜測，可能王洪文初進中央，無暇過問主流之外的事情。

江青落座后，扭過頭望望后面在座的人，用輕松的口氣對大家說：“文化組報來這3個戲，要我審查。今晚我有時間，就看看吧。你們說先看哪一部？《園丁之歌》怎么樣？”后來大家才知道，江青和張春橋、姚文元在這之前已經(jīng)預(yù)先看過了，已經(jīng)有了一個傾向性的意見。這次審查不過是為有的放矢，好邊看邊批判。

影片剛開始是一片桃林，桃花正在盛開，花團錦簇，層層疊疊，展示桃李滿天下的大好形勢。這是編輯設(shè)計的意境。

平時大家都怕張春橋作“指示”，他提出的問題很刁鉆，常常出其不意，不是一棍子把人打死，就是卡住人脖子讓人透不過氣來。誰都怕他開口講話。沒想到一開場沒幾分鐘，他就“打”了“第一炮”：“還是修正主義的一套，桃李滿天下！一點先進的東西都沒有！”

張春橋這話一說，如一盆冷水，把人們火熱的心澆得冰涼冰涼的。負責組織拍攝的狄福才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繃得緊緊的。他一動不動，雙眼緊盯著片子，每一個畫面哪怕是微小的移動，都會讓他心跳加速，他知道已經(jīng)沒有絲毫僥幸的可能了。吳德等人也隱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片中主角小學(xué)教師“俞英”上場亮相才走了幾步，一句唱詞還沒結(jié)束，江青就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鼻子里哼了一聲：“還是舊戲小旦的動作，哪兒像現(xiàn)代戲？一點也不出新！”過一會，她開始大發(fā)感慨，“小學(xué)教員是小知識分子，怎能稱為園丁呢？只有我們黨的教師才能稱園丁?！?/p>

參加觀影的國務(wù)院文化組成員們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就連沉得住氣的吳德也不住地擦汗。從江青的態(tài)度看，這3部戲基本沒戲了。但誰也不敢解釋什么，這時做解釋只能是弄巧成拙，你越解釋，江青就越覺得你在強詞奪理。反而不開口為妙，這樣江青也許自言自語一陣也就算了，不會往深里追究，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不過，大家發(fā)現(xiàn)這次處境有所不同，有張春橋、姚文元在旁邊幫腔，江青勁頭十足。果然，當俞英唱到“沒有文化怎么把革命重擔來承擔”時，江青用手掌重重擊了一下沙發(fā)扶手，嚴厲地將問題上綱上線：“這個問題就嚴重了，這簡直是在向我們黨進行攻擊。我們革命隊伍中有多少高級將領(lǐng)，多少高級干部都沒有文化，在毛主席的領(lǐng)導(dǎo)下不是同樣可以推翻壓在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這個戲是不是想反攻倒算？嗯？”

江青這么嚴重的話都說出了口，國務(wù)院文化組的成員們越發(fā)覺得這3部戲沒希望了。

狄福才是負責拍攝的領(lǐng)導(dǎo)，知道這次兇多吉少，說還是不說都少不了要挨批，加之他又是個直性子，所以放映剛一結(jié)束，他就站起來對江青說：“這幾部戲是湖南省文藝會演的優(yōu)秀劇目，觀眾反映普遍都比較好，是群眾喜聞樂見的戲曲……”

“你住口！是不是想教訓(xùn)我？什么喜聞樂見？虧你還搞了這么多年樣板戲的拍攝？連香花毒草都分不清。我問你，是誰叫你拍的？”

狄福才被一激，就想告訴江青是華國鋒的指示?？稍挾嫉搅松嗉?，突然發(fā)現(xiàn)江青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自己，猛然發(fā)現(xiàn)這是個圈套，千萬不能鉆進去，就一口咬定：“是我叫拍的?！?/p>

“你為什么拍這個？”江青才不會相信。

“大家反映沒有電影看?！钡腋２琶摽诙?。

“那你就拍這個？這是毒草，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懂藝術(shù)?！?/p>

“這不是藝術(shù)，是政治！”

“我政治水平低，看不出問題?！?/p>

“政治水平低也應(yīng)該看出問題?！?/p>

“別人看得出，我看不出?！?/p>

狄福才也不知是吃了豹子膽還是怎么的，竟然和江青一來一回唱起了對臺戲。

這時，吳德主動出來打圓場，承擔了責任：“這個不怪老狄，是我政治水平不高，沒有看出有問題。是我同意發(fā)行上映的，和他沒有關(guān)系?！?/p>

“我不是問現(xiàn)在的發(fā)行問題。當初是誰叫拍的？”江青不愿意聽吳德的檢討。

“是我叫拍的，我不是剛才說了嗎？”狄福才連忙惹火上身，把責任攬在自己頭上。

“我要你寫檢查。吳德同志請你們文化組開會，負責幫助狄福才同志。”江青氣哼哼地對吳德下指示。

審片就這樣收場，大家心情沉重，大失所望地走出燈火通明的放映廳。

第二天，狄福才為自己沒有錯誤的錯誤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檢討，盡管他的檢討翻來覆去就是那么幾句話，什么“我政治覺悟不高，不懂藝術(shù)”“沒有政治眼光，看不出問題”“沒有政治嗅覺，分不清香花和毒草”等，大家也明白事理，湊夠了“幫助”的時間，就放了狄福才，把狄福才的檢查與會議紀要交給江青。

江青倒是很認真，逐字逐句看了狄福才的檢查，又興師動眾作了一個批示：

狄福才同志的自我批評是良好的開端，請吳德同志印發(fā)文化組以及有關(guān)團、廠的黨的負責同志閱。即印發(fā)：主席、副主席及在京的政治局有關(guān)同志。

江青

1973年9月4日

如果這樣的日常工作檢查也要送黨中央主席、副主席等中央領(lǐng)導(dǎo)人閱讀，那么，這些領(lǐng)導(dǎo)人把睡覺的時間都用上恐怕也應(yīng)付不過來?？山嗖还苓@些，只顧自己大耍派頭，揮動大筆圖個痛快。

原以為江青批轉(zhuǎn)了狄福才的檢查，《園丁之歌》風(fēng)波就到此為止，可以畫上句號了。沒有想到，事情并沒有結(jié)束，江青后來還是知道了《園丁之歌》是根據(jù)華國鋒的指示拍攝的。于是，江青明確將《園丁之歌》列為毒草影片。

毛澤東逐步重用華國鋒，她有一種無以言狀的失落和嫉妒，潛意識里總是希望有一天毛澤東對她予以重用，可結(jié)果總是一次一次讓她失望。聽說《園丁之歌》是華國鋒為毛澤東特意準備的，她心里更加酸澀。在她看來，只有她才有資格為毛澤東安排娛樂節(jié)目，多少年都是她推薦劇目給毛澤東看的，請毛澤東提意見，然后她又去改進，一直工作得很好嘛。華國鋒偏偏要插手這項工作，這把她這個主席夫人往哪里擺？

但江青一時又沒有理由把話說透，心里的火就這樣窩著，總是想找機會發(fā)泄。

毛澤東的掌聲為中共湖南省委書記壯了膽。周恩來抱病飛長沙，毛澤東請他看《園丁之歌》

1974年下半年中央工作會議在京西賓館召開，中共湖南省委書記張平化也到北京參加會議。會議正在討論四屆人大代表問題，江青突然將一年多前的《園丁之歌》拿出來，在會上質(zhì)問張平化：“張平化同志，誰叫拍的《園丁之歌》？”

張平化一愣，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回答干脆：“是我批準拍的?！?/p>

“這個戲有問題，你知道嗎？這一定有人幕后指使你這樣做。你當湖南省委書記時間不長，容易被人利用。是誰叫你這樣做的，只要說清楚，還是一個好同志嘛?！?/p>

“是毛主席叫我這樣做的。”張平化鎮(zhèn)靜自如地交代出了嚇人一跳的“后臺”。會場的氣氛頓時像凝固了一樣，在座的其他省委書記都為張平化捏了一把汗，寧愿說沒有后臺也不能亂說后臺是毛主席啊。

江青仰頭大笑，發(fā)出毛骨悚然的笑聲：“好大膽，敢說有問題的戲是毛主席叫拍的。你這個書記還想不想當了？嗯？”

張平化不急不怒，平靜且認真地說：“是主席叫我做的。他親自點了《園丁之歌》的影片看，還鼓了掌，說演得好。如果是毒草，毛主席能說好能鼓掌嗎？”

這回該輪到江青發(fā)愣了：這是怎么回事？主席什么時候看的？我怎么不知道??？

這事要說到毛澤東1974年7月來湖南長沙治病休養(yǎng)。當時，毛澤東居住的地方有放映廳，中共湖南省委給毛澤東準備了一些影片，開了個電影清單給毛澤東，其中《園丁之歌》列在毒草清單里。如果毛澤東什么時候想看了，就按照清單開個電影名字，工作人員就會放映給他看。

毛澤東到的第二天，就看了影片名單，詼諧一笑：“我還是先看毒草片吧，好做批判的準備??！就先看這部最有毒的?！闭f著，他指了指排在第一位的《園丁之歌》。

當時，毛澤東的身體很不好，坐下后自己獨立站起來都很困難，但40多分鐘的放映，他卻看得極為認真，一動不動地盯著銀幕，聽到熟悉的旋律，還情不自禁像戲迷那樣跟著晃悠兩下。陪著觀影的張平化等人見毛澤東喜愛看這部“毒草”電影，心里頓時也輕松了許多。影片還沒有結(jié)束，黑暗中突然傳來噼里啪啦的鼓掌聲。大家一愣，循聲望去，原來是毛澤東看到高興之處，樂得鼓起了掌。

放映完后，毛澤東又是一頓鼓掌，并且連連說好。大家這才明白過來主席為什么點毒草片看，還不是為了給一些蒙受不白之冤的作品翻案。江青說是毒草，毛澤東往往說是香花，因為毛澤東了解江青的做派與不正常的心態(tài)。

等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后，江青認為這是張平化故意讓她在眾人面前難堪，氣憤至極的她決定要煞煞張平化的神氣！她顫抖著，用手指指著張平化，本想叫張平化站起來，結(jié)果吼成了：“你給我坐下！”

張平化平靜地回答：“我本來就沒有站起來，一直坐著呢！”

大家被江青這個語無倫次的洋相弄得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不行。此時，江青內(nèi)心再次受到刺激，但是她要維護自己的尊嚴，揮動著手對張平化大吼：“你給我寫檢查！馬上寫檢查！”

“我不寫！主席說好，我沒法寫檢查?！庇辛恕白o身符”的張平化也不甘示弱。

江青臉色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她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她狠狠一甩手，站起身走了，身后的門，發(fā)出震天的撞擊聲。

到年底，周恩來抱病親自去長沙面見毛澤東，就四屆人大人選事宜進行商談。毛澤東對周恩來的人事安排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和支持。在他們談話結(jié)束后，毛澤東留下周恩來，請他看一部湘劇電影，挺神秘地對他說：“是部毒草片子喲，不過你可以看看?！敝芏鱽砥婀謺鞘裁雌舆@樣讓主席關(guān)注？他一看是《園丁之歌》，就明白了。雖說在醫(yī)院里住院，可他也聽說了江青正在批判這部影片，只是一直沒看過。按理，他和毛澤東談了這么長時間的話，應(yīng)該馬上臥床休息的，但他堅持將電影看完?？赐旰?，他越發(fā)奇怪了，像對毛澤東說也像對自己說：“這有什么問題？是一部歌頌革命教育路線的影片嘛！”

毛澤東好像找到了知音，說本來就沒有問題嘛，可人家非說是毒草，有么子辦法呀！

毛澤東說的“人家”就是指的江青。

由于“四人幫”的扼殺，當時《園丁之歌》受到有關(guān)方面違心的批判。

1976年“四人幫”被打倒后，中央和湖南省委揭露了“四人幫”對《園丁之歌》的扼殺和陰謀，1976年《人民日報》，1977年《紅旗》雜志、《湖南日報》、《新湘評論》都紛紛發(fā)表文章為《園丁之歌》正名，1979年3月，湖南省委為《園丁之歌》徹底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