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逃脫

張希

這晚，奧特鎮(zhèn)附近發(fā)生了地震，地震強度大，給很多建筑造成了破壞。更糟的是，鎮(zhèn)郊外的精神病院以及馬拉州監(jiān)獄也損壞嚴(yán)重，有精神病人和服刑人員趁此機會逃脫。為此，警方出動應(yīng)急救援隊，調(diào)撥大量警力前往奧特鎮(zhèn)。

地震過后的第二天清晨，一個叫馬約爾的男人開著一輛撿來的破舊皮卡，來到了奧特鎮(zhèn)南端。馬約爾已經(jīng)十幾個小時沒吃沒喝，一整晚的奔波讓他筋疲力盡。

馬約爾把車停在一棟二層白色小樓門前，這棟樓還算完好。馬約爾下了車，從圍墻豁口進了院子。忽然，一個嘶啞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是什么人？別靠近房子?！瘪R約爾心里一驚，抬頭看去，見二樓窗口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馬約爾下意識一閃身，躲到了小樓的側(cè)面?！皠e躲了！我都看到你了，你是什么人？”嘶啞的聲音繼續(xù)問話。

馬約爾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慢慢地走了出來，他抬頭仔細(xì)看那張臉，她大約四十五六歲的樣子，正用灰色的眼珠死盯著馬約爾。

馬約爾反問：“你又是誰？”

“我是羅森太太，這幢房子的女主人?！?/p>

馬約爾遲疑了一下，說：“我叫馬約爾，是電力維修工，你家電斷了，我要進去看一下。”說著，他快步向樓門走去。

“ 別過來！ ”女人呵斥道，“維修工，有證件嗎？”

“ 被壓在倒塌的維修站了?！瘪R約爾回答， 他試圖繼續(xù)靠近樓門?！皠e靠近！”女人大聲說，“你沒聽說嗎？州監(jiān)獄的犯人跑出來了，你怎么證明你不是……”

“ 好吧！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就將你家的布局說給你聽。你家衛(wèi)生間在二層南頭，廚房在一層?xùn)|面，衛(wèi)生間的門是棕色的，廚房的門是白色的?！?/p>

女人聽罷一愣：“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我之前來過兩次，都是你先生在家。你先生怎么稱呼來著？”馬約爾問。

“布林·羅森?！?/p>

“對，羅森太太，這下子你該放心了吧！”馬約爾說著，繼續(xù)湊近樓門，“你能給我一杯水喝嗎？我已經(jīng)十幾個小時沒吃沒喝了。”說著，他轉(zhuǎn)身一屁股坐在了樓門口的臺階上。

女人嘀咕道：“真難纏！”接著，她下了樓。馬約爾等了一會兒，聽到門里傳出她的聲音：“離遠(yuǎn)一點，向外走出去十步。”“好的，羅森太太?！瘪R約爾說著起身，用腳使勁踏在地面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但身子紋絲沒動。過了一會兒，馬約爾身后的門開了，他順勢轉(zhuǎn)身，一個箭步直奔門口而去，手里端著水的羅森太太嚇了一大跳，她身穿紅色連衣裙，脖子上圍著深紫色的圍巾，一時愣在了那里。就在馬約爾即將沖入房門的那一刻，從他身后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都別動！”

馬約爾被嚇了一大跳，他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鐵路工人制服的禿頂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后。中年男人面目猙獰，手里還舉著一支槍。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馬約爾和羅森太太都愣住了。禿頭男人命令道：“都給我進去！”

馬約爾和羅森太太別無選擇，只能按禿頭說的做。

禿頭將二人押進了客廳，他仔細(xì)打量著兩個人，先問馬約爾：“你是干什么的？”馬約爾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反問道：“老兄，我看你不是鐵路工人，你是從州監(jiān)獄里跑出來的吧？”

禿頭懷疑地問：“你也是？”

馬約爾點了點頭。

禿頭皺了皺眉，說：“那我怎么沒見過你？”

馬約爾說：“那里面一千多人，見過面也不一定記得。再說，我一個星期前剛進去?！?/p>

禿頭“哼”了一聲：“你小子可是夠走運的。”

知道真相的羅森太太氣壞了：“我早就看你不像個好人，還說自己是維修工，認(rèn)識我先生……”

“閉嘴！討厭的女人，快去拿些吃的來?！倍d頭用槍對著羅森太太比畫了一下，羅森太太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禿頭跟在羅森太太身后，走了兩步，他轉(zhuǎn)過身，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的馬約爾，命令道：“兄弟，你也一起過來！”馬約爾站起身，跟著羅森太太去了廚房。

羅森太太進了廚房，翻箱倒柜地找吃的，禿頭則端著槍在廚房里來回踱步。從表情上看，禿頭很緊張，時不時地往窗外瞟一眼。不一會兒，羅森太太找到了一些面包和一瓶牛奶，倒進杯子里。馬約爾用余光發(fā)現(xiàn)，羅森太太竟然將一袋白色的粉末也倒進了牛奶杯中，禿頭顯然沒有注意到。馬約爾一轉(zhuǎn)身，將正在倒牛奶的羅森太太擋在了背后，對禿頭討好地說：“老兄，等會兒你先吃?！?/p>

禿頭不客氣，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然后一口氣喝干了那杯牛奶。禿頭吃飽了，坐在廚房椅子上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地低下頭，很快昏睡了過去，“啪”的一聲，手槍掉在了地上。

羅森太太注意到這一情況，她急忙要過去撿槍，可還是被馬約爾搶了先。馬約爾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一腳踩住槍，將禿頭按倒在地。禿頭已經(jīng)基本失去了知覺，束手就擒。馬約爾對羅森太太說：“我是警察，不要怕。我沒帶手銬，快拿繩子來?！绷_森太太不知所措地問：“繩子……繩子在哪兒？”馬約爾命令道：“車庫里有一捆，快去拿。”

很快，繩子取來了，馬約爾將禿頭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羅森太太驚魂未定地問：“嚇?biāo)牢伊?！你真是警察？那你剛才為什么說自己是維修工？”

馬約爾一把揪住羅森太太的手腕，把她也按在了飯桌上，問：“你剛才在牛奶里放了什么？是不是毒藥？從哪里弄到的？”

羅森太太解釋道：“不是毒藥，是我自己偷偷存下來的鎮(zhèn)靜藥。”

馬約爾繼續(xù)追問：“我再問你，這棟樓里的女主人在哪里？”

“ 我就是女主人， 羅森太太！”

“別裝了，你是個男人！”馬約爾一把扯下了“羅森太太”脖子上的圍巾，那個人的喉結(jié)立刻顯露了出來。

男人委屈地解釋道：“我今早路過這里，過來要點吃的東西，太太的衣服太漂亮了，可她很小氣，就是不愿意借給我穿。我沒辦法，只能把她關(guān)在二樓臥室里了?！?/p>

馬約爾立刻把男人和禿頭捆在了一起，直奔二樓臥室。臥室床上的被子里，被捆住手腳、堵住嘴的女人，正是馬約爾的妻子。這棟小樓，就是馬約爾自己的家！

一則新聞傳遍了小鎮(zhèn)：“剛到任的州監(jiān)獄警務(wù)稽查長馬約爾，在地震中腳腕受傷，仍連續(xù)十余小時參加救援。震后第二天回家，發(fā)現(xiàn)妻子被逃脫的精神病人挾持，并遭遇越獄的持槍重刑犯。馬約爾機智勇敢，巧妙將二人制服?！?/p>

//摘自《故事會》2020年第5期，知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