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舟 嚴耕望 羅振宇
我特別喜歡契訶夫的一個短故事,叫作《吻》,講的是一個胖胖丑丑的下級軍官在聚會的時候,于黑暗中被一個女人錯認,吻了一下。這個吻深深地震撼了軍官,他想告訴全天下,但是當他開始向別人講這個故事時,他發(fā)現(xiàn)竟然不到一分鐘就講完了,而且如此乏味、如此干癟。
作家是干什么的?簡單地說,就是有能力擴展這個吻的人。吻時的空氣濕度與氣味,黑暗中濕潤的眼睛隱約閃爍的光,吻落在臉頰上的觸感……一個吻可以像一個世紀那么長,可以像一場世界大戰(zhàn)那樣重要。
這就是交流的美妙,它不僅僅是由話語組成的,而且是由無數(shù)個可以回味的細節(jié)組成的。那些空氣忽然安靜的瞬間,那些詞不達意的心知肚明,那些遠處恰到好處響起的音樂、升起的月亮、亮起的燈。我愛這些事物勝過詞語本身。
裴金超//摘自GQ報道微信公眾號/
那些不富有但自足而快樂的人都有一個足以支撐自我的精神世界。
比如日劇《風平浪靜的閑暇》里,熱愛看老電影的獨居老奶奶,用吐司邊自制巧克力百奇邊看電影。房間狹小,也并不妨礙百奇的甜蜜。
比如電影《刺猬的優(yōu)雅》里的公寓看門人荷妮,她有一處放滿了書的秘密之地,有書、有貓,自得其樂。
還有電影《帕特森》里,那個每日寫詩的公交車司機。在不斷重復(fù)的路線和日常里,感受生活的細枝末節(jié),創(chuàng)造詩意。
所以去找一個真正的愛好吧,讓你能夠沉浸其中而感到滿足的那種。當然,它最好不用花很多錢。
//摘自看理想微信公眾號/
就我個人的工作而言,凡略識我治學方式的人,皆知我是走專精一路;但若能就我的論著作深一層體察,又當了解我并非走狹仄的小路。我自少年讀書時代就喜歡把任何問題都條理化、系統(tǒng)化,這也許和我的才性有關(guān)。我的記憶力極差,幾乎毫無背書的本領(lǐng);但理解力還過得去。為了應(yīng)付考試,任何課程的教科書,我只極仔細地看一遍,而加以條理、系統(tǒng)化的題識(按:即做標記)或筆錄,以后復(fù)習只看題識、筆錄,很少再看全書,所以花的工夫不太多,也能獲得相當高分。喜歡條理、系統(tǒng)化,自然不會專走太仄的小路,而注意較大的問題;不過對付較大問題,我卻用做小問題所用的方法,下細密功夫。
//摘自《治史三書》,上海人民出版社,世紀文景出品/
現(xiàn)在的中國已經(jīng)進入“攀巖模式”。簡單說就是,今后很少再會有那種確定性的人生上升通道了。人每往上走一步,都要考驗?zāi)阍诋斚碌倪x擇能力和攀爬能力,這當然就是攀巖了。
有人問,那我怎么知道下一步該抓住哪塊抓手呢?正好最近我看到耶魯大學歷史學家提摩西·史奈德的一句話,他說:“老朋友是你能依賴的最后依靠,而結(jié)交的新朋友則是改變現(xiàn)狀的第一步?!?/p>
所以,如果實在不知道下面該怎么選的話,那就去結(jié)交一個新朋友,這本身就已經(jīng)在向上攀巖。當然,我指的不是泛泛的認識。結(jié)交,是指真的和一個人相處愉快,在價值上被認可、在關(guān)系上被接納,他會把你帶進一個新圈子。
其實,人的任何進步,都會體現(xiàn)為人際關(guān)系上的新變化。這也是檢驗我們是不是真的在進步的一條金線。
陳福民//摘自“羅輯思維”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