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還是老虎

［美］弗蘭克·理查德·斯托克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強權(quán)的國王。他的想法，有些有進步性，而有些卻使他的人民遭受苦難。

國王有一個想法就是建立公共競技場，作為理想的審判場所。一個罪犯，是受到懲罰，還是被確定為清白者？由其選擇的結(jié)果來定。當(dāng)一個人被指控有罪，他的未來就在公共競技場裁決。

所有人都聚集在競技場上，國王坐在他的寶座上，他發(fā)出一個指令，在他座位下面的一扇門就打開了，那位被指控有罪的人就從這扇門里走出來。在國王正對面，有兩扇門，這兩扇門緊挨著，完全一樣。站在審判臺上的那位被指控有罪的人，必須徑直走到這兩扇門前，并打開其中一扇門，他可以隨意打開任何一扇門。

如果這位被指控有罪的人打開了一扇門，從這扇門中出來的是一只饑餓的老虎，老虎是這個國家中最兇惡的野獸。老虎會立即向他撲上去，并將他撕碎，這就是對他所犯罪行的懲罰。這位嫌疑犯的命運由此也就決定了。

此時，悲傷的鐵鈴聲響起，全場響起了哭泣聲，人們一個個低著頭，懷著悲傷的心情，慢慢地走回家去，他們哀悼這樣一位年輕美貌或年長而受人尊重的人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了生命。

但是，如果這位被指控有罪的人打開的是另一扇門，那么從里面出來的是一位女士，這位女士是專門為這位犯人挑選的。面對他的是女士，意味著他是清白的，他會立即娶這位女士。至于說這位被指控有罪的人原先可能有妻室，或可能已經(jīng)有對象了，這并不成為一個問題。國王不會允許任何事情影響他這種懲罰或獎勵的偉大方法。

在國王座位下的另一扇門此時打開了，牧師、歌唱家、舞蹈家和音樂家從里面出來，圍在這對男女周圍，婚禮很快就結(jié)束了，然后響起了愉快的鐘聲，人們向他們歡呼。這位清白者帶著他的新妻子回家，后面跟著一路拋撒鮮花的兒童。

這就是這位國王進行審判的方法，這種方法的公平性看似非常完美。被指控的人事先并不知道哪一扇門后面藏的是美女，他按他的意愿打開任何一扇門，在幾分鐘內(nèi)，迎接他的是死亡或婚禮。

這是一種非常受歡迎的方法。在某一個審判日，當(dāng)人們聚集在一起時，他們不知道即將看到的是血淋淋的屠殺還是歡快的婚禮。所以，每個人對這樣的審判都非常感興趣。而且社會也不會指責(zé)這種方法不公平，被指控的人的命運難道不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嗎？

這位國王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兒，她很多地方像他，他非常愛她。這位公主偷偷地愛上了一位年輕人，這位年輕人是這個國家里最英俊、最勇敢的年輕人，但他只是一介平民，他沒有顯赫的家世。

有一天，國王發(fā)現(xiàn)了他女兒與這位年輕人的關(guān)系，這位年輕人立即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在國王設(shè)立的公共競技場審判這位年輕人的日期已經(jīng)確定。自然，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一個普通人敢愛上國王的女兒。

即使他打開正確的門，國王知道，這位年輕人也肯定會受到懲罰，國王很樂于觀看即將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無論最終的判決是什么，都讓這位年輕人知道愛上公主是錯誤的。

審判這位年輕人的日子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人聚集在公共競技場周圍和圍墻的外面。國王和他的官員們各就各位，在他們的正對面有兩扇門。一切準備就緒。國王已經(jīng)發(fā)出指令，國王座位下面的門已經(jīng)打開，公主的情人走進了競技場。

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站在大家的面前，他的出現(xiàn)，贏得了大家的贊賞聲，也使大家備感緊張。這個國家有一半人都不知道竟然有這樣完美的年輕人生活在他們中間，公主愛上他，一點都不奇怪。對他而言，這里即將發(fā)生的事，將是多么可怕。

當(dāng)這位年輕人走進公共競技場時，他面向國王鞠躬，但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位偉大國王，這位年輕人的眼睛直盯著公主，公主就坐在她父親的旁邊。

裁決的時刻到了，她的情人的命運就要在這個競技場上決定了，她除了這件事外什么也不想。

公主比任何一位對此案件感興趣的人都更有權(quán)力、影響力和支配力，她做了一件別人從未做過的事，她掌握了那兩扇門的秘密。她知道哪扇門后面是老虎，哪扇門后面是美女。女人所祈求的黃金和權(quán)力幫助公主獲得了這個秘密。

她還知道那位美女是誰，這位美女是這個王國中最可愛的女人之一。公主偶爾看到她注意這位年輕人，并和這位年輕人交談。

公主恨那扇門后面藏著的這位美女，公主身上流淌著祖先遺傳下來的野蠻的血液，讓她更加憎恨這個女孩。

她的情人將目光轉(zhuǎn)向她的身上，他們四目相對，他發(fā)現(xiàn)公主的臉色比競技場四周神色緊張的人們的臉色更加暗淡和蒼白，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到她知道哪扇門后面是老虎，哪扇門后面是美女，他希望她能夠告訴他。

這位年輕人的唯一希望是公主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當(dāng)他看著她時，他看出，她成功了，就如他所希望的一樣。

然后他迅速而又緊張地用眼神詢問：“是哪扇門？”對公主而言，她的情人就像從他所站在的廣場向她喊話一樣，迫在眉睫。

公主抬起她的手，微微而又迅速地指向右方，除了她的情人外，沒有人看到她的這個手勢，場上每一雙眼睛都緊緊地盯在場上這位年輕人的身上。

他轉(zhuǎn)身邁著堅定而迅速的步伐穿過空曠的廣場，每個人的心都停止跳動，人們都屏住呼吸，每一雙眼睛都盯在年輕人的身上。他向右側(cè)的門走過去，并打開了它。

現(xiàn)在，我們這個故事的高潮到了：從這扇門中出來的是老虎，還是美女？

//摘自《美女，還是老虎？》，東南大學(xué)出版社，遠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