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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見你,擁抱你(六)

      2020-01-06 03:48:42四個隱
      花火B(yǎng) 2020年11期
      關鍵詞:白雨

      四個隱:想靜一靜的射手座。偶爾寫點文字,來觸摸想象中的世界。

      上期回顧:阮清言為了能好好養(yǎng)軟蛋,開始努力找兼職賺錢。結果被一個編繩的公司“騙”走了“學費”。林朔聽說后,決定讓阮清言帶著自己去見這個公司的負責人。

      他們到達公司是下午兩點。

      在辦公室坐定后,林朔打量四周,開門見山道:“我對這份工作很感興趣,只是有一個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提?!?/p>

      小李哥臉上笑著,露出防備的神色:“你說。”

      阮清言好奇地盯著林朔,看著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毛茸茸的,穿著雪白毛衣的他,像薩摩耶般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她倒想聽他能說出什么來。

      林朔說:“可不可以先預付我工資,我說的預付就是……把阮清言的學費退給她,當然,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拿最新款的手機抵押,市價七千多,比預付的工資高,你看可不可行?”

      小李哥聽完哈哈笑出來,眼神復雜地看看林朔,又看看阮清言。

      阮清言同樣是一副復雜的神情,暗地里戳戳林朔,小聲道:“你在異想天開些什么啊,你哪來的最新款手機?”

      林朔湊近一點,沉聲說:“別人送的?!?/p>

      讓人沒想到的是,小李哥沒有立馬拒絕,作為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他敏感地意識到林朔的重點在“學費”上,似乎已經看透了公司的盈利手段。他故作云淡風輕地笑笑:“我們是正規(guī)公司,誠信經營,該發(fā)的工資一分也不會少,你看看外面的員工就知道了,至于你說的要求……當然,我們公司也是很人性化的,雖然簽了協議,交了的學費不能退,但如果是作為你所說的預付工資的話,倒也不是不行?!?/p>

      林朔客氣地點頭,表示同意小李哥的說法。

      不過下一秒,小李哥話鋒一轉:“可是你也先得學會是不是?”

      阮清言摳著指甲上的亮片,不妙地看林朔一眼,暗想:真是個傻子,既然對方以學費作為盈利手段,怎么可能不讓你交學費呢?

      林朔接收到阮清言的眼神,也不慌張,回小李哥道:“我看了有關學費的協議,上面寫的是對于新手員工進行視頻教學培訓,才收取相應的費用,我作為編繩熟練工,就沒必要了吧?”

      小李哥明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出來,笑聲里有一些不可置信,也有些許嘲諷。阮清言瞪大眼睛看著林朔,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信的話,我可以去現場展示我的手藝?!绷炙菲鹕恚鏌o表情地說。

      手藝?這兩個字莫名其妙地砸到了阮清言的笑點上,她清清嗓,憋住笑,幫腔道:“小李哥,咱們就去見證他的手藝吧?!?/p>

      話說到這份上,小李哥不好阻攔,學費協議上白紙黑字,確實針對的只是新手員工。他裝作大度地作出邀請的姿勢:“請吧?!?/p>

      看著小李哥領著一位勻稱挺拔的大男孩走到編織工作區(qū),老少婦女們都停住了手中的活兒,頗為不解地看著他們,有的年輕女孩看了眼林朔,轉身對旁邊的姐妹竊竊私語。氣氛有些尷尬和曖昧。

      林朔走上去,禮貌地請一位老姐姐讓出位置,自顧自地開始編起來。他細長白皙的手指,快速靈活地在根根繩子間來回穿梭,不出一會兒,一根精巧漂亮的手繩就完成了,他抬眸問:“想要什么吊墜?”

      他這一問,空氣比之前更安靜了。

      明明他沒有在看自己,阮清言卻感覺到,他問的人是她。

      “啊,都行……不、不、不,小骨頭就挺可愛的!”阮清言瞅了眼材料包里各式各樣的吊墜說。

      于是,林朔摸出一個米白色的小骨頭吊墜,熟練地吊在手繩上。大功告成之后,他拍拍手,站起身微笑道:“請問我可以開工了嗎?”

      小李哥臉色郁悶,生硬地點頭表示可以。

      就這樣,林朔一分錢學費沒交便得到了這份兼職?;厝サ穆飞?,阮清言心情復雜,復雜的心情讓她有些語無倫次。清淡的余暉下,她看著林朔朦朧的側影,說:“林、林朔,你怎么……”

      林朔投來探尋的眼神,阮清言一急,語言更加混亂:“我是說你怎么會……嗯……你是怎么……”

      林朔淡淡笑道:“你是說我怎么會編繩是嗎?”

      阮清言頓了頓,點點頭。

      林朔回答得很簡單,他說外婆是編繩高手,小時候他經常和外婆待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學會了編繩。加上他這兩天惡補了一下,所以手藝還不算太生。

      聽他說完,阮清言沉默著,兩個沒問出口的問題,憋得她的臉有些發(fā)紅,心也加快跳起來。

      林朔直視著前方,似乎什么也沒發(fā)覺。

      那兩個問題是,為什么他一聲不吭地惡補了編繩的手藝,為什么他要幫她要回學費。

      走到男女生宿舍分叉路口的時候,夜色已經涼薄地撒在人身上。

      林朔站定,準備說這一天的告別語。他的眼神在阮清言臉上游移了一下,又不經意地避開:“再見?!?/p>

      阮清言張張嘴,欲言又止。

      林朔看出了她的不安,冷淡地說道:“這學期課業(yè)比較重,你應該多放點心思在學業(yè)上,其他的你別多想,我只是怕你沒錢,軟蛋餓肚子?!?/p>

      阮清言的臉轉進路燈下的陰影里,一時看不清表情。末了,才聽到她小聲地說:“不早了,你回去吧。”

      回到宿舍后,阮清言一言不發(fā)地洗漱完畢,爬上床,蒙進被子里。

      她有些生自己的氣,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她不停地問自己,為什么她就沒有把那兩個問題問出口呢?為什么它們在當時就像兩塊滾燙的石頭,燙在心口上,又講不出來。有疑問,就問出來。別人幫你,說聲謝謝或者表示不好意思,這難道不是人和人之間、朋友之間最普通的相處之道嗎,為什么她突然就都不會了。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退”學費,那些錢不都是林朔以后一點一點編繩子掙來的嗎,那是他應得的報酬。越想阮清言越睡不著,突然手機短信響,銀行卡到賬的提示在黑暗里刺痛著她的眼睛,小李哥把學費“退”給她了。

      這筆錢是阮清言三個月的生活費,她感到自己得以喘息的同時,又感到一種新的窒息。

      她感覺她和林朔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昏暗的泥沼地里前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任何一個人失去平衡,都可能帶倒對方。如果繼續(xù)相互攙扶,那他們能走得更遠。令她窒息的就是這點,她太窒息了,她怎么會有這種感覺?

      第六章

      漢博大學的網球課,由于教網球的男老師過于帥氣和網球場地相對緊張的緣故,向來十分搶手。上學期選網球課失敗之后,這學期阮清言幸運地選上了。和她一樣幸運的,還有同樣在漢博念書的白雨檬。雖然她倆認識,也一起當城市清潔志愿者,但私底下的交往幾乎為零,要不是一起上網球課,她都差點忘了白雨檬和自己一個大學了。

      這天,網球老師簡單地示范了網球握拍、擊球、揮拍的基本動作之后,就讓大家兩兩結對,自由練習。恰好整個班里,阮清言只認識白雨檬,她正想邀請白雨檬一起練習呢,白雨檬搶先一步拋出橄欖枝,笑容燦爛地說道:“嘿,清言,我們一起吧!”

      她們一起練了一會,很快,阮清言發(fā)現白雨檬的網球技術很好,一看就是學過的。而她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她腦子里有一套正確的握拍方式,可她的手有自己的想法。每當她開始亂握球拍的時候,白雨檬便在對面夸張地搖頭,隨后又歪頭甜美地笑笑。

      阮清言的心,隔著一個網球場的距離都被白雨檬打動了,白雨檬穿著俏皮短小的網球裙,在晚春溫柔的金色陽光下,敏捷地移動步子,渾身散發(fā)著少女又優(yōu)雅的氣息。

      揮拍的時候,阮清言的思緒也跟著小小的圓球飛躍到網的另一邊,她感慨地想:誰會不為白雨檬動心呢?哪怕是一點點。

      這段時間以來,軟蛋依然寄養(yǎng)在林朔老師開的寵物會所里,有時候阮清言去遛它,有時候林朔去遛它,有時候他們會一起去。這次失敗的兼職經歷過后,阮清言一直在物色新的兼職。因為她想快點搬進自己租的房子。雖然找兼職分心,但阮清言也沒把課業(yè)落下,她向來是個一心可以多用的人??沼鄷r間如果不溫書,心里某個角落就會有隱隱的不安,好像對不起誰,是對不起自己,還是對不起父母呢,她也說不清楚,偶爾一次她看見林朔一閃而過的身影,就突然有點明白了,她想,既然占有了原本屬于林朔的機會,如果她再浪費,豈不是罪加一等?

      這天周三,認認真真上完專業(yè)課的她,在奶茶店買了杯奶茶便往圖書館趕。她看著路邊嫩綠色的樹,忽然心情大好,肉眼可見的春天已經來了。當她照例來到自己的位置時,看見深咖色的書桌上放著一根小小的手繩,手繩有著米白色的骨頭吊墜,下面壓著一張薄薄的紙片,上面的字有些眼熟。

      “上次你遲到,問我要什么補償……喏,編的手繩小李哥讓我拿走了,是少女款,也不知道送給誰,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謝謝?!?/p>

      處……處理?還能怎么處理,阮清言當下把手繩揣進兜里,私吞了。隨即,她在林朔寫的話下面寫道:“這個問題很重大,我考慮了很久,現已處理完畢,請放心?!?/p>

      時間像風下快速旋動的灰,轉眼又到周末。為了有充分的時間找兼職,阮清言對城市志愿清潔活動請了假,沒想到,請假的不止她一人,不知怎么,大家都請假,本周他們小隊的志愿活動算是泡湯了。

      她不知道林朔請假的原因是什么,在阮清言的印象中,就算其余三個人都請假,只要林朔沒事,他都會一個人去的??磥砹炙肥钦娴挠惺拢@么一想,她竟然好奇起林朔請假的原因來。

      此時,她正在一棟高檔寫字樓里,拘謹地穿著高跟鞋,抱著簡歷,有些發(fā)呆地等著電梯。她這趟來,是為了一個行政助理兼職的面試,因為之前在校足球隊做過相關的工作,她還算有點自信,同時也認為這份工作時間短,錢不少,對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來之前她就在心里對自己說,務必拿下這份工作。

      “?!钡囊宦?,電梯到了,她走了進去,等電梯開始往下沉,她才反應過來是下行。很快,她就被帶到了地下車庫的樓層,電梯門自動打開,沒人進來,她便按下關門鍵,哪想電梯門快要合攏的瞬間,有人輕輕喊了一聲,一只抓著文件袋的白皙手臂伸了進來。

      阮清言趕忙去按開門鍵。

      鉆進來的人踏著高跟鞋,敏捷地站到電梯口,用身體阻擋著電梯的關閉,阮清言探頭往外望,果然看見對方有很多東西要搬。

      她和穿著白襯衣的女高管模樣的姐姐對望了一眼,說了聲:“姐姐,我?guī)湍惆?。”便率先沖了出去。她先搬來一個紙箱,放在了電梯門口做抵擋,然后又返回去繼續(xù)搬其他的。穿白襯衣的女高管倚靠著電梯,看了一會,勾起唇角笑了笑,也出來搬東西。

      “謝謝你啊,小妹妹?!薄鞍滓r衣”說,聲音淡淡的,又充滿真摯。

      等她們搬完東西,站在電梯里,兩人才緩著氣,有些生疏地打量對方。

      看了眼阮清言抱著的簡歷,“白襯衣”微笑著說:“面試呀?”

      阮清言鄭重地“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么,就逗笑了“白襯衣”,她抬抬手腕,看了眼手表,說道:“巧了,我面試的人也約在這個時間,不會是你吧,小妹妹?”

      阮清言的心“咯噔”一下,表情緊張地重新看向“白襯衣”?!鞍滓r衣”甩了下栗色的波浪卷,笑意更濃了:“呀,你真相信偶像劇里的橋段會發(fā)生在生活中嗎?”

      知道被調笑了,阮清言有些尷尬,她才不是迷戀偶像劇橋段的人呢。

      電梯在飛速地爬升著,她們都以余光瞄著電子屏,看著不斷上升的數字??斓饺钋逖园聪碌臉菍訒r,“白襯衣”清了清嗓,轉頭對她說:“小妹妹,我缺個助理,你有興趣嗎?”

      阮清言猛地回神,大腦一片空白。

      “白襯衣”淺笑著轉正頭,遞來一張名片,她明明目視前方,卻將名片不偏不倚地遞到了阮清言的手邊。阮清言條件反射地接過,剛一拿到手,電梯門便開了,她又條件反射地出去了。

      “江蕾?!彪娞萃?,阮清言拿著名片,仔細地看著。

      整個人好像還處在一團軟綿綿的云霧之中。

      她了解到江蕾是一家B輪融資公司的總經理,公司叫“金瞳科技”,至于具體業(yè)務,她就站在原地百度了一下,大致有了些了解。這張名片像張魔符,讓阮清言定在原地不走了,明明半小時前的她還急于奔赴面試的。也不知道經過了哪些思考,或者根本就沒思考,阮清言旋即給約好面試的公司撥去電話,放棄了剛剛還“務必”拿下的工作。

      打完電話,她吐了口氣,轉身進入電梯中。按亮樓層的瞬間,她的心臟又不可抑制地跳起來,萬一她又在開玩笑怎么辦?

      當阮清言忐忑地抱著簡歷,在“金瞳科技”前臺站定醞釀說辭的時候,有個聲音先鉆進了她的耳朵。

      “你來了。”江蕾握著一杯熱咖啡經過。

      阮清言愣了愣,故作鎮(zhèn)定:“你好,江總。”

      江蕾示意阮清言進辦公室聊。

      當墻上掛鐘的分針滑過半圈之后,阮清言從江蕾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暖氣的緣故,讓她的臉有些紅。她飛快地走出公司,愉快地按下電梯,真想馬上和朋友們慶祝一下。

      在分針滑過半圈的時間里,她和江蕾聊了很多,她沒想到自己會說這么多話,也沒想到對方會說這么多話,反正喝完手中的咖啡之后,她成了江蕾的助理。

      她是一路雀躍著回到學校的,走上通往宿舍樓的彎彎小道的時候,她開始發(fā)現,比起得到工作,讓她更開心的是認識了江蕾這個人,仔細一想,她是阮清言從小到大,除開學校和家庭關系以外,在社會上認識的第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是那么溫柔,強大又可靠。她開始莫名地幻想,萬一哪天被誤抓進公安局,江蕾會是第一個趕來救她的人。

      真是越想越開心,她本來要沖進宿舍樓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她摸出手機:“快下來,我請大家吃火鍋!”

      奇怪的是,對方沉默著,讓阮清言感到納悶,她開心地加大嗓門,把話重復了一遍:“愣著干嗎啊,不想吃火鍋呀?快點下樓,快、快、快!”

      對方終于出聲:“好的,馬上下樓?!?/p>

      聽到聲音的那秒,阮清言仿佛被雷劈了一下,她看向手機,發(fā)現剛剛掛電話的人是林朔。因為開心過頭,她居然打錯電話了。

      半小時后,她、顧曉云她們、林朔圍坐在一家火鍋店的桌子旁邊。店里客人少顯得頗為冷清,更要命的是,羅玉潔帶頭用一種八卦又曖昧的眼神,在阮清言和林朔之間來來回回掃視。

      “上菜有點慢。”方蘭推了下眼鏡說。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

      林朔轉身向服務員催菜。

      無人說話的尷尬中,羅玉潔看著林朔的臉,忽然笑著說:“清言真是實事求是的人,之前你們還不和那陣兒,她再怎么罵,都是承認你長得好看的?!?/p>

      話一出,除了兩個當事人外,其他人都嘿嘿笑起來。

      阮清言突然有點后悔叫她們來。

      林朔臉上閃過茫然的神色,畢竟是被夸,便禮貌地笑笑。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本來白皙的皮膚因為勞累的緣故,顯得越發(fā)蒼白,人也更瘦了點。

      阮清言看在眼里,不禁問:“林朔,你忙什么呢?志愿者活動也請假了。”

      林朔說:“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才從鄉(xiāng)鎮(zhèn)回來。”

      阮清言不解:“鄉(xiāng)鎮(zhèn)?”

      林朔“嗯”了一聲,看大家都好奇,就把最近忙的事簡單說了說。

      林朔說,他雖然做了美麗繩文化傳播公司的編繩兼職,但實際并沒有親手編什么,而是去到各個鄉(xiāng)鎮(zhèn)社區(qū),把編繩的手藝免費教給一些婦女。這些婦女大多是貧困的,在社會上找不到工作的。為了傳授手藝,林朔特意讓母親把外婆生前留下的編繩技法記錄簿,郵寄了過來。他打算把外婆留下的手藝全教給大家,再幫助她們成為美麗繩的員工,這樣就能改善她們的生活了。當然,如此一來林朔就沒時間編織,他打算用婦女們編好的作品抵掉公司預付的報酬,拿回抵押的手機。之后他就不再做這份兼職了。

      聽完林朔的打算,在座的人還沒回過神。

      阮清言心中暗暗贊嘆,林朔真的好有想法,更重要的是,他還有變態(tài)的行動力!

      阮清言眼睛亮晶晶地問:“林朔,你是怎么想到這些的?”

      林朔一臉平靜:“懶。不想編。”

      阮清言心中嘟噥:“行吧。”

      林朔見自己成為這次聚會的中心,有些不好意思,舉杯對大家說:“謝謝清言請我們吃火鍋,祝賀她找到滿意的兼職!”

      大家紛紛舉杯:“干杯——”

      雖然上菜慢,但這家火鍋還挺好吃的。阮清言第一次看到林朔這么認真專注地燙每一塊毛肚,他好像很久沒吃過火鍋了,當蘸好調料的毛肚被送進嘴里的瞬間,她能看到林朔平靜的表情下,有一種微妙的滿足感。

      看著他這個樣子,阮清言覺得打錯電話把他叫來也不錯,同時又有些微微自責。林朔是幫自己從上一份兼職沼澤中脫身的人,這次她找到新兼職,理應答謝他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之常情”只要放在林朔身上,她總會反應遲鈍。要是換個人,她可能就不會了。想著這些,阮清言沉默地燙著火鍋,顯得心事重重。

      吃完火鍋,夜空中忽然飄起毛茸茸的細雨,只有林朔一個人備了傘,顧曉云她們結隊打車走了,就剩下阮清言和林朔兩個人。林朔撐著傘,和阮清言一起隨意地逛著,雨幕下的街景顯得格外朦朧和溫柔,橘黃的街燈映照進阮清言的眸子里,讓她看上去神采奕奕,充滿了少女般對未來的憧憬。

      林朔垂眸偷看她,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道:“手繩……”

      阮清言一下反應過來:“噢,放心吧,送人了?!?/p>

      林朔似乎有點意外,目光深邃地看著前方,點點頭。

      “我送給我自己了,你不介意吧?嘿嘿?!比钋逖哉{皮地跳到前面,拎著包倒著走,故意想看林朔的反應。

      林朔嘴角微微上翹:“嗯,那我就放心了。”

      被林朔送到宿舍樓下,鉆進被窩的阮清言,在昏昏欲睡中開始回憶這一天。

      阮清言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早上十點的快樂,她在晚上十點也能回味和感受。她珍惜每一份快樂,因為她再明白不過,生活就像精衛(wèi)填海,要往浩瀚無垠的時間里填充意義,而時間是連續(xù)不斷,一刻不停的,所以做人都是辛苦的。

      反正都辛苦,她不如快樂一些。

      離市區(qū)半小時車程的奧體中心,國超預備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這場比賽是顧凡超所在的球隊對陣死對頭張陽的球隊。不得不說,光是兩人同時奔跑在綠茵場上,就極大地拉高了上座率,到場的媒體也比平時多了一倍。比賽開始一周前,論壇里就對兩人誰會進更多球,給球隊帶來勝利撕得不可開交。

      前排的觀眾席中,林朔專注地看著比賽,不時和阮清言分析一下現場的局勢。一旁的白雨檬低頭刷著淘寶,偶爾抬頭焦灼地看一眼比分。

      現在比分是2比1,張陽的球隊領先,而離比賽結束只有十分鐘。在場所有顧凡超球隊的球迷都把最后扳平的希望寄托在了顧凡超身上。全場的人幾乎都在屏息凝視,等待著比賽的最終結果,有的球迷甚至破口大罵,對整場下來毫無建樹的顧凡超頗為不滿。

      就在傷停補時階段,顧凡超接到隊友一個精妙的長傳,皮球穿越對方的防線,準確地落到了顧凡超的腳下。他沒有停球,帶著球一路向對方球門狂奔,對方的兩個后衛(wèi)向來以防守兇悍著稱,比賽時間在以秒倒數,顧凡超顯然顧不得那么多了。

      全場的人都緊張得站了起來,白雨檬對著顧凡超大喊“沖”,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顧凡超聽到了,他抬眼看了觀眾席一眼。就在這時,對方后衛(wèi)雙雙粗暴地飛鏟過來,眼看就要踢到顧凡超的腿上。

      阮清言急得撲到欄桿上,罵道:“顧凡超你不要命啦!躲開??!”

      顧凡超想帶球騰空而起,皮球剛一離開地面,他就被狠狠地鏟倒了,發(fā)出一聲慘叫。寂靜片刻后,全場球迷高呼:“點球——點球——”,喊聲一浪高過一浪。裁判做出手勢,示意點球。

      現場解說表示顧凡超傷勢過重,需要被抬下場緊急治療,罰點球的任務落到了隊友的身上,最后比賽以2比2的比分結束,總歸是沒有輸。

      阮清言一行陪著顧凡超來到醫(yī)院,經過醫(yī)生急診,顧凡超很快便被推進了手術室。阮清言第一時間給顧家打去電話,匯報了情況。

      顧媽媽心急如焚,想丟下工作飛來照顧兒子,被顧凡超拒絕了,他覺得沒這個必要,球隊的領導向顧媽媽承諾,隊里能把他照顧好,說是家人過來反倒會增加他的心理壓力。顧媽媽只好作罷,拜托阮清言一定照顧好顧凡超。

      手術后的第二天,病房里看望的人散去后,只剩下阮清言和林朔。

      阮清言拿著手機,想分享點開心的消息給顧凡超聽。她故作夸張地說:“哇,顧大球星,你的粉絲數暴漲了三萬!

      “還有還有,大家都在夸你敢拼敢闖,對方球員也對你贊不絕口呢!”

      林朔點點頭,在一邊補充道:“惡意犯規(guī)的人也已經被處罰了?!?/p>

      病床上的顧凡超聽著這些消息,顯得很沒耐心,張口想問什么,又沒問出口。

      阮清言愣了下,連忙說:“噢,雨檬班里有事,下次再……”

      “不是,哪位好心人能說下重點?”顧凡超強顏歡笑地打斷道。

      阮清言和林朔對視一眼,氣氛一時變得凝重。

      顧凡超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腿傷勢如何,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見兩人遲疑著,顧凡超著急地想要撐起身子,看自己的腿:“我是不是截肢了?!”

      林朔趕緊讓他躺下,冷靜地說:“你做了五個小時的手術,截肢的話沒必要這么久?!?/p>

      顧凡超一聽好像有道理,自覺地重新蓋好被子,用一種渴求又幽怨的眼神看著阮清言。從小到大,都是阮清言用言語無情地打擊他,把最殘酷的真相告訴他的。

      林朔見狀,安靜地坐到了稍遠的位置。

      阮清言輕輕地坐到顧凡超床邊,幫他掖好被子后,開始拿起蘋果,一絲不茍地削起來。

      見阮清言不入正題,顧凡超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她,整個人顯得格外安靜,之前的不耐煩消失無蹤。他用嘴接住阮清言喂來的一塊蘋果后,問:“清言,我還能踢球嗎?”

      “可以啊,只是……要等一段時間?!比钋逖哉f。

      “多久?”

      “嗯……還記得小時候我們被困在山上,等大人來救我們嗎,差不多要等那么久。”

      顧凡超知道她只是在打比方,總之就是很久。

      “可是,最后大人都來了,對不對,我們都被平安地救下來了?!比钋逖詼厝岬卣f,“什么壞事也沒發(fā)生。”

      耳朵里鉆進這么溫柔的阮清言的聲音,令林朔從手機里抬眼,望了他們一會,又低下頭去。

      一周后的醫(yī)院。

      顧凡超頹廢地溫著書,腦子里根本沒在想學習的事。他摸了摸受傷的腿,沉沉地嘆了口氣。醫(yī)生說還得住院兩周,才能回家療養(yǎng)。

      他打開微信,想給阮清言發(fā)消息,又不知道說什么。

      點滴一滴滴地流,好像時間一滴滴地落在身上,他真的太難熬了。球場上受傷的瞬間每天跟電影般不斷在他腦子里回放,仿佛一種折磨。在回憶中,他看到了觀眾席上阮清言驚恐萬分的臉,而現實中,他并沒有看到。但他分不清了。

      白雨檬捧著買來的鮮榨蔬菜汁,遞到顧凡超手里:“喏,喝了?!?/p>

      顧凡超接過,道了聲謝,隨即又把蔬菜汁放到一邊。

      白雨檬閃過不滿的神色,輕聲道:“我哥希望你快點好,還是喝了吧,營養(yǎng)充分,腿傷才好得快?!?/p>

      張陽既是顧凡超的對手,也是白雨檬的表哥。一想到張陽還在球場上沖鋒陷陣,沖擊射手榜,顧凡超的臉色越發(fā)陰沉,忽而又神經質地笑:“他真的希望我快點好?”

      白雨檬慵懶地坐在沙發(fā)上,有氣無力地“嗯”一聲,說道:“他呀,就想和你比誰進球多呢,可能比你媽都關心你的恢復情況。天天問得我都煩死了。你們干脆加個微信吧,我在中間多‘電燈泡?!?/p>

      正巧有護士進來換點滴,饒有興致地看他們一眼。

      顧凡超濃密的劍眉挑了挑,染上一抹笑意。白雨檬一說到她哥張陽,總是一副開玩笑的口吻。顧凡超覺得挺有意思,從身邊人嘴里聽到死對頭的種種,有種說不清的快感,甚至窺視感?,F在的他,還沒有意識到大概正是由于這個隱秘的原因,他才和白雨檬走近的。

      兩人玩了會游戲,眼看時間不早了,白雨檬背起包包要走。顧凡超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頓了頓,叫住她:“那個,你和清言是上同一節(jié)網球課吧?多帶帶她,她就是運動白癡一個?!?/p>

      白雨檬有些不悅,轉身冷面道:“我照顧你,還要照顧她?就不怕我忙不過來?”

      顧凡超嬉皮笑臉道:“你是天使呀,雨檬妹妹?!?/p>

      白雨檬優(yōu)雅地踩著高跟鞋,來到病床前揍了顧凡超一拳后,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晚上十點半,女寢樓依然燈火通明。因為天氣變暖,很多窗戶都開著,里面的談笑和打鬧,無聊和安靜像風一般,一陣陣地吹拂出來,繞過樓下搖搖擺擺的樹,融進漫無邊際的黑暗里。

      阮清言洗漱完畢,放松地仰躺在床上,握著手機專心致志地編輯一條微信:“今天課太多,沒去看你,情況怎么樣啊,怎么沒主動上報?!?/p>

      后面的“讓我怎么和你媽交代”因為每次都提,阮清言怕顧凡超煩,便省去了。

      阮清言是被銀行進賬消息吵醒的。如果世界上有最美妙的叫醒方式,那也不過如此了吧。阮清言睡眼惺忪,抓起手機一看,中國建設銀行的微信號彈出一條交易消息,提示阮清言有六千元入賬。

      她興奮地坐起來,用眩暈的腦袋努力思考著這筆錢的來源。

      父母是不可能突然沒來由地給她打錢的,這不是阮守信的風格。那會是誰呢,阮清言梳理著自己極為簡單的社會人際關系,不一會江蕾的名字便跳了出來。

      阮清言瞬間有些緊張,她給自己打錢干嗎?唯一的可能——這是她打給自己的工資?說來也有點好笑,那天面試的時候,她們東聊西聊聊了那么久,核心的東西比如薪資什么的,竟然一點沒聊。

      阮清言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有些傻乎乎地給江蕾發(fā)去消息:“江總,你給我發(fā)工資了?”

      沒等對方回復,阮清言又按捺不住自己的話匣:“可是我工作不到一個月啊,公司是發(fā)當月工資嗎?我工資是這個數???謝謝江總!”

      她單口相聲似的發(fā)去一堆文字和問號,都不等對方答復,自己就把問號肯定成答案。她跟喝醉了酒似的,開心地裹著被子在床上打滾,她心里想:三千塊還給林朔,三千塊用來租房。

      太完美了。

      這時江蕾發(fā)來一個字“嗯?!?/p>

      阮清言快樂地彈起來,感覺遇到了天使??鞓返那榫w沖到手指上,她飛速打開和林朔的微信對話框,把錢給林朔轉了過去。雖然表面看上去沒什么,但欠林朔的錢或者情其實讓她內心有些無法言說出的沉重。

      “林朔,錢還你,咱們兩清啦!謝謝你。”阮清言發(fā)消息說。

      消息是上午發(fā)的,到晚上林朔也沒收錢。

      (連載結束)

      上市預告:初見不愉快的兩個人,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有了絲絲縷縷的牽扯。一開始,是在命運的推波助瀾下,阮清言和林朔部不得不面對對方。但后來,他們好像也在不自覺地靠近對方。之后兩人的故事又會如何發(fā)展呢?請期待《想見你,擁抱你》的上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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