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一場愛情結(jié)束后,另一場邂逅接踵而至——成為逯先生的女朋友,阮又冬以為,這只是人生中一段可有可無的“游戲”,可誰知道,她會在游戲中沉淪?
一
嚴(yán)冬。
偶爾有雪白的云懸掛在無際的高空,寒風(fēng)刺骨,光禿禿的枝丫在風(fēng)中張牙舞爪。
謝瑾很累。
連續(xù)幾天都在趕通告中度過的他,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斷地打架,好不容易得了個空,可以坐在椅子上瞇一會兒,同劇組的一個新演員過來提醒他:“謝瑾哥,不要睡了,現(xiàn)在是又冬姐的戲,下場戲就輪到你了?!?/p>
“又冬姐演技差,沒個二三十條過不了,我再瞇一會兒?!甭勓裕x瑾裹了裹身上的大棉襖,眼皮兒都沒抬。
阮又冬可以算是大腕兒了,作為炙手可熱的女主持,導(dǎo)演好不容易才邀請到她來客串。這位新演員聽謝瑾竟然如此誹謗自己的女神,當(dāng)下便去找阮又冬告狀去了。
阮又冬是出了名的脾氣差,謝瑾是出了名的人緣差,眾人都等著看好戲呢。
沒想到阮又冬只是咧咧嘴,說:“我繼續(xù)努力,繼續(xù)努力。”
就在大家備感失望之時,幾個連著的棚子突然起了火。眾人受驚,離棚圍到一處,突然有個很小的聲音提了一句:“謝瑾哥好像還在棚里睡覺?!痹捯粑绰?,阮又冬已經(jīng)沖了進(jìn)去,她的助理也跟著沖了進(jìn)去。
最終是阮又冬和助理把謝瑾從失火的棚里抬出來的。
醫(yī)院里,謝瑾悠悠轉(zhuǎn)醒,好看的眉眼慢慢地舒展開來,見他四下打量房間,阮又冬在他眼前晃了晃白皙的手,道:“救命恩人在這兒呢?!?/p>
謝瑾的黑眸深不見底,沒有任何波瀾,他緩緩地開口道:“多謝又冬姐?!?/p>
“你比我還大半歲呢,虧你叫得出口。”
“您咖位大,應(yīng)該的?!敝x瑾說完便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養(yǎng)神。
“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是我不配?!闭f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冷得像是呼嘯的北風(fēng),嗆得她喘不過氣來。
劇組著火,阮又冬救謝瑾的事情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許多“知情人士”紛紛爆料,說她和謝瑾從大學(xué)就認(rèn)識,在一起已經(jīng)四年了。許多唯粉直呼心碎,也有許多粉絲站了CP,沒多久,網(wǎng)上便到處都是他們兩人的混剪小視頻。
阮又冬翻著鋪天蓋地的消息聳了聳肩,他們早分手了,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只是這消息,別被逯安之看見才好。
二
那天的火勢并不大,很快就被消防員撲滅了,除了謝瑾和阮又冬被煙嗆到,沒有人員傷亡。劇組休整一個下午,第二天便繼續(xù)開拍。
阮又冬在做造型,她客串一位宮妃,發(fā)髻層層疊疊,做起來煩瑣得很。她有些累,便支著腦袋閉目養(yǎng)神。
有人推門進(jìn)來,她也沒在意。男人身材修長,五官冷峻,不怒自威。他將大衣搭在一旁的椅子上,示意造型師讓一讓。
輕微的白麝香涌入鼻腔,是熟悉的味道。
她睜眼,從鏡子里與逯安之對視,他不是在國外出差嗎?
“怎么回來了?”
“不歡迎?”
“沒有,你說這次要去一個星期的?!边@才去了兩天。阮又冬低著頭解釋,心虛地咳個不停。她救謝瑾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大概也已經(jīng)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丫頭,你又咳嗽了。”他蹙眉說。
化妝師阿奇感受到房間內(nèi)的低氣壓,往旁邊躲了躲。第一次見一向大大咧咧,甚至有些霸氣的阮又冬說話如此小心翼翼,他有些驚訝。
他悄悄地打量那個男人,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是安遠(yuǎn)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許多名媛暗地里為他爭風(fēng)吃醋。只是他鮮少有緋聞爆出,原來是和阮又冬關(guān)系匪淺嗎?
逯安之拿過梳妝臺上的梳子,一點兒一點兒地把造型師剛編好的頭發(fā)梳開。
阮又冬也不阻止,這可急壞了阿奇。阿奇吞吞吐吐道:“逯先生,這、這是剛做好的頭發(fā)……”
他還想說什么,被逯安之一個眼神阻了回去。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冷了,只是瞥了他一眼,他便不由自主地噤了聲。
做了半個多小時的頭發(fā),他用了五分鐘就全部梳開了,又將她的頭發(fā)梳柔順了。
“我跟導(dǎo)演打過招呼了,現(xiàn)在就帶你去醫(yī)院?!?/p>
這時候,阮又冬才去拉他的手,低聲懇求道:“能不能讓我先把下午的工作做完?很快的。只是被嗆到了,沒什么事的。”
逯安之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抬手順了順?biāo)乃榘l(fā),指尖拂過她的耳郭,帶著幾分涼意。直到他撈起大衣走出門,屋內(nèi)的氣壓才恢復(fù)正常。
在這行做久了,阿奇有著過硬的職業(yè)素養(yǎng),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也不好奇,只是重新開始給阮又冬做頭發(fā)。
又花了半個多小時,頭發(fā)終于做好了,阮又冬只覺得脖子僵硬。她站起身,伸手揉了揉脖子。
“?!钡囊宦?,手機進(jìn)來一條微信。
“晚上去我那兒吧,密碼你知道?!?/p>
視線在那條信息上停留許久,她才緩緩地回了一個“好”字。
一整個下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拍攝進(jìn)行得并不順利,收工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許多。
阮又冬走出影棚一眼就認(rèn)出了逯安之的車,等她的人是司機吳叔。她打過招呼,吳叔便主動說:“公司有些事情,逯先生去處理了?!?/p>
阮又冬點點頭。她坐在主駕后面,眼睛望向窗外,手指頭互相掐著,想了想,開口道:“吳叔,我們?nèi)ス景?,去接逯先生?!?/p>
畢竟,道歉還是主動一些的好。
三
保安和前臺小妹都認(rèn)識阮又冬,直接放她上了樓。電梯一路向上,阮又冬絞著手指。
到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門前,剛要敲門,玻璃門就被拉開,一個穿著一身西裝的女孩哭著跑了出來。
阮又冬愣了愣,心想,逯安之的情緒一定非常不好,都把小姑娘說哭了。莫不是因為她救謝瑾的事,讓他將無處發(fā)泄的憤怒轉(zhuǎn)嫁給其他人了?
透過開了一半的門,逯安之自然也看到了她,阮又冬現(xiàn)在退縮也來不及了。
“進(jìn)來?!?/p>
阮又冬尷尬地一笑,道:“嗨?!?/p>
逯安之看出了她步伐中的小心翼翼,沉默了片刻,突然說:“她作為一個新項目的負(fù)責(zé)人,我很平靜地指出了她工作中的失誤,一共說了三句,然后她就哭了。我有那么可怕嗎?”
當(dāng)然可怕?。∧愕臍鈭鰪姷秸ê貌缓?!阮又冬覺得這是個送命題,所以她決定保持沉默。
見她不出聲,他靠近她,氣息噴在她的耳朵上,低聲問:“小丫頭,你是不是也怕我?”
壓迫感又來了,阮又冬的求生欲十分強,她忙搖頭道:“不不不,不是怕,是敬仰,是崇拜?!?/p>
逯安之點點頭,神色淡然,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走吧,小丫頭,回家。”
阮又冬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逯安之接了個電話,回到家便直接鉆進(jìn)了書房。
逯安之的住處很大,買了兩層,上下打通,整個房間內(nèi)都是冷色調(diào),簡約干凈,看得她冷颼颼的。
阮又冬四下打量,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兒。
她和逯安之真正產(chǎn)生交集是在四個月前,當(dāng)時阮又冬的叔叔和嬸嬸宴請逯安之,她也作陪。
她悄悄地打量了他好幾遍,這人舉止優(yōu)雅紳士,卻透著冷淡疏離,眼眸深邃,不可見底。他大她七歲,三十而立,已經(jīng)是典型的成功人士,智商超群,搭著老祖宗給的順風(fēng)車,一路扶搖直上,在業(yè)內(nèi)開創(chuàng)了不少的神話。
偏偏這么一個人,被她招惹到了。
阮氏集團(tuán)風(fēng)雨飄搖,在銀行已經(jīng)貸不出款,逯安之有意投資,無疑是林氏的一線生機。推杯換盞間,逯安之游刃有余地打著太極,對于投資阮氏的事,始終沒個準(zhǔn)話。包廂里冷氣開得足,阮又冬周身只覺得冷,叔叔額頭上的汗卻擦了又擦。
阮又冬的父母去世得早,她由叔叔和嬸嬸養(yǎng)大,這樣的場合她本不需要出現(xiàn),只是逯安之指名要她作陪,說是久仰她這個主持人的大名,想見一見。
面對一桌子菜肴,阮又冬味同嚼蠟,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抬頭,正迎上逯安之深不可測的目光,頓時感覺后背又涼了幾分。
一年前,阮又冬聽信不靠譜的爆料,抨擊過逯安之。那時候她算是初出茅廬,年輕氣盛,她在節(jié)目中公然指摘逯安之的人品問題。正巧他投資失敗,阮又冬還諷刺他適合在情場沉浮,生意場不適合他,暗諷他私生活混亂。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不,現(xiàn)在人家逯總就指名道姓要見她。
“又冬,別發(fā)呆,給逯總剝個蝦。”嬸嬸發(fā)話了。
在嬸嬸的提醒下,她才回過神來,見逯安之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她,微微地抿了抿唇。
阮又冬硬著頭皮把蝦剝了,放到他面前的盤子里。
阮家確實沒有什么資本和籌碼跟逯安之談判,但不管什么原因,他指名道姓地說期待她的出現(xiàn),她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替叔叔嬸嬸分些憂。
一頓飯吃得也算和諧,只是生意沒談成。
第二天,逯安之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家,坐電梯一路升到二十三樓,電梯門一開,就見阮又冬抱著膝蓋蹲在他家門口。
阮又冬后知后覺,直到逯安之的腳落進(jìn)她的視線范圍內(nèi),她才站起來,后退一步,頭偏向一旁,不說話。
“小丫頭,你怎么來了?有什么事情嗎?”
她低頭不說話,逯安之也不打算為難她,他已經(jīng)輸好了密碼,道:“進(jìn)來吧?!?/p>
雖然來之前已經(jīng)想了很久,但此刻阮又冬的腳步卻怎么也挪不動。逯安之便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困窘到滿臉通紅,明明已經(jīng)決心要幫阮家的企業(yè)渡過難關(guān),可此刻她既緊張,又難過。公司是叔叔和嬸嬸的心血,她能幫到地方,決不會推辭。她想自己私下找逯安之道個歉,再好好談?wù)?,看有沒有可能爭取到幫助。
突然,她的肚子很不爭氣地響了起來。從中午就過來等了,本來想請逯安之一邊吃午飯一邊談,可他中午沒有回來。沒有預(yù)約的她等了近十個小時,午餐和晚餐她都沒吃。
逯安之挑眉看看她,說:“走吧,出去吃點兒東西。”
“我想喝酒?!?/p>
阮又冬一拿到酒,就開始灌自己。她想,喝點兒酒壯壯膽,有些話就敢說了,而且喝醉了,說錯話也能得到原諒吧。
逯安之看了她一會兒,奪過她的酒杯,道:“飲酒要適量。”
她酒量不行,已經(jīng)上頭了,口不擇言道:“我就是要喝醉了,吐在你身上,不就是記恨以前我指摘過你嗎?”
聞言,逯安之笑了笑,將喝醉的她送回了阮家。
第二日醒來,頭疼得很,想起來前一晚的一切,想到自己說的話,阮又冬暗罵自己愚蠢。
她連忙打電話給逯安之道歉,一連說了好多個對不起,對面沉默片刻,傳來磁性低沉的聲音:“小丫頭,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女朋友?”
阮又冬一愣,下意識地問出口:“為什么?”
“我很喜歡……你的節(jié)目。”
阮又冬被噎了一下,喜歡她的節(jié)目?她在節(jié)目上罵過他??!他這是在揶揄她嗎?不會是要報復(fù)她吧!
“做你的女朋友有什么好處嗎?”
“我可以答應(yīng)前天你叔叔在飯桌上提出的所有要求?!?/p>
“成交。”
從此以后,她和阮家的企業(yè)都活在他的羽翼下,她在他面前謹(jǐn)小慎微,不敢造次。
那時的她剛跟謝瑾又鬧了矛盾,謝瑾提了分手。一段關(guān)系分分合合,終于到了尾聲。也是這么巧,轉(zhuǎn)頭她就成了逯安之的女朋友。謝瑾挽回未果,一直耿耿于懷。
四
逯安之的工作很忙,在一起四個月,兩人見面的頻率并不高。阮又冬不知道他為什么選擇自己,時常也覺得他對自己無甚興趣。只是昨天她去救前男友,還傳了緋聞,一定傷害了他作為男性的自尊心,他生氣是必然的。
他要她來他家,肯定少不了一頓責(zé)罵。
阮又冬靠在沙發(fā)上,緊張得直抖腳,她給閨蜜林知止打電話,道:“怎么辦?逯安之回來了?!?/p>
林知止恨鐵不成鋼地說:“謝瑾怎么說也是你的前男友,你怎么就不知道避避嫌呢?!”
“我要是說,我是因為項鏈丟在棚子里,進(jìn)去取,恰巧看見了謝瑾,他會信嗎?”
“你猜我信不信?”
冷冷的聲音從側(cè)前方傳來,阮又冬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手中還端著剛剛倒好的水,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阮又冬猛地站起來,欲言又止:“我……”
“坐下,繼續(xù)?!闭f完,他便去了書房。
阮又冬聽出了他語中的怒意,一臉生無可戀。他什么時候從書房出來的???簡直是太糟糕了。
掛斷電話,阮又冬咬咬牙,熱了一杯牛奶,去敲書房的門。書房門開著,他正在看文件,聽到敲門聲,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有事?”
“你今天生氣了吧?”她站在門邊,小心翼翼地問。
“進(jìn)來說?!?/p>
每次面對他,她都很有壓力。他的氣場很強,加上嗓音低沉,很容易讓人心虛。
“我……我想解釋一下謝瑾的事情。我和他只是朋友,除此之外,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網(wǎng)上那些人都在瞎說?!?/p>
阮又冬說完,便像只鴕鳥般,垂著腦袋,等待審判。
“咳嗽好些了嗎?”他問。
阮又冬點點頭,依舊垂著腦袋。
“丫頭,看著我?!?/p>
她抬起眼睛,同他四目相對。逯安之薄唇輕啟,緩緩地說:“你很勇敢,我很自豪,但是我希望你下次量力而行,不要做太危險的事情,我會擔(dān)心。哪怕昨天身處火場的是我,我也不希望你涉險救我,你明白嗎?”
他不是在生氣,而是在擔(dān)心她嗎?他的溫柔讓她有些無措,阮又冬懵懂地點點頭。
“去看會兒電視吧,吳阿姨請假回家了,一會兒我做飯?!?/p>
阮又冬很驚訝,做飯?他冷冰冰的氣質(zhì)看起來跟廚房半點兒也不搭邊。她自然不好意思自己去看電視,便自告奮勇地跟在他后邊打下手。
逯安之穿上圍裙,捋起袖子的那一刻,阮又冬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切菜、炒菜的樣子,突然讓他有了一些煙火氣,沒那么冷了,她也沒那么怕了。阮又冬懸著的心慢慢地放了下來。她盯著躍動的火苗一直看一直看,整個人都覺得暖洋洋的。她從小住校,叔叔嬸嬸忙生意也顧不上管她太多,每餐不是在飯店吃,就是點外賣、速食解決,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她幾乎想不起什么人專門為她做過飯。
他在做蛤蜊蘑菇奶油濃湯,出鍋的時候舀起來吹涼了讓她嘗了嘗。她驚呆了,真是美味!
還想再喝一口,逯安之盯著她,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她先是一愣,而后會意,十分難為情地踮腳,在他面頰上吻了一下。
逯安之笑了,嘴角彎起來,抬手擦掉了她面頰上沾的湯汁。
阮又冬的臉?biāo)查g紅了,原來是她會錯了意。
這時,逯安之又點了點臉頰。
這次阮又冬學(xué)聰明了,以為自己臉上還有東西,就紅著臉去擦。逯安之嘴角微彎,湊近,小雞啄米一般吻了她一下。
阮又冬驚得一個趔趄,差點兒坐到地上,被他及時摟住。他又湊近,輕輕地觸上她的唇,來了一個綿長的吻。阮又冬有些頭昏腦漲,呼吸不過來,借著他的胳膊才能站穩(wěn),只覺得臉上燒得很,大概已經(jīng)成了紅蘋果。
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逯安之抿唇,道:“洗手吃飯。”
阮又冬跟在后面,心里覺得十分意外,剛剛的吻,她一點兒也不抗拒。
五
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阮又冬邊吃邊感嘆他的好廚藝。吃完飯,收拾好桌子,逯安之便要回房間。
阮又冬跟在后面,亦步亦趨。
逯安之推門,她跟著進(jìn)去。
逯安之停下,她的鼻子便撞在他的背上。
他回頭,眉頭微蹙。
阮又冬沉默片刻,便抬手解他的襯衫衣扣,好看的喉結(jié)露出來,散發(fā)著男性氣息。
阮又冬答應(yīng)做他的女朋友之后,逯安之便出手相助,救阮家的公司于危難,哪怕是現(xiàn)在,阮家也處處需要逯安之的幫扶。沒有威脅,沒有強迫,這是一場心甘情愿的交付。
逯安之突然笑了一下,按住她的手,說:“我還有幾個文件要處理,明天一早五點的飛機,飛S市。”
霎時,阮又冬覺得耳朵燒得慌。此刻她的手還停在他臂膀上,一副求歡不成的窘狀。
她誤解了他的意思嗎?那他讓她來他的家……
“小丫頭,放輕松點兒。你說前兩天有人在你家樓下晃,所以我想讓你先住這里,安全些?!彼α诵Γf,“吳阿姨把隔壁房間重新布置過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p>
阮又冬紅著臉抽回手,清了清嗓子,說:“哦,好的?!比缓蟊泔w快地跑回房間,捶了半天床,太丟人了。
夜里阮又冬有些口渴,想去客廳倒點兒水喝。書房里還亮著燈,逯安之應(yīng)該還在伏案工作,她躡手躡腳地出門,沒有開客廳的燈。臺燈的光太微弱,她本身有輕微的夜盲癥,此刻面前幾乎一片漆黑。
突然撞上一堵人墻,她嚇了一跳,鼻子也被撞得有些酸,身子不穩(wěn),向后仰去。
男人手長腳長,伸手將她攬在懷里。
“怎么沒穿鞋?”
“我有點兒夜盲。”好像是答非所問了。
“我知道。要喝水嗎?”
阮又冬點點頭。逯安之?dāng)r腰將她抱起,送回房間。身子離地的那一刻,阮又冬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靠在他的懷里,仿佛能聽到心跳聲,好像是他的,又好像是自己的。
他給她倒來水,看著她喝完,才回了書房,繼續(xù)工作。
阮又冬輾轉(zhuǎn)反側(cè),很久才睡著,腦子里一會兒是他炒菜的手,一會兒是他的喉結(jié),一會兒又是他溫?zé)峋o致的肌膚。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還好,今天沒有工作。
逯安之已經(jīng)走了,吳阿姨回來了,見她起床了,便將準(zhǔn)備好的早餐端出來。剛開始吃,嬸嬸就打電話過來了。
“冬冬啊,我聽說逯先生回來了,我做了些吃的,給你們送過去。”
雖然叔叔嬸嬸總忙于生意,照顧阮又冬比較少,可不可否認(rèn)的是,她是叔叔和嬸嬸養(yǎng)大的,他們的關(guān)系是斬不斷的,他們的恩惠,她必須報答。
“不用了,他早上又走了?!?/p>
跟嬸嬸寒暄了一會兒,嬸嬸知道她剛起床,沒去送機,語氣里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道:“冬冬啊,你要明白,逯先生無論學(xué)識、能力,還是人品,都是拔尖兒的,你要抓住你自己的幸福啊。這次逯先生人飛走了不要緊,但你要再這么不上心,要是他的心也飛走了,你后悔也沒用了?!?/p>
阮又冬輕笑一聲,仿佛看得很通透:“早晚的事情。嬸嬸,我還有事要忙呢,先掛了,再見?!?/p>
她和逯安之的關(guān)系始于幫扶,她怎么會奢望他會長情?她甚至不知道,比她優(yōu)秀的,大有人在,他為什么要選擇自己。他們的關(guān)系早晚會終止,終止在他對自己不再有興趣的那一天。
這樣想著,心好像突然被蜜蜂蜇了一下,又麻又痛,還有這微微的失落感,她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六
阮又冬在家休息了兩天,重新投入工作。正巧,她客串的那部電視劇《誅心》來她主持的節(jié)目做宣傳。這是她在火場之后,第一次見謝瑾。在后臺,他倆見了面,也只是點了點頭,無甚交集。以前阮又冬會想,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F(xiàn)在她想,其實這樣冷漠也好,她是逯安之的女朋友,她要對他們這段關(guān)系負(fù)責(zé),哪怕這段關(guān)系是短暫的。
上半場錄制完成,中途休息,阮又冬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
突然,一條消息彈出來。
大魔頭:丫頭。
阮又冬心頭一跳,“大魔頭”是阮又冬給逯安之的備注。
大魔頭:我有點兒想你。
阮又冬蒙了一下。
?。⌒闹幸粋€聲音在興奮地吶喊著,阮又冬蹬著椅子轉(zhuǎn)啊轉(zhuǎn)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開心。
目光膠著在這兩條消息上,想象著他說話的樣子,阮又冬深吸了一口氣,打字:你什么時候回來???
大魔頭:可以打視頻電話嗎?我想看看你。
阮又冬打過去,接通的那一瞬間,她一下子把頭埋下去,視頻里只剩毛茸茸的發(fā)頂。
“腦袋怎么不見了?”逯安之低沉的聲音傳過來,十分溫柔。
“我在節(jié)目里玩兒游戲,頭發(fā)亂了,丑。”她仍舊埋著腦袋,小聲地說。
“丫頭,看我?!闭f完,逯安之便把自己的頭發(fā)也揉亂了。
秘書敲門進(jìn)來,看到他亂糟糟的頭發(fā),愣了愣。逯安之低聲咳了咳,掩飾尷尬。
阮又冬對著屏幕,笑到不行。
“你什么時候回來?。俊?/p>
他笑了笑,說:“今天去接你下班?!?/p>
今天的逯安之還是那個逯安之,又好像完全不一樣。他很少笑,微彎的嘴角印在她心上,像春風(fēng),溫溫柔柔的,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了速。
下半場錄制主要是玩兒游戲,輸?shù)娜艘曰痣u面。第一局結(jié)束,輸?shù)氖侵x瑾。他認(rèn)命地端起火雞面往嘴里扒,好不容易吃完,嘴巴里像是冒了火,趕緊拿起一旁的果汁往嘴里灌。灌了大半杯,才嘗出來自己喝的是獼猴桃汁。
他瞬間愣了,阮又冬也愣了。
謝瑾喝獼猴桃汁會過敏,喉嚨會腫到說不出話,嚴(yán)重時或有生命危險。
阮又冬早就向節(jié)目組說明了,所以節(jié)目組給他準(zhǔn)備的是蘋果汁??墒遣恢涝趺吹?,他面前的果汁就變成了獼猴桃汁。謝瑾被緊急送醫(yī),其他人則繼續(xù)錄節(jié)目。
錄完節(jié)目的第一時間,阮又冬看了回放,總算知道了緣由。
關(guān)越,這部劇的女二號,有家族企業(yè)撐腰,在娛樂圈一向橫行霸道。大家玩兒游戲時,她可能渴了,問也不問就把蘋果汁拿走喝了,換上了獼猴桃汁。
阮又冬怒不可遏。
七
阮又冬在停車場追到關(guān)越,攔住剛要上房車的她。
阮又冬質(zhì)問道:“為什么要把謝瑾的蘋果汁換成獼猴桃汁?”
“你這是什么意思?誰知道他對獼猴桃汁過敏?。磕銈儌z的關(guān)系……呵呵,當(dāng)然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了,你當(dāng)都和你一樣呢?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白蓮花!”關(guān)越一臉的鄙夷與無所謂。
“啪”,阮又冬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關(guān)越被從小捧到大,不甘示弱地反擊,她的力氣沒有阮又冬大,被推倒在地。
旁邊一輛黑色的車上下來兩個黑衣黑褲的人,是關(guān)越的保鏢 。關(guān)越冷笑一聲,說:“給我按住她!”
阮又冬拔腿就跑,眼見要被捉到,前方站出來一個人,黑色大衣,身姿修長挺拔。
是逯安之。
她停下來,默默地走到他身邊。身后追她的保鏢也停了下來,他們認(rèn)識逯安之,所以回頭看向關(guān)越。
關(guān)越見自家保鏢這么沒用,氣得直跺腳。她盯著逯安之和阮又冬,恨恨地說:“看來傳聞是真的了……逯總,您這么護(hù)著阮又冬,可是人家一直護(hù)著謝瑾呢!”見逯安之不回應(yīng),她又將矛頭對準(zhǔn)阮又冬,“阮又冬,你敢打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逯安之沉聲道:“大可一試。”他身上散發(fā)的濃濃壓迫感如同黑云壓城,令關(guān)越有些退縮,她恨恨地跺了跺腳,招呼保鏢離開了。
“走吧,回家。”逯安之說。
阮又冬站在后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拽住他的衣角,待他停下來,才小聲問:“我能去看看謝瑾嗎?”謝瑾碰上獼猴桃,稍有不慎會送命的。哪怕她現(xiàn)在對他沒有男女之情,戀愛四年,已經(jīng)成了親人,她很擔(dān)心他。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道:“去吧,讓吳叔送你。”
“謝謝!”阮又冬管不了那么多了,開心地在他嘴角留下一吻,頭也不回地跑了。
逯安之的神情一下子淡漠下來,在他看來,這個吻是交換。
她委曲求全地吻他,只是為了去見另一個男人。
逯安之自嘲地笑了笑,望著絕塵而去的汽車,聲音冷得像是北方凜冽的冬天:“小丫頭,你總是在我的面前謹(jǐn)小慎微,轉(zhuǎn)頭卻要做別人的英雄?!?/p>
她人在他身邊,可是心不在。
八
好在謝瑾沒什么大礙,待謝瑾醒來,阮又冬和他聊了好久,兩人解開心結(jié),決定以后做朋友,也止于朋友。
阮又冬開心地到回逯安之的住處,想跟逯安之好好解釋,他卻不在家。
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回來,發(fā)信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她問他的秘書,秘書總是說“逯總很忙”。
阮又冬很惆悵,她一直回避對逯安之的感情,可是她無法否認(rèn),她早就動了心。名為“喜歡”的嫩芽早已在破土而出,在兩人日常相處的細(xì)節(jié)中正茁壯成長。
可是,眼下他不肯回來了,她失去他了嗎?
阮又冬學(xué)會了做各種口味的甜點,做得有模有樣,很想給他送去,又不敢。
再次見關(guān)越,是在頒獎晚會的后臺,她是主持人,關(guān)越一身盛裝,緩緩地走過來。
“阮又冬,你可真是幸運,有逯安之替你擋槍。但你也別得意,是,現(xiàn)在他能為了你放棄一個項目,為你猛灌烈酒,但是呢,哪天他膩了,你還能這么猖狂嗎?”
“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關(guān)越本不想理她,奈何阮又冬拽著她,不讓她走,還差點兒扯壞她的裙子。
原來,那日關(guān)越被打,轉(zhuǎn)頭就向關(guān)老爺子訴了苦。關(guān)老爺子是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他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寶貝孫女,孫女一心要進(jìn)娛樂圈,他也順著。如今孫女受了委屈,回來哭哭啼啼,他是萬萬坐不住的。
本來關(guān)越以為,爺爺出馬,阮又冬準(zhǔn)沒好果子吃,逯安之也不會保她了。
可是她想錯了。
逯安之為了阮又冬,來找關(guān)老爺子賠罪,喝酒喝到吐,還肯將一個新項目的利益分給關(guān)老爺子,就是希望關(guān)老爺子放阮又冬一馬。
阮又冬聽后,心里既感動又愧疚,無論如何,她要找他說清楚。
可是就在那天,網(wǎng)上一條消息炸了鍋——凍齡女神秦可初另結(jié)新歡,二人甜蜜入住酒店。
這條消息讓她胸口一窒。
圖片上的男人雖只被拍到背影和側(cè)影,但她認(rèn)得出來,那個男人,就是逯安之。
在他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阮又冬都收拾好裝進(jìn)行李箱。她本來以為,賴在這兒不走,他總會回來的。可是這一刻,她心痛得要死。阮又冬努力平復(fù)著心情,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橋歸橋,路歸路,以后又可以回到自己的軌道,按自己的計劃生活,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得知她搬走,逯安之打電話過來,問:“真的想好了嗎?”
阮又冬抑制住翻涌的情緒,說:“想好了。逯總,祝你快樂?!?/p>
九
阮又冬失戀了,約閨蜜林知止出來喝酒。
阮又冬連喝幾杯,很快就胡話連篇,她趴在桌子上一會兒抹眼淚,一會兒又一一遍遍地叫著逯安之的名字。
林知止想了想,解鎖阮又冬的手機,給逯安之打了電話。
是吳叔來接的阮又冬。
阮又冬喝得爛醉,神志不清,一直在用頭磕車窗,把吳叔嚇得不行。
這段時間逯安之在逯家的老宅住,那是一幢小別墅,院子里花香清淺,瓊花開了一簇又一簇。逯安之早在門口等著了,車子才停穩(wěn),他便打開車門,將阮又冬抱下了車。
她滿身酒氣,扭來扭去,非要掙脫他的懷抱。她站在他面前,抬起頭,雙手捧著他的下巴,醉眼迷離,紅唇一張一翕,道:“今夜,我就是你的圣誕禮物,喜歡嗎?”
逯安之不知道,她白天跟林知止玩兒了手游,這句話是游戲里某個人物的配音。話雖然不是她的原創(chuàng),但是心是真的。
吳叔驚呆了,只覺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于是默默地退回車?yán)铩?/p>
“今天哪兒是圣誕節(jié)啊?”逯安之掩飾地咳了咳,將她打橫抱起,抱回房間。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在別人懷里,阮又冬下意識地推拒,胳膊卻軟綿綿的。
喂她喝了醒酒湯,幫她脫了外套和鞋子,逯安之在床邊久久地看著她的睡顏。
她突然睜開眼睛,抓住他的胳膊,噘著小嘴,嘟囔道:“不——許出去!”
“不出去。”
她含混不清地說:“今——天林知止跟我說,讓我不要喜歡你了,你是個大壞蛋,你在別人的胳膊上滅過煙,是不是?”
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話?逯安之無奈又寵溺地看她一眼:“沒有,我是好人?!?/p>
“你不用騙我了?!彼蝗弧巴邸钡囊宦暱蘖顺鰜?,扯著嗓子喊,“就算你是大壞蛋,我也好喜歡你,但是你不要我了!我不喜歡謝瑾,我喜歡的是你,你都不聽我解釋!你冷暴力!還找別的姑娘!”
“沒有不要你啊,我也沒有找別的姑娘?!彼哪X袋安撫。
她噘著嘴道:“你騙人!”
“乖,真的?!?/p>
“真的?真的?”
“嗯。”
“真的?真的?真的?”
逯安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她還想問,卻被他堵住了唇。
他的吻霸道而溫柔。
“大魔頭,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聽到這個稱呼,逯安之咳了一下,剛要回答,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
阮又冬總是好奇他喜歡她什么。
其實,他喜歡她很久了。
阮又冬出道很早,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做電臺主持人了。她的節(jié)目輕松有趣,收獲了許多粉絲,逯安之也算其中的一個。
所有人都以為他的事業(yè)順風(fēng)順?biāo)尼葆迨淇偸潜蝗撕鲆?。他在難過的時候就聽阮又冬的節(jié)目,她的笑聲總是很容易將他從沮喪的情緒里拉出來,那時候他就很喜歡她了。
十
阮又冬醒來,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進(jìn)腦袋,她羞紅了臉。
逯安之輕輕地攬過她,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發(fā)頂。
“不問問我是怎么回事,就選擇默默地搬走?還認(rèn)為我這么容易移情別戀?”
“是你應(yīng)該小心一點兒,不應(yīng)該被拍到,不應(yīng)該讓我誤會。”她小聲辯解。
他笑了一聲,拉起她纖細(xì)的手,數(shù)著她的手指頭,說:“好,那我們來數(shù)一數(shù),從我們在一起開始,阮又冬小姐傳了多少次緋聞?!?/p>
“好了,好了!對不起,是我沒有安全感?!?/p>
聞言,逯安之眉頭一皺。安全感?從阮又冬嘴里聽到這個詞,逯安之覺得有些意外。他拍拍她的腦袋,說:“晚上一起吃飯,我忙完來接你?!?/p>
“嗯?!?/p>
阮又冬本以為只是兩人吃飯,沒想到他是想介紹朋友給她認(rèn)識。
這是逯安之第一次帶阮又冬見朋友,她緊張極了,生怕有什么差錯。一開始,她紅著臉不太說話,一點兒也沒有平常工作時口若懸河的樣子,好在這頓飯吃得很愉快。
回家的路上,吳叔開車,車內(nèi)的音響里放著熟悉的節(jié)目,她一愣,道:“是我的節(jié)目啊!”
吳叔說:“是啊,逯先生很喜歡您的節(jié)目,在車上總是要聽。上車的時候常常眉頭緊鎖,聽完就會舒展很多。”
阮又冬的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來,眉眼都彎了彎。原來,她對逯安之來說,有這么大作用呢。
“逯先生說最喜歡聽您笑?!?/p>
“笑起來‘鵝鵝鵝’的?!卞职仓a充。
“嗯?”阮又冬懷疑自己聽錯了。
“‘鵝鵝鵝’的。”逯安之說。
阮又冬腦子里飛過無數(shù)個問號,出于職業(yè)原因,舞臺上的她說話時語氣總是有些浮夸。原來她笑起來是‘鵝鵝鵝’的嗎?她無法想象……
最令人尷尬的是,逯安之開始學(xué)她。
“小丫頭你聽,鵝鵝鵝鵝鵝鵝……”逯安之在她耳邊狂笑。
阮又冬無奈了。
他的霸道總裁范呢?高冷的“大魔頭”去哪兒了?
阮又冬氣紅了臉,道:“你幼不幼稚?”
逯安之哈哈大笑:“近朱者赤,近小丫頭者……鵝鵝鵝?!?/p>
吳叔也笑到手抖,阮又冬氣笑了,笑著笑著,就“鵝鵝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