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琦
清晨,空氣中帶著些許涼意,太陽還沒升起,但山頭那邊已泛著魚肚白。
家門口的小巷兩邊,一些房屋的門窗陸陸續(xù)續(xù)打開,從里面?zhèn)鞒鲐埞返慕新暋7孔拥闹魅隧斨鴣y糟糟的頭發(fā)來到窗前深吸一口氣,微笑著看向東方山頭,又看看冷清的巷子,捋捋頭發(fā)轉(zhuǎn)身回去接著睡。巷口處有一家早餐店,不論冬夏總會在天沒亮?xí)r就架起籠屜。水蒸氣攜著晨光升騰,然后消失不見。出了巷口,去植物園的路上偶爾駛過的汽車收起了喧囂的鳴笛聲,比起平時安靜很多。路兩旁店鋪的卷閘門被支起時,“刺啦啦”一聲,顯得格外突兀。
路兩旁的樹木遠遠望去,像是一只只修長且干枯的手,努力想抓住路燈在晨光到來之前的最后一縷光亮。走近看那些“手”的“關(guān)節(jié)”和“指甲”不似表面那般死氣,隱約透著些許綠意。想必不多幾日,待春風(fēng)一過,它們便能裝飾出一片濃蔭。
清晨的廣場無疑是熱鬧的,老頭老太太們伴著極富節(jié)奏感的曲子扭得歡快。我非常佩服他們的精氣神,即便跳完廣場舞之后累得扶著腰、拍著腿跟老伙伴們抱怨,他們也會每天準時準點、風(fēng)雨無阻地前來相聚。
幾首歌的時間,過得很快。東邊山頭上太陽已經(jīng)露出了頂,柔和的光鋪在樹梢和人們的頭頂上、肩膀上。一些老人轉(zhuǎn)身看了看光的源頭,收拾著劍或拂塵,又或是空手而來便空手歸去。
我本是一個走路很快的人,可此刻我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跟在他們身后,聽他們絮絮叨叨地講自己兒孫、老伴的嘮叨,還有最近哪家超市又打折的家常話。看這些人、聽這些話我從不覺得不耐煩,反倒覺得像是在看一部民生民意的電影,真實平淡,有一股濃濃的人間煙火味,讓我愿意獨自咀嚼、獨自收藏。
廣場上的音樂熄了聲,街上的小商販滿臉笑容地與顧客講價;早餐店里熙熙攘攘,能看到不少吃著早餐行色匆匆趕時間的年輕人。整個小城變得喧囂起來,好像是山頭的一線光叫醒了這座城市,叫醒了年輕的生命,而這時的熱鬧便不再屬于城市的早晨了。
指導(dǎo)老師:李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