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昂之戰(zhàn)：拿破侖失掉巴黎

陶力

提及發(fā)生在拿破侖軍事生涯末期的戰(zhàn)役，人們最熟悉的莫過于1813年的萊比錫大會戰(zhàn)和1815年的滑鐵盧之戰(zhàn)，而在這兩者之間還發(fā)生過一場拉昂之戰(zhàn)，雖然不甚為人所知，意義卻很重大：拿破侖正是在此戰(zhàn)后丟掉了法國首都巴黎。

反法聯(lián)軍分路而進

1813年11月，萊比錫大會戰(zhàn)結束僅僅幾周之后，遭受挫敗的拿破侖帶領不到6萬名的士兵返回法國，反法聯(lián)軍的入侵必將到來，留給拿破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果然，到了12月20日，聯(lián)軍就兵分兩路越過了萊茵河。由聯(lián)軍統(tǒng)帥施瓦岑貝格親王卡爾·菲利普元帥率領的波西米亞軍團在巴塞爾過河，而規(guī)模較小的西里西亞軍團則在萊伯里希特·馮·布呂歇爾元帥的指揮下于美因茲附近越過萊茵河。

雖然兩路聯(lián)軍的最終目標都是巴黎，但是展開攻勢的具體細節(jié)尚不確定，兩路人馬的推進也顯得不那么堅決。利用敵人的猶豫，拿破侖于1814年1月29日重新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他在法國東北部的布賴恩附近揮軍襲擊了布呂歇爾部隊的后方縱隊。這是拿破侖自萊比錫大會戰(zhàn)之后的第一次亮相，交戰(zhàn)雙方各有3000人左右的傷亡，同時都聲稱取得了勝利。

指揮著西里西亞軍團的布呂歇爾元帥

三天后，輪到布呂歇爾采取主動，他在布賴恩以南約8千米的拉羅蒂埃給了拿破侖一個新的打擊，法軍在折損了6000名士兵后被迫撤退。那時，反法聯(lián)軍本有望通過一場追擊來結束這場戰(zhàn)爭，但是布呂歇爾的部隊并未到齊，施瓦岑貝格的部隊又相距太遠，于是對聯(lián)軍來說一個決定性的戰(zhàn)機從手邊溜走了。

接下來，施瓦岑貝格和布呂歇爾打算分頭行事，布呂歇爾的西里西亞軍團沿著馬恩河前進，而施瓦岑貝格的波西米亞軍團則沿著塞納河前進。分兵的決定給了拿破侖一個喘息的機會，他當即決定先不顧行動緩慢的施瓦岑貝格，而集中力量對付布呂歇爾。從2月9日開始，拿破侖在所謂的“六日戰(zhàn)役”的連續(xù)4場交戰(zhàn)中都擊敗了布呂歇爾麾下的普魯士人和俄國人。

不過對布呂歇爾來說堪稱幸運的是，施瓦岑貝格動作迅速地渡過了塞納河，從而使得拿破侖不得不脫離與布呂歇爾的接觸而南下阻擊波希米亞軍團。利用這一時機進行重組和增援之后，布呂歇爾在短短兩天之后就讓西里西亞軍團恢復了行軍，事實證明，這位普魯士元帥確實是拿破侖的一個勁敵。

行進中的普魯士軍隊隊列

追擊布呂歇爾

2月17日，率領著5.5萬名法軍的拿破侖在巴黎東南面不到50千米的莫曼特成功阻擊了施瓦岑貝格，后者的軍團盡管有12萬人之眾，卻在初敗后先是退至莫曼特東南面100千米的特魯瓦，再退至特魯瓦東南120千米的朗格勒。

在此期間，拿破侖揮軍進至塞納河畔的諾讓，不過他未能進一步打擊施瓦岑貝格的軍團，原因是布呂歇爾在塞納河畔咄咄逼人的姿勢對拿破侖構成了威脅。這位法國皇帝并不清楚的是，這時在兩位聯(lián)軍元帥之間發(fā)生了新的爭執(zhí)。

出于對拿破侖“習慣性”的畏懼，施瓦岑貝格一度打算退過萊茵河，而布呂歇爾則堅決主張繼續(xù)前進。他請求身為聯(lián)軍最高統(tǒng)帥的施瓦岑貝格同意自己的意圖：西里西亞軍團向北挺進，越過馬恩河，在與北德軍團的兩個軍會合后進軍巴黎。

經過一番考慮，施瓦岑貝格批準了布呂歇爾的計劃，不過同時決定讓自己的波希米亞軍團繼續(xù)向東退卻，以策安全。施瓦岑貝格的部隊自2月23日開始撤離，而布呂歇爾的部隊則在24日開始北進。得知聯(lián)軍行動不一致的消息后，拿破侖在25日便驅動自己的部隊上前，準備抓住有利時機予敵各個擊破。

向拿破侖歡呼致意的法國騎兵

3月1日，拿破侖進抵馬恩河，他在這里需要做出抉擇：應該繼續(xù)追擊布呂歇爾，還是全力擊破施瓦岑貝格？波西米亞軍團是聯(lián)軍的主力，看起來這個獵物更對拿破侖的胃口。他告訴自己的兄長約瑟夫·波拿巴：“我將繞行施瓦岑貝格的右翼，從后面打擊他，然后我會把戰(zhàn)事轉移到洛林去，在那兒我將集結在默茲河和萊茵河一線的要塞部隊?！?/p>

實施側翼包抄，自然是這位戰(zhàn)爭大師所擅長的戰(zhàn)場機動，而如果拿破侖立即實施這一計劃，那么施瓦岑貝格無疑將繼續(xù)撤退到萊茵河甚至退得更遠，對于反法聯(lián)軍而言，那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但是拿破侖忽然改變了主意，他決心繼續(xù)追擊布呂歇爾的西里西亞軍團。拿破侖之所以做出這一決定，是基于他對巴黎的壓倒性關注，而從布呂歇爾的動向來看，這路軍隊正在對法國首都構成實實在在的威脅。

法軍的前衛(wèi)部隊于3月7日在克羅訥擊敗了布呂歇爾麾下的一路俄軍，而布呂歇爾則將主力部署到了拉昂附近。拉昂，這座建在一面高高的陡坡上的小城由此成了1814年春季戰(zhàn)事中的一個焦點。

法軍搶攻

拉昂對拿破侖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拿下此地，便可以擊敗富于進攻性的布呂歇爾從而確保巴黎的安全，還可以一舉切斷兩路敵人之間的交通線。自反法聯(lián)軍入境法國以來，面對著拿破侖簡直是聞風則退，這一點讓拿破侖又恢復了往日的極度自信，他在3月8日竟然把自己并不雄厚的兵力一分為二，準備兵分兩路進取拉昂。

拿破侖自率3.7萬人的主力從蘇瓦松取東北方向去拉昂，而馬爾蒙元帥的約1萬人在西北面，沿著蘭斯至拉昂的道路行進。在敵前分兵自然是風險極高的操作，兩路法軍之間的距離又過大，而且隔著崎嶇不平的地形而無法相互支援，不過拿破侖認定當面只有敵人的后衛(wèi)部隊，而且會一觸即潰。

事實上，在拉昂布下堅陣的是布呂歇爾的近10萬大軍和600門火炮。由馮·溫琴杰諾德將軍指揮的2.5萬名俄軍士兵構成西里西亞軍團的右翼，布陣耶爾特村。馮·比洛中將的普魯士第3軍的1.7萬士兵構成中央陣地，身后就是拉昂。馮·約克將軍的普魯士第1軍的1.3萬人和馮·克萊斯特將軍的普魯士第2軍的1萬人組成左翼，正對著通往阿蒂斯和蘭斯的道路。由朗格隆將軍和奧斯滕·薩肯將軍指揮的另外兩個俄國軍，則部署在拉昂高地以北，組成有將近3.8萬人兵力的預備隊。西里西亞軍團的統(tǒng)帥布呂歇爾正受眼疾之苦，而且發(fā)燒不退，不過他嚴令各位部將堅守陣地，以待判明拿破侖的意圖。

拿破侖的意圖就是強攻拉昂，他在8日晚間便開始動手。由號稱“軍中勇士”的內伊元帥所指揮的法蘭西青年近衛(wèi)軍和西里西亞軍團的右翼展開交戰(zhàn)，將俄國人趕出了他們的前哨陣地。午夜過后兩小時，內伊的攻勢不減，不僅拿下了耶爾特，還在黎明到來前將俄軍驅趕到了塞米利附近。

法軍與普軍在拉昂展開拉鋸戰(zhàn)的場面

整晚時斷時續(xù)的降雪在拂曉時停歇，那時，陰冷的濃霧籠罩了整個戰(zhàn)場。3月9日上午7時，內伊指示博耶少將率領他的旅朝東向塞米利進擊，而德莫萬準將的1個師則開始斜向穿插，指向了布呂歇爾中央陣地的一處支撐點：阿東。

在炮火的支援下，博耶于上午9時對塞米利展開了第一輪攻擊，但是俄軍堅守不退，而且由馮·克勞塞維茨中校（《戰(zhàn)爭論》的作者）指揮的一支普軍增援部隊也打了法國人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與此同時，德莫萬的士兵則充分利用濃霧的掩護，一舉擊退了駐扎在阿東的普魯士人，而且繼續(xù)攻擊把普軍壓縮到了拉昂高地的底部。在那里，退無可退的普軍發(fā)動規(guī)模甚大的反擊，這才將中路的戰(zhàn)局暫時穩(wěn)定下來。

敵情不明

上午11時，初春的蒼白陽光開始驅散霧氣，布呂歇爾從他在拉昂高地頂端的伊娃夫人堡壘的有利位置俯瞰戰(zhàn)場，吃驚地發(fā)現(xiàn)當面的法軍方陣非常稀薄，這表明其兵力并不雄厚。這一發(fā)現(xiàn)反倒讓布呂歇爾產生了懷疑，他不相信拿破侖會以如此小的力量發(fā)起正面進攻，他擔心法軍的主攻將會來自另一個方向。

游騎的報告似乎可以印證他的判斷.中午時分，布呂歇爾得知有一支“強大的”法軍縱隊正從北面逼近，布呂歇爾立即推定那一路法軍就是法國的主力部隊。據(jù)判斷，“法軍主力”的進攻將會指向西里西亞軍團的左翼，所幸這一路的部隊目前還未受到什么沖擊，因此布呂歇爾決定先奪回阿東，然后以完整的陣勢迎戰(zhàn)法軍。

西里西亞軍團開始采取行動，先是溫琴杰諾德的1個師襲擊了塞米利的法軍，同時，4個輕騎兵團和眾多的哥薩克騎兵中隊開始積極行動以阻遏內伊的進攻勢頭。內伊不甘示弱，揮軍加強攻擊，法軍和俄軍在從塞米利到克萊西的一線位置上反復交戰(zhàn)，而戰(zhàn)場形勢開始逐漸朝有利于聯(lián)軍的方向發(fā)展。

先是法軍中勇猛作戰(zhàn)的德莫萬準將受了致命傷，接著普軍中比洛麾下的第6旅在奮力擊退法軍兩個近衛(wèi)軍步兵營后，重新恢復了對阿東的控制。得知所部奪回阿東，比洛將軍計劃將自己手里的所有騎兵力量一舉擲出，以便從右側沖擊和包圍內伊的部隊。

然而，他的設想沒能得到布呂歇爾的批準，后者此刻仍保持著過分的謹慎。按照自己對拿破侖用兵之道的了解，布呂歇爾對于拿破侖把他的兩路部隊分開擺在差距如此之大的兩個方向上的做法感到困惑不解，以至于他懷疑除了當面之敵和北面那路“主力”之外，還存在著法軍的“第三路縱隊”。于是他拒絕了比洛的進攻請求，反而要求他立即召回第6旅和騎兵以保持力量集中。

受到布呂歇爾猶豫的影響，拉昂戰(zhàn)場中路的局面又發(fā)生了變化，中午過后，阿東再次落入法軍之手。下午15時，布呂歇爾接到了新的偵察報告，表明先前發(fā)現(xiàn)的那一路“法軍主力”正在繼續(xù)朝拉昂挺進。

馬爾蒙在哪？

拿破侖確實正在調兵遣將。從上午開始，拿破侖就派出了好幾波傳令兵，傳遞的旨意都是要馬爾蒙加快步伐，但所有這些信使要么被哥薩克抓獲，要么被他們追得落荒而逃。馬爾蒙也在努力地想要與他的皇帝取得聯(lián)系，但他的信使也都同樣倒霉。

在無法互通聲氣的情況下，拿破侖只能假設馬爾蒙已經離自己不遠，因此要求內伊繼續(xù)加強對布呂歇爾右翼的進攻，以誘使后者從左翼抽調支援部隊，這樣一來，突然進攻敵人削弱后的左翼的馬爾蒙就大有希望建功了。

踏上戰(zhàn)敗歸途的法軍士兵

按照皇帝的旨意，法軍加強行動，拉昂中路和右翼的戰(zhàn)斗在16時過后變得較之前更為激烈了。在拿破侖的直接調動下，由夏蓬迪埃將軍指揮的1個軍加入了內伊的攻勢，持續(xù)痛擊位于聯(lián)軍右翼的俄軍，不過在戰(zhàn)場中央，比洛的第6旅卻重新奪回了阿東。

那時，拿破侖一直期盼著的馬爾蒙的部隊又在哪里呢？他們的進展是令人失望的。馬爾蒙的前部到這天上午10時才到達距拉昂較遠的費斯蒂烏，然后全軍一直在那里停留到中午，而不是循著拉昂方向的槍炮聲兼程而進。

下午15時過后，馬爾蒙的先頭部隊才開始接近阿蒂斯。阿蒂斯的戰(zhàn)斗立即驚動了西里西亞軍團的指揮中樞，意識到此前預判的“法軍主力”現(xiàn)身，布呂歇爾采取了堅決的行動，來自約克軍和克萊斯特軍的騎兵合二為一，統(tǒng)一交由優(yōu)秀的普魯士騎兵將領馮·齊滕指揮，齊齊直指阿蒂斯。

在自己的當面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的騎兵，這可是嚴重的威脅，這意味著很可能有好幾個軍的敵軍正要來對付自己。做出這一判斷后，馬爾蒙深知自己的1萬余人是不具備和這種規(guī)模敵人抗衡的實力的。于是他下令有序退卻，到阿蒂斯東南面6千米處的埃佩斯城堡一帶暫駐觀望。

布呂歇爾對自己左翼的表現(xiàn)感到滿意，齊滕、約克和克萊斯特看起來已經擊退了“法軍主力”，這讓他感到心安。由于距離過遠，加上受到戰(zhàn)場風向的影響，拿破侖基本上沒有聽到馬爾蒙方向的交戰(zhàn)聲，派出去的信使則依然蹤影無尋。隨著白晝的時光即將消逝，對馬爾蒙的動向一無所知的拿破侖決定在17時左右結束戰(zhàn)斗，拉昂正面以阿東為中心的交戰(zhàn)隨之告一段落了。

普軍的夜間勝利

夜幕降臨，一般來說正是戰(zhàn)斗告終的時刻，但是掌握了充分戰(zhàn)場信息的布呂歇爾卻決定要大干一場。他已經清楚，所謂的“第三路法軍”并不存在，而在阿東抓獲的俘虜則供稱拿破侖本人就在內伊這一路，這表明和自己左翼接戰(zhàn)的那路法軍只是次要力量。布呂歇爾決心以一次夜間突襲徹底擊潰馬爾蒙部。

18時30分，以6個步兵營開道，約克的普魯士第1軍向馬爾蒙的駐地進發(fā)，普魯士人隊伍齊整地越過阿蒂斯，一路清除了幾處法軍的據(jù)點。在約克的右邊，克萊斯特的普魯士第2軍亦越過了連接著阿蒂斯和蘭斯的道路，對馬爾蒙的左翼實施了包圍。齊滕指揮著大約7000名騎兵，揮舞著馬刀沖向一片法軍準備過夜的樹林，1000余名法國騎兵聽到敵騎的響動后才慌忙上馬應戰(zhàn)，結果在短時間內就被普魯士騎兵消滅了。在普軍重壓之下，整個馬爾蒙縱隊很快就垮了下來，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zhàn)斗。

整個3月9日晚上，狂風呼嘯，拿破侖的哨所并沒有聽到發(fā)生在阿蒂斯的戰(zhàn)斗。深夜時分，法國皇帝還在計劃收緊他設想中的對布呂歇爾的包圍圈。到了10日凌晨2時，也就是普軍發(fā)起突襲大約7個小時之后，拿破侖終于得到了來自馬爾蒙的消息。一名元帥派來的傳令兵向皇帝報告說：“我們突遭優(yōu)勢敵軍襲擊，目前尚未恢復各部之間的秩序，有些縱隊混雜在一起，無法動彈?！?/p>

這則報告對拿破侖而言有如晴天霹靂，他選擇拒絕相信這份戰(zhàn)報。但是不久之后又來了第2個信使，帶來馬爾蒙的口述：“我部已無法執(zhí)行任何命令，大部分人正在退向貝里奧巴克，我打算在那里試著重組部隊?！?/p>

另一路法軍遭到了慘敗。馬爾蒙在這個夜里損失了3500多名士兵，其中有多達2000人成為俘虜，另外他還損失了45門大炮，而普魯士人只在這場夜戰(zhàn)中付出了850人傷亡的代價。

照理說一方的統(tǒng)帥在受到這樣的打擊后會氣餒，但拿破侖就是拿破侖，他又有了新的推斷：假設布呂歇爾會以一部兵力繼續(xù)追擊馬爾蒙，那么留在拉昂的部隊勢必變弱，那么法軍就既有機會截擊布呂歇爾的追兵，又有機會拿下拉昂。

巴黎淪陷后，拿破侖只得宣布退位

結局已定

3月10日天亮后，為了晚上的成就而興奮的布呂歇爾下令全軍追擊法國人。然而他很快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拿破侖不僅保持在原來的位置上，甚至還擺出了一副進攻的陣勢。布呂歇爾當即下令普軍各部返回原先的位置采取守勢，只讓溫琴杰諾德的俄軍采取適度攻擊姿態(tài)。上午9時，俄軍同內伊所部的法軍展開了新的交戰(zhàn)，戰(zhàn)況呈現(xiàn)出膠著態(tài)勢。

拿破侖也從他的位置上觀察著戰(zhàn)場，比洛所部的移動表明布呂歇爾的主力仍留在拉昂，而并沒有前去追擊馬爾蒙，也就是說，拿破侖選擇留下來繼續(xù)戰(zhàn)斗的前提已經不存在了。中午時分，拿破侖已很清楚，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已無意義了。

確信布呂歇爾難以撼動的拿破侖失去了求勝的信心，在傍晚時分下達了全軍撤退到蘇瓦松的命令。法軍的撤退從18時開始，執(zhí)行得還算有序，而西里西亞軍團也不愿在天黑后冒險展開追擊。3月11日清晨，最后一支法軍部隊退出了戰(zhàn)場，拉昂之戰(zhàn)就此結束。

拿破侖帶著2.4萬名士兵退卻了，很顯然，這是他的又一次失敗。聯(lián)軍在拉昂之戰(zhàn)中損失了約4000人，而法軍的傷亡和被俘人數(shù)則接近1萬人，這對于缺乏兵員、裝備和士氣的法軍來說是沉痛的損失。由于布呂歇爾發(fā)燒病情加劇，西里西亞軍團在11日天亮后并沒有追擊敵人，否則法軍的損失很可能還會更大。

“不幸的是，青年近衛(wèi)軍像雪片一樣融化，”拿破侖寫信告訴哥哥約瑟夫，“值得欣慰的是老年近衛(wèi)軍依然保持了實力?！彼忉屪约菏菫榱税屠璨胚x擇打了這一仗，“布呂歇爾對巴黎的危險要比施瓦岑貝格的威脅大得多……我去往蘇瓦松，好處是離巴黎更近?！?/p>

但是，僅僅靠著手下的殘兵，拿破侖是很難對巴黎的防守做出什么幫助了。聽聞布呂歇爾在拉昂取勝的消息后，施瓦岑貝格也恢復了進攻，而隨著波希米亞軍團迫近巴黎，拿破侖就再也不可能“把戰(zhàn)事轉移到洛林去”了。

反法聯(lián)軍的兵鋒直指法國的心臟。拿破侖做了挽救首都的最后努力，他分別在3月20日和21日向施瓦岑貝格的縱隊發(fā)起挑戰(zhàn)，但全都歸于失敗。聯(lián)軍的兩個軍團勢不可擋，結局很快就來了——3月31日，馬爾蒙在巴黎投降;6天后，拿破侖宣布無條件退位。

責任編輯：劉靖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