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回到小坤兌（外一首）

孫彬

1960年生人，愛好文學(xué)，包頭市作協(xié)會員。

一條緞帶在陰山的腰間飄過

車輛，是緞帶上爬行的鳴蟲

峭壁中的鳥飛到山頂鳴叫

告訴兄弟

山外來了遠(yuǎn)方的客人

山，早把喇叭對準(zhǔn)藍(lán)天

蟈蟈正在調(diào)試他的琴弦

風(fēng)，還沒有調(diào)整好序曲

過于渾厚驚動了山泉

兄弟，你來到我的城市

在馬路上駐足了一瞬

斷然回到小坤兌把羊撒到半山

飛鳥從蒼穹掠過

你把音符重新梳理了一番

兄弟，你來到我的城市

在客棧里失眠了一晚

斷然回到小坤兌拿起放牧的羊鏟

拋起的土塊畫了一道弧線

那是一首遙遠(yuǎn)的牧歌

天上人間

小坤兌的春灶

土坯壘的春灶盤腿坐在當(dāng)院

自顧自抽著旱煙

懷里裝了許多故事

一宗一件慢燉慢煮

然后，徐徐道來

從敕勒川到成吉思汗

從三娘子到葛爾丹

從李海龍到鄂友山

從日本人到八路軍

從早晨一直講到傍晚

石頭壘的院墻聽著

一塊一塊越壘越高

檐下的木椽聽著

一天一天老了容顏

晾衣繩上的麻雀

口銜蟲子

聽著，忘了歸巢

從灶堂加入煤粉

燃燒起的故事更加跌宕起伏

濃香，彌漫到三里外

一條黑蛇從門前爬過

黑蛇背負(fù)著拉煤的卡車

卡車呼嘯而過

留下的氣息伴著黑煙

挖掘機(jī)炫耀著它的牙齒

撕裂了清秀的容顏

自卸車，夜的幽靈

睜著恐怖的目光

青山遍體鱗傷，光伏板的膏藥

胡亂貼在身上

金色的狐貍呼朋喚友

遁走他鄉(xiāng)

百靈鳥失去寂靜的叢林

喑啞了鳴唱

老鼠交頭接耳大腹便便

得意洋洋

一條黑色的河流晝夜奔襲

沒有聲響

夜，把故事哽咽在深山

春灶，整理成章回小說

一篇接著一篇

春灶，日夜抽著旱煙

一邊燉肉一邊訴說

欲知后事如何

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