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

在談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之前，先來說說何謂“主義”。一般而言，“主義”代表理念或具有完整體系的思想和信念，也可視為實現(xiàn)不同目標的方法。如果用在政治理論中，冠以“主義”的后綴，往往具有“思想、理念、運動、準則、制度”等內(nèi)涵。比如拜金主義是把追求金錢作為最高理想和基本原則，一切活動都是為了金錢；極權(quán)主義是把追求權(quán)力的最大化作為最高準則；自由主義是把人的自由作為最高理想和準則的思想體系；社會主義是把社會團體的價值和利益作為最高理想和準則的思想體系；馬列主義就是把馬列理論作為最高理想和行為原則；無政府主義就是把無政府狀態(tài)作為最高理想和行為原則。

但是，日常所說的官僚主義、形式主義中的“主義”，并非系統(tǒng)思想、理論、制度體系的意思，而是表示黨內(nèi)存在的一種對待群眾和工作不良的思想方法與工作作風。其實，無論是官僚主義還是形式主義，都是一個古老的話題。當然，最初“官僚”一詞沒有褒貶之分，后來才逐步演化成帶有貶義色彩的詞匯。尤其在馬克思主義政黨文獻中，無論是官僚主義還是形式主義，都是十足的貶義詞。它們意指只注重形式，脫離實際和群眾，做官當老爺?shù)墓賳T。在傳統(tǒng)社會，為民做主是官員的本分，但也不排除有些官員沉湎于所謂的“官威”這一“高高在上”的形式，把為民的職責拋在腦后。由此可見，官僚主義與形式主義是一對孿生兄弟，彼此相互衍生、相互催化。

那么，到底什么是官僚主義？官僚主義實質(zhì)是封建殘余思想作祟，根源是官本位思想嚴重、權(quán)力觀扭曲，做官當老爺，高高在上，脫離群眾，脫離實際。早在瑞金時期，毛澤東在《尋烏調(diào)查》中就曾首次使用“官僚主義者”一詞。1930年10月，他在《興國調(diào)查》中批評政府人員的弊端時，第一條就直指官僚主義，說它是擺架子，不喜接近群眾。群眾有人走到政府里去問他們事情時，政府辦事人歡喜呢，答他們一兩句，不歡喜呢，理也不理，還要說他們“吵亂子”。1933年8月，在《必須注意經(jīng)濟工作》的報告中，毛澤東更是直截了當?shù)卣f道：“官僚主義的領導方式，是任何革命工作所不應有的，經(jīng)濟建設工作同樣來不得官僚主義。要把官僚主義這個極壞的家伙拋到糞缸里去，因為沒有一個同志喜歡它?！?942年12月，毛澤東在陜甘寧邊區(qū)高級干部會議上作的《經(jīng)濟問題和財政問題》報告中就指出，從事經(jīng)濟和財政業(yè)務的工作人員，還必須克服存在著的有些還是很嚴重的官僚主義，例如貪污現(xiàn)象、擺空架子、文牘主義等。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反復對“擺老爺架子”“擺官僚架子”和不顧群眾死活的干部進行了嚴肅的批評。他多次指出，有些人如果活得不耐煩了，搞官僚主義，見了群眾一句好話沒有，就是罵人，群眾有問題不去解決，那就一定要被打倒。他極力反對并要求切實改變干群之間不平等的“貓鼠關系”。由此可見，官僚主義是人民的大敵、黨的大敵，毛澤東反對官僚主義的主張，同他一貫的捍衛(wèi)黨和人民事業(yè)的思想是一致的。

毛澤東曾引用一首“詠泥神詩”來給官僚主義者畫像，他說，除了三餐不食這一點不像外，官僚主義者的其他方面都很像一個神像：一聲不響，二目無光，三餐不食，四肢無力，五官不正，六親無靠，七竅不通，八面威風，久（九）坐不動，十分無用。

后來周恩來對官僚主義的表現(xiàn)也作過很好的概括。他說，官僚主義者有各種表現(xiàn)，總的特征是不把自己作為一個勞動者，而擺出一個官老爺?shù)募茏?，不以平等待人，拒絕群眾的批評和監(jiān)督。具體說來，有這么二十種類型：第一種，脫離黨的領導、脫離群眾的官僚主義。高高在上，孤陋寡聞，不了解下情，不調(diào)查研究，不抓具體政策，不做政治思想工作，脫離群眾，脫離實際。（上脫離黨的領導，下脫離群眾，這是最嚴重的一種。）第二種，強迫命令式的官僚主義。狂妄自大，驕傲自滿；主觀片面，粗枝大葉；不聽人言，蠻橫專斷；不顧實際，胡亂指揮。第三種，無頭腦、迷失方向的官僚主義。對事情沒有調(diào)查，對人員沒有考察；發(fā)言無準備，工作無計劃；既不研究政策，又不依靠群眾，盲目單干，不辨方向。第四種，老爺式的官僚主義。官氣熏天，不可向邇；唯我獨尊，使人望而生畏；頤指氣使，不以平等待人；作風粗暴，動輒破口罵人。第五種，不老實的官僚主義。不學無術(shù)，恥于下問；浮夸謊報，瞞哄中央；弄虛作假，文過飾非；功則歸己，過則歸人。（這是很惡劣的一種。）第六種，不負責任的官僚主義。遇事推諉，怕負責任；承擔任務，討價還價；辦事拖拉，長期不決；麻木不仁，失掉警惕。第七種，做官混飯吃的官僚主義。遇事敷衍，與人無爭；老于世故，巧于應付；上捧下拉，面面俱圓。第八種，顢頇無能的官僚主義。學政治不成，鉆業(yè)務不進；語言無味，領導無方；尸位素餐，濫竽充數(shù)。第九種，糊涂無用的官僚主義。糊糊涂涂，混混沌沌，人云亦云，得過且過，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一問三不知，一曝十日寒。（這和前一種差不太多，都屬于不作為混日子。）第十種，懶漢式的官僚主義。文件要人代讀，邊聽邊睡，不看就批，錯了怪人；對事情心中無數(shù)，又不愿跟人商量，推來推去，不了了之；對上則支支吾吾，唯唯諾諾，對下則不懂裝懂，指手畫腳，對同級則貌合神離，同床異夢。第十一種，機關式的官僚主義。機構(gòu)龐雜，人浮于事，重床疊屋，團團轉(zhuǎn)轉(zhuǎn)，人多事亂，不務正業(yè)，浪費資財，破壞制度。第十二種，文牘主義和形式主義的官僚主義。指示多，不看；報告多，不批；表報多，不用；會議多，不傳；來往多，不談。第十三種，特殊化的官僚主義。圖享受，怕艱苦；好伸手，走后門；一人做“官”，全家享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請客送禮，置裝添私；苦樂不均，內(nèi)外不一。（我們國家的干部是人民的公仆，應該和群眾同甘苦，共命運。如果圖享受，怕艱苦，甚至走后門，特殊化，那是會引起群眾公憤的。）第十四種，擺官架子的官僚主義?！肮佟痹阶鲈酱?，脾氣越來越壞，生活要求越來越高，房子越大越好，裝飾越貴越好，供應越多越好；領導干部這樣，必定引起周圍的人鋪張浪費，左右的人上下其手。第十五種，自私自利的官僚主義。假公濟私，移私作公；監(jiān)守自盜，執(zhí)法犯法；多吃多占，不退不還。（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這種必然引起貪污、腐化、浪費。） 第十六種，爭名奪利的官僚主義。伸手向黨要名譽，要地位，不給還不滿意；對工作挑肥揀瘦，對待遇斤斤計較；對同事拉拉扯扯，對群眾漠不關心。第十七種，鬧不團結(jié)的官僚主義。多頭領導，互不團結(jié)；政出多門，工作散亂；互相排擠，上下隔閡；既不集中，也無民主。（當班長的有一個責任，就是要會民主集中，要領導起來，團結(jié)起來，要先責備自己。）第十八種，宗派性的官僚主義。目無組織，任用私人，結(jié)黨營私，互相包庇；封建關系，派別利益；個人超越一切，小公損害大公。（這種的嚴重性，就是容易生長出更大的危險來。）第十九種，蛻化變質(zhì)的官僚主義。革命意志衰退，政治生活蛻化；靠老資格，擺官架子；大吃大喝，好逸惡勞，游山玩水，走馬觀花；既不用腦，也不動手；不注意國家利益，不關心群眾生活。（發(fā)展到這個程度，就嚴重得很了。）第二十種，走上非常危險道路的官僚主義。助長歪風邪氣，縱容壞人壞事；打擊報復，違法亂紀，壓制民主，欺凌群眾；直至敵我不分，互相勾結(jié)，作奸犯科，害黨害國。

這些官僚主義的種種表現(xiàn)，就其對待群眾的態(tài)度和作風來說，實際上是一種專制主義的表現(xiàn)，因而對社會主義民主具有極大的危害。毛澤東曾尖銳地把官僚主義稱作“反人民的作風”。很顯然，官僚主義者實際上是以社會的主人自居，而把人民群眾置于供其任意驅(qū)使的奴仆地位。如若聽任這種反人民的作風滋生和蔓延，勢必損害和破壞黨和人民的事業(yè)，甚至嚴重到導致人亡政息。

在了解什么是官僚主義之后，現(xiàn)在再來簡單談談什么是形式主義。作為官僚主義的衍生品，形式主義實質(zhì)是主觀主義、功利主義，根源是政績觀錯位、責任心缺失，用轟轟烈烈的形式代替了扎扎實實的落實，用光鮮亮麗的外表掩蓋了矛盾和問題。其實，形式主義也是由來已久、隱蔽性強的一種壞作風，與我們黨的宗旨是格格不入的。馬克思、恩格斯盡管沒有明確使用“形式主義”一詞，但已經(jīng)對它的實質(zhì)作了嚴厲的批判。在19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法國，工人組織內(nèi)部各派系都以“馬克思主義者”自居，只顧著表面形式上的爭論而忽視思想內(nèi)容上的理解。對此，馬克思嚴厲批評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這些人所謂的）馬克思主義者。在19世紀晚期的德國，不少大學生、著作家和沒落的年輕資產(chǎn)者，也紛紛涌入共產(chǎn)黨內(nèi)，人人自我標榜為“在搞馬克思主義”。恩格斯借用德國詩人海涅的名言“我播下的是龍種，而收獲的卻是跳蚤”，以此來對這些形形色色的“形式主義者”進行批評和諷刺。

在列寧的著作中，不乏對形式主義的揭露和批評。在1895年秋寫的《對工廠工人罰款法的解釋》中，列寧指出，工廠工人罰款法規(guī)定：凡工作草率、曠工怠惰等就要受到罰款，從工資里扣除；無任何過失、勤勉認真的，可將罰款當作補助金“獎勵”給工人。但工人每一次領取補助金時，則需要辦理復雜煩瑣的手續(xù)，都要到醫(yī)生或警察局那里去搞證件。在醫(yī)生那里，他多半會遭到粗暴的對待；在警察局那里，他如果不行賄的話是什么事也辦不成的。這些程序雖然在法律里一點也沒有提到，卻在大臣頒布的條例中做了明文規(guī)定。因此，列寧批評指出，這是“布下一個愚弄和腐蝕工人的毫無意義的官場形式主義羅網(wǎng)”。針對俄共黨章中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內(nèi)容，列寧指出：“這正是過分玩弄辭藻或十足的官僚主義的形式主義，即杜撰一些多余的、顯然沒有益處或文牘主義的條款?！憋@然，列寧在這里給形式主義下了一個定義，即形式主義就是玩弄一些好看而無用且千奇百怪的條規(guī)。

在領導開辟中央革命根據(jù)地的過程中，毛澤東從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深層次上嚴厲批判形式主義。1930年，在《反對本本主義》中，毛澤東同志指出：不根據(jù)實際情況進行討論和審察，一味盲目執(zhí)行，這種單純建立在“上級”觀念上的形式主義的態(tài)度是很不對的。為什么黨的策略路線總是不能深入群眾，就是這種形式主義在那里作怪。1942年至1945年的延安整風運動，大力反對主觀主義以及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從而使這一概念在黨內(nèi)廣為人知。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在批評工作上的形式主義時指出，有些黨員干部僅僅滿足于工作任務的一般號召，不注重和不善于在作了一般號召之后，緊接著進行個別的具體的指導，因而“使自己的號召停止在嘴上、紙上或會議上，而變?yōu)楣倭胖髁x的領導”。1960年3月30日，毛澤東為中央起草的黨內(nèi)指示，更是明確地指出，反對官僚主義，必須克服“五多五少”，即“會議多，聯(lián)系群眾少；文件、表報多，經(jīng)驗總結(jié)少；人們蹲在機關多，認真調(diào)查研究少；事務多，學習少；一般號召多，細致地組織工作少”。由此不難看出，形式主義迎合、助長官僚主義，官僚主義“捧出”“逼出”形式主義。二者如影相隨，甚至可以說形式主義就是官僚主義的一種，破除官僚主義就要反對工作上的形式主義。

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是黨內(nèi)的一種病癥。把這個病特別提出來，是要去認識而不是漠視，反對而不是沾染，治療而不是放任。為此，必須深挖它們產(chǎn)生的根源，或者說產(chǎn)生的土壤。就兩者的表現(xiàn)來說，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有著深厚的社會歷史根源、思想觀念根源、工作方法根源。

從歷史根源來看，官僚主義是剝削階級長期統(tǒng)治的遺產(chǎn)。我們是打碎了舊的國家機器，重新建立了新的國家機器，但中國長期是封建社會，近一百多年來又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這個對中國是有深遠影響的，官僚主義是有它長期的傳統(tǒng)勢力的。同時，舊的習慣勢力還相當大。尤其是這個習慣勢力，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下子就會拆垮的。正如毛澤東常比方的，我們這個屋子里頭，即使換了空氣，可是墻角里頭的灰塵如果不掃，它還不會去掉，稍微一遇到風，就又吹起來了。中國舊社會的習慣勢力，在我們不少干部的身上，還沾著，還沒有去凈，一遇到適宜的氣候，就起來了。1932年12月，他在分析官僚主義侵入蘇維埃政府的原因時，首先就提到由于中國半封建社會和國民黨的官僚主義之傳染。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反復告誡全黨，官僚主義的社會根源，是反動統(tǒng)治階級對待人民的反動作風（反人民的作風、國民黨的作風）的殘余在我們黨和政府內(nèi)的反映。官僚主義這種舊社會遺留下來的壞作風，一年不用掃帚掃一次，就會春風吹又生了。

從思想根源來看，在中國既有資產(chǎn)階級的個人主義、自由主義、實用主義，又有封建階級的家長制和農(nóng)奴主思想作風。一部《紅樓夢》就有一大堆的奴仆，被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所統(tǒng)治。此外，還有中國封建社會的官老爺思想。這些陳舊落后的思想，歸根結(jié)底就是脫離群眾，欺壓群眾，高高在上。針對黨內(nèi)存在的官僚主義、形式主義，毛澤東曾深刻指出，有些黨員干部不了解和不關心人民群眾的痛苦，不了解和不關心基層真實情況，高高在上，缺乏艱苦奮斗的精神，只圖一時便宜，只想做官當老爺，最容易滑入官僚主義的深淵。而無論哪種官僚主義的傾向，其毛病的性質(zhì)都是一樣的，就是脫離群眾。在1956年黨的八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再次語重心長地提醒全黨：我們一定要警惕，不要滋長官僚主義作風，不要形成一個脫離人民的貴族階層。誰犯了官僚主義，不去解決群眾的問題，罵群眾，壓群眾，總是不改，群眾就有理由把他革掉。

從工作方法根源來看，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表現(xiàn)為上級對下級只交代工作任務，而不交代政策、不交代工作方法；只有一般性的布置工作，而無具體的指導工作和檢查工作，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會導致官僚主義。毛澤東同志把在工作當中提出任務比作是“過河”，而把完成這項任務所用的工作方法比作是“架橋”或“劃船”。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的工作方法，不知道在工作中要采用一般號召和個別具體指導相結(jié)合、領導和群眾相結(jié)合的原則，這樣就不能解決“橋或船的問題”，因而“過河就是一句空話”。

綜合來看，在當今的中國，滋生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的土壤不僅是存在的，而且是相當肥沃的。正如列寧說過的，在社會主義社會還有寄生蟲、老爺、騙子手等資本主義傳統(tǒng)的保持者，還有想保留資本主義惡習的先生們和深深受到資本主義腐蝕的人們。因而，只有充分認識它們的本質(zhì)及其危害，才能從源頭上逐步加以解決和根除。

謝覺哉，黨內(nèi)尊敬的“延安五老”之一、著名的法學家和教育家、杰出的社會活動家、法學界的先導、人民司法制度的奠基者。“為黨獻身常汲汲，與民謀利更孜孜?！边@是延安時期人們向謝覺哉祝壽時贈送他的詩句。

1959年春，謝覺哉以中央赴革命老區(qū)慰問團團長的身份，來到革命圣地井岡山。他在參觀當時尚未修復的革命遺址時，心潮澎湃，感慨萬千。他指著當年毛澤東睡過的門板問陪同人員：毛主席過去條件差睡木板，現(xiàn)在當了國家領袖還睡木板，你知道為什么嗎？謝老認為，這就是毛澤東的“懸梁刺股”，他在提倡井岡山的革命精神，帶頭打破封建做官的特權(quán)，做官的生活特權(quán)、政治特權(quán)。謝覺哉還同身邊同志討論：解放快十年了，共產(chǎn)黨建立的是一個新政權(quán)，毛主席為什么一再教導反對官僚主義？有同志回答：人一當官，就容易脫離群眾。他對這個回答顯得很滿意，進一步發(fā)揮說：這就是“官國”的遺產(chǎn)之一。共產(chǎn)黨的官就是不能脫離群眾，要為人民服務，這是黨的宗旨。難的是，中國是一個“官國”,“官國”的遺產(chǎn)很容易被繼承，特權(quán)思想一代又一代傳下來，從古代到民國都如此，有很厚的土壤。在這里，謝覺哉把特權(quán)思想、特權(quán)作風和特權(quán)享受，概括為“官國”的遺產(chǎn)，這是對長期封建社會傳統(tǒng)的形象說明，是共產(chǎn)黨人必須面對的一個沉重的歷史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