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
那是一種多么小的飛蟲,
我僅僅能判斷出它們是在太陽下狂歡。
它們飛,像是晃動(dòng)的光線,像是隱秘的筆的筆尖,
像一停下來,就會(huì)灰塵一樣落在地上,
它們太小,看不見表情也看不見翅膀,
聽不見歌聲也聽不到它們哭泣,可是它們仿佛朝圣,
仿佛在表達(dá)愛情,它們?nèi)崛魺o骨,那么小,
太陽的熱力再足一點(diǎn),它們會(huì)干枯嗎?
想到此,我從一滴淚水再次看見了它們
——又那么凝重,仿佛正舞蹈的白天鵝。
若非
若非是迷路,就不會(huì)遇見仰著臉看我的蘑菇。
這一遇到雨天撐起傘的人,到底為了誰?
陽光固然重要,雨水也必不可少,
若非不是因?yàn)閻矍?,小鹿不?huì)在飲水的時(shí)候照鏡子。
若非不是因?yàn)閻矍?,金盞花也不會(huì)開得那么薄,
若非不是因?yàn)閻矍椋覀兙筒粫?huì)相遇,
若非不相遇,我們?cè)趺茨芟駜蓷l河流進(jìn)一條,
像找到自己的反面;像是從水中撈月,那是我們能使用
的唯一的銀幣。
一定是因?yàn)閻矍?,若非如此,那些藤蔓不?huì)越爬越高
——紅尾鳥也不會(huì)叫得不分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