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的煙火氣

李晗菲

“小菲，肚子餓了吧？今天想吃什么？爸爸給你點外賣！”

“哦！”我有氣無力地答應(yīng)了一聲。

今天是奶奶回老家的第N天，我好想她……某一個瞬間，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這樣的畫面——放學(xué)回來，肚子餓得“咕咕”叫，像唱歌兒。剛到屋門口，就聽到“刺啦”一聲，隨即飄來一陣飯菜香，我聞得出這是奶奶煎魚時魚入油鍋飄出來的香味。她系著圍裙，額前垂著幾綹凌亂的頭發(fā)，煙火熏著她半瞇的眼睛，鍋里的魚煎得兩面黃，“嗞嗞嗞”地冒著油泡?？炱疱仌r，一把水靈靈的紫蘇放了進去，那濃郁的香味一下就彌漫了整個廚房，我的口水頓時從舌根四周涌起?？墒乾F(xiàn)在，廚房里冷冷清清，熱氣騰騰的飯菜香似乎離我很遠很遠。

從我一出生，奶奶就離開老家來到武漢照料我的生活起居。在我的記憶中，她的身影總是在廚房里忙進忙出。平日里，家里各人有各人的事兒，爸爸媽媽要上班，我要上學(xué)，奶奶的“主戰(zhàn)場”就是廚房。剝蒜、擇菜、燒水、和面，她手里有干不完的活兒。每天黃昏，廚房里開始冒起熱氣，香味一點一點彌漫開來。吃飯時一家人前前后后都回來了，奶奶解下圍裙，端出熱氣騰騰的飯菜，我像只小饞貓一樣撲上去，一家人有說有笑。那時的飯菜，香得真切，貼心貼胃，一口一口嚼，香味便由里一點一點往外溢。吃著吃著，那手搟面里能吃出秋天的金黃，麥芒的清甜，蘿卜青菜也能吃出陽光雨露、青草氣息……

直到那一天，爸媽跟我說，我長大了，不需要人天天照顧我，要送奶奶回老家了，我的心里“咯噔”一沉，卻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奶奶走了以后，爸媽工作忙，時常給我點外賣，自己做飯已經(jīng)成了一種奢侈，更別指望聞到那種真切的飯菜香了。我呢，經(jīng)常肚子很飽，感覺卻很餓。胃老不踏實，缺乏安全感，對那些各式各樣的食物懷著警惕，瞄著它們不真實的顏色，吃什么都不是那個味兒，嗅覺味覺便漸漸蟄伏起來。睡得踏實的時候，我偶爾會夢見奶奶回來了，廚房里冒著熱氣，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奶奶做的南瓜餅、青菜粥，腸胃一下子蘇醒了。睜開眼卻覺得腹中空空，心里也愈加虛空。

“爸爸，今天我不想吃外賣，我想奶奶！”我終于大聲說了出來，眼淚奪眶而出。正準備拿手機點外賣的爸爸一時僵在那里，滿是愧疚，若有所思……

人間至味，莫過于那飄著飯菜香的煙火氣。失去了煙火味，沒有了飯菜香，廚房里冷冷清清，生活中一定體會不到那種掀開鍋蓋熱氣撲面的溫度。圍著老人叫著“肚子餓了”的幸福，安靜、簡單而又真切，就像某個午后，陽光從窗口折射進來，滿屋里跳躍，滿心里歡騰……

（指導(dǎo)老師：張博文）

時間醞釀家的味道

葵花籽姐姐一直覺得把各種食材變成美味的食物是一件非常有創(chuàng)造力的事情，所以，用心為家人做好每一頓飯就變得十分美好。將各色蔬菜切成喜歡的形狀，倒進油鍋，“刺啦”一聲，好聞的味道就會飄進鼻腔，看著飯桌上家人滿足享受的樣子，做飯的動力就會更強了。而這些一日三餐，在時間的流逝里，就會和飯桌上的時光變成家的味道。小作者對奶奶的想念，也是對家的溫暖的渴望。希望爸爸媽媽在方便快捷的生活里，多留一點時間給家人，一起醞釀家的幸福味道。（葵花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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