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族在粵西的文化發(fā)展和習俗傳承

黎明

摘要：古老民族之一的瑤族，是我國華南地區(qū)分布最廣的少數(shù)民族，廣泛分布在亞、歐、美、澳等各大洲，民族主體在我國廣西、湖南、廣東、云南、貴州和江西五?。▍^(qū)）的130多個縣，歷史上，北部灣中心地區(qū)的湛江流域是瑤族遷徙史上南下和西撤的主要途經地，遺留下了諸多文化發(fā)展和民俗傳承的脈絡，為我們挖掘、研究、傳承其優(yōu)秀的文化遺產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關鍵詞：粵西;瑤族;文化發(fā)展;習俗傳承

廣東西部的湛江等地是古時百越民族的聚地，歷史上經歷百越人、俚僚人、俚僚人和漢人、漢人和瑤人共同居住的幾個階段，是湛江和粵西的世居民族之一，人口目前排第三位。據(jù)史料記載，湛江的瑤族歷史可以追溯到宋代以前。歷史上，北部灣中心地區(qū)的湛江流域是瑤族遷徙史上南下和西撤的主要途經地，在瑤族從誕生到現(xiàn)代社會的征程上，書寫記錄下了其延續(xù)生命、漫長奮斗、文明發(fā)展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在湛江地區(qū)遺留轉存下來了石狗崇拜、盤王信仰、銅鼓祭祀、上刀山、下火海、滾刺床、穿令箭、叼犁頭等與瑤族息息相關的民間習俗和傳統(tǒng)文化。其中多項已列入國家、省、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名錄。多姿多彩的瑤族，為粵西多元文化、民族團結、社會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和意義，有待進一步深入挖掘研究。

一、延續(xù)與變遷

宋代的《?？抵尽贰独字輬D經》《雷州志》和明、清二代現(xiàn)存三部《雷州府志》，清代《徐聞縣志》，康熙二十年編纂的《遂溪縣志》，清光緒 《吳川縣志》等均有關于瑤族的相關記載。

據(jù)歷史資料記載，粵西湛江轄境人口變化情況是：清光緒三十五年（1672年），100.69萬人;民國23年（1934年），114.60萬人;1949年，209.84萬人。新中國成立后，人口增長較快。1953年7月，第一次人口普查，229.48萬人;1964年7月，第二次人口普查，299.80萬人;1982年7月，第三次人口普查，456.61萬人;1990年7月，第四次人口普查，540.04萬人。至2007年，全市有736萬人。

宋元時期瑤人大量進入，讓粵西地區(qū)居民組成發(fā)生很大變化。高州馮氏與瀧州陳氏為代表的俚僚在唐朝開始分化成黎僚和瑤僚。部分俚僚跟隨馮氏遷移，移居海南及雷州半島地區(qū)，成為黎人。瀧州部分僚人與湖南南遷瑤人融合，成了粵西地區(qū)瑤人，史稱為瑤僚、瑤僮。到了元代，粵西地區(qū)居民主要是漢、瑤、俚僚、黎人。

明清時期，除了部分漢族，瑤族和壯族是粵西地區(qū)的主要土著民族，以瑤族為主，聚居于山區(qū)。根據(jù)信宜書籍資料記載：948 年，瑤民開始在信宜的山區(qū)種藍，制靛，染布;972年，瑤人開始在勃洞大嶺頭采礦煉錫; 976 年，在信宜山區(qū)發(fā)現(xiàn)銀場，并開采;1381年，瑤人開始在貴子鎮(zhèn)，洪冠鎮(zhèn)煉鐵，瑤族首領進貢土特產表示臣服。據(jù)明朝萬歷《高州府志》記載：茂名徭兵五百八十名，圓垌寨二十名、單洞寨三十名、大田水尾四十名、黃坡寨三十名、六甘寨二十名、長院寨三十名、坑塘寨三十名、潭婆寨二十名，俱周郁管;藤水寨四十名、陶井寨三十名、周敬寨三十名、白水寨六十名，俱吳弘志管;黃坑寨五十名，黃俸管;鵝頭山一百名，吳聰管;丹章大寨五十名，周述魁管。據(jù)1996年《陽春縣志》記載：“嘉靖十二年正月明朝廷調集63000兵力，分三路圍剿陽春西山瑤族，攻搗瑤、壯村落125處，殺害瑤、壯居民共3799人，俘虜后被流放的瑤、壯族人口3720人?！睘{州俚僚轉化的瑤人和南遷的瑤人融合在一起，是明代粵西地區(qū)瑤人最大的一支，但到明萬歷年初，明王朝出動十萬大軍征剿，歷時一年，殺害四萬多人。瑤民四散逃亡，少部分避居深山、隱名埋姓。清末，現(xiàn)在的湛江成為殖民地，稱作廣州灣，眾多名人志士涌入，躲避戰(zhàn)亂，從海上輾轉下南洋、赴歐美出國，其中也有一分別瑤人。

2014年底，湛江總人口達到800多萬人，成為僅次于廣州的廣東第二戶籍人口大市。湛江人口中，絕大多數(shù)為漢族，少數(shù)民族只是散居于各地。目前全市有44個民族，人口較多的少數(shù)民族有：壯族、瑤族、布依族、苗族、黎族、傣族、拉祜族等，少數(shù)民族人口約占0.5%。

二、文化與習俗

民俗的形成是復雜而漫長的過程，由特定的自然環(huán)境和具體的社會條件孕育而成，存在諸多因素。瑤族在湛江的延續(xù)發(fā)展同樣具有這樣的特征。

粵西湛江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傳統(tǒng)文化資源十分豐富，有44個民族。中原文化、百越文化、流域文化、海洋文化等在雷州半島經過千百年的積淀交織、融合發(fā)展，形成了絢麗燦爛、令人驚艷的民俗文化。其中瑤族文化經過秦征嶺南，兩晉、兩宋、明末三次移民融合高潮的推動，逐漸形成了其特色文化。各族人民長期各自保持其生活習俗、文化意識和性格特征，共同構成了豐富多彩、千姿百態(tài)的湛江文化。

由于歷史上的種種原因，各自不同的生存背景、自然環(huán)境、文化基因、經濟條件，加上語言不通，彼此之間長期缺乏正常的交往溝通，各民族之間社會經濟、精神文化的發(fā)展極不平衡，在同一地區(qū)，山區(qū)與沿海、城區(qū)與鄉(xiāng)村有較大差距，這是瑤族文化與湛江文化長期融合的結果。

三、傳承與發(fā)展

瑤族在湛江歷史悠久，他們的勤勞智慧為我們留存下了大量民俗文化。我們可以透過以下幾個與瑤族相關的民俗實例，從其豐富的內容，看看瑤族歷史的變遷和深刻文化內涵。

石狗崇拜：雷州半島的石狗有“南方兵馬俑”的美稱。經歷了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圖騰崇拜、守護神、吉祥物的發(fā)展過程，石狗的雕刻、祀立、供奉是石狗崇拜的主要內容。從選材、工藝、供奉地點、文化認同等方面展示了工匠智慧與精湛技藝。石狗分布密聚，遺存豐富。已發(fā)現(xiàn)石狗近10000尊，雕刻年代從戰(zhàn)國至現(xiàn)代，石質為玄武巖。石狗的臉譜各異，造型藝術林林總總，有臥相、蹲相、坐相，表現(xiàn)手法有寫真、抽象、擬人、夸張等。大部分石刻均伴有銅錢、石鼓、八卦、帥印、烏蛇、繡球、船錨、漁網、小狗、領帶、螺鈿、辮子等附加雕刻及紋飾，具有明顯的時代特征及鄉(xiāng)土氣息。本地人認為石狗能鎮(zhèn)魔驅妖、祛邪消災，能司風雨、賜財福、添丁壽、主功名、主正義等。因此，給小孩取名“昵狗”“狗仔”“狗生”“狗?！辈⒆屍浯鳌肮纷忻薄?、穿“狗弄衫”的習俗，普遍在門口、巷口、村口、路口、井口、河口、廟前、墓前祀立石狗，逢年過節(jié)，初一、十五或遇有紅白喜事時加以拜奉。石狗習俗是一份厚重文化遺產，具有很好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藝術價值、文物價值和人類學、宗教學價值。2004年列入國家民族民間文化保護工程試點項目，2006年入選廣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8年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

上刀山：麻章鎮(zhèn)麒麟村年例是每年農歷二月十一，上午十時在村廣場，隨著三聲震天的炮銃響，青壯年輪流抬著神轎，繞刀梯接力奔跑半個小時后，數(shù)十根大繩將兩根原木組成的20多米高的刀梯緩緩拉起，刀梯上36把鋼刀，刀刃向上，均勻固定， 10多個身穿白色服裝，腰束紅腰帶的小伙子，赤腳踏著鋼刀登上頂層。然后迅速下梯，再度攀登，周而反復。表演完畢，又在三聲巨炮響聲中，放下刀梯，整個儀式降下帷幕。爬刀梯是一項傳統(tǒng)、莊嚴、神奇的民俗活動，2008年列入廣東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下火海：雷州白沙鎮(zhèn)年例是每年正月十五，村民們把成噸的木柴架起來燒12個小時后，在火場上祭祀一番，接著村里的年年輕人在鑼鼓聲中，身系紅腰帶、穿短褲、光腳丫，從通紅的火堆上快速跑過，重復多次，踢得火花四濺、煙霧籠罩，活動結束時，村民們把還冒著火星的灰燼鏟回家，撒到后院的家畜圈或塘邊，祈求人畜平安、五谷豐登，2009年列入湛江市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