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陪伴生死與共！高墻外挺立巍巍“母親樹”

鴻源

2017年，17歲的畢飛因為搶劫、故意傷人，被判處有期徒刑4年零6個月。入獄后，畢飛心灰意冷，磨尖牙刷柄試圖自殺。

得知消息，母親尹麗芳在監(jiān)獄外一公里的地方租房，陪伴兒子服刑。44歲的她忍著喪父、失婚之痛，濃醇母愛給兒子折翅的人生托舉起一抹亮光。

一步之遙的守望，令畢飛冰冷的心幡然醒悟。他在獄中參加全國高等教育法律專業(yè)自學考試，同時，他鼓勵失意的媽媽也追求曾經(jīng)放棄的“律師夢”。2019年6月，尹麗芳和畢飛的自考成績揭曉：母子倆分別通過了3門和4門課程——母子倆原本灰暗、苦澀的人生困境，終于有希望的亮光在閃爍。

悲情媽媽的痛與悔：留守兒子服刑自殺！

2017年7月13日，河北省邯鄲市邯山區(qū)人民法院開庭審理畢飛入室搶劫、故意傷人一案。

尹麗芳趕到法庭，見到了身穿囚服，戴著手銬的兒子。她拎著保溫桶來到兒子身邊，含淚說：“小飛，對不起！這些年媽媽沒照顧你，今天一大早包了你最愛的牛肉水餃?！彼髦鴾I，夾起一個就往兒子嘴邊送。不想，畢飛卻伸手一掃，保溫桶掉到地上。一個個滾落的水餃，就是尹麗芳一片片碎裂的心……

堅強媽媽尹麗芳

尹麗芳1974年出生于河北省邯鄲市，是當?shù)毓╀N社系統(tǒng)的財會人員。丈夫畢忠學也是邯鄲人，大妻子1歲，在酒店從事糕點烘焙。獨子畢飛2000年降生。近些年，尹麗芳和畢忠學單位效益都斷崖式下滑，尹麗芳焦慮不已。2014年春節(jié)后，她與丈夫商量辭職外出打工！畢忠學不同意：畢飛處于青春期，不能缺失父母的陪伴和愛。尹麗芳卻堅持：給兒子創(chuàng)下一份家業(yè)，比親情暫時的缺位更重要。經(jīng)不住妻子的再三要求，畢忠學同意了。這年3月，尹麗芳將兒子托付給年邁父母，與丈夫辭職遠赴廣州。他們用8萬元的全部積蓄，在海珠區(qū)創(chuàng)辦了一家面包烘焙店。因為出租屋逼仄，尹麗芳每年只在暑假將兒子接過來小住半個月。尹麗芳給兒子買名牌衣服、鞋子和各種高檔美食，算做補償。結果，她的縱容，加上姥爺尹明州、姥姥劉蘭菊的嬌寵，畢飛養(yǎng)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

2016年冬天，畢飛偷偷早戀了。女孩裴露大他兩歲，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桂林市人，是電影院的領位員。2017年5月3日，是裴露19歲生日。為博女友歡心，畢飛悄悄從姥姥的銀行卡里取出3000元，給裴露買了一條項鏈。5月8日，劉蘭菊準備拿銀行卡去買煤氣。畢飛害怕姥姥發(fā)現(xiàn)秘密，打算偷點錢來填這個窟窿。當天中午，畢飛攀窗潛入女鄰居姜英家行竊。結果，翻找現(xiàn)金時驚醒了午睡的姜英。畢飛害怕盜竊丑行曝光裴露會離開自己，拔出隨身的尖刀，對準姜英后背連刺4刀，然后倉皇逃離。血泊中的姜英，掙扎著撥打110報警。晚上9點，當?shù)鼐皆陔娪霸簩咃w抓獲歸案。姜英經(jīng)急救保住了性命，經(jīng)鑒定屬6級傷殘……

次日上午，尹麗芳正在蛋糕店忙碌，突然接到公安局電話。她和丈夫連夜登上從廣州開往邯鄲的列車。5月10日下午，夫婦倆到達邯鄲后，直接趕往公安機關。但畢飛羈押期間，不能與家人會面。為求得受害者的寬恕，尹麗芳沒回家就去醫(yī)院守著姜英，在病床前長跪不起，還主動賠付醫(yī)藥費、住院費、誤工費等各類費用共計9.3萬元。畢竟是多年鄰居，姜英對尹麗芳和畢飛表示諒解。等待判決期間，畢忠學返回廣州打理面包店，尹麗芳留守邯鄲處理兒子的事情。雖然姜英向警方求情，但法不容情，7月13日，邯山區(qū)人民法院開庭審理畢飛入室搶劫、故意傷人案。那是案發(fā)后，尹麗芳第一次有機會見兒子，她早早來到法院外等候，卻不想出現(xiàn)了本文開頭的一幕……

經(jīng)審理，法院以入室搶劫、故意傷人罪，判處畢飛有期徒刑四年零六個月。法槌重重落下的那一刻，畢飛仰天悲號，瘋狂用手銬擊打頭部。殷紅血跡順著額頭往下流，法警趕緊架起他往外走。尹麗芳追在后面呼喚兒子，聲音凄厲而蒼涼……

畢飛傷人還成了街坊熱議的話題。只要她一出門，背后仿佛有箭一樣的目光以及議論。那段時間，尹麗芳整天沉默不語，人瘦了10多斤。8月3日，邯鄲監(jiān)獄一位李姓管教干部登門造訪。她對尹麗芳說：“畢飛不服管教，在監(jiān)獄里與人打架，還試圖自殺?！币惙嫉男膭×页榇ぁ?/p>

原來畢飛入獄后，情緒極不穩(wěn)定。自己因裴露走上歧途，可出事后，她卻再未露面。想起裴露的冷漠絕情，想起父母常年的冷落疏離，畢飛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極度的自卑絕望，讓畢飛渾身帶刺，獄友說錯了一句話，他敢與人玩命。

8月2日排隊打早餐時，一個獄友不小心踩了畢飛的腳，他揮拳將對方右眼眶打出一片淤青，被關了一天禁閉。傍晚出來后，畢飛偷偷把牙刷柄磨尖，然后將左腕動脈割破自殺。幸虧被獄友及時發(fā)現(xiàn)送醫(yī)，才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管教干部希望尹麗芳配合獄警，共同教育畢飛。此時兒子比自己更迷茫、痛苦，母愛絕不能再度缺位呀！尹麗芳擦干眼淚，將兒子的境況在電話里告知丈夫，并道出想法：“兒子的精神家園坍塌了，需要親人的溫暖。我不能再離開他，就在邯鄲陪伴他，用母愛，帶他回家……”畢忠學答應了。

這一次不離不棄！巍巍“母親樹”挺立高墻外

要讓兒子振作起來，自己必須先學會堅強。尹麗芳將眼淚和悲傷埋在心底，接受了兒子入獄的慘烈現(xiàn)實。8月16日，探監(jiān)時間到了。尹麗芳終于見到了日夜牽掛的兒子。玻璃窗內(nèi)的畢飛比庭審時又瘦了一圈，雙腿細得像麻稈。他耷拉著眼皮，始終未抬頭看媽媽一眼。尹麗芳踮起腳尖，將右手伸過玻璃幕墻：“小飛，你爸在廣州打理面包店，我會一直在邯鄲陪你?！碑咃w置之不理。

尹麗芳從包里掏出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畢飛天真爛漫，笑容純凈。她想以此喚醒他對往事的美好回憶。哪知畢飛接過照片就撕得粉碎：“以前對我不聞不問，現(xiàn)在想管晚了，請你以后別來看我?！?/p>

走出監(jiān)獄大門，尹麗芳淚如雨下：兒子頹廢、絕望，又是那么怨恨、排斥自己，她不知該怎樣才能拯救他。糾結中，她接到通知：畢飛于一個星期后轉(zhuǎn)到石家莊市服刑。尹麗芳一愣，心里繼而響起一個聲音：去石家莊，我只是想讓兒子知道，媽媽會一直陪著你！8月28日，尹麗芳緊隨畢飛來到石家莊市。她在離監(jiān)獄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租了間平房棲身，然后，一邊在超市打工，一邊在監(jiān)獄外陪兒子服刑。

在9月11日，離探監(jiān)時間只剩兩天時，尹麗芳想到：兒子在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的呵護中長大，自己興許能借助他們與兒子搭上話。次日，尹麗芳請假趕回邯鄲，對兩邊父母講述了兒子絕望、消沉，及對自己的怨恨、冷漠。4位老人老淚縱橫，一致要求跟隨尹麗芳去石家莊看望畢飛。

尹明州4年前做過胃癌切除手術，癌細胞已擴散到了肺部。尹麗芳擔心父親經(jīng)不起顛簸，讓他留在邯鄲養(yǎng)病。尹明州悲傷四溢：“也許屬于我的時光不會太多了，走之前不見小飛一面，我死不瞑目?！?/p>

9月13日，尹麗芳租了一輛救護車，帶著父母和公婆出發(fā)了。下午兩點，尹麗芳攙著父親，與母親和公婆出現(xiàn)在石家莊監(jiān)獄。看到這一幕，畢飛愣住，繼而低下頭、淚如雨下。當尹麗芳哽咽著講述父親在醫(yī)院化療，冒著生命危險來探視的前前后后，畢飛哽咽著說：“姥爺，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原以為你會嫌棄我，沒想到你和姥姥、爺爺奶奶還像從前一樣牽掛我?！?雙淚眼齊刷刷地看著畢飛，鼓勵他好好活著。畢飛情難自已：“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會熬到出獄?！?個人淚中帶笑。劉蘭菊開解外孫：“別怨你媽，這段時間她經(jīng)?？蓿诩覜]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當著我們，你喊她一聲‘媽媽好嗎？”畢飛看著媽媽的眼睛，輕輕叫了一聲“媽媽”。尹麗芳哽咽著答應了，趁機將手伸過玻璃幕墻。畢飛也將右手伸過去，尹麗芳抓住久久不松開……

為修復母子感情，9月20日，尹麗芳向獄警提出申請，希望每月能探視兒子兩次?？紤]到畢飛未滿18歲，對方答應了。此后，尹麗芳每月有兩次探監(jiān)機會。她向兒子灌輸：“誰的青春不帶傷？媽希望你舔去傷口上的血跡后，在陣痛中成長起來。”

母子倆的幸福時光

尹麗芳還絮絮回憶與兒子的美好過往：“5歲時，你將話梅和餅干藏到臥室，媽媽擔心你長齲齒，拿著手電筒在床底下找，你跟在后面咯咯笑……”“一次下雨，媽媽騎單車送你去幼兒園。你將雨傘舉到媽媽頭頂，自己的小腦瓜卻淋濕，還說自己是小男子漢，有責任保護媽媽……”回首母子倆在一起的日子，點點滴滴都是溫暖。漸漸地，畢飛對媽媽的怨恨消散了，涌上心頭的是自責和愧疚。他想親口對媽媽說聲“對不起”，可又難以啟齒。

2018年4月，尹麗芳在超市卸礦泉水時，一人多高的礦泉水箱坍塌，被砸斷了左腿。4月18日，尹麗芳不顧醫(yī)生勸阻，拄著拐杖去探監(jiān)。盡管走路一瘸一拐，她背來一大包兒子愛吃的水果和零食。得知母親受傷的經(jīng)過，畢飛含淚懺悔：“你去廣州創(chuàng)業(yè)，也是為我的未來著想，我不該將犯罪誘因全推給你。與你的豁達相比，我太狹隘自私了。”母子倆緊緊相擁。尹麗芳在電話里將兒子心靈重生的喜訊告知丈夫，畢忠學對妻子的付出表示了感謝！

心里罅隙彌合后，畢飛告訴母親：他想一邊服刑，一邊參加全國高等教育自學考試，把這四年當做大學來讀。而且，他選定了法律專業(yè)。尹麗芳非常高興，第二天，她買回一套法律自考教材和參考資料。為激勵畢飛，她在兒子的教材扉頁上寫道：“自考成長的路上，你不是孤獨的，咱們母子并肩作戰(zhàn)?！?/p>

2018年8月4日，尹麗芳接到媽媽的電話，說父親生命垂危。她急匆匆趕回邯鄲，病床上的尹明州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等不到小飛出獄了，你一定要將他引導好?！彼澏吨唤o女兒一封遺書：“這是我留給小飛的?！备赣H此時惦念的卻是服刑的外孫，尹麗芳淚如泉涌。當晚，尹明州與世長辭。畢飛還有兩個月就要考試了，擔心兒子出現(xiàn)心理波動，尹麗芳向他隱瞞了父親離世的消息。8月5日，畢忠學從廣州趕回邯鄲奔喪。夫妻倆料理完尹明州的后事，尹麗芳趕赴石家莊，畢忠學返回廣州。

8月16日，尹麗芳再次探監(jiān)，她隱藏喪父之痛，極力依然將陽光堅強的一面展現(xiàn)在兒子面前。哪知畢飛卻說：“我高二就輟學了，文化底子薄，自學法律太難了，不想自考了?！睘榧顑鹤?，尹麗芳從包里掏出父親的遺書交給他：“8月4日，你姥爺去世了，這是他留給你的?！碑咃w展開一看，只見姥爺這樣寫道：“小飛，姥爺要走了，等不到你出獄了。聽說你現(xiàn)在很上進，正在參加自考，姥爺很欣慰。自考拼的是毅力，希望你別虎頭蛇尾，爭取拿到大專文憑……”字字句句蘊情含淚，畢飛哭著沖家鄉(xiāng)連磕三個頭。他承諾：“媽，從今以后，我生命的字典里只有5個字，‘為自考而戰(zhàn)！”尹麗芳欣慰微笑。

母愛校正兒子人生：同進考場共燃“律師夢”

2018年9月7日，是畢忠學的生日，尹麗芳趕往廣州給丈夫慶生。一進出租屋，她隱隱嗅到了陌生女人的氣息。她在出租屋尋找蛛絲馬跡，床墊底下一盒未用完的避孕套，及一雙皺巴巴的女性絲襪，出賣了畢忠學。鐵證如山，他被迫承認與店員姚晶有了婚外情。姚晶比畢忠學小5歲，四川簡陽人，離異單身。

尹麗芳與丈夫大打出手。畢忠學吼道：“你一直在石家莊不回來，這能怨我嗎？我根本活得不像個男人，離婚！”兒子身陷囹圄，需要母愛陪伴，尹麗芳沒精力與畢忠學拉鋸。經(jīng)協(xié)商，兩人達成離婚協(xié)議：兒子跟隨尹麗芳生活，邯鄲的房產(chǎn)、家中40萬存款歸尹麗芳母子;廣州的面包店分割給畢忠學。9月18日，兩人返回邯鄲，在邯山區(qū)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xù)。

本以為從此歲月靜好，哪知人生重擊再次降臨。漫漫長夜里，尹麗芳睡不著，便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吭诹⒔粯蛏?，她真想雙眼一閉跳下去。可那樣一來，高墻內(nèi)的兒子怎么辦？不！再苦再難，自己也要堅強地活著！即便心里鼓起了勁，探監(jiān)時尹麗芳極力掩飾，畢飛還是從她的虛弱里看出了端倪，追問母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經(jīng)不住兒子的追問，尹麗芳道出了離婚的事情。爸媽離婚了！母親喪父的悲痛尚未消除，又添失婚的新傷！畢飛含淚說：“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你在石家莊陪我，長期與爸爸分居，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他緊緊握住母親的手，給她傳遞自己的心疼和愧疚。尹麗芳淚濕眼眶。探監(jiān)時間臨近結束時，畢飛突然請求道：“媽，你陪我一起自考吧，有您在身邊，我才有勁學！”

尹麗芳一怔，瞬間也明白了兒子的苦心：畢飛是在用這種辦法，幫她走出傷痛呢！她含淚說道：“你放心，媽媽有你在就不會有事！”可畢飛不依不饒：“您之前不是想當律師嗎？您也可以追夢，就像我現(xiàn)在一樣，我們一起！”

尹麗芳內(nèi)心五味雜陳！喪父失婚，她的心無疑是苦的，可兒子鼓勵她追夢的話，又是那么暖，那么甜！第二天，尹麗芳又買了一套法律自考教材和參考資料，給自己！再次探監(jiān)時，尹麗芳與兒子約定：“三年內(nèi)，咱們母子都拿到?？莆膽{。媽媽有信心，你有信心嗎？”畢飛聲音脆亮：“有，我會將余下的刑期當學期?！?/p>

44歲的尹麗芳，已大專畢業(yè)21年了，為給兒子做榜樣，又變成一名老學生。每天晚上、雙休日，她在出租屋苦學。人到中年記憶力差，尹麗芳就將知識點抄到一張張小卡片上，在超市理貨間歇，她忙里偷閑拿出卡片復習。雖然忙碌，但她覺得生活從未有過的充實和豐富。畢飛完成一天的改造任務，也在獄舍刻苦自學。因母子倆報考的是同一專業(yè)，尹麗芳每次探監(jiān)時，都要與兒子交流學習情況。以前畢飛見到媽媽話不多，而今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

管教干部了解到畢飛的情況后，為他自考開綠燈：專門將雜物間騰出來，為畢飛打造了一間安靜舒適的自習室;每逢周日下午，還有文化課老師給他輔導;畢飛夜里做習題，獄警會延長關燈時間……

這年10月，母子倆同時走進考場。他們雖見不了面，但在同一時間里，答的是同一份試卷，默契和靈犀在各自心中流淌。半個月后，自考成績揭曉：畢飛報考的3門功課全部通過，尹麗芳也通過了兩門。她給兒子寫信報喜：“以你這樣的學習進度，獲釋前一定能拿到大專文憑，媽媽為你驕傲自豪！”畢飛回信說：“我也為您驕傲。參加自考后，我內(nèi)心變得強大了，也更有自信了。媽，謝謝你在我最迷茫的時候，讓我看到了前方的亮光。我們以后一起開律所?！眱鹤拥男藕芏蹋埠芷綄?，尹麗芳卻覺得是世界上最美的文字……

愛只有以愛來回饋。畢飛身處特殊環(huán)境，無法給予尹麗芳物質(zhì)報答，便積極改造。他學習比從前更加刻苦，還教一些老獄友學文化，并激勵兩名年輕獄友參加自考。由于表現(xiàn)良好，2019年4月，畢飛被減刑半年。喜訊傳來，尹麗芳驚喜激動，這是兒子給予自己最暖心，最幸福的回饋！

6月初，母子倆第二次參加自考的成績揭曉：畢飛通過4門課程，尹麗芳也通過3門。母子倆約定：考完專科再考本科，雙雙拿到本科文憑。尹麗芳與畢飛，這對監(jiān)獄內(nèi)外自考母子的勵志故事，正在傳頌開來：命運的大浪來襲時，母子倆相互鼓勵，共同提高，將亮光照進親情和人生！

編輯/談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