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源
容納水的是茶杯和臉盆,容納酒的是酒瓶和高腳杯,容納沙石的是斗車和土簸箕。但這些容具,都無法配上一個雋永對稱的漢字,那就是“器”。器是什么?器是一種整齊端莊的存在,用足夠完美的自己來盛容其他一些東西。
一只簡單的玻璃杯,裝上茶水就成了茶杯,倒入白開水就成了水杯,盛滿啤酒,就又成了觥籌交錯的酒杯。然而,它始終是容納液體的杯子。
兩千年前,后母戊大方鼎這尊與人同高的器具內可能盛放的只是牛羊肉而已,后來,它被埋入地下,黃土填納其中;直至現(xiàn)代,清理整潔的后母戊大方鼎,再也不會被放入任何東西,因為它本身,已經成為價值和歷史的代名詞。
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滿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君子,不能囿于一技之長,不能只求學到一兩門或多門手藝,不能只求短暫的單一的目標,不能只求職業(yè)發(fā)財致富,而當“志于道”,有信仰,有駕馭各種復雜事件的能力,才能擔起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重任。
孔子說過,人有一材一藝的,非無可用,然或宜于小,不宜于大。能于此,不能于彼。譬如器皿一般,雖各有用處,終是不能相通,非全才也。唯是君子的人,識見高明,涵養(yǎng)深邃,其體既無所不具,故其用自無所不周。大之可以任經綸匡濟之業(yè),小之可以理錢谷甲兵之事,守常達變,無往不宜,豈若器之各適于用,而不能相通者哉!所以說君子不器。夫此不器之君子,是乃天下之全才。好像一個很好的演員,演什么角色,就是什么角色。當演工友的時候,就是規(guī)規(guī)矩矩掃地倒茶,當演大官的時候,溫溫和和就是做官,干哪一行就是那一行。
對于我們,“不器”也格外重要。飛速發(fā)展的當今社會對人才提出了新的要求,不能只有孤立的技術能力,還需要跨學科延伸的學習形式和學習內容。我們要堅守那一條人格的底線,不因理科“有用”而廢文,不因思考“無用”而廢思。做到“不器”,方成真人。
(指導教師:劉思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