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達兒·于
前情提要
鏡心羽衣聚集的能量使得感應網(wǎng)絡變得異常強大,壺天曉通過該網(wǎng)絡看到了智能生物、智能機甲所看到的一切,甚至還通過該網(wǎng)絡將自己的實時影像顯現(xiàn)在宴西園面前。飛鼠在地下洞穴里受挫,喵星飛鼠大使一怒之下啟動云艦導彈,利用導彈網(wǎng)將正要起身反擊的丁達和壺天曉困住。在這緊急關頭,壺天曉發(fā)現(xiàn)了能幫助他們脫離險境的云樹苗。
云樹苗像個膽小的孩子,在丁達的注視下羞澀地低著頭。
“恐怕我們等不到樹苗長大,就已被炸飛,變成它的肥料了?!倍∵_抬起頭,將視線移向不斷迫近的云導蛛網(wǎng),沮喪地說道。
“它的確需要肥料。”丁達的駕駛室里,壺天曉胸有成竹地說道,“但做肥料的不是你——”
“不……不是我?”丁達長舒一口氣,“那是誰?”
“是——”壺天曉繼續(xù)說道,“是——羽衣!”
“羽衣姐姐?”
“為什么是我?”鏡心羽衣大聲質(zhì)問道。
“因為你和云樹來自同一個星球——云織星。”壺天曉冷靜地說。
云樹苗和丁達像被困的獵物似的被云導蛛網(wǎng)圍在中間。飛鼠群都在緊緊盯著導彈網(wǎng)絡,他們滿懷信心地期待著能聽到丁達、壺天曉以及鏡心羽衣發(fā)出哀求的聲音。但壺天曉并沒有放棄,他侵入喵星飛鼠大使的記憶庫,在那里找到了攻克云導蛛網(wǎng)的線索——云樹。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里讓眼前的樹苗成長為能撐起一片天的大樹。他已感應到,云樹苗根部隱隱的能量波連接著他們的感應網(wǎng)絡,正在不斷地吸收能量,而能提供能量的,只有鏡心羽衣。他知道云樹和鏡心羽衣一樣,都來自云織星,但又覺得面前的樹苗有些異?!w閃動的吸盤式光斑和喵星飛鼠大使記憶庫中的云樹特征并不相符。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壺天曉迅速轉(zhuǎn)到鏡心羽衣的經(jīng)驗庫,想去碰碰運氣,希望能找到更多關于云樹的秘密。
云洞里,樂器有節(jié)奏地鳴響著。被曼香羅阻截的飛鼠追兵像是忘記了使命,全都跟著樂曲有節(jié)奏地舞動著,成了曼香羅樂隊的一分子。
突然間,云洞里火光四起,槍炮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不好了,曼香羅,我好像捅了飛鼠窩了!”宴西園駕著棕色翼龍,邊喊邊疾速飛向曼香羅所乘的灰色翼龍。
灰色翼龍見宴西園身后跟了一隊不斷開火的飛鼠,便立即打開肩頭的航空機槍發(fā)射架,“嗒嗒嗒”一通警戒式掃射,幫宴西園截斷追兵。曼香羅則十分鎮(zhèn)定,她安坐在灰色翼龍背上,依舊不慌不忙地指揮七個花盤上的小人偶彈奏樂器,并像老師敲打不聽話的學生似的,用指揮棒在灰色翼龍的頭上啪地敲了一下,警告道:“小灰,收起你的槍!”
“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航天飛機,不是戰(zhàn)斗機!”曼香羅說著,嘆了一聲,“我知道,作為智能機械戰(zhàn)斗翼龍,不讓你參加戰(zhàn)斗是挺過分的?!?/p>
“那作為對我的補償,我有個小小的要求。”灰色翼龍轉(zhuǎn)頭吹了吹冒著煙的槍口說道,“這批新飛鼠要跳的舞可不能和先前那批重樣,這不過分吧?”
“你還真把戰(zhàn)場當音樂會場了???”曼香羅說罷,分出一個花盤上的小人偶去演奏另一曲風格迥異的樂曲,樂聲響起,被阻截在遠處的飛鼠追兵立即停止了戰(zhàn)斗,敲打起自己的武器,跟著節(jié)奏舞動起來,長長的飛鼠隊伍像海浪一般此起彼伏。新舊兩撥飛鼠跟著不同的樂曲跳起了舞。宴西園見此情景,不住地發(fā)出感嘆。
“香羅,沒想到你的音樂武器竟然這么強大!”宴西園來到曼香羅旁邊,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這樣,快跟我來,我再給你多找些‘伴舞’的!”
曼香羅知道宴西園所指的是更多的敵人,她卻絲毫不畏懼,大聲說道:“前面帶路!”
宴西園和棕色翼龍在前,曼香羅乘著灰色翼龍帶著她的人偶樂隊緊隨其后,他們沿著舞動的飛鼠浪潮一路飛馳,奏著不同的樂曲。樂曲不停,舞動的長長的浪潮也不停,像無止境的波浪,一直延伸到遠方。飛鼠浪潮過后,是貓戰(zhàn)士浪潮,接著是機器人浪潮……終于,他們來到了浪潮的起源處:一個時開時閉、發(fā)散著白光的云洞旁,云洞每張開一次,便放出一個舞者——飛鼠、貓戰(zhàn)士或者是機器人……
曼香羅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驚得緊緊地握著指揮棒,機械地重復著同一個動作。宴西園看了看曼香羅,又看了看不斷開合的白色云洞,煞有介事地分析道:“都是些要噪聲不要命的家伙!”
宴西園話音剛落,突然,七個正在演奏的小曼香羅人偶和曼香羅一起,齊刷刷地將頭轉(zhuǎn)向宴西園,她們眉頭緊皺,神情嚴肅。宴西園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即笑容滿面地圓道:“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他……他們生命里肯定很缺少音樂,能把這么吵的,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他們能把這么嘈雜……好吧,那個拿鼓槌的小曼香羅,你……你可以用它砸我了?!?/p>
曼香羅氣得“哼”了一聲,沒再理會宴西園。她也正被眼前的景象所困擾,分不清這云洞里冒出來的敵人來自何方,為什么會跟著她的樂曲舞動,但她也不敢冒險停下演奏來測試云洞是否會停止開合。
地面上,喵星飛鼠大使發(fā)現(xiàn)了云洞中的異樣。他先前鎮(zhèn)定自若的神態(tài)突然消失,變得十分緊張。此時,壺天曉還在鏡心羽衣的記憶庫里飛速狂奔,一路上,他碰到了往昔的各種影像片斷,他所留意最多的,便是自己的老戰(zhàn)友鏡心羽衣的影像——
“天曉受傷了,我要趕緊去幫他!”
“這個家伙,怎么還沒有行動?”鏡心羽衣帶著慍怒的眼神說道,“那可是他的媽媽啊,難道都不去救嗎?”
“云樹,云樹是什么?我怎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鏡心羽衣有些疑惑地說道,“難道——難道真的是云織星的樹種?”
一個個影像不斷從壺天曉身邊掠過,他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沮喪。
“天曉!”鏡心羽衣突然氣勢洶洶地擋在他面前,“你來這里做什么?”
壺天曉嚇得趕忙收住腳步,囁嚅道:“我……我來找找云樹成長的秘密。”
“我都不記得的事情,你怎么能找到?”
“因為我是獵影星族,專門尋找丟失的記憶;因為你是云織星族,應該知道云樹的秘密!”
“我——”鏡心羽衣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你、你去了喵星飛鼠大使的記憶庫?”
“是的?!?/p>
“你看到了我的過去?”
“是的,看到了我們的過去,還有鳴梭星的過去?!?/p>
壺天曉從喵星飛鼠大使的記憶系統(tǒng)里,看到了鳴梭星的過去,看到了血腥的殺戮,看到了母親怎樣堅持不懈地奮戰(zhàn),怎樣一點一點地從飛鼠的攻擊中堅守瑞曼特區(qū),還看到了飛鼠怎樣在云洞里設置時空穿梭的關卡,肆意利用云石來扭曲時空,實現(xiàn)時空穿梭。
壺天曉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共享給鏡心羽衣,鏡心羽衣再一次啞口無言。
丁達體內(nèi)的駕駛室里,鏡心羽衣漸漸平靜下來,不再想著要把壺天曉趕出自己的記憶庫。她希望壺天曉能在自己的記憶庫中找到斷裂的影像,找到被自己遺忘的過去。
“你繼續(xù)找吧,祝你好運——”鏡心羽衣看了身邊的壺天曉一眼,轉(zhuǎn)而說道,“祝我們好運!”
云導蛛網(wǎng)已將丁達和云樹苗死死困住,丁達的活動范圍不過尺許。丁達不確定自己能否承受住新一輪導彈的沖擊,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說話間,壺天曉突然打了個激靈——他在鏡心羽衣的記憶庫里有了新發(fā)現(xiàn)。
“丁達,看來我們都將是云樹苗的肥料。”壺天曉笑道,“食日獸你聽說過吧,就是那種無所不吃的八爪怪獸,吃什么都會覺得津津有味的怪獸?!?/p>
“聽說過,你是說貪吃鬼八爪怪獸吧?”丁達顫抖著說道,“鳴梭星的好多開拓者,都被他們吃掉了,你是說這樹苗——”
“這樹苗其實是小八爪怪獸,但是別怕,他是在地球上誕生的,他和我們,尤其和羽衣很熟?!?/p>
“沒錯,是我。天曉哥哥、羽衣姐姐,來得太急,一直在吸收能量,沒來得及和你們打招呼?!睒湫涡“俗肢F說道,“接下來,你們將由我來保護,來來來,快讓我嘗嘗你們的味道?!?/p>
說話間,丁達握著樹枝的手,慢慢被液化的樹枝包裹、吞噬。見丁達不斷消失,喵星飛鼠大使深恐他逃掉,發(fā)瘋似的繼續(xù)讓云艦開火。瞬間,一個個云導蛛網(wǎng)不斷展開,飛向逐漸飛起的云樹,像反無人機炮用抓捕網(wǎng)捕捉無人機似的,層層裹挾著云樹。
“什么?這個云樹苗是小八爪怪獸?那、那用什么才能阻止這導彈網(wǎng)?”鏡心羽衣焦急地問道,“除了被小八爪怪獸吃掉,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別的辦法,是你的歌聲。”
“我……我的歌聲?”
“是的,你的歌聲,云織星族都會唱的歌?!?/p>
“可我不會唱歌?!?/p>
“那是你忘記了,你的記憶鏈斷裂了,我需要再——”
“什么?你又要進入我的記憶庫?”
“是的,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秘密呀?!?/p>
“可是,我們女生還是要有些小秘密的?!?/p>
“你是女生,但你也是云織星族的人,也是特戰(zhàn)隊的一員?!眽靥鞎砸稽c一點地開導著鏡心羽衣?!案杪曇呀?jīng)來不及了,需要有人立即把導彈引爆才行。”小八爪怪獸忍不住尖叫道。
壺天曉聽后,安靜了下來,他望了望多重導彈網(wǎng),又轉(zhuǎn)身盯著身邊的鏡心羽衣,堅定地說:“羽衣,你可以的,你不但是特戰(zhàn)隊的一員,也是我們大家的拯救者,我——我只能堅持一會兒?!?/p>
壺天曉說著,集中精力,通過龐大的感應網(wǎng)絡,將自己結(jié)滿樹網(wǎng),像秋日里成熟的果子,一個一個掛在樹上。一時間,云樹上碩果累累,結(jié)滿了小壺天曉。
“來吧,希望我的能量團能引爆這些導彈?!眽靥鞎缘吐曊f道,“八爪,準備好強化屏障了嗎?”
“準備好了,天曉哥哥。讓我們用爆炸聲,勾起羽衣姐姐的記憶吧!”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