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樣
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不論身在何處,心里默念幾番,總有些許聲音發(fā)出來,然待細細品味,卻又渺茫地找不到這愁的源頭。
愁似乎總與水脫不了干系。
“舉杯消愁,愁更愁”,道出了無數(shù)文人墨客的心聲,只愿在觥籌交錯中自我放逐,可卻實則澆不滅,只得讓愁似酒一樣越來越濃,越來越烈。于是又變成了“秋雨梧桐葉落時”的長恨。
但這都不是閑愁。
倒是“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窮”有那么一點閑愁的意味,他嘆得那么渾沌,那么具體,他嘆那時間無情。
時間是那無情的洪流,猛烈的風雨,時間也是那閑愁。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豐功偉績,風流名聲,來來往往,也被雨打風吹去。風雨真是無情無義,不顧人們?nèi)绾螀群?,還以自己無邊的召喚,將其歸為寂靜。
有些許聲音穿過了歷史洪流,讓我們在夜深人靜時聆聽那巴山夜雨聲,也可感動于那句“王候?qū)㈨棇幱蟹N乎”的驚天動地。
偶爾也抱怨過那風雨過于吝嗇,南宋動蕩,分分合合,戰(zhàn)火連繼了幾百年,才出了一個辛棄疾。
也有和風細雨與大度之時,那更是盛唐,有“千金散盡還復來”的大氣與不羈,也有“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緋色與艷麗。
時間終還是長久的,歌舞升平也好,禮崩樂壞也罷,留下了數(shù)不表的悲喜劇,最后仍是厚重與美麗。
何懼那風吹雨打?呼號讓風雨更猛烈;何懼粉身碎骨?生存與毀滅的困擾不會讓海燕停止飛翔;何懼那死亡身影? 有一些種力量不來自永生,而是拒絕復活?何懼被遺忘于世?一個人可與百人等價,一個名字也是所有的名字。
有時夜深人靜,熱血微驚,也不妨停下片刻,不必一直吶喊彷徨。黑了,不如稍稍休息,不去做出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氣魄。
一個人慢慢地走,或是讀點書,想想什么,興許能聞到丁香的芬芳,飄過油紙傘。
這時楊絳先生的勸告便響起來:“你們的問題在于讀書太少,而想問題太多”。專心于手中的一道題,再無他想,也是好的。
還有的聲音,穿透了未來的洪流,也貫通了過往的風雨。
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那雨巷中徘徊彷徨的身影啊,是那個時代知識分子的迷茫,也是我內(nèi)心深處的空白。
愿成一無用之人,呤呤之詩,醉醉之酒,讀讀之書,鐘鐘之情,坐看花開花落,獨品一味閑愁。
我也明白,高中生這一身份,唯有以更強大的姿態(tài)向前走,才能抿去做無用之事的罪惡感,唯有努力,才可博來自由的空間。
愿化成一棵樹,待品完閑愁之后,仍且美且獨立,陽光正好。
作者系湖北省黃岡中學2020屆13班學生
(責任編輯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