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的誕生

張祥棵，圣瑪麗中學貴陽校區(qū)在讀學生，熱愛微生物學，利用課外時間跟隨貴州師范大學老師利用西南喀斯特山地生物多樣性保護國家林業(yè)和草原局重點實驗室平臺開展相關探究實驗。

據(jù)考古推測，大約公元前一萬年前，非洲東北部人類的第一個農(nóng)業(yè)定居點，就已經(jīng)有人死于天花。此后，天花病毒通過商路和戰(zhàn)爭傳播到中亞、東亞和歐洲。據(jù)對其木乃伊的分析，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Ramses V）就可能是死于天花。而晉代方士葛洪編著的《肘后備急方》中，有關于“痘瘡”的記載，是我國也是世界上最早關于天花病的文字記錄。

18世紀的歐洲，天花病死率從20%到60%不等，每年約有40萬人死于天花。幸存者體表也會留下可怕的傷疤，三分之一的幸存者會失明。1754年至1763年間，英國北美部隊指揮官杰弗里·阿默斯特（Jeffrey Amherst）故意將天花病人使用的毛毯等贈送給印第安人，借助天花大量消滅了對英國人懷有敵意的美洲印第安人。

古時我國東北地區(qū)地廣人稀，天寒地凍，不利于傳染病流行。1644年，祖居東北的滿族人入關后，對中原和江南地區(qū)的天花病毒幾乎沒有抵抗力了，染病者死亡過半，就是清王朝的皇帝們也不能幸免。正史記載，順治帝和其愛妃董鄂妃、他的皇子四人都死于天花，康熙皇帝的皇子們，也有多位死于此病。

種痘

古社會，人們的許多治療方法來源于醫(yī)生的想象或經(jīng)驗觀察。17世紀的英國名醫(yī)西登哈姆禁止天花患者的房間內(nèi)有明火，命令患者的房間窗戶保持打開狀態(tài)，讓患者每24小時飲用“十二小瓶啤酒”等。

在發(fā)明疫苗之前，最成功的抗擊天花的方法是“種痘”。“種痘”是們中國人首創(chuàng)?！胺N痘”是指用各種方式，使健康的人接觸天花病毒，進而產(chǎn)生較輕的癥狀，最終獲得對天花的抗性。清初醫(yī)家張璐在《醫(yī)通》中記錄了“種痘”的多種方法：痘漿、旱苗、痘衣等。其具體方法是：用棉花蘸取痘瘡漿液，塞入接種兒童鼻孔中;或?qū)⒍火柩屑殻勉y管吹入幼兒鼻內(nèi);或令健康兒童穿上患者的內(nèi)衣，使之感染。不過，“種痘”不一定成功，甚至有很大可能導致接受者染病死亡。是康熙皇帝的命令，它在我國得到推廣。18世紀，“種痘”在歐洲獲得了普遍的接受。雖然2%至3%接受“種痘”的人會死于天花，但這一比率遠低于天花自然發(fā)生導致的死亡率。事實上，在愛德華·詹納的發(fā)現(xiàn)之前，歐洲已廣泛實行種痘。

愛德華·詹納

英國醫(yī)學家愛德華·詹納少年學徒期間就對牛痘的保護作用感興趣，多年來，他一直聽說感染過牛痘的牛奶場女工具有對天花的抵抗能力的故事。詹納推測，牛痘不僅可以幫助其患者抵御天花，而且可以作為一種保護措施從一個人傳播到另一個人。1796年5月，詹納找到了一位年輕的擠奶女工蘭絲，她的手和手臂上都有新的牛痘病灶。詹納將來自蘭絲牛痘膿包的漿液接種到8歲男孩詹姆斯菲普斯的胳膊上。隨后幾天，這個男孩出現(xiàn)輕度發(fā)燒的癥狀，但很快就自愈了。1796年7月，詹納將來自新鮮天花膿包的膿液接種到小男孩的手臂上。小男孩沒有出現(xiàn)任何癥狀。詹納斷定，菲普斯已經(jīng)具有對天花的抵抗能力。

詹納對這一實驗進行了多次重復和觀察。1798年，他出版了一本小冊子，提出了牛痘感染可以防止隨后的天花感染的假設，列舉了自己為驗證該假設進行的各種觀察，并對這一問題的可能機理進行了冗長的討論。在這本小冊子中，詹納將接種牛痘以預防天花的過程稱為“疫苗”（vaccination，牛痘的拉丁文是vaccinia）。最初，醫(yī)學界對這本小冊子的反應并不熱烈。此后，詹納通過在倫敦的醫(yī)生朋友大力推廣疫苗。接種牛痘疫苗預防天花的效果和安全性，都遠好于傳統(tǒng)“種痘”。疫苗接種在英國迅速推廣。到1800年，大多數(shù)歐洲國家已經(jīng)采用牛療接種預防天花。

遺憾的是，盡管我們的祖先是世界上首先創(chuàng)造出接痘預防天花方法，但一直抱著祖?zhèn)鞯娜硕唤臃N法為皇室貴族種痘，從未有進一步的改進。1874年，咸豐與慈禧唯一的親生兒子，19歲的同治皇帝被確診感染了天花。面對同治越來越嚴重的病情，慈禧太后只會率領文武大臣，依照祖上傳下的規(guī)矩，在宮內(nèi)外“供送痘神”。二個月后，同治皇帝帶著滿身瘡痍離世。

啟示

詹納的工作代表了第一次有意識的使用疫苗來控制傳染病的科學嘗試。嚴格地說，他不是發(fā)現(xiàn)牛痘疫苗的第一人，但他是第一個賦予該現(xiàn)象科學地位并進行科學調(diào)查的人。正是他對牛痘疫苗的科學研究，揭示了牛痘感染可以防止隨后的天花感染的確切因果關系。

我們的祖先最先發(fā)明了“種痘”的技術(shù)，但是可惜的是，我們從未去探究這一過程的機理，也沒能作出任何改進。是西方人探究了“種痘”技術(shù)背后的機理，并做出了改進，不僅完全攻克了天花，還在這一過程中攻克了肺結(jié)核、破傷風、狂犬病等等。這就像東西方文明發(fā)展的一個縮影：我們的祖先發(fā)明了火藥、指南針，但是歐洲人進一步改進和發(fā)揚光大，最后利用改進后的科技和設備欺負我們。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人不應再讓這種情況發(fā)生。（編輯/侯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