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述平
鳥一樣高傲的飛翔,
讓我從此變得低與輕。
像一個親愛的,拯救了蟲草,
讓虛的人龐大。
我如此依戀我的歌唱,
像一個臨終的人,從不缺叮嚀。
我原來在草中崇高過。
我的兒呀,你在樹下了,
天空還是比你高。
我們習(xí)慣自己的虛偽與堅守,
就像生在一場晚會,
全是光和表演。
一個人領(lǐng)獎,所有人付出掌聲。
領(lǐng)獎的,站在光中,
掌聲永遠(yuǎn)來自暗處。
這有什么要緊呢?
每一株草都有自己的根,
習(xí)慣了方式,也就習(xí)慣了余生。
子彈被歸化了。變成了瞻仰。
憤怒時,誰給我們火藥?
草都沒了,哪有草原,
哪還有百靈鳥,
歌唱得再優(yōu)雅,也只是歌喉。
我們從不在廣場上跳舞,
要跳,就像狼帶著草原跳。
草帶著篝火跳。
演戲的人都走了,
余音未了的,才是生活的開始。
羊跟草走,
人隨河流。
都是很慢的生活,
慢得比遼闊還慢。
向往的生活,自愧不如
我讓自己到了草原,比一匹狼
看到曠野,
看到天空如此低。大青山啊
怎么像我放出的奔跑。
我跑不完的山下,
一株草變成了羊,變成了狼,
變成了我們多變的人生。
我對于它,就是一次散步,
腳下變成了鐵,也不沸騰。
但永遠(yuǎn)還是一個過客。
我一到這就有幻想,
自愧不如的生活啊,
我比馬跑得眩暈。
我能看到比草原有持久力。
我來過一次,等于來過一萬次。
生活呀,在這全是浮沙,
沒有真理,也沒虛偽的向往。
我是一個過客,
這地方只有傾瀉,
才能遙遠(yuǎn)。
羊沒跑贏草,
牛一樣,
馬跑死了,鳥唱的摔了下來,
也都沒有贏下草。
草原狠咧,
凡是能跑的,能歌善舞的,
都沒有跑出草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