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鵬 姚甜甜 喻 武 萬 丹 葉 紅
( 1. 西藏農(nóng)牧學院資源與環(huán)境學院,西藏 林芝 860000;2. 西藏農(nóng)牧學院高寒水土保持研究中心,西藏 林芝 860000)
土壤侵蝕是全球性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之一,土壤侵蝕現(xiàn)象的持續(xù)發(fā)生不僅使土壤質(zhì)量不斷下降,而且還會引起水體環(huán)境惡化等一系列生態(tài)問題[1-3]。影響土壤侵蝕的因素除了降雨、地形地貌、地表植被、人類活動等外在因素外,還與土壤自身性質(zhì)和結(jié)構(gòu)等內(nèi)在因素密切相關[4],國際上通常使用可蝕性K值這一指標來衡量[5]。目前K值的計算方法主要有美國通用土壤流失方程(USLE)[6-9]、WEPP[10-11]和 EPIC[12]等 模 型[13],這些模型早期根據(jù)土壤屬性計算土壤可蝕性K值,后期被諸多學者應用到林地、草地等土地利用方式[14-16]。目前,EPIC模型廣泛應用于黃土高原、華北和東北等地區(qū),對土壤侵蝕敏感性評價、土壤流失量預測等方面提供重要依據(jù)[17]。已有部分學者[5,18-19]采用EPIC模型對西藏自治區(qū)的土壤進行可蝕性K值進行計算,這對青藏高原的土壤可蝕性研究與應用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雅魯藏布江中下游干熱河谷區(qū),夏季雨水充沛,山高坡陡,植被稀少,土壤結(jié)構(gòu)破碎,極易產(chǎn)生水土流失。干熱河谷中不同的植被類型通過改變植物根際、地上和地下枯枝落葉層,影響截留和下滲過程從而影響有機質(zhì)的數(shù)量、質(zhì)量及機械組成等因素,使得土壤物理性質(zhì)發(fā)生顯著變化,進而引起土壤可蝕性K值的變化[20]。近年來,隨著西藏經(jīng)濟快速的發(fā)展,雅江流域的開發(fā)建設越來越劇烈。在橋梁、大壩等工程建設和人類不合理的放牧、樵采等活動影響下,雅江流域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遭受了一定的破壞,產(chǎn)生大量的水土流失,如何保護好雅江流域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是當前面臨的重大問題。目前有關雅江流域干熱河谷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地質(zhì)構(gòu)造演化與植物分布等方面[21-23],而植被類型對土壤可蝕性的影響鮮有報道。因此,本研究選取雅江流域干熱河谷4種典型植被——巨柏(Cupressus gigantea)、高山松(Pinus densata)、砂生槐(Sophora moorcroftiana)、鐵桿蒿(Heteropappus altaicus),以其群落下的土壤為研究對象,對土壤可蝕性及其影響因素進行分析,旨在為區(qū)域水土流失防治提供參考。
研究區(qū)域主要位于西藏朗縣境內(nèi),地處東經(jīng)92°58′42.54 ″~93°36′09.78 ″,北緯 28°59′46.32″~29°09′57.00″,屬雅魯藏布江中下游干熱河谷地帶,喜馬拉雅山北麓,平均海拔3 100 m。該區(qū)屬溫帶大陸性半濕潤氣候,年平均氣溫11.0 ℃,年平均最高氣溫19.1 ℃,年平均最低氣溫5.3 ℃,無霜期130~170 d,年日照時數(shù)2 000~2 500 h,年均降水量350~600 mm。受印度洋暖濕氣流西南季風的影響,6—9月為雨季,多為夜雨,其降雨量占年降雨量的90%以上。受印度洋暖濕氣流東北季風影響,10月至次年5月為旱季,氣候晴朗且干燥。朗縣植物種類稀少,主要植被有高山松、巨柏、砂生槐、川滇高山櫟(Quercus aquifolioides)、架棚(Ceratostigma minus)、忍冬(Lonicera japonica)、鐵桿蒿等。
于2017年9月,沿306省道,在研究區(qū)選取高山松群落、巨柏群落、砂生槐群落、鐵桿蒿群落4種典型植被類型。每個植被類型內(nèi)選取具有代表性的位置,設立5個10 m×10 m樣方對樣地植物多樣性和生境特征進行調(diào)查(表1),并按照五點采樣法,取0~20 cm土層原狀土壤5個,用以測定土壤團聚結(jié)構(gòu)、顆粒組成及有機碳。
每個樣地同時按照五點采樣法采取環(huán)刀土樣10個,用于測定土壤容重、孔隙度、持水性等物理指標。采回原狀土樣按照紋路掰成直徑為10 mm左右的團聚體,并將同一樣方5個土樣均勻混合進行自然風干。分取風干土樣100~200 g 3份,進行團聚體分析。過0.149 mm孔徑篩的土壤,用于有機碳的測定。
土壤機械組成穩(wěn)定性團聚體及水穩(wěn)性團聚體采用沙維諾夫法[24]測定,土壤有機碳含量采用濃硫酸-重鉻酸鉀外加熱法測定,土壤容重、孔隙度采用環(huán)刀法測定[24]。土壤機械組成采用Bettersize 2 000激光粒度分布儀分析,按照美國制設置顆粒分布;土壤pH采用美國IQ150土壤pH計測定。
采用Williams等[25]提出的EPIC模型計算土壤可蝕性K值,公式為:
式中:SAN[26]表示砂粒(0.05~2.0 mm)含量(%),SIL表示粉粒(0.002~0.05 mm)含量(%),CLA表示黏粒(<0.002 mm)含量(%),C表示有機碳含量(%)。
式中:PAD為團聚體破壞率,S1為粒徑大于0.25 mm團聚體干篩分析值,S2為粒徑大于0.25 mm團聚體濕篩分析值。
表 1 樣地基本狀況Table 1 Basic situation of samples
數(shù)據(jù)統(tǒng)計、處理及圖表分布采用Excel 2010、SPSS 17.0統(tǒng)計軟件,不同數(shù)據(jù)組間差異顯著性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和Duncan多重比較,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雙變量相關分析。
由表2可知,4種植被類型下的土壤中,高山松的>0.25 mm的機械穩(wěn)定性團聚體百分含量顯著大于其他植被類型(P<0.05);在各粒級百分含量中以<0.25 mm的粒徑所占的比例最大。其中在>0.25 mm的粒級中,高山松下土壤以>10 mm粒級所占比例最大,占20.13%,而1~2 mm粒級所占比例最小,為1.43%。砂生槐和巨柏下的土壤粒級團聚體均以0.5~1 mm和0.25~0.5 mm含量最高,分別為18.49%、20.47%和15.77%、22.09%,偏細粒化,而>2 mm的粒級團聚體以礫石為主。鐵桿蒿在>0.25 mm的粒級中,以>10 mm粒級含量最高,為15.44%,3~5 mm粒級次之,為6.19%,7~10、5~7 mm 2個粒級分別為3.84%、3.04%,而0.5~1、0.25~0.5 mm 2個粒級團聚體總含量僅占到9.16%。綜上所述,研究區(qū)不同植被類型下的土壤中,以<0.25 mm粒級所占比例最大,而在>0.25 mm粒級中,高山松和鐵桿蒿集中在較大粒級,砂生槐和巨柏主要集中在較小粒級。
表 2 土壤機械穩(wěn)定性團聚體分布特征Table 2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soil mechanical stable aggregates
由表3可知,4種植被類型下的土壤>0.25 mm水穩(wěn)性團聚體均占較高比例,在75.05%~82.97%,依次為巨柏>鐵桿蒿>砂生槐>高山松。高山松以>5 mm粒級最大,達36.46%,2~5 mm粒級次之,為14.10%。砂生槐和巨柏主要集中在0.5~1 mm粒級,分別為42.25%、38.65%,0.25~0.5 mm團聚體次之,分別為22.17%、29.04%。鐵桿蒿以>5 mm粒級最大,達43.11%,2~5 mm粒級次之,為19.05%,以0.25~0.5 mm粒級最小,為2.61%??傮w而言,經(jīng)濕篩后,研究區(qū)不同植被下的土壤團聚體仍能以>0.25 mm團聚體為主,其對以水力為主的外營力敏感度低,抵抗水流侵蝕能力較強。從團聚體破壞率看出,高山松和砂生槐較大,為24.95%和22.46%,鐵桿蒿次之,為20.54%,巨柏最小,為17.03%。可見,高山松由于郁閉度高,枯落物覆蓋較厚,釋放有機酸等化學物質(zhì),使灌草蓋度降低,淺層土壤受到灌草根系連結(jié)及改良作用變?nèi)?,導致土壤團聚體結(jié)構(gòu)穩(wěn)定性降低[27]。巨柏生長在坡陡的高山峽谷中,受人類干擾較小,使其土壤結(jié)構(gòu)的穩(wěn)定性最高。
表 3 土壤水穩(wěn)性團聚體及團聚體結(jié)構(gòu)破壞率分布特征Table 3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water stable aggregate and aggregate structure destruction rate
土壤粒徑分布影響著土壤的肥力狀況、水力特性及土壤侵蝕等,是重要的土壤物理特性[27]。由圖1可知,4種植被類型下的土壤主要以粉粒、砂粒為主,黏粒含量僅占到0.22%~1.26%。按粒級組成劃分均屬砂質(zhì)壤土,符合西藏高原地質(zhì)歷史年輕的特點。4種植被類型的土壤黏粒含量依次為:砂生槐>高山松>鐵桿蒿>巨柏;粉粒含量依次為:高山松>砂生槐>鐵桿蒿>巨柏;砂粒含量依次為:巨柏>鐵桿蒿>高山松>砂生槐。不同植被類型間的土壤砂粒含量差異顯著,粉粒含量高山松與砂生槐差異不顯著,黏粒含量高山松與鐵桿蒿兩者差異不顯著。砂粒含量中,4種植被類型土壤均大于70%。綜上所述,研究區(qū)在雨季的降水沖刷下,水土流失嚴重,粗顆粒在水流的沖刷、搬運與沉積過程中,使其細小顆粒增多。土壤有機質(zhì)可以促進團聚體的形成并保持其穩(wěn)定性,提供微生物生命活動所需的能量[28]。4種植被類型的土壤有機質(zhì)含量在20.19~37.99 g/kg之間,土壤肥力整體偏低。由圖2可知,砂生槐、巨柏與鐵桿蒿下的土壤有機質(zhì)差異不顯著,其高山松下的有機質(zhì)含量顯著高于其他3種植被(P<0.05)。這種理化性質(zhì)的差異主要是因為研究區(qū)位于干熱河谷,不同的海拔梯度使其水分產(chǎn)生差異,進而形成了不同的植被類型,其土壤空間變異性大,最終導致土壤物理性質(zhì)產(chǎn)生分化。
圖 1 土壤顆粒組成分布特征Fig. 1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soil particle size composition
圖 2 土壤有機質(zhì)含量分布特征Fig. 2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organic matter content
容重值能綜合反映土壤結(jié)構(gòu)、松緊狀況、孔隙狀況和土壤內(nèi)生物的活動[29],土壤孔隙度能反映土壤的蓄水和通氣性能。土壤容重越小,孔隙度越大,說明土壤結(jié)構(gòu)越好,越有利于水分的保持與滲透[30-31]。由表4可知,不同的植被類型下,土壤容重彼此間呈極顯著差異(P<0.01),其大小規(guī)律依次表現(xiàn)為:砂生槐(1.38 g/cm3)>巨柏( 1.28 g/cm3) >鐵 桿 蒿 ( 1.04 g/cm3) >高 山 松(0.77 g/cm3),砂生槐、巨柏、鐵桿蒿的土壤容重分別比高山松土壤容重高了79.90%、66.45%、36.29%??梢?,這4種植被下的土壤中,高山松的土壤結(jié)構(gòu)最好,保水保肥能力最強。這是由于高山松下的土壤枯枝落葉層覆蓋厚,土壤的有機質(zhì)含量高,促進了微生物間的活動,致使土壤的孔隙度增大,加之生長環(huán)境所需水分多,海拔相對較高,不易受人類的干擾,減少了對土壤的踩踏,使土壤的緊密程度低。
從土壤孔隙度來看,土壤的總孔隙度均值由大到小依次表現(xiàn)為:鐵桿蒿(70.05%)>高山松(66.57%)>巨柏(58.94%)>砂生槐(51.84%),高山松土壤總孔隙度與鐵桿蒿差異不明顯,與其他植被類型差異均顯著(P<0.05)。各植被間毛管孔隙度的差異性變化與總孔隙度的一樣,非毛管孔隙度差異均不明顯??傮w來看,高山松和鐵桿蒿土壤的總孔隙度和毛管孔隙度明顯高于其他植被類型。土壤非毛管孔隙數(shù)量大小能體現(xiàn)土壤滲透和滯留水分能力強弱[32],一般非毛管孔隙度大于10%,能夠有效地改善土壤結(jié)構(gòu)[27]。分析4種植被類型的土壤,非毛管孔隙度都小于10%。一般認為,結(jié)構(gòu)性良好、通氣性強的土壤,孔隙度分布在40%~50%之間,非毛管孔隙度大于10%,而非毛管孔隙度與毛管孔隙度比例在1∶4~1∶2[33-34]。由表4可知,4種植被類型的土壤均不在良好比例范圍之內(nèi)。由此說明,雅江流域干熱河谷地帶的土壤與肥沃的土壤相比較,通氣性、透水性與涵養(yǎng)水源能力均較差,水土流失中攜帶土壤能力強,一旦現(xiàn)存僅有的地表植被被破壞,所產(chǎn)生的水土流失規(guī)模更大。
表 4 不同植被類型下的土壤物理特性Table 4 Physical characteristics of soil in different vegetation types
土壤含水量是表明土壤水分狀況的一個指標,對土壤形成發(fā)育過程及肥力水平高低等有重要影響[27]。由表5可知,不同植被類型土壤自然含水率依次為:高山松(38.51%)>鐵桿蒿(27.68%)>巨柏(17.63%)>砂生槐(14.13%)。砂生槐自然含水率與巨柏差異不明顯,與其他植被類型均差異顯著(P<0.05)。這說明砂生槐和巨柏生長環(huán)境所需土壤的水分遠小于鐵桿蒿和高山松。高山松作為喬木,其生長環(huán)境所需要的水分遠遠高于砂生槐根系的水分,致使高山松的土壤自然含水率最高,砂生槐最低。
對不同植被類型下土壤貯水能力進行方差分析。由表5可知,砂生槐與巨柏無顯著差異,高山松與鐵桿蒿無顯著差異。這主要是因為砂生槐和巨柏的土壤偏砂性,細小的粒級含量多,土壤貯水能力差。高山松與鐵桿蒿土壤雖然也偏砂性,但是較大的粒級含量高于砂生槐和巨柏,土壤的貯水能力也相應增加。4種植被的毛管持水量與飽和持水量差異顯著(P<0.05)。砂生槐的土壤飽和持水量與土壤貯水能力均顯著小于其他植被類型,分別為376.23 t/hm2和38.99 t/hm2,高山松的土壤飽和持水量與毛管持水量均最高,分別為868.81 t/hm2和792.65 t/hm2。這說明在山高坡陡的雅江河谷,高山松生長環(huán)境的山體海拔高于生長于河谷邊的砂生槐,在雨季的沖刷下,高山松下高海拔土壤中的細顆粒被沖刷至低海拔,致使高山松的土壤粗顆粒遠遠大于砂生槐,土壤持水能力也遠遠高于砂質(zhì)土壤下的砂生槐。
表 5 不同植被類型下的土壤持水能力Table 5 Soil water-holding capacity in different vegetation types
土壤可蝕性是評價土壤是否易受侵蝕營力破壞的性能,也是土壤對侵蝕營力分離和搬運作用的敏感性[35]。采用EPIC經(jīng)驗公式,對不同植被類型下土壤的可蝕性K值進行計算,結(jié)果詳見表6。不同植被類型下土壤可蝕性K值由大到小依次為:砂生槐>高山松>巨柏>鐵桿蒿。研究區(qū)土壤可蝕性K值分布范圍在0.152 2~0.246 0,4種植被下的土壤可蝕性K值均值為0.183 2,其中砂生槐土壤可蝕性K值最大,為0.223 0,鐵桿蒿的土壤可蝕性K值最小,為0.156 3。根據(jù)劉斌濤等[5]對青藏高原的土壤可蝕性強弱的分級標準,除了砂生槐土壤為中等可蝕性外,其余三者都是較低可蝕性。CV值介于0.01%~0.60%之間,說明研究區(qū)同一種植被土壤可蝕性K值的空間變異性較弱。4種植被類型土壤可蝕性K值的差異性顯著(P<0.05),這說明不同植被類型受成土條件影響,土壤抗侵蝕能力差異顯著[19]。原因是研究區(qū)不同植被下的土壤受其地形、海拔梯度、水分等小環(huán)境的影響,使其土壤理化性質(zhì)產(chǎn)生差異。而土壤可蝕性是其內(nèi)在理化性質(zhì)決定的特征參數(shù),K值確定性表現(xiàn)在其僅為土壤理化性質(zhì)的參數(shù)[36]。K值的大小表示土壤抗侵蝕能力的強弱,K值越大,抗侵蝕能力越弱;反之,K值越小,抗侵蝕能力越強[37]。由此可知,相較于其他植被類型,砂生槐土壤抗侵蝕能力最差。這是因為砂生槐生長于干旱的河谷地帶,加之其建群種單一,優(yōu)勢度高,致使灌草覆蓋度減少,土壤結(jié)構(gòu)穩(wěn)定性變差。
表 6 土壤可蝕性K值統(tǒng)計特征Table 6 Statistical characteristics of K value of soil erodibility
由于土壤可蝕性僅受其自身理化性質(zhì)的影響而發(fā)生相應變化[36],EPIC模型僅反映出所估算的土壤可蝕性K值與機械組成、有機碳具有一定的相關關系,并未能反映其與土壤自身理化性質(zhì)的相關程度。因此為進一步揭示土壤可蝕性受其自身物理指標的影響規(guī)律,對土壤的可蝕性K值與土壤機械組成、有機質(zhì)含量、團聚體狀況、土壤容重、孔隙度、土壤貯水能力、自然含水率進行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jié)果見表7。土壤可蝕性K值與黏粒、粉粒含量呈極顯著正相關關系,與砂粒含量呈極顯著負相關關系,與總孔隙度、毛管孔隙度呈顯著負相關關系,與非毛管孔隙度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這是因為研究區(qū)土壤年輕,風化程度低,砂性很強,有大量的礫石所致。土壤可蝕性K值與土壤容重呈正相關,與總孔隙度呈顯著負相關,這說明較為緊密的土壤能夠有效減少土壤的滲透能力,增大地表的徑流,從而增大了土壤的侵蝕能力[19]。從相關性分析來看,研究區(qū)不同植被的土壤可蝕性K值主要受到土壤顆粒機械組成以及孔隙度的影響。
表 7 EPIC模型指標與可蝕性K值的相關性Table 7 Correlation between EPIC model index and K value of erodibility
1)研究區(qū)4種植被下土壤容重差異顯著,砂生槐的土壤總孔隙度顯著小于高山松、巨柏與鐵桿蒿的,鐵桿蒿與高山松、巨柏的土壤自然含水率顯著大于砂生槐的,砂生槐的土壤持水能力顯著小于高山松、巨柏與鐵桿蒿。
2)研究區(qū)土壤機械穩(wěn)定性團聚體均以<0.25 mm所占的比例最大,經(jīng)濕篩后,團聚體以>0.25 mm為主。研究區(qū)土壤主要以粉粒、砂粒含量為主,土壤質(zhì)地偏砂性。土壤有機質(zhì)含量在20.19 ~37.99 g/kg,肥力偏低。
3)土壤可蝕性K值分布范圍在0.152 2~0.246 0,平均值為0.183 2,為較低可蝕性。土壤可蝕性K值由大到小依次為:砂生槐>高山松>巨柏>鐵桿蒿。
4)土壤可蝕性K值與砂粒含量為極顯著負相關,與粉粒和黏粒呈極顯著正相關,與總孔隙度、毛管孔隙度呈顯著負相關,與非毛管孔隙度呈顯著正相關。
4.2.1 不同植被類型對團聚體的影響
水穩(wěn)性團聚體是評價土壤結(jié)構(gòu)穩(wěn)定性與抗蝕能力的重要指標[38]。本研究顯示,4種植被下的土壤機械穩(wěn)定性團聚體>0.25 mm的粒級中,巨柏所占比例最小,高山松所占比例最大。經(jīng)濕篩后,>0.25 mm水穩(wěn)性團聚體中高山松所占比例最小,而巨柏所占比例最大,這說明高山松的土壤所含粗顆粒多,土壤相對呈原始狀態(tài),巨柏土壤偏小粒徑級,這也符合干熱河谷氣候下高山松生長在山頂?shù)貛?,巨柏生長在坡下位置的特點。高山松在山體坡上位置土壤呈相對原始狀態(tài),在水流的作用下,粗顆粒含量高的高山松的土壤沖刷一部分成細顆粒,細顆粒被沖刷至下坡位置,使得土壤的抗侵蝕能力小于偏砂性的巨柏。
4.2.2 不同植被類型對土壤可蝕性K值及相關因子的影響
研究區(qū)4種植被下的土壤有機質(zhì)含量在20.19~37.99 g/kg之間,土壤肥力較低,這是因為研究區(qū)的地質(zhì)歷史年輕,土壤以粉砂粒含量為主,而有機質(zhì)主要在黏粉粒中,致使土壤的有機質(zhì)含量低。而在有機質(zhì)含量中高山松最大,鐵桿蒿次之,巨柏和砂生槐的含量均最小,這是由于受雅江干熱河谷氣候的影響,高山松的生長環(huán)境位于高山的上部,砂生槐和巨柏生長于雅江河谷底部,致使高山松的水分相對較多,植被新陳代謝旺盛,枯枝物生物量也較多,使高山松的土壤有機質(zhì)含量最高。研究區(qū)4種植被下的土壤可蝕性K值范圍是0.152 2~0.246 0,平均值為0.183 2,較劉斌濤等[5]得出的藏南阿嘎土和寒鈣土地帶的土壤可蝕性平均值低,屬較低可蝕性。前者是通過模型計算和面積加權的方法來定量研究西藏土壤種類的土壤可蝕性,而本研究細化了干熱河谷區(qū)的土壤可蝕性。受水熱條件的影響,不同植被類型下的土壤理化性質(zhì)存在差異,進而影響了土壤的可蝕性。4種植被的土壤可蝕性K值由大到小依次為:砂生槐>高山松>巨柏>鐵桿蒿。鐵桿蒿為0.156 3,巨柏為0.158 9,高山松為0.194 4,砂生槐是0.223 0。可以看出,同屬砂質(zhì)土壤的砂生槐高于巨柏。因為,巨柏下的植物豐富度遠高于砂生槐,使得從高海拔沖刷下的顆粒攔截能力增加,加之生長于山高坡陡的地帶和人類對巨柏的保護,使其下的土壤可蝕性K值也較小。砂生槐生長于雅江干熱河谷及山坡的沙丘上,對比其他植被生長環(huán)境,土壤水分更稀少,致使其下的草本植物生長稀疏,加之受人類干擾的影響大,牲畜踩踏土壤,土壤滲透性降低,產(chǎn)生地表徑流的能力更強,土壤的可蝕性也最大。高山松的團聚體破壞率最大,但是土壤可蝕性小于砂生槐,這也與高山松的植物豐富度遠大于相對單調(diào)的砂生槐有關。高山松群落下的植被豐富度高,土壤的有機質(zhì)含量高增強了團聚體的穩(wěn)定性,土壤可蝕性也小于砂生槐。鐵桿蒿植被覆蓋度和有機質(zhì)含量較高,土壤總孔隙度大,滲透能力強,自身攔截水流能力強,土壤的可蝕性也最小。
4.2.3 土壤可蝕性K值對不同理化指標因子的響應
研究區(qū)土壤可蝕性K值與砂粒含量為極顯著負相關,與粉粒呈極顯著正相關,與黏粒呈極顯著正相關,這與前人研究結(jié)果一致,即土壤可蝕性K值隨粉?;蝠ち:康脑黾佣龃螅S砂粒含量的增加而減小[39],這是因為砂粒含量的增加使土壤的孔隙度增大,增強了地表的水分下滲,減小了地表的徑流強度,使土壤侵蝕能力降低。土壤可蝕性K值與總孔隙度、毛管孔隙度呈顯著負相關,與非毛管孔隙度呈顯著正相關,這主要是由于黏粒含量增加使土壤水分下滲能力降低,堵塞了土壤孔隙,致使土壤滲透能力變差,地表徑流強度增加,使其土壤侵蝕能力增大。研究發(fā)現(xiàn),研究區(qū)土壤可蝕性在考慮土壤的自身物理性質(zhì)外,還應進一步研究礫石含量、微生物量等對土壤可蝕性的影響[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