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霞
遠道而來的風,吹著吹著就涼了。
一場告別秀恰到好處,彩山為此換上更為華麗的衣衫。
栗子林落盡繁華,守著小路、亂石,守著昨夜留下的烏鵲羽和露水香,體內(nèi)盛放的回憶越來越多。枝密葉疏的酸棗樹不是為了攔路才生下的——它們活著,只想詮釋出生的另一種姿態(tài)和味道。柿子樹掛滿紅燈籠,照徹白晝;山菊花高舉金杯盞,遍邀行者。
奔赴前程的路上,眾人各懷心思,等待原諒、寬恕,或者愛。
風聲緊,蟲聲薄,扛著墓碑的流水日益靠近無人出席的葬禮。柔軟的生命再次囚禁在堅硬的外殼下,等待涅槃。生活的疼痛長成各種形質(zhì)的鬼葛針、蒺藜秧,成為前行途中艱難的隱喻。
高出山頭的半個月亮,是最叫人心軟的一段時光。
眼里寫滿故事的人,一下子愛上這山野的安詳與遼闊。而你許諾的收成,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