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堅守中彰顯文化擔當

◆劉昌宇/湖南懷化

從繪畫的翰墨飄香里移情到文學的現(xiàn)實書寫；又從文字的字斟句酌里轉型到對傳統(tǒng)文化的傾情保護，作為“民間文化守望者”的馮驥才，以文化學者身份撰寫的非虛構作品《漩渦里：1990-2013我的文化遺產保護史》，以深情而又雋永的文字詮釋了他在文化遺產保護事業(yè)上的堅守與傳承，體現(xiàn)了他作為知識分子對文化的敏感與自覺、責任與擔當。

《漩渦里》是馮驥才“記述人生五十年”系列非虛構、自傳體、心靈史式寫作中的最后一本，共分上下兩篇。

上篇從1990年至2000年，敘說了他在奔走相告中，鍥而不舍地搶救和挖掘傳統(tǒng)文化的事跡。讀者可以看到他以畫養(yǎng)文，用賣畫所得的款項保護傳統(tǒng)文化的一系列善舉，也可以從他緬懷式的書寫中，窺見羅振玉、梁思成、張大千、王國維這些大師們?yōu)榱酥卣駛鹘y(tǒng)文化的輝煌所付出的巨大努力。雖然這些善舉只是他的個人行為，但他守望和拯救傳統(tǒng)文化的殷切之心已然彰顯。值得欣慰的是，通過多方努力，唐朝詩人賀知章的祠堂、周莊的“迷樓”……這些追懷歷史、憑吊先人的名勝古跡，均得到了很好的保護。馮驥才以此為動力，深情地打量著散落在歷史深處的一顆顆文化遺珠，一方面為它們所迸發(fā)出的璀璨光華而驚嘆，另一方面又在用心思量如何保護好這些蔚為壯觀的文化遺產。他深知，那些斑駁的歷史遺跡、那些口耳相傳的民間藝術、那些巧奪天工的精湛技能，無一不展示著中國智慧，凸顯著民族風情，體現(xiàn)著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它們就像一個個精美的文化地標，又像是一串串熠熠生輝的文化符號，保護好它們，就是為堅守傳統(tǒng)文化樹起獨特的豐碑。馮驥才以一個作家的情懷，風趣地說，自己之所以如此執(zhí)著地投身文化遺產的保護，是因為“落入時代為他預設的一個陷阱，也是一個一般人看不見的漩渦。”

下篇從2001年至2013年，薈萃了近年來馮驥才在文化保護事業(yè)上的所感所思。從年俗文化的傳承與革新，到民間文化基地的設立；從保護傳統(tǒng)文化的點滴付出，到喚醒我們的千年記憶，再到守望共同的精神家園。馮驥才從川西的大足石窟到泰山腳下的華巖寺，從孟子故里到浙東的秋瑾故居，從雄奇的三峽到豪強的水泊梁山……他在一探一訪中，親歷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場，見證它們的滄桑與悠遠，感受中華文明的燦爛與悠久。他思想直通大地，為推土機轟鳴下的歷史街區(qū)而奔走，為田野深處幾欲消失的古村古寨而牽懷。面對這些“歷史文明的活化石”，馮驥才用自己的堅韌踐行著意義深遠的文化拯救，并從中汲取博大的精神力量，推動著一場場文化保護活動向縱深邁進。

書中，馮驥才意蓄滿滿地道出了多年投身文化遺產保護的心聲，他說，文化遺產保護是“寫不完的大文章，沒有句號，只有逗號?！痹谒磥?，深入民間，深入每一個歷史文明的現(xiàn)場，將歷史的文化和文化的歷史盡力保護好、傳承好，是一個文化守望者最引以為豪的精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