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 敗

文｜周敏 雅禮中學(xué)

有一句話叫“年輕是最大的資本”，仿佛年輕就是成功本身，而與之相對的衰老也就成了一種失敗。都說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仿佛殘敗與衰老就是落葉的同義詞，可你曾知道，衰老也是美的化身，像詩一般優(yōu)雅。

“當(dāng)你老了，白發(fā)蒼蒼，睡意朦朧，在爐前打盹”，再平常不過的畫面，試想黃昏時，空氣中彌漫著米飯的清香，你圍著火爐，身上蓋一張老舊的毛毯，眼角和嘴角的皺紋因為打盹而格外明顯。顯然你會覺得衰老真是件可怕的事。而詩人葉芝卻獨愛臉上的皺紋，青春年華里迷人的容貌終會逝去，而當(dāng)你老了，頭發(fā)白了，我們的靈魂依然美麗，即使形體殘敗，但心不凋落。

青春的樹葉已經(jīng)凋落，秋風(fēng)穿過心靈的田野，“現(xiàn)在我將枯萎而進入真理”。葉芝的殘敗正如他所說，雖然夏日已經(jīng)過去，青春不復(fù)，但落葉歸根，即使凋零，也是美的。因為他的精神變得純凈，精神開出了遍野的花。這與“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倒是十分相似，殘敗之所以美，美的是那高于一切的靈魂。

曾看過一篇文章，叫作《破碎的美麗》，殘落、破碎的物什終究是令人遺憾的，沒有了原來的完美，但若是不與之前相比較，不帶偏見地去欣賞，殘敗其實也是種美。正如文章所講述的一樣，破碎何嘗不是種美，殘敗何嘗不是種美。

當(dāng)我們在抱怨事物的不完美時，為何不去想一想，去看一看這不完美的事物，如古話所說的“中則正，滿則覆”，太過于完美，會像杯中的水，稍有不慎，便倒了出來，所以有所殘敗，才是最美。就像拼成木桶的木板一樣，有長有短，我們?yōu)榱瞬蛔屗鰜?，滿足最短的那一根就好了，若是要強求都達到最長的那一根，就是忽略了殘敗的美，最終會導(dǎo)致失敗。

其實很簡單，其實很自然。殘敗的事物就在眼前，當(dāng)我們學(xué)著去品味，去欣賞，殘敗就會像一陣風(fēng)一樣，輕輕地拂過臉龐，帶著溫暖的氣息，安定人心。殘敗就會像朋友一樣，一不留神就與它撞了個滿懷，然后開心大笑。殘敗最終會成為生命的一首詩，當(dāng)你老了，頭發(fā)白了，再也無人愛慕你青春的容貌了，殘敗這首詩會在你心中低低吟誦，讓你在秋日里進入真理的春日，讓你在殘敗中像詩一般優(yōu)雅，享受殘敗的美。

點評

作者是一個留心生活且善于思考的人。本文不直接討論失敗，而是集中在與之相關(guān)的“殘破”這個點上，開口小而挖掘深，選材立意均獨具匠心。作者從人的衰老這一點入手，借葉芝的詩歌道出其后的詩意，再進一步深入，從人之衰老這一現(xiàn)象擴展到一切破碎殘破之物，擴展到我們?nèi)绾慰创龤埰?，層層深入，水到渠成。結(jié)尾與第二段前后呼應(yīng)，結(jié)構(gòu)富有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