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上長歪了

湯湯

小編有話說：

親愛的小星星，本期開始我們要連載的是獲得陳伯吹國際兒童文學(xué)獎的作品——《門牙阿上小傳》?！堕T牙阿上小傳》是從一顆門牙開始的童話：門牙阿上是男孩小加嘴里一顆奇特的牙齒——他最晚出生，還長得歪歪斜斜。牙齒阿左、阿右嘲笑他丟光了牙齒家族的臉，還好有舌頭小軟和嘴唇小紅護(hù)著他，鼓勵他……聽到這兒，你是不是很好奇：寫換牙、拔牙的文章我們見得多了去了，這個故事有什么不同，憑什么靠一顆牙齒感動了所有評委呢？嗯，這個問題嘛，小編現(xiàn)在也沒法回答你，我們還是一起從文字里找答案吧！（小 娜）

阿上是老加的一顆門牙，如今是老加口里最后一顆牙齒。老加96歲，阿上84歲，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都是一把年紀(jì)的老家伙嘍。

老加這一生平淡無奇，阿上倒還有些故事。但一顆牙齒的故事又能精彩得到哪里，雖然中間是有過幾次死里逃生的經(jīng)歷。

阿上自個兒常常覺得遺憾，遺憾漫長的一生中，沒有做過一件令自己特別滿意的事情。但一顆牙齒，除了“咬、啃、切斷、咀嚼”食物之外，難道還能做點(diǎn)別的什么？阿上當(dāng)然想不出來，卻又巴巴期待，眨眼快過完了一輩子。

當(dāng)年老加還是小加的時(shí)候，阿上是他口里最引人注目的一顆牙齒。

阿上的前輩，也就是曾經(jīng)站在他這個位置上的那顆乳牙，是小加嘴里第一個長出來的，瀟灑英俊，享盡無限風(fēng)光，那時(shí)小加還是五個月大的嬰兒。小加六歲時(shí)，阿上的前輩第一個掉落，他很早空出位置，等待晚輩隆重登場。

但阿上很不爭氣，他天生體弱，在小加的牙床里，每天費(fèi)很多的勁兒也于事無補(bǔ)。一年兩年三年……他周圍的乳牙一個一個落了，又一個一個冒出新的去，他始終處在一團(tuán)黑暗里干著急。這樣小加一直到了十二三歲，他還豁著一個右門牙。對于一個小樹一般的少年來說，實(shí)在有點(diǎn)難為情。他只要一張嘴，人家就說，哈哈，牙齒都沒長全，原來還是個小娃娃呢。阿上對此表示很抱歉。

阿上不懈努力，憋足力氣，花了五六年時(shí)間，終于從牙床中探出了腦袋。但是，前輩留給他的空間，此時(shí)已經(jīng)被兩邊的牙齒占據(jù)了大半。阿上左邊的牙齒，我們叫他阿左，那么右邊的就叫阿右好了。這么多年，阿左阿右舒坦慣了，已經(jīng)不喜歡阿上長出來了。

阿上剛冒出牙尖尖，他們兩個就喊：

“太擠啦，太擠啦！”

“擠疼我了，擠疼我了！”

阿上連連道歉：“對不起啊，碰到你們了，對不起啊，擠著你們了。”阿左阿右面無表情，誰都沒往邊上靠靠，而是一同往阿上這邊擠擠。

阿上不得不羞澀地側(cè)著身子長，為了多一點(diǎn)兒生長的空間，他還朝外面長，不久以后，他歪歪斜斜地長好了。他是小加嘴里唯一沒長好的一顆牙齒，毫不客氣地毀了小加一口均勻整齊的美牙。雖然這不是阿上的本意。

“知道嗎，你們知道嗎，我們家族里長出了一顆丑得要命的牙齒，太丑了，太丑了。”

“真的嗎？真的嗎？”

牙齒們在小加嘴里議論紛紛。

最里邊的磨牙看不見外邊的情況，一遍一遍地問：“有多丑，有多丑，到底有多丑？”他們的問話被牙齒們一個一個傳出來，阿左阿右一遍一遍回答：“歪歪的，斜斜的，他丟光了我們整個家族的臉。”

“太過分了，長這么丑，他怎么好意思出來？”

“我們是有尊嚴(yán)的，我們是高貴的，我們是優(yōu)雅的，我們不能和他為伍……”

阿上期待了這么多年的長大，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恨不得鉆回牙床里去，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他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阿下，就是阿上下面的那顆牙齒，她一直保持沉默，既沒有加入嘲笑和譏諷的隊(duì)伍，也沒有搭理阿上。阿上向她問好，她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就這一聲“嗯”，阿上便滿懷感激，這簡直是他出生后聽到的最美好的聲音了。

阿上其實(shí)想和每一顆牙齒都打個招呼，不過既然這樣不受歡迎，那還是少說為妙，讓別人忘記自己的存在，不去注意他，也許更好。

但阿上真的太引人注目了。

只要小加一張嘴，就有人說：

“哎喲喲，好可惜啊，這顆牙可把一嘴好牙給糟蹋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