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中柜

孫藝鳴

爺爺和奶奶是裁縫，在省城有三間門市。警察局長武麻子經(jīng)常帶著老婆來做旗袍，就成了朋友。有一天，武麻子帶著木匠，非要給咱家做個衣柜。奶奶說：“只要不讓我們掏錢，做就做吧！”誰知道，武麻子做的是柜中柜。

一天，武麻子剛領著一個女人來做旗袍，外面就有風聲。武麻子于是趕緊把女人帶進里屋，藏到柜中柜里，并囑咐：“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

二天，緊接著，一群警察就端著槍進了裁縫店，為首的那個喊道：“給我搜！”

三天， 有個警察打開立柜門，看到里邊全是旗袍，沒有人……

后來，武麻子又藏過兩個人。

日本人大掃蕩那天，看到女人，先奸后殺。奶奶的兩個女工，年輕漂亮，怕得要命。奶奶打開立柜門，讓倆閨女們藏進柜中柜里，說：“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

有兩個日本兵端著槍，在屋里找人。當一個日本兵打開立柜門，用槍托戳戳立柜后邊，咚咚咚響的時候，奶奶正六神無主，武麻子來了。

武麻子說：“那是給我老婆訂做的旗袍，可別戳壞了！”說著，就給日本兵奉上一顆煙。來轉移他對衣柜的注意力……

再往后，武麻子剛把一個長衫男子藏進柜中柜，自己卻倒在一個日本兵的刺刀下。

我問爺爺：“武麻子為什么在咱家做柜中柜？”

爺爺說：“因為咱家是本城最熱鬧的地方，官商出入頻繁，敵人反而容易忽視。武麻子是地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