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晗 浙江省衢州市第四實驗學(xué)校七(2)班
在老家門前,有一片郁郁蔥蔥的“臭牡丹”,它的花開得熱烈而爛漫。每次看到它,我的腦海中便會浮現(xiàn)出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是我最愛的奶奶。
多年前,回老家唯一的樂趣,就是去玩弄那些繁盛的“臭牡丹”?!俺裟档ぁ遍L得矮矮的,寬大的葉片邊緣有細(xì)小的鋸齒,深褐色的枝干看起來十分脆弱,仿佛風(fēng)一吹就會被折斷,其實這瘦小的枝干卻很堅韌。它的花開在頂部,許多粉紅細(xì)長的花聚成一團(tuán),就像繡球一般。說是“臭”,其實聞多了,反倒有股草藥的清香。
近年來,不知怎么的,每逢盛夏,我的腳上就會起水泡,一陣子過去好些了,過一陣又長起來。這些水泡弄得我痛癢難忍。一次去老家,和奶奶談話時說起這件事,她馬上興奮起來,一邊嘴里說著:“這里有,這里有……”一邊跑到院子里去剪了些葉子,小心地捧在手里,跑回來指著鮮嫩的葉子說:“這是‘臭牡丹’,腳上長泡用它泡腳,幾天就好了!”奶奶一邊說,一邊用她那長滿老繭的雙手拂去葉上的灰塵,一遍遍地用水清洗著。
我聽從奶奶的“秘方”,泡了幾天的“臭牡丹”,果然腳就不再長泡了,也不癢了。
“臭牡丹”花競相開放的季節(jié),也正是炎炎夏日。
我常被蚊子咬,有時還被咬得全身都是包。奶奶告訴我:“‘臭牡丹’花可以驅(qū)蚊呢!”我跑到院子里,采下許多朵“臭牡丹”粉紅而細(xì)長的花,把它們穿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花環(huán),自己手上戴兩個,給奶奶手上也戴了兩個。“我都多大年紀(jì)了,還像小姑娘一樣戴手鏈?。 蹦棠虒ξ艺f?!安徊徊?,奶奶還年輕!看,多漂亮!”說完,我們倆相視而笑。
沒想到,快樂的時光竟如此短暫。
當(dāng)我知道奶奶突發(fā)腦溢血,是在周五放學(xué)回家時。我急忙趕去醫(yī)院看奶奶,雖然奶奶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但我相信她一定能聽到我的聲音。我在奶奶身旁,給她講小時候她帶我的故事,說著說著,不禁流下淚水……看奶奶艱難地呼吸著,多么希望她能好起來!
但她終于還是走了,永遠(yuǎn)地離我們而去了……
如今,那些“臭牡丹”仍長得茂盛,每到周末我都回老家細(xì)心地照料它們。每當(dāng)我看到它們,就想起奶奶戴著“花環(huán)”和拿著“臭牡丹”葉的粗糙、滿是皺紋的雙手,那雙曾經(jīng)牽過我的溫暖的雙手,還有她慈祥的面容。
在這片“臭牡丹”中,我聞到了奶奶的味道,仿佛她還在……
【老師評】
本文小作者在回憶奶奶時圍繞“臭牡丹”這一獨(dú)特的植物來寫,體現(xiàn)了比較好的觀察和組織材料的能力。在敘事中寫人抒情,有愛有情趣。神態(tài)描寫恰當(dāng)、傳神,倒敘安排自然,頗有史鐵生《合歡樹》的韻味。